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吳玉章的辦公室，張楠長長吐了一口氣，擦擦頭上的汗，剛才吳玉章那句「我們這些做上司領導的，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似警告一般，看來今天吳總就是為李曉竹的事來的，要不是事先剛知道了李曉竹的身份，自己還傻瓜般的當吳總是鼓勵自己呢！「九月曉竹」可是和吳玉章稱兄道弟的。公司里沒有幾個人見過「九月曉竹」，自己當時是美編部的主管助理，從沒在業務上需要與「九月曉竹」的溝通，後來調到分公司任職，更是見不到「九月曉竹」。
其實何止張楠沒見過李曉竹，在整個出版社里就沒有幾個人見過他，那前台小馬也是偶然的一次機會，听到下樓來送客的吳玉章調侃李曉竹，才得知這一年偶爾來幾次又極其低調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九月曉竹」。
坐辦公室里的吳玉章沒有出去吃飯，而是讓自己的秘書幫自己要了份外賣。吳玉章拿起桌上的煙盒，掏出一支煙將其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霧。右手習慣性地模了一下嘴，輕托著臉沉思了起來。
今天上午，吳玉章和昨天一樣正在看李曉竹最近新出的小說，越看越入迷，情節一環套一環，于是越發感嘆李曉竹編著故事的技巧，真是越來越不著痕跡。正看到酣處，忽然電話響了起來，不禁暗罵誰這麼掃興。秘書把電話接入，正是分公司那邊人事經理王霞打過來的，上午王霞听完張楠的事，雖然點撥了張楠一下，平時和張楠又關系不錯，本應不會再往上報此事。但一來吳玉章畢竟是老板，自己跟隨吳玉章做人事經理差不多快十年了；二來吳玉章與王霞有十幾年的私人交情。此事與李曉竹有關，也就是與吳玉章有關，更是不得不說。
其實早在吳玉章還畫畫兒時就與當時做外企公司人事助理的王霞認識。那家外企的人事經理是個老外，老外遠在美國的老父親年輕時候來過中國，非常熱愛中國文化，尤其喜歡國畫，現在歲數大了，受不了長途遠行，于是人事經理就讓王霞幫忙從北京找幾副好畫兒好帶回去。吳玉章在當時北京國畫圈兒里小有名氣，于是王霞順里成章的就認識了吳玉章，此後，老外父親身邊的朋友也要求幫忙托帶幾副國畫，又是王霞辦理此事，一來二去，兩人也熟絡了起來。後來吳玉章自己打算開公司，接手了這家出版社，就叫王霞過來幫忙。王霞接手了人事部後開始幫吳玉章招兵買馬，做了人事部經理。轉眼間，都快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