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中的一葉扁舟 千挑萬選的準老公背後竟藏著驚天秘密

作者 ︰ 長姐似母

葉舟和小安子此行的目的地,在沂蒙山區一個叫魏莊鄉轄下最角落里的自然村。列車從江城呼嘯著跑到濟南,又轉輾上了去臨沂的火車,然後再乘坐長途汽車。這一路舟車勞頓,對于孕婦來說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而更讓葉舟吃驚的是,隨著汽車越往南走呈現在面前的是一片片荒涼的山坡,山坡上除了一些雜草和矮小的灌木,此外就是頑劣的石頭露著它粗糙猙獰的面目。

汽車把倆人扔在魏莊鄉公路上時太陽已西沉,余下的路小安子說要靠兩只腳丈量才行。葉舟喘息著說她實在太累了,能從你們村子里弄輛車不?再怎麼著沒有,那些運送貨物的機動車總有的吧?小安子說全村子15戶人家只有他二哥有輛送貨的機動三輪,這時都不知道是否在家。村子里只有村委會有一部電話,還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傳話呢!他有點為難的拍拍葉舟,算是安撫葉舟的情緒。我們慢慢走吧!10里路也不算很遠,如果能在半道上遇到一輛機動車捎一程就好了。

小安子攙扶著葉舟一路行走,越往里山路越高低不平迤邐難行。小安子不滿地嘀咕︰「這種該死的地方,說得好听村村通水泥路,可是外面的大村子全通完了,我們里面幾個小村子怎麼說也不願再做進去了,這不是為難人嘛?這些個當官的還讓不讓我們老百姓活了?」話里話外充滿著委屈和不平。

葉舟沒有回應,因為她實在累得沒有力氣再說話了。說實在話,這個時候她的心里是萬分懊喪的,她真的後悔自己行事過于天真、輕率、魯莽,千挑萬選的,竟然選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算是什麼事兒嘛!天下有後悔藥嗎?有的話她真就去吃了,而且一定吃得津津有味。

身後響起了突突聲,小安子一陣興奮。他轉身迎著突突聲揮手,並大聲叫喊二哥停車!車在離他們百米遠處停下,只見一粗獷的壯漢扯著嗓門問︰「誰個?」

「俺哥,俺是得海,俺回來咧,恁弟妹實在走不動咧,恁捎俺們一程吧!」

「 !得海兄弟你咋回來咧!俺姨昨兒個還跟俺扯咧,說恁小子出門三年都不往回,她可念叨咧!哦,還有恁那閨……」

說到這里男人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葉舟,忽然住嘴沒有再往下說。只利索的在機動車後拖斗一陣挪騰,完了又在暮藹中一揮手招呼著︰「海兄弟上車,好生照顧弟妹啊!前兩天剛下過雨,路顛的很咧!」說完發動車子又突突地往前開去。

路不是一般的顛,一忽兒上一忽兒下的。葉舟感覺自己坐的好像是江城公園里的過山車。哦!也許比過山車更厲害。每一個顛簸都能讓葉舟在車斗里有即將翻出去的驚險,也被顛得生疼生疼的。她有點懊惱地︰「安子,照這樣顛下去,恐怕我肚子里的孩子還沒到你家就會顛沒了。」

「瞎說什麼呢?你咒我孩子啊!就你金貴,我們這的女人生孩子哪個不是常坐這樣的車進出村子的?先讓我兒子學著顛顛吧!他跟我一樣強顛不壞的。」說完又嬉皮笑臉地把手伸向葉舟微微隆起的月復部。

魏莊鄉距離縣城45公里,是地方上人口最少的鄉鎮。它所轄的自然村更是四處散落,「窮」這頂帽子一直戴在它的頭頂上幾十年如一日。這是個怎麼樣的村子呢?機動三輪所到之處,那一片荒涼就不消說了。更讓葉舟吃驚的是居然還有茅草房立在道旁,有些草屋因為年久失修,已經破敗不堪,散發著陣陣惡臭,她不由得擤擤了鼻子。自從認識小安子她大概能想象得到他所說的窮是個什麼樣子,但她萬萬沒想到居然窮到這個地步。

小安子似乎情緒很高,畢竟他回家了麼,還帶了個漂亮的老婆回家,哦!在不久的將來還將再添一個呢!此行,他小安子才是最大的收獲者。他興致勃勃地告訴葉舟︰「這間是我舅家的茅屋,那間又是我二姑家的……我家的在最里面快到了。」隨後他攀著機動三輪的鐵柵欄,向著前面開車的男人︰

