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部長官場博弈︰出牌 落月搖情滿江樹 008

作者 ︰

「怎麼了?峰哥!」晴兒被我的顫栗驚動,從沉思中回味過來,抬頭看著我,輕輕地說。

我沒有回應晴兒的話,身體依舊顫栗,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那背影。

晴兒扭頭看了看那背影,又看著我,用困惑的聲音對我說︰「峰哥,你怎麼了?」

這次,晴兒的聲音大了許多。

我看見,那背影好似听到了晴兒的聲音,身體突然震了一下。

接著,那背影轉過身來。

即使是在夜色的蒼茫中,即使是在殘月的輝映下,即使在路燈的余光里,我分明看見,她,是柳月。

那一刻,柳月也同時看見了我,因為我看到她的身軀突然劇烈顫動了一下。

當然,我知道,柳月也同時看見了晴兒。

柳月怎麼會在這里?怎麼會獨自一人在這里?楊哥呢?妮妮呢?我的大腦不住顫抖,冒出幾個問號。

然後,我看見,柳月在稍微停頓之後,緩緩向我們走過來。

我的心狂跳不停。

與此同時,晴兒也認出了柳月,一下子呆住了。

我就這樣,呆立在那里,看著柳月向我走來。

柳月走到我們跟前,停下了腳步。

柳月穿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神情有些疲憊,一雙烏黑晶瑩剔透的眸子,依然清涼的象沙漠里的甘泉,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依然是那麼讓人見而新生憐惜。

即使是滿面疲倦和僕僕風塵,依然能看出柳月嬌小的臉型和精致的五官,象傳說中**里的嫦娥一樣奪目而美麗,細膩白皙的皮膚,仿佛凝乳一般,嫣紅透白。

我怔怔地看著柳月,看著曾經和我耳鬢廝磨、海誓山盟而又被我深深痛擊而頻臨毀滅的柳月,大腦一片空白,嘴唇發抖。

晴兒也懵了,在她年少無知的經歷里,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景,或許,她只在書里和電影電視里看到過,她緊張地握住我的手,緊緊靠在我身邊,緊張地看著柳月。

我感覺到,我的手心都是汗,不知是我的還是晴兒的。

柳月突然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那麼熟悉,那麼美麗,那麼動人,那麼溫柔,那麼母性,那麼淒然,那麼讓我心悸。

「小江,小許,你們好!」柳月輕輕開了口︰「真巧,在這里遇到你們!」

說著,柳月將右手從風衣口袋里拿出來,伸向我們。

晴兒的雙手緊握住我的右手,我自然無法和柳月握手。

「你——你好!」晴兒仿佛突然醒悟過來,將手從我手里拿出,伸向柳月,聲音略微有些緊張︰「你——你是柳姐吧?」

「是啊,是我……」柳月和晴兒輕輕握手,看著晴兒︰「小許,我們見過面的……」

我知道,柳月指的是許晴去西京學習替蘭姐送東西給同學,柳月見過晴兒。

而晴兒,也自然是那次見過柳月並留下深刻印象,只是,那時,嘶知道那位絕佳美女是柳月。

就這樣,我生命中兩個女人的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柳姐,你真漂亮!」晴兒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柳月又笑了,還是微笑,只是,我看得出,柳月的笑里多了幾分淒苦。

「謝謝小許妹妹的夸贊,小許妹妹,你更漂亮……」柳月由衷地說道。

晴兒羞怯地笑了,然後兩人松開手,晴兒又偎依到我身邊,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知道,此刻,晴兒只有緊緊抓住我,才能讓她感到踏實和心安。

看到晴兒小鳥依人般的偎依和依靠,柳月的眼里露出一絲欣慰,同時,還有一絲寂寥。

我看著柳月,看著柳月滄桑的面容,看著柳月淒苦的雙眸,心如潮涌,百感交集,突然想掉淚。

可是,我知道,萬萬不能,晴兒,我的未婚妻,就在我身邊,正緊緊抓住我的手,緊緊抓住我的心。

此刻,我沒有選擇。

我懷著復雜而澎湃的心態,眼神痴痴地看著柳月。

「小江,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真的,十分感謝……」柳月看著我,語調平緩而真切。

