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外傳 第三十五 殺馬風波 下

作者 ︰ 三日

洪辰悲傷陳訴道︰「其實劉大曾是兒臣的老師,以前教授兒臣騎馬,昔日親手教導點點滴滴敦敦教誨歷歷在目。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讓兒臣怎能忘記。可是他卻悲慘地喪生于那匹馬下。自古以來殺人尚且要償命,可是那馬殺了我師傅卻依然活得逍遙自在。兒臣心里很不平,平日里就痛恨那馬兒。但是這是貢馬,兒臣也只能心里恨著。

可昨兒太子殿下卻牽出了它,還非要我們去馴馬,接觸到那馬的一瞬間,我真的有種想上前捅一刀的沖動。可是兒臣還清醒,竭力克制住仇恨臉上裝成開心接受,因為我知道這是皇上賞賜的,皇恩浩蕩,我們不可以褻瀆。可是馴馬的時候,馬兒一次又一次地將我摔下,踩著我躥著我,很疼很痛,當時我以為就要死了。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劉大師傅,他就是這樣子被拖著踩著躥著然後命喪于馬蹄下的,很痛,真的很痛,滿身都是血,他瞪大眼楮不服地看著我。我我我當時真的很生氣,很氣憤,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它臣服,親手殺死它,已祭我師傅在天的亡靈。

我真的沒有想到那麼多,對不起!皇阿瑪!對不起!嗚嗚嗚」

這一點還是真的,因為當時劉大教不僅有她還有錦瑟格格,當錦瑟跟她提了一下,她就知道這是非常好的題材,要好好發揮。果然洪辰已經淚人似的癱坐在地板上,悲痛欲絕,痛苦不已,眼里有著絕望有著悔恨更有的是迷茫。

在場的各位又再一次華麗麗地被怔住了,這是昨天的那位凶狠殘忍的女儈子手嗎?昨天她一閃而過的狠毒,還有那一句「因為它耍了我半天,我,最恨被人耍,尤其是一匹馬。」這是怎麼回事?

有昨天沒在場的卻感動她的行為,確實這匹踩死踩傷了多少馴馬師,如果按照殺人償命律法,這馬早就該殺了。康熙也動容,微微嘆氣,揚手示意錦瑟過去攙扶她。

錦瑟也相當震驚這家伙的演技,也太入神了吧,而且還哭的如此悲切,神情動作都相當入神。要不是今早跟她聊起的時候知道她根本就忘記了劉大這一號人物,她還真會被她騙到。

洪辰搭著錦瑟的手蹣跚地站起來,順著姿勢暗中使勁狠掐錦瑟的手臂內側,當然兩人靠得很近,這個角度別人也沒看不到,錦瑟疼得想要尖叫,洪辰一手急忙捂著她的嘴巴,淚眼婆娑悲痛地看著她說︰「錦瑟,你別哭。相信師傅在天之靈知道我們怎麼惦記著他也會欣慰的。」

錦瑟會意,馬上轉頭含淚看著康熙︰「對不起,皇阿瑪。我們失態了。可是赫敏說得對,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馬殺了兒臣的師傅,赫敏殺了那馬為師傅報仇,所以殺馬這罪不應該由赫敏來一個人來承擔,劉大也是兒臣的師傅,兒臣願意承擔殺馬的責任。你要罰就罰我吧。

對不起,皇阿瑪!我們真的不應該殺了那殺人無數的馬!唔…」說著撲通跪倒在地。嚇得洪辰直愣下,心里感嘆果然是奴才命,可是人家高貴的公主都下跪了,還能怎麼樣,唯有認命跟著跪下,跟抽泣著。

八阿哥皺著眉冷眼看著這一鬧劇,心里非常不舒服,眼看就要逼皇上降罪十三了,這倒好難得的好機會全讓淚水給沖走了。

康熙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們,心疼說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朕又沒有說要處罰你們。」

大臣王鴻緒收到八阿哥的眼色趕忙上前啟奏道「皇上,此事萬不能輕率處理了。這汗血寶馬可是蒙古王的摯愛。當初進貢時,蒙古王可是上了折子要我們好好照顧著,等下次巡幸塞外還要讓帶回去讓他看看。如果處理不當,可會折了蒙古族的顏面啊,皇上!三思啊!」

錦瑟一听忽地站起來沖著旁邊的石柱就要撞過去,幸好傍邊十四阿哥趕忙攔住︰「十五妹妹你要做什麼?」

洪辰暗自稱贊到好計謀,趕緊拿起手帕再抹抹眼楮,瞬間淚水決堤,瘋涌而出,緊咬著嘴唇,一副委屈絕望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地轉頭看著康熙。

只見錦瑟嚎啕哭喊著道︰「那就讓我死了償那馬的命吧!一位格格的命總還得起吧。」

洪辰也哭著說︰「不,那是我殺了,要償也是我死。」說著裝樣子要去撞柱子,傍邊的太子著急了伸手就要去拉,那知胤祥更加眼疾手快,一把拉回懷里,紅著眼對著康熙說道︰「皇阿瑪,讓兒臣來負這殺馬的罪吧,這馬是你賞賜給兒臣的,是兒臣沒有看管好,是兒臣失職。」

