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中的一葉扁舟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九)

作者 ︰ 長姐似母

連日來葉舟都流連于工商大學附近的文印室旁邊,想就近找一個文印工作,也可以就近照顧到阿林。但是每個人看著葉舟手里握著的那張所謂的職業證搖頭,這算什麼呀?我們這里專業的不要太多哦!葉舟終于明白,省城畢竟不同于小小的雙華縣城,在雙華縣城里,葉舟憑著那一手嫻熟的打字技巧還能找到一碗飯吃,但在省城,這點小技能在人家眼里什麼也不是.

連連踫壁的葉舟是真的有點泄氣了,該怎麼辦呢?好在葉舟在社會上混過一兩年,見慣了生活中的艱辛與不易,她也知道,只要不怕辛苦,要想生存下去總有辦法的。一份招工小報擺在葉舟眼前,密密麻麻的招工廣告,讓葉舟看得眼花繚亂的。但她看得專注,仔細地劃出一個個自己有意向或者適合自己的崗位。收筆、起身,繼續奔波。

一周後,葉舟被城郊結合部藍領服裝廠制衣車間錄用,她的工作是每天趴在縫紉機上替那些衣料鎖邊,每天工作時長達10小時以上,工資計件,多勞多得。做過這個活計的人都知道它的繁瑣和辛苦,但葉舟不怕,更何況城里還有她的愛情還有她的希望。最讓葉舟開心的是這個廠里還提供食宿,那樣葉舟也就不用再為每月的房租和出行的成本煩惱。

縫紉機的馬達「嗚嗚」鳴響,葉舟把衣料放在壓腳下輕盈快速的推動著,衣料在葉舟手下一推一拉之間,原本毛刺刺的邊角被鎖上了一道道光潔的邊。車間主任仔細端詳著被葉舟鎖好邊放在腳下的一堆衣料,頻頻點頭,臉上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來!大家放下手中的活,靜一靜,听我說兩句!你們大家可以近前來看看,葉舟是剛來的車工,但她鎖的邊卻很美觀,我希望大家都向葉舟看齊。」車間主任舉起葉舟鎖的衣料揚了揚大聲說居。

「 !還真是的喏!葉舟鎖的邊都在一條直線上,而且力道均勻,不跟有些邊那樣歪歪扭扭跟個狗牙齒似的。」離葉舟最近的工友邵志兵近前一看,嘴里發出了贊嘆的聲音。其他一些工友或忌妒,或羨慕的隨聲附和著贊美了一下,很快,笑聲、贊美聲便被湮滅在隨即響起的馬達聲中。

邵志兵沒有和其他工友一樣馬上趴回縫紉機上開工,他定定的注視著鄰座的葉舟,葉舟專注的神情令他心里一動。也是的,都是20幾歲青春年華,哪個小年輕心里不會情思涌動呢?面對美麗靈秀的葉舟,邵志兵把她牢牢地扎進心里。

工商大學的圖書館里,阿林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帶著滿目的新奇和贊嘆,大學的圖書館到底不一樣啊!不是我們縣城的中學圖書室能比擬的。一排排高大書架干淨整潔的立著,讓人有點肅然起敬。軍事、歷史、哲學等等書籍各倨其位,散發著陣陣墨香,等待著被同學借閱,以備伺其職赭。

阿林在琳瑯滿目的書架里上下尋覓,他要找一本《美國海軍史》。當然並不是因為阿林對海軍有多少興趣,而是他每次跟同學聚會的時候,同學們總會說起這些,阿林對這些知識並不了解,想當然的常常會被晾在一邊。為了以後能跟同學們有共同語言不被冷落,阿林想到應該惡補一下,以充實自己。

「你好!麻煩你能讓我一下嗎?我想找一下那本。」一句嬌音在耳邊響起,嗲嗲糯糯的,很溫柔。正在專心翻閱的阿林聞聲抬頭,卻見一女生如風擺柳一般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看著他。她見阿林一臉茫然,俏皮地指了指書架,阿林恍然,急忙閃開。

女生迅速從書架上拿下了僅剩的一本〈〈美國海軍史〉〉翻閱起來。這一舉動讓阿林驚奇︰

「怎麼你們女生也喜歡看這類書?」

「呵呵!怎麼不可以嗎?」女生還是那樣操著嬌嬌的嗓音答話。

「可是可以的,但在我的感覺里女生只喜歡時尚、飾品、化妝什麼的呀!」阿林一臉疑惑!