可是,我依然從柳月的聲音里听出了幾分激動和傷感。

「沒……沒什麼,應該的……」我木然回答到,又說︰「妮妮好了嗎?」

「好了,受了點驚嚇,發燒,現在好了……」柳月回答。

然後,我們都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刻,我知道,什麼叫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了。

夜空中的彎月依然那麼安然,月光下的江面依然那麼靜謐,寒風吹起,樹枝發出颯颯的抖動聲音。

遠處,傳來火車汽笛的嘶鳴,又一趟車進站了。

「我要走了,」柳月將手放進風衣口袋,沖我和晴兒微微點頭︰「小江,小許,再見……」

說完,柳月從我身邊擦肩而過,輕輕地離去。

柳月和我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聞到了柳月身上的茉莉花香,這是我曾經無比熟悉的體香,柳月身體的芳香。

听著柳月漸漸離去的腳步聲,我仿佛一根木頭,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柳月走了,柳月又走了,孤孤單單地走了。

在柳月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我的眼楮濕潤了,我的心在抽搐。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耳畔傳來晴兒喃喃的低語︰「峰哥,她走了……」

是的,她走了,她離我而去了。

我回醒過來,看著月光下晴兒大大的眼楮,惶恐的面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現實,自己的責任。

我有些心疼,將晴兒摟在懷里,將嘴巴貼緊晴兒的耳邊︰「是的,她走了……我們也走吧……」

晴兒點點頭,默默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和晴兒默默地走了回去,沿著柳月剛才走過去的江邊小道。

那一夜,我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里,紋絲不動,仰面朝天,看著無邊的黑暗,整夜沒有合眼。

我知道,晴兒也沒有睡著,因為,嘶均勻的呼吸告訴了我。

一夜無眠,我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不管我怎麼想,我最終還是回歸到一點,那就是,我必須面對現實。

第二天起床,我看著剛做完早飯的晴兒發黑的眼圈,伸手撫模著她的臉頰︰「傻丫頭,不要想多了,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我去上班,你再好好睡一覺……」

晴兒看著我,露出心疼的表情︰「峰哥,你也沒有睡好……要不,今天你請個假……」

「我是鐵人,沒事!」我沖晴兒笑笑,低頭親了晴兒的唇一下︰「忘記上大學時我打一夜夠級還照常能上課的事情了?」

晴兒笑了一下,看著我︰「那你上班的時候,抽空打個盹……」

「好的!」我知道。

「來,吃早飯吧……」晴兒給我盛上早飯。

吃完早飯,我正要出門,晴兒又叫我︰「峰哥——」

「干嘛?」我回頭看著晴兒。

晴兒不說話,走到我跟前,閉上眼楮,仰起臉。

我知道晴兒是希望能從我這里找到一分安穩和安心,還有自信。

我摟過晴兒,低頭,慢慢吻向晴兒的唇,輕輕地吮吸著晴兒的柔軟和濕潤。

晴兒摟住我的脖子,微微開啟嘴唇,用濕熱而游滑的舌頭迎接我的深入……

我和晴兒深深地接吻,彼此交換著熾熱和激烈……

我們吻了許久,才分開。

然後,我抱著晴兒的身體,笑了笑︰「傻丫頭,好了,我要上班了……」

晴兒臉上露出滿足而放心的笑︰「親哥哥,我愛你——」

「晴兒,我愛你——」我又捧起晴兒的臉,親了親晴兒的眼楮和額頭。

「去吧,親愛的!」晴兒溫柔而多情地看著我。

我知道,晴兒心里安穩了。

我知道,此刻,柳月已經在回西京的路上了。

柳月無聲地來了,又無聲地走了。

此去,不知何時再能見到她。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

我懷著一顆年輕而憂傷的心,帶著懵懂的迷惘和理性,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春節前的采訪沒有什麼大的任務,基本都是市領導下去走訪慰問的,雖然比較多,但是都不是那種政治性很嚴格的稿件,除了四大班子一把手的需要審稿,別的無須審稿。

但是,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這些領導走訪,經常是幾個班子的頭目摻和在一起,排名至關重要,千萬不能再出現類似我去年的低級失誤。這些大領導,哪個都得罪不起。