「俺二哥,俺舅是咋回事咧?他那間茅屋子有幾年沒換桔桿了?恁看他那個房頂上的草扇全爛完了那!大哥一直沒回來過?」

「兄弟,恁可別這說俺舅,俺舅年齡大咧織不動草扇咧,他兒又不在家,俺整天又忙,也幫不到他,沒法子咧,只能讓它爛著咧。」男人側著半邊臉回答著小安子的問話。

「哦!那俺回來咧,咱哪天找個時間幫他一把中不?再怎麼著那也是俺親舅,草扇子爛成這樣,屋里還不漏得跟開了天窗一樣咧!」

「好咧!好咧!哪天恁做好準備,俺找時間來就是咧。」

機動三輪終于在一排小平房前停下了。這是一排用石頭堆砌起來立在半山坡上的房子,放眼望去,這個小村落里就數這排平房還有點像樣。「弟妹,到家咧!下車。恁看前面那三間是俺海兄弟的,後面三間是俺的。當年兄弟當兵回來出去打工回來蓋房子,俺就跟海兄弟商量著俺兩家連在一起蓋好咧,這樣看上去氣派,相互之間還有個照應麼。」二哥一邊招呼著葉舟,一邊如倒豆子般嘩啦啦地解釋著。

邁進小安子那三間據說在村子里還算不錯的石頭房子,放眼細看,所謂的家也只不過是三面牆圍著,風雨沒有那麼容易侵襲而已,前面一個門洞可以讓光亮透進來不讓屋里一片漆黑而已。至于家具麼,靠牆一張大坑,坑上疊著棉絮外露的棉被,烏黑油亮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常年不洗的結果。看這樣的情形,小泥溝墩的一幕再次在葉舟眼前晃動。這兩個家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惟一不同的是︰門前的山坡上立著幾棵桃樹,這倒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當然更煞風景的是︰桃林里居然放養著三兩頭豬,精干巴瘦的。它們「嗷、嗷」的用自己的尖嘴在土里拱著什麼。葉舟定定地看著它們,它們在刨什麼呢?這土里有金子可以刨嗎?葉舟為自己的想法覺得可笑,她無奈地,又有點苦笑著搖了搖頭。

「舟啊!快來這是我娘。」循著小安子的聲音,葉舟見一中年婦女,頭上裹著一塊綠色方巾,一張古銅色的臉膛上嵌著一雙大眼楮,肥碩的體形上套著一件開衫。她見葉舟朝她望去,眉眼間淺笑吟吟地︰「閨女,俺這地兒不好找,害你受苦咧,累了吧!快月兌鞋上坑歇歇去!」

葉舟好不容易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阿姨,我不累,你忙吧!不用招呼我。」

「好咧!好咧!恁還沒吃飯吧!俺給恁包餃子去。」女人走路一陣風似的,回頭又朝葉舟張望,笑在她的臉上蕩漾。葉舟能從她的笑意里感受到一絲溫潤。

還沒等葉舟的在小安子家的坑上坐熱,門外一個稚女敕的聲音響起︰

「俺爺,恁看俺走得好快哦!俺爹知道了一定開心壞咧,一定說俺是個能干的閨女。」

「 !你個小妮子還知道能干咧!你知道啥叫能干不?……」

這爺孫倆一路說話一路邁進了家門。小女孩抬頭猛見坑上坐著個陌生阿姨,旁邊還有個男人。怯怯地往她爺爺的身後躲了躲,進門前的能干這會兒跑到爪哇國去了。

「金娃子,那是恁爹,恁天天念叨的爹回來咧,快叫啊!」孩子的爺爺指了指葉舟身旁的小安子。

「金娃子跟爺爺下地回家啦?」小安子蹦到小女孩面前親切的撫模著。

「什麼?這是你的孩子?」這是一個響雷,炸響在葉舟耳邊︰「我怎麼從沒听你說過你有這麼大個孩子?說呀!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一直盤算著讓我當後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今天給我說清楚!」葉舟氣得渾身發抖,她哆嗦著指著小安子發問。

「舟啊!這事是我不對,我一直沒敢跟你說。這是我前面的女友留下的女兒,今年5歲了。當年她媽跟我回來,生了她後就出去打工一直沒回來,我找了好多地方也沒找到。本想從此只身帶著女兒過活,但我偏偏遇上你並愛上你,怕你嫌棄我拖著個女兒會離開我,我就一直隱瞞著,想等找到合適的機會跟你說。今天我在這里真心的說一句對不起了!」說完,他又貌似很真誠地在葉舟面前鞠躬。

「海兒啊!這就是恁的不對了,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不跟人閨女說咧?你就該早點對人講明了,人家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算,怎麼能瞞著咧?瞞得過初一還能瞞得過十五?」小安子的父親是個憨厚本分的男人,明顯他很不滿意兒子的做法,當著葉舟的面教訓起兒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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