「呵呵!你能不要以點蓋面嗎?也不要總拿自己的思維去看待身邊的人和事,現在的女生可不僅僅喜歡那些美麗的玩意兒了,我們喜歡的東西多了,這是你能了解得完的?」說完,她調皮地撲閃了幾下那黑色的眸子。

阿林沒有接話,只是嘿嘿地訕笑著,臉上泛出了被女生搶白而羞紅的一片不自然。女生見阿林這副不自然的表情,也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笑著說︰

「來,認識一下!我叫顧盼,是管理系051班的,你呢?」

「哦!我叫阿林,管理系052班」

「原來我們是同級同系的同學啊!好的,我記住你了。」女生說完,對他揮了揮手,款款前行。

望著遠去的背影,阿林的心里喃喃地︰顧盼!這是個活潑靚麗的女孩,還是個有著詩意一般名字的女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阿林的眼里,顧盼就是他這個君子要追求的窈窕女。神情有些冷峻,外表有些酷樣子的阿林,要追個女孩還是綽綽有余的。為了能讓顧盼真正顧盼他,阿林可以說做足了一切他認為可以做的事。

每日里,只要有那麼一絲閑暇,總能見他屁顛屁顛的跟在顧盼後面,為顧盼「鞍前馬後」效勞。顧盼要去吃飯,準能見他抱著顧盼的食具跟在一側,顧盼要在哪里落座,他一定眼疾手快的替顧盼撢凳抹灰,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著顧盼坐下;顧盼跟同學一起逛街,也總能見他背著顧盼的小碎花包包,遠遠的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的。那副模樣,說得好听點是疼愛顧盼,願意為顧盼做任何事,說得難听點,那就是一個「奴顏婢膝。」

是疼愛也罷,是奴顏婢膝也罷,阿林認為只要顧盼和他願意,那就不干別人的事,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是麼?顧盼仿佛對阿林的表現很滿意,是啊!能輕易的擄獲一個長得有點酷帥的男生,證明她顧盼有魅力。只要阿林願意,這種所謂的愛情游戲不妨多玩一下,也讓自己的春心小小的滿足下。

在阿林鍥而不舍的追逐下,在眾多女伴羨慕又妒忌的勸說下,顧盼終于被感動了,很自然的投入了阿林的懷抱,阿林的心啊!樂開了花,他擁著顧盼激動地說︰「親愛的,謝謝你給了我愛,有了你我的世界才完美,我願意用我的一生來守護你,此生除了你我誰也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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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听著阿林的深情表白,心里蕩漾著陣陣幸福,她捏了捏阿林的臉蛋︰「你要記得今天說的話,一輩子都不可以欺負我,否則我會拿你今天的話來問你的。」「好!不過我永遠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阿林痛快的答應著。顧盼在阿林的懷里幸福的徜徉,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但願愛情永遠,幸福永遠!.

此時的阿林早已把自己不久前對葉舟說過的那些話拋到九霄雲外了。哦!不,應該是他把這些話原封不動的復制下來,拷貝到了另一個載體里面。當然顧盼更不知道,她現在擁有的幸福愛情,只不過是從另外一個女人那里復制過來的,至于以後是否會繼續復制到別人身上,目前尚不得而知。

葉舟找不到阿林了。葉舟覺得很是奇怪,她跟阿林現在的聯系是越來越少了。剛來省城的時候,葉舟花錢買了兩部廉價手機,她和阿林各執一部,為的就是可以在聯系的時候方便點。剛開始的那一個月,葉舟和阿林所有的業余時間全趴在手機上了,只要葉舟一下班,手機的信息聲此起彼伏,傳遞著她們之間的款款深情。工友們戲謔地稱這是「電話情緣」,還有人會故意打趣「哪天斷了可就麻煩了。」葉舟笑笑,她對這些並不以為意,那些工友知道什麼呢?她和阿林的戀情可是建立在患難中的,患難出真知呀!,他倆的感情深厚著呢!哪能說斷就斷的?

第二個月,阿林說課業有點緊,聯系可能會少一些。葉舟抱以理解的態度,都是要上班要上課的人,哪能把時間全用來談戀愛?葉舟理解也支持。周末,阿林會殷切地跑來城郊,或者她跑去城里,兩人相擁互訴離情,這樣也挺好的,阿林贊嘆!葉舟附和。

從第三個月起,阿林說要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他想積極一點,為以後申請入黨做個準備。葉舟一如既往的支持。不過,阿林話鋒一轉說︰「你要上班也很忙,以後我們少來回折騰了,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你也一樣要照顧好自己!」對于阿林的這個建議葉舟心里是有想法的,心下蕩起了一絲狐疑︰「他這樣說的用意何在?是真的這樣想的還是另有目的?」抬頭見阿林以真誠的目光投注她,她很快釋然。她在心里暗暗罵自己︰我怎麼可以用小人之心去度忖阿林呢?他又沒有說錯,我怎麼可以抱懷疑的態度呢?愛情需要信任,猜疑是天敵。她覺得自己應該相信阿林,更應該相信她和阿林之間的那份真情是牢固的。

就這樣,她和阿林之間的聯系漸漸少下來。有時,葉舟想念阿林,試著拔通電話,要麼無人接听,要麼就忙音,有時干脆關機。哪天難得的阿林接起了電話,葉舟在這頭驚喜地說著什麼,而那頭的阿林則表現得淡淡地回應,說不上幾句就匆匆掛斷,留下葉舟獨自對著話筒發愣。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阿林真的有那麼忙嗎?葉舟心煩意亂地思忖著。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趟省城,她要弄清楚阿林究竟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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