基本上,我每日坐鎮辦公室,安排完一天的采訪任務,然後就帶著新人到市區采訪,下午回來,開始修改審核記者的稿跡

我修改記者的稿件,學習的還是柳月的辦法,不是簡單看完沒有錯別字就簽字上交,而是從文章的整個布局和思路來審核,從文章的精練和主題的深化來修正。

劉飛之前的辦法很簡單,看完後,沒有錯別字,直接就簽字,接著一句︰「不錯!」

我不會那樣,我對每一篇稿件都按照自己寫稿的標準,結合記者的思路來考慮,考慮完整後,我就拿著稿子到大辦公室,直接和作者用商討的口氣討論稿件的修改,提出我的意見,供作者參考。

因為我的出發點是從提高稿件的質量出發,是從讓稿件更加優質出發,往往得到新老記者一致的贊同。

和記者討論改稿的過程,也是大家學習提高的過程。

當年,柳月就是這樣給我們改稿子,幫助我們提高寫作水平的。

我這樣做,既是對報紙負責,讓報紙上的稿件更加精煉,也是對作者負責,讓大家養成寫短稿,寫好稿的習慣,同時,也是對我自己負責,我得對得住自己這個崗位,對得住黨委特別是馬書記的重用。

我的做法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可,特別是新記者的認可,雖然有的稿件改了又改,但是大家一致反應思路清晰了,技巧掌握了,文字更加精練了。

因為記者工作的特殊性,我經常是到晚上10點才結束工作,回到宿舍休息。

晴兒很乖,白天就在宿舍里整理內務,看書,或者騎著我的破自行車去找市區找同學玩,從不到辦公室去找我。

最近兩天,她又去街上買了毛線,給我織毛衣。

這年頭,都穿羊毛衫了,費力氣下手工織毛衣的不多了。

但是,我知道,晴兒織的不是毛衣,是愛我的心。

所以,我沒有阻止她。

我其實也有點擔心晴兒到我辦公室來,我怕遇見陳靜,陳靜對晴兒醋意正濃。

對于陳靜,我有點束手無策,說什麼都不听,每次就是扔下一句話︰「你沒有結婚,我就有追你的權力,這個理講到天邊都通。」

我很沮喪,又很無奈。

陳靜做工作沒的說,老記者,經驗豐富,寫稿水平也不錯,女孩子又細心,從沒出現過什麼大的錯誤。

而且,因為陳靜豁達的性格,她在部室和報社的人緣極好,大家見了她都樂呵呵的。

當然,也不排除她是人事局副局長的女兒這個因素。

果然如陳靜所說,劉飛真的放棄了陳靜,我自從到了回到記者部,就沒有見到劉飛找過陳靜一次,也沒有听到他打內部電話找陳靜。

難道,陳靜給劉飛介紹的那個野蠻女友真的成了?

如果真的成了,那我要為劉飛感到悲哀。

金錢和地位,人人都向往,但是,要取之有道,犧牲自己的婚姻和幸福,我覺得不值。

人,總是要有一點志氣的,總是要有一點脊梁的。

這天,下班時,我在樓前遇到劉飛。

劉飛見了我,臉上帶著笑︰「江主任,恭喜你!」

「呵呵……劉主任,這過年還有幾天,何來喜可恭啊?」我笑呵呵地對劉飛說。

劉飛看看周圍,湊近我︰「恭喜你副科級在市委組織部備案了……」

我一听,腦子轉得飛快,裝作恍然大悟狀︰「哦……是這個事情啊,呵呵……那我也得恭喜你啊劉主任,咱們同喜,同喜!」

「咦——你恭喜我干嘛?」劉飛明知故問地說。

「也恭喜你正科級在市委組織部備案啊……」我臉上帶著無比誠摯的熱情。

「嗨——你是說這個啊!」劉飛笑著搖搖頭︰「我的沒有,只通過了你的!」

「啊?為什麼?咱倆不是同時上報的嗎?為什麼你的沒通過?」我做強烈驚訝狀。

「因為咱們報社科級編制沒有了,組織部不給一次批兩個,只給批了一個……」劉飛說︰「本來馬書記說要先批給我的,我不同意,專門找了馬書記,讓馬書記給市委組織部做了工作,把這個名額給你,我等下一批……」

