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道士拉住酒爹的兒子,小聲道︰「你不要領我去找貓了。這里就有一只我們要找的。」
那只貓全身漆黑,立在那里仿佛只是一個影子。它的肚子很大,像是懷了貓崽一般。但是它不是懷了貓崽,懷了貓崽的貓不會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它在對著月亮吸氣,吸到肚子大了一圈,它才停歇下來,叫喚一聲。
不遠的地方似乎有貓在呼應它。不久之後,別處會傳來貓叫聲,仿佛是告訴這只貓可以吸氣了。
這只貓就又張大了嘴巴,對著月亮吸氣。
「一共有兩只。」酒爹的兒子看著歪道士。歪道士還在側耳傾听。
「不對。有三只。它們互相呼應,輪流吸氣。」歪道士低聲說道。
「果然有貓妖隱藏在這里。那個蘑菇沒有騙我爹。」酒爹的兒子感慨道。
「你看,它有兩條尾巴。」歪道士指著屋檐說道。
那只貓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它叫了一聲,提示隱藏在別處的伙伴可以繼續吸氣了。它的尾巴翹了起來,果然是兩條,如同小女孩腦袋後左右各一個的羊角辮一般。
「它們平時會隱藏多余的尾巴,很難發現,只有在月圓之夜才能看見。尾巴越多,分叉越大的貓妖,妖力越厲害。」歪道士提醒道。
酒爹的兒子拍拍胸口道︰「幸虧這只貓只有兩個尾巴,並且分叉不是很大。」
歪道士立即打破他的自我安慰,說道︰「但凡是尾巴分了岔的貓,都是非常凶殘的,它的牙齒變得非常尖銳可怖,能將山中的其他野獸撕裂得粉碎後吃掉,同時也會咬傷人類和家畜。此外還能像雜耍木偶戲一樣用妖力操控尸體。再厲害一點的貓妖,能喬裝美女或者老太婆來欺騙路人……不過這樣的前提往往是它先已吃掉了所要變為對象的那個人。」
酒爹的兒子听得汗毛倒立,急忙後退幾步,緊挨歪道士。
歪道士問他道︰「你確定放它們出來的時候都抹上了朱砂,是吧?」
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那就好辦多了。」說完,歪道士從兜里掏出一張黃紙,在手心里揉成一團,然後將銅錢做成的籠子交給他。「你拿好籠子。等我將那貓從屋檐上弄下來時,你要快速的用這籠子罩住它。听見沒有?」
酒爹的兒子接過籠子,連聲說好。
歪道士將黃紙團夾在拇指與中指之間,使勁一彈,紙團便朝棲息在屋檐上的貓飛了過去,不偏不倚,正中貓的大肚子。
那只貓的肚子就如被針扎了的皮球一般,迅速泄氣。貓淒厲的叫了一聲,從屋檐上掉落下來。
酒爹的兒子這才突然驚醒一般喊道︰「馬台吉,你這籠子四面都是封住的,怎麼罩住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