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愛你不變 第四十六章  葬禮

作者 ︰ 竹一若

墓園里空蕩蕩的,四周都是常綠的香樟樹,那葉子像是受不了涼風的吹襲,一片片掉下來,落在泛黃的草坪上,這點綴,略帶惆悵。

一慧一襲黑衣,站在雅芙的身邊,眼楮一直都看著那座嶄新的墓碑,上面有大嫂的相片,她的笑容溫婉,眉眼之間都是幸福的意味。周季同著那張相片,心里滿是不舍,眼淚跌落在冰冷的墓碑上,暈開一片淚漬。一慧從來沒有見過男人這樣哭,現在見了,心里只覺得感慨萬千。這世界上,能讓男人痛哭的東西很少很少,不是不傷心,只是那傷心未觸踫到內心的最深處!

周雅芙拭著淚,長嘆了口氣。「還好爺爺沒來,不然心里該多難受!」

是啊,爺爺年紀大了,哪能受得了這樣的場景。一慧看了眼不遠處的周清寒,他一身黑色的風衣,倚在車旁抽煙。昨天,他也叫自己不要來,可一慧做不到。

于文婕看著兒子傷心的模樣,心里滿是疼惜,走上前去,輕輕用手拍在他的肩上,勸道︰「季同,回去吧,不要讓婉凝走得不安心!」說著,自己的聲音也已哽咽。

周季同的手戀戀不舍地從照片上移開,一慧清楚地看見,他那手都是顫抖的。

「婉凝,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也會照顧好雨晨,你不必擔心!」

一慧再也呆不下去,悄悄走開了。

走到樹下,她虛月兌一般地靠在樹干上,最後蹲了下來,緊緊地抱住自己,忍不住大哭起來。很久很久,她都沒有這麼放肆地哭過,因為她想讓林非凡知道,她生活得很好很幸福!所以她從來都忍住不哭,只是今天,恰好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讓她好好發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睜開眼,格子花紋的手帕闖入她的眼楮,她抬頭,卻是周清寒,他的臉色不太好,眉頭緊皺著,就那麼看著她。

一慧突然覺得狼狽極了。

「叫你不要來,你卻不听!」他的聲音像是在責備。

一慧立刻站了起來,急忙背過身去擦拭臉上的眼淚,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無能。

冷不防地,周清寒將她拉了回去,強迫她正對著自己。

「你做什麼?」一慧氣道。

周清寒卻沒有說話,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舉起手中的手帕,去為她拭淚,他的動作輕柔,根本不是他平時的作風。一慧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柔愣住了,結婚四年,他從來不會這個樣子,從來不會。

「你要知道,哭不能改變任何事!」周清寒用嘆息的語氣說道。

「難道你從來沒有哭過?」雖然他說得在理,可是哭泣,不是自己不想就控制得住的。

周清寒的動作停滯了幾秒,然後將方巾塞到了她手里,「我先送大哥他們回去,等一下再過來接你!」

他的背影高大,一慧突然覺得那背影看起來有一股安全感。不過馬上又覺得是自己錯了,他那樣內斂的一個人,永遠都是一副冰冷的姿態,別人不覺得畏懼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了,又怎麼會給人安全感呢?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格子方巾發呆。

周清寒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不需要去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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