「這——這怎麼可以?」我忙擺手︰「劉主任,你是老大哥,又是領導,這麼做,不合適啊……」

「你看你這話說的,見外了,是不是?」劉飛笑著︰「咱們倆誰跟誰啊,沒外人,再說了,我是領導身邊的人,要帶頭做好榜樣,要帶頭謙讓,還有,我在領導身邊,和領導走的近,今後機會多的是……」

我帶著感激的表情親昵地拍著劉飛的肩膀︰「那就謝謝劉主任了,兄弟一定不會忘記老兄的幫助和關照……」

劉飛笑笑︰「別客氣,不用謝,應該的,這事你可別對外說啊,不然,別的人還以為我找你賣人情呢,其實,我主要目的是恭喜你的……」

「我有數,我有數,再次謝謝老大哥……」

我親熱友好地和劉飛握手告別。

出了報社院子,我驚出一身冷汗,劉飛演戲的功夫太厲害了,幸虧我有個楊哥,幸虧我事先知道底細,不然,我得被劉飛感動死。

我不由暗暗佩服劉飛,也不由暗暗驚怵劉飛。

同時,我也不由暗暗佩服自己,自己居然也能和劉飛應付自如了。

我進步了。

只是,我不知道我應該為我的進步感到自豪還是悲哀。

回到宿舍,晴兒已經做好了晚飯,正坐在被窩里織毛衣。

見我回來,晴兒神采飛揚,從被窩里出來,抱住我,和我親熱了一會,然後我們一起吃飯。

「峰哥,今天是臘月27了,你們單位什麼時間放假?」晴兒問我。

「法定放假日是年30,不過,大部分部室現在來上班的就不多了,提前把稿子安排好,大家都在忙年了,除了我們記者部和總編室之外……」我邊吃邊說。

「春節期間值班你們安排的?」晴兒問我︰「你排幾號?」

「報社中層值班沒有排記者部和總編室的負責人,因為記者部必須每天都要有記者值班,我們記者部排了值班表,大年初一我值班,其他的同事初二到初七……我是主任,得帶頭值班……」我對晴兒說。

「那——咱們幾號回家啊?」晴兒對我說︰「難道咱們要在這里過年?」

「呵呵……這個我都安排好了,市里把春節期間的活動時間表發給報社了,初一上午市領導團拜會,結束後當天市里就沒有活動了,報社辦公室有安排的值班車輛,有一輛歸記者部專用,如果活動結束的早,估計咱們中午就能到俺家!」我笑嘻嘻地看著晴兒。

晴兒一听高興了︰「好啊,俺可以第一次在你家過年了……對了,你這個毛腳女婿,你還木有去俺家送年禮呢?」

「嘻嘻……小丫頭,還沒過門就想著娘家了,」我笑嘻嘻地模出幾張禮品券︰「看,出去采訪他們送的,可以到指定商場當錢用,今晚咱們去采購,加上報社發的那些年貨,咱們兩家,足夠了……明天,我就要個車,去你媽媽家送禮……」

「呵呵……干記者真好,」晴兒樂呵呵地︰「俺們學校才清水衙門呢,放假前每人就發了300元的過節費,東西什麼都沒有,你們報社還有年貨……」

「報社發的年貨沒啥好東西,都是抵債的,欠了廣告款,拿東西來頂,五花八門,看,這一箱子味精,足夠咱們兩家用10年的……」我踢了踢腳邊的一個紙箱︰「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折算起來,200塊都不到,幸虧我還有這些禮品券……」