康熙一瞅到這亂哄哄的場面其實心里清楚了點,這錦瑟平時的性格怎麼樣他還不清楚,不過他也不想為難胤祥,剛才大家都義正言辭地指責不好偏袒才拖到現在,現在真是好機會,正好隨了他的意。就偽裝生氣喝道︰「好了,別胡鬧了。當養心殿是市井街頭,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大家被這麼一喝也就靜了,康熙繼續喝道︰「這件事就怎麼結束了,以後誰也不準提。蒙古王怎麼了?這馬他要是能馴服得了還會進貢給我嗎?這馬殺了傷了我大清幾名英勇的馴馬師,還差點傷了我的兒媳婦。難倒殺不得嗎?蒙古王怎麼了?他知道了說不定還感激我兒媳婦替他除了這心頭痛呢,這馬據說也傷了他那邊好幾名勇士。所以十三兒媳婦砍的沒什麼不對的,相反砍的很好。正了我們大清的律法,揚了我們滿人的神氣。朕不僅不追究,還要賞,重賞。」

幾位大臣剛想出來說點什麼,都被康熙瞪回去了。「有意見嗎?難倒你們也認為我們大清勇士的命比不上一匹馬?」

大臣們紛紛諾諾道︰「不不不,皇上英明。十三福晉砍得對.砍得對」

康熙滿意地收回目光,轉頭和藹地看著窩在胤祥懷里如驚弓之鳥的洪辰,招招手︰「赫敏,過來。跟皇阿瑪說說你是怎麼馴服那惡馬的?皇阿瑪昨天居然錯過了那麼精彩的一幕真是遺憾。來來……」

洪辰偽裝余驚未定楚楚可憐抬頭看著胤祥,一臉迷茫。胤祥向她微微笑,輕輕拍拍她的胳膊,讓她過去。

洪辰就裝怕小步小步走過去,在皇上跟前有行了個標準的禮,把雙手伸出去,攤開。只見幼女敕的雙手早就傷痕累累,皮開肉裂,紅紅腫腫,有的傷口還滲著血絲,加上洪辰噙著淚,咬著嘴唇,一副欲哭難忍的小媳婦模樣,讓在座的各位男人爺們都不由自主心疼。

尤其是太子跟胤祥,還有馬爾汗尚書,前者是心疼憐愛,後者則愧疚居多。康熙也心疼問道︰「很疼吧?」洪辰點點頭咬著下唇不說話。康熙忙對著李德全叫道︰「快去請太醫!」

李德全領了話就出去吩咐小太監請太醫。

八阿哥手握得緊緊,心里無比鄙視胤祥他們唱的這出苦肉戲。不過也佩服洪辰的演技還有勇氣。心想了,算了。下次有的機會。他瞄了一下太子,只見太子一臉關切心疼望著十三的媳婦,八阿哥嘴角微微上翹。有這顆棋子不怕兩人不成仇。

康熙想著也沒什麼事情就讓大家都散了,該干嘛的干嘛去,留下洪辰,錦瑟跟胤祥。

太醫來到就給她洗了傷口,上了藥,綁了帶子。洪辰一直安安靜靜乖巧地坐著看著,沒有出聲喊一句疼,一臉的從容淡定。勇敢地連胤祥都有點自愧不如。

康熙也越看越佩服這小女子,雖然之前對她很厭惡,不過就憑她赤手空拳馴服了馬還一刀砍死,他就佩服她也喜歡她。他就喜歡勇士。要知道他也是見過那匹馬的烈性跟殘忍的,當時他就想殺了泄氣,可是又不舍,又愛又恨讓他心里賭了好幾天,沒想到這小妮子一下就幫他解決了。雖說心疼,不過更解恨。這也是為什麼他遲遲不肯下旨懲罰她的原因。

等太醫下去後,康熙笑呵呵說道︰「赫敏啊,真是看不出來你也是烈性子。好,這才像我們滿人的女兒。皇阿瑪很開心,很滿意。這手呀,就好好養著。女孩子家是尊貴的嬌貴的,不要留下任何疤痕,下次陪皇阿瑪打獵去。

記住太醫說的,這些天不要踫水,忌辛辣。有什麼事就讓府里的人去做,再不就讓胤祥去做。反正這些天他也閑著。」

洪辰听了很是感激,對著康熙笑笑謝道︰「謝謝皇阿瑪,兒臣會記得。」

錦瑟看著皇上眼里對洪辰的喜愛,還有自己的哥哥也是一臉憐愛心里還蠻酸溜的。這出戲沒想到還成就了她,都做好了受罰的準備,到都來居然是這樣的結局。哎,還真的是赫敏殺馬馬焉知非福!

酸溜溜開口︰「皇阿瑪,你也不關心關心兒臣。兒臣也擔心了好久,還做好了以死抵命的決心。」說著嘟喃著嘴巴不悅。

康熙看罷,哈哈大笑︰「錦瑟啊,怎麼?吃醋了?」錦瑟哼地一聲不理會,撇過臉。

康熙站起來,笑笑說著︰「誰說不關心的。哭的累吧?來,喝點茶。」說著慈愛地遞上一杯茶,錦瑟嗔怒瞪了康熙一眼,引得康熙又哈哈大笑,「這鬼丫頭。」大家也跟著笑笑了。本來壓抑的養心殿馬上雲開見陽光,一片喜洋洋,樂融融。

本來要留飯的,可是洪辰的手包的結結實實的,不方便就讓他們回去了。一出養心殿,洪辰就不經意地走到錦瑟的身邊,用手悄悄地輕輕地捅了錦瑟的要,使了兩眼色,錦瑟明白,側頭過去小聲說︰「明天送你府里。現在不是很方便。」

洪辰也明白,現在確實不方便跟她回去拿,點點頭,用她倆可以听得到的聲音說道︰「記得你說過的話。」然後就隨著胤祥回府了。

一路上心情愉快,春風得意得傻笑著。幸好胤祥騎著馬,沒跟她同車,不然又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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