星河列傳 第五章 爛電影、北原古武與漂亮...

作者 ︰ 分身伐樹

暴雨驟至,街道兩旁的屋檐下躲滿了人。

紅環基地一共有三個生活區,三區是最混亂的一個。張子文和他的士兵們當然沒興趣搞什麼差別對待,會形成這樣涇渭分明的情況,是由現實條件決定的。

一區最先建成,是紅環基地原有營房改造而成的,整齊劃一的平房,帶有鮮明的軍營色彩。一區居民計有兩萬人,是從南野市和雙流市集中遷移過來的,彼此相互熟識,又因為距離駐軍營盤最近,所以顯得秩序井然。這些人大多在基地的後勤部門工作,薪水雖然微薄,日子倒也過得安穩平靜。

二區是一片別墅。在軍營中出現一片別墅實在有些顯眼——乃至礙眼,但這個區卻是最讓張子文省心的,不是因為這里住的都是移民富商及其後人,而是因為建造這片住宅區沒有花基地一分錢。這片別墅群是富人們自行出資修建的,基地承攬該修建項目,著實撈了不少油水。張子文自己的腰包是否因此變鼓不得而知,至少基地方面在這幾年始終沒有因為首都財政部門的另眼相看而感到捉襟見肘。僅此一點,就足夠讓張子文對這群商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他甚至默許了這些商人租借軍用飛船的空倉運載貨物,只要那些貨物中沒有明令禁止的違禁品,他才不會管這些人是留著自用,還是偷偷運出去賣給北原人。

在張子文的變相鼓勵下,二區商人們的生意蒸蒸日上,自然不會不開眼的去觸霉頭,他們心里明白著呢,張子文歡迎伴生體,卻絕不會容忍寄生體,曾有幾個「線粒體」自以為捏住了張子文的要害,結果轉眼就被當成癌細胞處理掉了,他們怎麼不想想,這幫大兵本就是抄家砍頭的好手,古往今來最喜歡收拾的,不就是他們這種肥的流油的家伙嗎?

一區是寧靜祥和,二區是喧囂富貴,至于三區,似乎只能用髒亂差來形容。

三區居民是真正的難民,他們來自紅環基地周邊各地,大多是被迫逃到這里,除了兩手兩腳一無所有——哦,還有一部分人連兩手兩腳都湊不齊……

三區的人數是最多的,目前大約有七八萬人,每天仍有人趕到這里,具體數字無法統計。對于如此多的難民,基地方面能夠將之收留已算仁至義盡,自然不可能給他們提供多好的生活環境。

三區是難民們自行建造的,建築五花八門,有木樓草棚,有磚瓦房,還有帳篷,沒有良好的規劃,顯得凌亂不堪。當然,三區也不全是破屋爛舍,自去年春天開始,陸續有二區商人在這里出資建造了旅館、飯店、便利店、酒吧、舞廳、賭場,還翻修了幾條街道,原本死氣沉沉的三區很快便熱鬧起來。

三區人大多靠給富人們打工為生,日子雖然過得拮據,倒也沒有人真的餓死。基地方面也不可能真的讓他們餓死,自從有了這些人,聯邦那些大佬們也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歧視紅環基地,誰知道張子文那瘋狗被逼急了,不會搞場針對聯邦移民的大屠殺來?真要是發生了那種事,軍方和政府的形象可就全毀了。

張子文是干過大屠殺的。其實張子文一直不願意接收這些難民,畢竟相當一部分人的身份很難確定——誰知道他真是聯邦移民,還是北原人的奸細?聯邦科技雖然高度發達,但是卻無法分辨聯邦人與北原人,雖然有學者指出二者的基因圖譜有著細微的差別,但且不說基因辨識的準確率有多高,單那工作量和設備投入就不是紅環基地可以負擔的。

紅環基地現在判斷一個人是聯邦人還是北原人的方法非常原始——會說聯邦語的就是聯邦移民。這種方式或許能擋住一部分北原平民,但是總會漏進來幾條大魚。

李林就是其中一條。

李林站在大食府飯店門口的屋檐下,看著雨簾迷蒙,听著人聲躁動,心卻異常平靜。

雖然前往聯邦的計劃並不順利,但是此時此刻,他周圍那些同樣正在躲雨的,卻都是聯邦人。這,姑且算是一種預演吧……

李林憎恨聯邦人,但他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因為憎恨而喪失理智,他思考過無數次,當自己站在聯邦的人流中,是否會突然發作,將那里殺個血流成河。誠然,真那樣做是不明智的,但是人是情緒控制的機器,總會有失控的情況發生,李林對自己沖動易怒的性格缺陷還是有著很清醒的認識的。說到底,他還是個少年,他的經歷注定了他的早熟,卻不意味著他真有一顆成年人的心。