「你們記者部的記者都有這些嗎?」晴兒問我。

「那些家伙現在采訪比我多,我是給他們打替補,他們的估計比我多多了,不過,這事,誰也不會說,都自己心里有數就行了……」

「呵呵……真好啊,還可以受賄啊,我也想當記者,跟你干,做你的小兵,好不好啊?」晴兒向我撒嬌。

「你啊,跟我干勤務員還差不多!」我逗晴兒。

「好啊,那我就跟你做勤務員,給你提茶倒水,捶背揉肩,前後伺候,嘻嘻……」晴兒開心地說。

「喲——好好地大學輔導員你不干,跟我做個受氣包,你神經啊!」我摁了摁晴兒小巧的鼻梁。

「俺樂意,只要跟俺親哥哥在一起,俺干啥都樂意!」晴兒皺起鼻子沖我做個鬼臉。

雖然是開玩笑,晴兒的話依然讓我心里熱乎乎的,很受用。

「對了,峰哥,我剛想起來,你的腰間吱吱叫喚的BB機呢?」晴兒突然問我。

晴兒就是這樣,在某些方面很細心,在某些方面又粗枝大葉。

和我在一起這些日子了,晴兒做夢一般才想起這個問題。

我心一跳,月兌口而出︰「在辦公室里!」

「干嘛不用了?掛在腰里,多神氣,吱吱……吱吱……」

「找的人多,都是喝酒打牌的,煩人!」我若無其事地說。

「哦……」晴兒點點頭︰「嗯……不戴也好,省的你應酬多,沒空陪我,嘿嘿……等以後咱有錢了,給你買一部大哥大……」

我沖晴兒笑笑,低頭吃飯。

晚飯後,我和晴兒帶著禮品券,提了幾個空袋子,去市區的制定商場去購買年貨。

節前的商場里熙熙攘攘,大家都在采購年貨。

我和晴兒手拉手在人群里穿梭,突然就遇見了劉飛,正和一個面相極其普通,皮膚黝黑,個頭很矮,表情傲慢的女孩子一起逛商場。

在那女孩子面前,劉飛的表情很恭順。

在我看見劉飛的時候,劉飛也看見了我們。

我主動和劉飛打招呼︰「劉主任,你們也來玩啊!」

劉飛停住,看著我,又看看晴兒,眼里閃過一絲羨慕。

我知道,劉飛一定是看到了晴兒的漂亮,羨慕我。

男人的心理都是這樣,看到別人找到漂亮的女朋友,特別是比自己的女朋友漂亮的女朋友,心里一定是妒忌和羨慕的。

然而,劉飛眼里的羨慕眼光轉瞬即逝,接著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呵呵……江主任,你們啊,是啊,我們也來玩……這位是……」

劉飛看著晴兒。

「我對象,小許!」我拉著晴兒手,對晴兒說︰「這是我們報社的劉主任!」

「你好,劉主任!」晴兒微微一笑,沖劉飛點點頭。

「這位是……」我看著劉飛旁邊的那冷傲的女孩。

「我對象,小龔!」劉飛低眉順眼看了看那女孩,對我說。

果然是市人事局龔局長的女兒,我知道市人事局的局長姓龔。

小龔卻沒有了晴兒的那般禮貌和謙笑,而是帶著傲慢的神情瞥了一眼我和晴兒,接著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看著劉飛︰「抓緊走啦!」

我知道所謂的高干子女中很多這種人,在她們眼里,仿佛只要老子是英雄,自己一定是好漢了。

我早就听陳靜說過這女孩,見過這女孩的照片,今天見了真人,感覺比印象中還要差。

不錯,我和晴兒是平民子弟,但是,我們不缺胳膊不缺腿,不比所謂的高干子弟少個鼻子少個眼,我們甚至比他們的能力還要強,他們如果沒有老子的權勢,還會這麼牛逼嗎?

