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霹靂（3）
茹娘便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胸口不斷起伏，暗恨自己當時太過于粗心。
隔了一會，茹娘轉身面對著繡娘冷哼一聲，看著繡娘道︰「是我讓櫻桃推你下去的又怎麼樣？你從小受盡寵愛，每次受點委屈父親都只會護著你，他又何嘗把我當作他的女兒了？」
茹娘昂著頭，只覺得這麼多年來這是自己喊得最暢快的一次︰「……在父親眼里，你們三個都是寶，只有我是草。憑什麼你和沁娘柔娘用最好的，我就只能拾你們剩下的？每次我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沁娘一個不高興就讓人罰我，這是為什麼？不就是因為她生的比我好麼？我受盡委屈的時候，你們在穿著漂亮的裙子帶著精致的首飾跟著師傅學寫字學畫畫？憑什麼我就只能學女紅學廚藝？我恨你們……我恨不得你們都去死！」
繡娘憐憫地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茹娘，原來這麼些年來，茹娘一直活在嫉妒中掙扎不出來，嫉妒讓茹娘慢慢變成了滿心怨毒的女人。
茹娘卻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可憐我麼？我有什麼好可憐的？我現在有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你呢？你只不過是一個會被拋棄的可憐蟲罷了，哈哈，想攀上太子？楚明繡，你……」
「夠了！」茹娘正在歇斯底里吼叫大笑的時候，忽然听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大聲喝止。
茹娘正指著繡娘鼻子的手便僵在了那里，像是木偶一般不敢動彈，祈禱自己剛剛是听錯了——自己出來的時候夫君還沒從東宮回來，這會兒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呢？
對的，一定是自己听錯了——茹娘安慰自己。
「冬雯，去扶少女乃女乃回家。」杜世安面色鐵青，雙手緊緊握著拳頭才忍住了想要發狂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茹娘嫁過去之後對父親母親孝順，對族兄族妹友善，對自己更是無微不至，杜世安雖然放不下的是繡娘，但是因此更覺得虧欠茹娘，便處處護著她。
繡娘掉落山崖的時候，茹娘夜夜被驚醒，只說是心疼妹妹，雖然也心碎，可還是哄著茹娘入睡——如今看來，什麼孝順什麼友善，一切都是假的。
真是可恨。
冬雯看看杜世安鐵青的面容，心里暗自叫苦卻不得不上前扶住了茹娘的手臂，道︰「少女乃女乃，咱們回去吧。」
茹娘便慢慢放下了手臂，細心給自己整理了一下繡著芙蓉的訶子，然後滿臉堆笑，對繡娘道︰「六妹，我出來很長時間了，霏哥兒怕是想我了，下次有時間再來看你。」
繡娘看著茹娘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沉默著沒說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可是茹娘雖可憐，更可恨，但是這個時候，繡娘也不再打算去怎麼樣。
茹娘便扶著冬雯的手臂，一邊走一邊說道︰「冬雯，我們得快點回去，夫君現在應該快從東宮回來了，要去準備點心了；霖哥兒肯定也餓了，我們走快點。」
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就像是沒看到站在門外的杜世安一般，徑直就想走過去。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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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點感冒了，昏睡了一會兒才寫的，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