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石記 第二十三章 善心惡事

作者 ︰ jally七七

天邊灰蒙蒙的一片,樹上鳥兒歡快的唱起歌,窗戶被悄然推開,一白衣女子躍入窗內,進入到房間。

「蝶兒姐姐,馬匹一切都準備好了,姑娘們也都趕過來了,正在十里外的客棧等候宮主。」影一閃身進入蝶兒房間,輕聲道。

蝶兒點點頭,手上加快速度打包行李。顏若舞和袁杏雨掀起布簾走進,影連忙恭敬的行禮。

「宮主,袁姑娘,可以走了。」

「嗯。」

顏若舞摟住袁杏雨跳下窗戶,蝶兒等人緊隨其後。

十里外一顆寬大的樹下,一個白衫女子牽著四匹馬,正悠閑的靠在馬背上,柳葉眉,瓜子臉,小巧櫻唇,雙眼精細修長,身軀縴薄,整個一弱小女子。但顏若舞是何等眼力,光她眼楮里的冷漠,周遭散發的冷氣就不是個安全人物,足以對付幾十大漢。

面紗下冰冷的雙瞳不禁在冷笑著,這就是她教出的絕殺,任何一個絕殺的女子都可以一敵百,武功謀略,均可勝過旁人。

正在此刻,白衫女子看到遠處的身影,忽地眼楮一亮,一絲驚喜劃過嘴角。瞬間恢復如初,眼角警惕的看向四周。

顏若舞等人來到眼前,白衫女子恭敬的上前。「宮主,馬匹準備好了。」

修長的雙眼掃過四周,附在顏若舞耳邊輕聲道,「宮主,姑娘們都在暗處保護,一同返回幽冥宮。」

顏若舞輕輕點點頭,贊賞的看了她一眼。蝶兒上前,笑道,「舞兒,我們走吧。」

蝶兒,影璃幾人各跨上一匹駿馬,顏若舞摟住袁杏雨跨上一匹,抽出馬韁,四匹駿馬在道路上狂奔,寂靜的道路上濺起灰塵陣陣。

「舞兒,我听到有女孩的哭喊聲。」袁杏雨忽地皺緊雙眉,疑惑道。

「吁~」顏若舞拉住馬韁,璃策馬上前,疑惑問道,「宮主,怎麼了。」

顏若舞看向前方,樹林里是傳來的陣陣哭喊聲,或是很遠,聲音有些微弱。淡淡道,「璃,你過去看看。」

「是。」璃跳下馬背,飛速朝樹林里掠去。

袁杏雨有些擔憂的皺著眉,她生性善良,見不到別人遭受欺負。平生遇到不平之事也總會出來管管。不同于顏若舞的冷漠。

身影飛快閃現,璃懷里抱著一個渾身血跡的女子,身上披著的是璃的白錦披風,隱約能看到披風下破爛不堪的衣衫碎布,二女身後跟著一名粗布衣的男子,此時兩人都面色蒼白狼狽,渾身血跡斑斑,衣衫襤褸。氣喘吁吁。女子已經昏睡在璃懷里了。

璃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顏若舞面前,恭敬道。

「宮主,是三名山野大漢在欺辱他們,屬下已將那幾人解決了,不過這位姑娘渾身是傷,這位公子也傷勢不輕。」

袁杏雨看著兩人的狼狽樣,頓生不舍,眸中擔憂重重,「舞兒,這怎麼辦啊。」

「多謝姑娘相救。」布衣男子忽然開口,溫潤的臉上泛著慘白,身體搖搖欲墜,風一吹,破舊的衣物被風掀開,衣衫下的男性身軀若隱若現,身前幾位雖看不清真容但也都是姑娘家,男子登時狼狽的低下頭,暈紅染紅了整片臉頰。

