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中的一葉扁舟 還我金娃子(二)

作者 ︰ 長姐似母

初時,高空腳踏車的軌道還在低處,底下有高高的黃楊為鋪墊,不但不讓人覺得害怕,相反還有一絲神秘的意境。金娃子是第一次乘坐這樣的腳踏車,心里充滿著驚奇,她在軌道上輕輕轉動著踏腳,呵呵地笑,時而還沖前面的銀娃子叫︰「弟,使勁踩啊!好玩著呢!」懶

隨著腳踏車緩緩前進,金娃子的笑聲越來越少了,取代笑聲的是她緊緊地咬著牙關,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因為此時,金娃子正處在一個完全懸空的位子,此處離地面足有五米多高,金娃子居高臨下俯瞰,出現在眼簾處的是一些錯落有致的石墩子和三三兩兩走過的行人,別無半點讓金娃子看著可以感到安全的物件。越往前,腳踏車外側便全部凌空,哪怕是一根可以讓金娃子可以感到安全的枝椏也沒,往外遠眺,街上的房子、行人、如梭的車流盡收眼底。

一陣雞皮疙瘩在金娃子的身上豎起來,心也似乎要跳出來了,她緊緊地抓著扶手,不敢稍有動彈。忽然,腳踏車遇到了一個焊接口,輕微地顛簸了下。而後,她們後面那輛車上的兩個毛頭小年輕,一邊嬉笑著一邊把車蹬得飛快,追著她們的車猛沖過來,直楞楞地撞向她們的車尾,隨著「 」的一聲響,金娃子坐著的腳踏車迅速往前沖去,車身也劇烈的搖晃起來。這下把金娃子嚇得不輕,她緊閉著眼楮,恐懼感爬滿了全身。她驚恐地喊叫起來︰「娘,我害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臉色也頓時變得煞白。蟲

楊娟見金娃子神色有異,她急忙把金娃子摟得更緊了,沖著身後的小年輕一聲厲喝︰「干什麼你們?嚇著小妹妹好玩嗎?現在神氣活現的,待會兒掉下去摔成泥麼知道輕重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兩個小年輕被她訓得一愣一愣的,一時竟忘了回應。

她也不理會那兩個小年輕是怎麼個態度,吼完了他們,回過頭來輕輕地拍著金娃子,在她耳邊低語︰「哦!小姑娘不要害怕,不會有事的,有我在呢!」其實她是想說︰「娃,別怕,有娘在呢!」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似乎不妥,匆匆換上了另一句話。

在楊娟的小心呵護下,100多米長的高空腳踏車鐵軌盡頭終于出現在金娃子眼前。「到了,終于到了!」金娃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有種如負重釋般的輕松。只是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她的腿都是軟沓沓地,一時竟不能移動了。葉舟和楊娟見了笑,一邊一個把她架下車。

「夠刺激吧?」葉舟笑著揶揄金娃子。

「娘,好高啊!太讓人害怕了,好在這個阿姨抱著我,不然我不小心會掉下去也不定呢!下次打死我也不坐啦!」金娃子把她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金娃子不知道,此時葉舟忘了眼楊娟,那眼神是異樣的,說不出是忌妒還是其他的什麼。

葉舟笑︰「你個小妮子,剛剛還信誓旦旦非坐不可,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娘平時教育你要勇敢一些的,怎麼?遇到這麼點事就害怕了?你看,今天阿姨幫了你個大忙,我咋沒听見你說聲謝謝阿姨呢?」

金娃子轉過身,剛想張嘴說謝謝阿姨,楊娟連忙制止,笑容很溫和地︰

「是阿姨得謝謝你呢!你讓阿姨嘗到了保護你的滋味了。」楊娟語帶雙關的。

「可是,阿姨我好像在哪見過你!是在哪呢?」金娃子側頭凝思,也許在高空腳踏車上她沒顧得上細瞧吧!此刻卻似乎想起什麼來了。

「是嗎?可阿姨是第一次見到你呢!」楊娟心里一驚,難道金娃子看出什麼來了?她急忙澄清。

「不對,我一定在哪見過你,讓我想想,是在哪呢?」金娃子再次陷入沉思當中。

「金娃,別想那沒譜的事,咱們得去玩下一個項目呢!難道你今天不想玩個夠?」葉舟見金娃子動了真格,急忙出來打岔,分散金娃子的注意力,她可不想現在讓金娃子想起些什麼來。

「小姑娘,阿姨今天反正也一個人,就讓阿姨跟你們一起玩行不?阿姨還可以繼續帶你玩刺激性的項目呢!」楊娟的要求提得很及時,也很中肯。金娃子看了一眼葉舟,見葉舟含笑點頭,她連聲說好的。孩子畢竟是孩子,她哪里會想到許多,比如,這里是游樂城,一般大人都會帶孩子來游玩,怎麼這個阿姨沒帶孩子,就自己來了。又比如,這個阿姨自己明明感覺在哪見過,但此時,她哪里還記得自己應該繼續追尋的。

這一天,金娃子姐弟是興奮的,她們難得可以到這里來玩。什麼過山車,海盜船、蹦蹦床,只要她們能爬上去的,就沒有一個拉下的。當然,更激動的是楊娟,她不光可以陪伴多年未見的金娃子,甚至還擁抱了她,這是她這些年來最享受的一刻了吧!

旋轉木馬上,金娃子和銀娃子隨著轉盤地移動而放聲大笑,姐弟倆沖著場外的葉舟和楊娟興奮地大叫,楊娟和葉舟站在外圍回應著向她們揮手。

「姐,謝謝你把金娃教育得那麼好!」楊娟由衷的。

「這是我應該做的,好歹金娃子叫聲娘,既然我是娘,那就應該對她負責。」葉舟並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回答楊娟。

「接下來該怎麼呢?剛才跟她說第一句話時,我真的好激動啊!自那年一別後,我還是第一次離她這麼近呢!我當時激動得連話都說不順暢了。」楊娟的臉上有一絲臊熱,葉舟只是個名義上的後媽,卻說要對她的女兒負責,她听了能不害臊嗎?

「如果你真想認她,並想順利帶她走的話,我勸你不要太著急,太急了會適得其反。知兒莫若母,別看金娃外表看上去好像很乖巧听話,實際上脾氣倔著呢!弄個不好再驚動安子,你別說想帶走她,就是想看她一眼,你都未必能如願。」葉舟勸說楊娟不要太急于說出真相,惹得不明就理的旁人紛紛向她們倆張望。

楊娟的臉上掛著一絲焦躁,看得出來她想認女兒的心理是迫切的。但是,對于葉舟所說的,她又不能不認同,畢竟人家現在也是名正言順的娘不是麼,她的女兒可是一口一個娘,親親熱熱叫著葉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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