正因為對自己的自控力沒有十足信心,所以當李林發現自己表現的如此平靜時,他反倒詫異了。

或許因為這些人不是徹頭徹尾的聯邦人吧,李林這樣想。

這些移民——血管中或許也有北原人的血——經過幾代繁衍,已經成為了不倫不類的第三者。北原人恨他們,因為他們是侵略者的同族,聯邦人雖然接受他們,卻同樣戒備著,一些極端主義者更是將他們也劃入了北原人的範疇。

幾個同在屋檐下避雨的移民正興高采烈的聊著天,就像一群躲在大幕後等待上場的小姑娘,也許只有在雨幕朦朧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才會消失,才能發自內心的松一口氣吧。

……

……

街對面是家電器維修鋪,老式的硬屏電視正在播放一出十年前拍攝的,曾轟動一時的電影——《白玉京》。甜膩的對白穿過層層雨幕,愈發顯得空靈朦朧。

白玉京,是古燕國的國都,在聯邦人到來前,曾是這顆星球上最大的城市。衛國戰爭初期,這座城市被改名為望京,是目前北原星行政意義上的首都。

這部電影講述的是十年前發生在望京的一段愛情故事。大意是一個聯邦特工,與一個**軍女特工相識相戀,相厭相騙,終于在愛情和正義之間毅然選擇了後者,粉碎了敵對組織的陰謀並最終消滅對方的故事。

電影中充滿了惡俗橋段,將這名聯邦軍人的個人英雄主義和雄性荷爾蒙、女特工奠真與愚蠢發揮到了極限,劇情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李林抿著嘴,目不轉楮的盯著閃爍的電視屏幕,直到劇情落幕,直到演職員表放完,一行白色粗體字停留在黑色的屏幕上。

「本劇由真實事件改編。」

醒目的文字如同挽聯,敲打著李林那顆如同頑石的大心髒。

「呵呵……」李林突然笑出聲來。

這里只有他知道這句話有多麼滑稽可笑。

是的,男人、女人,都是真實存在的。但是那個女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北原女人,一個年輕、漂亮、溫柔、善良、努力做工養活著四個孩子的女人,一個寡婦。

她後來有了第五個孩子,那個孩子是一場強暴後的產物……

李林努力克制著,告訴自己他要做的不是將那台舊電視砸爛,而是找到那個男人,用自己的拳頭告訴他自己的憤怒。

……

……

「這部電影拍的真爛,我很好奇你怎麼看得下去。」邵飛從雨中走來,手里撐著一把大黑傘,卻只能于暴雨中勉強護住頭臉前胸,褲子和後背都被淋透了,顯得十分狼狽。

邵飛沖到屋檐下,收起雨傘,抓了抓潮濕的頭發,頭發卻是汗水浸濕的。

邵飛喘了口氣,攤開手,對李林說道︰「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想先听哪個?」

「壞消息。」

「好吧,壞消息就是,指揮中心不肯通融,哪怕花錢也沒用。」

李林對此早有預料,他白天已經了解過了,盡管聯邦法律總體來講還算寬松,但是戶籍制度卻很嚴格,不僅限于星球之間,甚至嚴格到具體某顆星球的某個大陸板塊,這主要是為了預防大規模移民引發的社會動蕩。

聯邦內部的移民需要辦理許多手續,涉及諸多方面,包括身份認證、資產認證、學歷認證等等,一個人從提交申請到最終獲得通過,最快也要一兩年時間。當然,除非你適用特殊人才條款。

現在的問題是,即使李林符合特殊人才的要求,也沒有辦法拿到一張船票,因為這里不是聯邦內部,而是北原星。

「好消息是什麼?」李林問道。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邵飛說道︰「前兩天從聯邦來了一支科考團,他們有一艘飛船。」

「你的意思是搶走他們的飛船?」李林問道。

「不不不,」邵飛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李林,說道︰「你以為就憑我們兩個就能把飛船開到聯邦?就算真能開過去,也會被軍方打下來……」

「說重點。」李林不耐煩的打斷邵飛的話。

「好吧,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想辦法跟他們拉上關系,搭他們的飛船去聯邦。」邵飛說著,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李林。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孩兒。女孩兒臉頰微圓,皮膚白皙,黑色樹脂鏡框後面的一雙大眼楮充滿狡黠,看上去清純動人。

「她是誰?」李林問道。

「她叫蕭心妍,十七歲。別看她年紀小,她可是聯邦醫科大學古生物學方面的專家。」邵飛介紹道︰「雖說是個學生,但是背景听說不簡單,如果有她幫忙,別說一張船票,即使到了聯邦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照片拍的不錯。」李林又看了眼照片,將它放進上衣口袋,問道︰「我們該怎麼接近她,你覺得她會有落單的時候?」