顏若舞微微轉過頭,蝶兒會意的點點頭,翻身下馬從身上將披風解下,披在男子身上,淡淡笑道。

「公子和這位姑娘似乎傷的不輕,不如就同我們一起走吧,到前面有地方歇息時再好生修養。」

男子感激的落淚,哽咽道,「謝過眾位姑娘。」話音剛落就兩眼一翻,直勾勾倒在地上。

影連忙下馬,扶他到馬背。蝶兒附在她耳邊,輕聲道,「這兩人你們一會安排下,放到死亡森林外不遠的茅屋,派個人去照料下就行。」

影點點頭,翻身上馬,幾人疾馳而去。

一路飛奔,幾個時辰後就到了死亡森林,顏若舞帶袁杏雨和蝶兒進死亡森林,影璃二人正準備帶著那二人往分叉小路而去時。袁杏雨突然出聲制止。

「舞兒,他們兩個傷的這麼重,外面又不安全的,不如帶他們一起回宮吧,等他們傷好了再讓他們走,反正這兩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武林中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影璃二人頓時停下腳步。轉過臉看向顏若舞二人。

顏若舞微微一愣,幽冥宮向來不參與武林中事,她素來喜靜,從不輕易收留外客,若是平常,有人敢這麼和她說話,不用她開口,蝶兒就能立刻將他收拾了。可,她知道袁杏雨生性善良,看著她擔憂的神色不忍拒絕,微笑著點了點頭。

「回宮吧,一會你們找個偏寂一點的石屋,就留下給她們療療傷吧。」

「是,宮主。」

干淨的石壁,綻放的碎小花葉,幽冥宮內燈火通明,白紗飛舞。散發陣陣舒心的香氣,簡單的梳洗用餐後,顏若舞就送袁杏雨去房間休息了。

「小雨,累壞了吧,今晚好生休息,這里很安全的。」顏若舞柔聲道。

「舞兒。」袁杏雨輕輕的皺起眉,拉著顏若舞的手,近乎央求的開口,「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歐陽家族的人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以後如果他們不來招惹我們,我們就別去找他們了好不好。」

顏若舞微微一笑,怕了拍她的手,道,「小雨,放心吧,我的性子你還不清楚麼,武林中那些事想想都覺得煩,我都不想過問,只要他們別太欺人太甚就好,幽冥宮里,一切都很方便,你放心住吧,如果義父找你會有人過來通報的。這里,沒人會知道的。」

「好了,你傷勢剛好,別太費心了,好好休息。」

袁杏雨確實累壞了,听她說的這麼堅決,也不再堅持,輕輕點點頭便沉沉睡去。

顏若舞看著她的睡顏,輕輕走出去。

「舞兒。」守在門口的蝶兒看到顏若舞走出,連忙印上去,壓低聲音道。「玄剛剛傳書回來,龍尋在辦完鐘盟主的葬禮後就閉關了,盟主府里一切正常,歐陽家族那邊好像也沒什麼動靜。」

點點頭,顏若舞在桌旁坐下。「這些日子大家都提心吊膽的,挺辛苦的,讓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每天輪流看守就行了。」

「嗯,這個自然。」

「還有什麼事麼。」

「半個時辰前影回來了,說今天救得那兩個人還沒醒,璃留下了照顧他們,等他們醒了就回來。」蝶兒輕微的一笑。

顏若舞點點頭,忽而眼皮一跳,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沒事了就去休息吧,這些天你也挺累的。」顏若舞輕聲道,眼神柔和。

蝶兒點點頭,轉身朝另一個房間走去。

見蝶兒已走遠,顏若舞輕輕低下頭,為什麼總會感覺有些不對勁,像是有事情要發生一樣呢。

許久,仍未整理出什麼頭緒,想法就像憑空出現的一般,顏若舞使勁搖了搖頭,朝房間走去。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顏若舞等人在幽冥宮過的如魚得水,袁杏雨傷勢痊愈之後就一直往絕殺的訓練地跑,每天練功,使得顏若舞每天也呆在訓練地了。