「你想干什麼?」邵飛嚇了一跳,尖叫道︰「你難道打算綁架她?你瘋了?你要是真那麼做,我們都會沒命的!」

「所以說,應該怎麼做?」

「現在正好有個機會,」邵飛擦了把汗,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耐心說道︰「這個女孩兒這兩天正在招募佣兵,具體打算做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以你的實力應該不難做到……」

李林看著欲言又止的邵飛,問道︰「你想說什麼?」

邵飛苦笑道︰「問題是剛剛已經有人接下任務了,對方是個佣兵團,如果我們插手,恐怕會有麻煩。」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兒?」

「紅櫻桃酒吧,那個佣兵團的首領也在。」

……

……

在紅環三區,伊蓮娜和她的紅櫻桃酒吧絕對稱得上家喻戶曉。

伊蓮娜只是個普通的聯邦移民,既沒有軍方靠山,也沒有商界背景,她的丈夫和孩子在地方暴動中慘遭殺害,而她自己則淪為了暴徒們發泄獸欲的工具,這才活了下來。

在一次例行的掃蕩中,士兵們在一間冰冷、黑暗、散發著惡臭的地下室中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伊蓮娜。

聯邦紅十字組織特派的隨軍醫務官在第一眼看到伊蓮娜的時候,目瞪口呆的問她︰「你怎麼還不死?」

那個醫務官想表達的是「你竟然還活著」的意思,但是月兌口而出卻變了味道。這也不能怪他,因為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身上最少患了四種以上的惡性疾病,這還不包括外傷,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女人仍去,實在已不足以用奇跡來形容。

更何況她承受的並非只有痛苦。

醫務官那樣問,沒有質問的意思,在他看來伊蓮娜面對殺死自己丈夫孩子的凶手,沒有一死了之,而是忍受著對方的凌辱活了下來,性質較之叛國更加惡劣。

醫務官的觀點代表了大多數人的觀點,在世俗奠平上,道德總要比法律重上那麼一點。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伊蓮娜初到紅環基地的時候,很不受人們歡迎,甚至就連那些成天可憐兮兮的乞丐都向她丟石頭。

這樣的狀態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伊蓮娜表現但過堅強,令那些希望看到她哭泣著逃走的人十分沮喪。如果伊蓮娜不能表現的更可憐,他們又怎麼從她身上獲得某種四舍五入的優越感?

「我的丈夫和兒子死的時候,我哭過;我被人污辱的時候,也哭過……現在我已經找不到什麼值得我掉眼淚的東西了。」伊蓮娜對她的第二任丈夫如是說道。

她是個不幸的女人,又是個幸運的女人,她的第二任丈夫對她很好,甚至為了她放棄了首都星那份收入不菲而又受人尊敬的工作,心甘情願留在了異鄉。

她的丈夫是那名曾經鄙視過她的醫務官。

……

……

紅櫻桃酒吧的常客都知道,這間酒吧名義上的主人是那個習慣站在吧台後面,彬彬有禮的年輕紳士,但真正管事的,還是那個身材有些走形的老板娘。

和大多數酒吧一樣,這里也不依靠酒水賺錢。

李林和邵飛走進酒吧,點了兩杯黑啤酒,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這種泡沫很少的黑啤酒是本地特產,實際上根本不是啤酒,只是口味有些類似罷了。釀酒的原料是本地盛產的一種木薯,該植物的塊睫含有微量的毒性,釀造過程中無法清除,雖說毒不死人,但是喝多了舌頭會麻掉,因此這種酒又被稱作拔舌地獄。

拔舌地獄口感苦澀,唯一的優點是便宜,五塊錢一大杯,里面的酒精比舞娘身上的衣服還少,你永遠不用擔心喝醉。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聖女殉難日,也是月兌衣舞娘的公休日,又趕上雨天,酒吧里有些冷清,只零星坐著幾個酒客。

紅櫻桃酒吧的常客大都是雇佣兵和獵人,偶爾也有駐軍光顧。他們喝著酒,談論某個月兌穎而出的新同行或者不幸罹難的老伙計——酒客們熱衷于談論這樣的話題,在外人看來似乎很無趣,然而對他們來說,只有當自己成為他人的話題時,那才真的無趣。

要分辨某個酒客是佣兵還是獵人,只要看他喝什麼酒。喝黑啤酒的是佣兵,喝白啤酒的是獵人。這種不成文的規定可以讓雇主輕松找到需要的人才,也便于基地方面將他們分類掛號。

白啤酒的另一個名字叫白衣天使,從酒名就可以看出佣兵和獵人的區別。簡單來說,獵人只接獵捕野生動物或護衛、押運的活計,佣兵則葷素不忌,只要價錢公道,他們也狩獵人類。

當然,這里說的人類並不僅僅是北原人。

……

……

等了三杯酒的功夫,從一間包間里走出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名叫蕭心妍的女孩兒,老板娘伊蓮娜和另幾個人緊隨在她身後,熱情的說著什麼。