空曠的練功房內,不斷傳來撞擊的聲音,一聲一聲,毫無章法,卻格外的好听。

顏若舞雙臂張開,身體飛快的朝後退,雙腳瞪起,木劍輕舞,一層層劍氣飛快劃過,袁杏雨眉眼一挑,飛快躍身避開。

「舞兒,小心了,」袁杏雨嬌喝道,眼眸笑成一輪彎月,木劍劃過,劍氣滾滾而來,顏若舞側身退開,劍氣撞上台柱,瞬間被劈成兩半。

「小雨,不錯啊,看來這些年你武功也沒荒廢嘛。」顏若舞贊賞道,蝶兒巧笑著接過她們倆練習用的木劍,退到一旁。

「嗯,是啊。」袁杏雨點點頭,嬌顏酡紅,嫣然一笑,絲絲汗珠滑下臉龐,「不過爹爹他們都不知道,我是按照你當初教我的簡譜自己偷偷練的,不然啊,上次中毒早就沒命了。」

「舞兒,小雨,你們倆啊,就別討論武功了,時間不早了,你們都練了一下午的劍了,出去吃些東西吧。」蝶兒看著二人,笑道。

「蝶兒,改天咱們倆也練練,省的你看著癢癢。」袁杏雨回過頭,笑侃道。

說罷,三人齊齊嬉笑出聲來,明媚如花。

幽冥宮內,燈火通明,輕薄的紗簾輕輕飄起,清冷的空氣傳遍每個角落。

顏若舞等人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看似簡單卻不同凡響的菜系笑著調侃。

「哦,對了。」袁杏雨突然站起,似乎想起了什麼,看向顏若舞,嫣然一笑,道。「我昨晚繡了一幅畫,今天準備拿給你的,結果一練功就忘了,等會,我去房間拿,」說著便站起身。

顏若舞點點頭,輕輕揚起嘴角的弧度,消瘦的俏臉上暖意融融。

蝶兒定定看著,兀自出神,她喜歡看到這樣的顏若舞,嘴角笑意盎然,不帶一絲嘲諷,簡單,愜意,滿足。

很多時候,顏若舞都像個周身被冰層覆蓋的人,完美的無懈可擊,偶爾露出的笑容,淺淡溫和,卻也拒人千里,任何想靠近她的人都會被她滿身的冰冷凍傷,無一例外,這麼久以來,她一直都是淡然神情,不會動起一絲情緒波動,世間,恐怕也只有袁杏雨才能讓她破例吧。

時間一分一分的溜走,袁杏雨還沒有回來,顏若舞輕微的皺起眉頭,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暗想,「小雨的房間距離這里不遠,按理說,早就該回來了,難道東西找不著了麼。」

忽地眼眸眯起,微嘆一口氣,「不可能罷,小雨那般細心,東西從來都放得僅僅有條,層次有序,怎會弄亂呢。」

眼皮一跳,強烈的不安讓她有些驚恐,站起身飛快的向袁杏雨的房間走去。

蝶兒見狀也飛快起身,緊追而去。

袁杏雨房間空無一人,紗簾輕飄,泛起淒涼的感覺,鼻息間嗅出一股迷藥的味道,當下頓感不妙。

蝶兒上前一步,掀開紗簾,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驚呼出聲。

「璃,怎麼是你。」

璃躺在床上,雙眸緊閉,俏臉慘白,呼吸有些沉重。

顏若舞掏出面紗遮住俏臉,暴露在外的瞳孔瞬間冰冷,周遭空氣急劇下降,「她中毒了。」

蝶兒不敢耽誤,掏出隨身攜帶的藥瓶,塞進璃的嘴里,立馬盤腿而坐給璃療傷。

顏若舞眼神冰冷的都可以殺人了,距離這麼近,跟了她這麼久,蝶兒怎麼會不清楚她的性格呢。

「蝶兒姐姐。」璃緩緩張開雙眸,抬起眼,看到遠處站著渾身冰冷,宛若鬼魅的顏若舞,瞳孔猛地收緊,跌跌撞撞的爬下床,重重的摔倒在地,狼狽的跪在她面前。

「宮主。」

「你怎麼會在這,」顏若舞冷冷的問道,寬大的衣袖下,雙手輕顫,心底驚慌到不行了,小雨呢,到底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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