「蕭小姐,听說你要雇人?」李林走上前去,攔住對方,開門見山的問道。

蕭心妍還沒開口,她身後的一名大漢猛地走上前來,伸手推向李林︰「小子,先來後到的規矩不懂嗎?」

「啪!」李林一把將他手打開。

大漢瞳孔一縮,手臂傳來的感令他第一次正視起李林。揮了揮手,制止住蠢蠢欲動的手下,大漢臉色不善的問道︰「我叫懷特,山貓佣兵團的團長,小兄弟臉很生啊,怎麼稱呼?」

「他叫李林。」邵飛見雙方起了沖突,搶先說道︰「我們听說蕭小姐發布了任務,懷特團長如果不介意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合作?」

「你是誰?」

「邵飛,戰地記者。」邵飛掏出證件,給懷特看了看。

不得不說,邵飛的官方身份多少起了些用處,令懷特也感到有些棘手,不願輕舉妄動。

懷特還沒開口,他的一干手下卻鼓噪起來︰「一個小毛孩還想跟我們山貓團合作,你以為你是誰?」說著掏出手槍匕首,威脅的看著李林。

「你的小弟們太不听話了,」李林對對方的恐嚇熟視無睹,直視懷特,問道︰「任務的具體內容是什麼?」

「保護雇主去龍牙山。」懷特答道。

懷特的表現令酒吧里的人們非常吃驚,稍微對他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懷特可不是善茬,若是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早就被丟出去喂狗了。山貓佣兵團的懷特,綽號猞猁,猞猁可不是食草動物。

懷特意外的沒有動怒,不是他好脾氣,而是他從李林身上感受到了壓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兩人之間雖然只是一推一擋,卻將一身功力展現無疑。懷特現在就可以確定,這個名叫李林的家伙修煉過北原古武,而且功力不低。

懷特之所以如此確定,是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武者。

北原古武,是北原星古代武學的簡稱。北原星悠久的歷史催生出無數的文化,其中最博大的,就是武學文化。

在聯邦的堅船利炮到來前,主宰北原星的是冷兵器,王朝林立、征伐不休,使得北原人對人體的潛能挖掘到了極致,更衍生出許許多多神秘而強大的功法。

在聯邦也有武術,但是聯邦的武學和北原人的是截然不同的,和北原古武修煉到高深地步可以飛花折葉、開碑裂石不同,聯邦武學只具備強身健體的功效,兩者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事實上,聯邦學術界一直在秘密研究北原古武,將其作為生命學的一個重大課題。沒辦法,在初臨北原星時,那些強大的武者帶給他們的慘痛回憶實在太刻骨銘心了。

聯邦視之如珍寶,北原人卻棄之如糟糠。現在的北原人修煉古武的已經很少了,倒不能說他們數典忘祖,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方面,北原古武一向講究傳承,記錄成冊的本就極少,加上戰事摧殘,許多傳承都已失落;另一方面,見識了聯邦人強大的科技力量,北原人的觀念發生了很大變化,既然武功再高一槍撂倒,何必棄槍學武?

在現在的北原星上,修煉古武的聯邦人甚至比北原人還多,這不知該算是歷史的進步,還是倒退。

懷特是二代移民,小時候得到了一本古武功法,一直勤練不輟,他尤其不理解北原人的選擇,雖說武者面對強大的戰爭機器無能為力,但是對個人能力滇升還是很顯著的,懷特自信若論近身搏殺,即使海龍部隊地種兵,也是自己的對手。

有了這樣的認識,懷特自然不願和李林發生沖突,他很清楚,別看他的小弟手上有槍,在這麼近的距離對上一個修為不俗的武者,也只有死路一條。

念及于此,他毫不遲疑的回答了李林的問題,甚至轉身喝罵了手下幾句。

「龍牙山……」李林沉吟著,轉向蕭心妍︰「你確定我們的目的地是那里?」

「是我的目的地。」蕭心妍推了推眼鏡,說道︰「我還沒有決定雇用你。」

真是個有個性的女孩兒,李林笑了笑,說道︰「我想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說著,若有若無的看了眼靠樓梯的幽暗角落里坐著的兩個酒客。

從女孩兒出現的那刻起,他就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不同尋常。

李林嗅到的可不是女孩兒身上莫須有的貴氣或香水味,而是酒吧中繚繞的淡淡殺氣。

那兩個平民打扮的酒客,正是殺氣的源頭。

所謂殺氣,其實是特定的人在特定環境下從特定人物身上接收到的心理暗示,換句話說,是一種自我警示。對于旁人,譬如懷特的小嘍,譬如邵飛,並不會產生這種自我警示,但李林不然。那兩人身上碟血味道,對于他這種年輕的老兵,恰似燈柱下的新尿之于老狗,格外的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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