我心里對小龔沒有一絲好感,特別想是起陳靜說過的小時候就受她欺負的事情,還有陳靜的爸爸被她爸爸排擠的事情。

劉飛一看小龔不耐煩,忙陪著笑,沖我和晴兒笑著說了聲︰「江主任,小許,再見!」

「劉主任再見!」

然後,他們二人就消失在人群中。

我看著他們二人消失的背景,搖搖頭。

「峰哥,你們劉主任是哪個部室的主任啊?」晴兒問我。

「黨委辦公室,以前是記者部的主任,我這次就是接了他的位子!」

「哦……那就是說他是你的老領導了,呵呵……這人挺和善的,對人挺友好的……」

我笑笑,沒說話。

「她女朋友看人的眼光怎麼那麼高傲啊,對劉主任態度也不怎麼樣哦……」晴兒又說。

我又笑笑,看著晴兒︰「他女朋友家庭很厲害,老爸是市人事局局長!」

「哦……」晴兒點點頭︰「怪不得……」

「晴兒,你覺得他女朋友長的好看不好看?」我問晴兒。

「不錯啊,不過,要是笑一下,就更好看了,女人天天不笑,就不會漂亮。」

「呵呵……也有道理,」我說︰「不過,和他們相比,我覺得我們好像更郎才女貌一些……」

「嘻嘻……親哥哥,臭美死你……」晴兒嘻嘻笑了,夸起我的胳膊︰「走,買東西去。」

想想劉飛找的這個女朋友,從外表看,確實配不上劉飛,劉飛的外表很書生氣,白白淨淨,機敏靈活,可是,人各有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劉飛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這年頭,誰不想活得好一點,誰不想爬得高一點呢?只是,每個人采取的方法和方式不同而已。

我靜下心來想一想,倒覺得劉飛的做法也無可非議,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操的什麼閑心?

第二天,晴兒將我宿舍里的東西包括我們昨晚買的年貨平均分成兩份,一份是給我爹娘的,一份是給晴兒的爸媽的,我一趟車,都帶回去。

晴兒想跟我一起走,我沒答應。

「來回折騰,馬不停蹄,翻山越嶺,你還是在宿舍里好好休息吧,我在你家吃午飯,然後再去我家,放下東西就得趕緊趕回來啊,還得到辦公室審稿……」

晴兒听我說的有道理,也就作罷。

我去辦公室要車時,遇到劉飛,劉飛沖我笑︰「江主任,你小子真好福氣啊,找個女朋友這麼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我也笑著︰「劉主任,你的女朋友也不錯啊,一看挺有福相的,一定會給你帶來好運。」

我不能說他們郎才女貌,也不能說他女朋友很漂亮,那樣,劉飛會覺得我在諷刺他,于是,腦筋急轉,干脆就來了個吉祥話。

沒想到這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劉飛听了很高興︰「是啊,小龔的家庭很好的,是高干,她的氣質和素質是很高的,你真的看她很有福相嗎?」

「當然,絕對的,」我肯定道︰「那臉龐,那五官,絕對是有福之人,也絕對能給你帶來福運……」

劉飛笑笑,拍拍我的肩膀︰「你真的很有眼光,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知道劉飛對我和柳月的關系一直持懷疑態度,只是一直沒有抓到任何把柄,梅玲雖然知道我和柳月的關系,但是,我相信,嘶會往外說,估計她也沒那個膽量往外說,說了,她絕對害怕我真的殺了她。

梅玲所需要的是發泄對柳月的妒忌,而不是對我有什麼怨恨,相反,她還處處維護我,匿名信里沒有提到我的名字就說明了這個問題。

而要是劉飛知道這個事情,性質就不同了,劉飛的城府和笑里藏刀,足以將我和柳月同時擊垮。

我現在越來越發怵劉飛的笑,這笑容,越來越讓我看不透。

1年前,我還能看到劉飛笑里的真誠和虛偽,能不時看到劉飛瞬間即逝的嫉妒和怨恨,可是,現在,我幾乎看不到劉飛別的真實的表情了,在他的臉上,我看到的只有捉模不定的看似真誠的笑臉。

這笑臉,有時候讓我覺得很可怕。

看來,1年來,我在進步成熟,劉飛同樣也是。

我們都是年輕人,都在成長的過程中,都在積累、豐富著自己的經歷和閱歷,都在糾正、開拓著自己的人生方向。

中午之前,我到了晴兒家,開始了正兒八經的女婿上門送禮的程序。

晴兒爸媽熱情接待我,做了好吃的給我吃,又叮囑我遙重身體,不要太官勞。

從晴兒爸媽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們對我這個女婿的喜愛和自豪。

在晴兒家吃過午飯,我又直奔我家,將年貨放下,告知爹娘,我和晴兒要大年初一才能回來的事情。

爹娘雖然有些遺憾,卻也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寶寶現在是吃公家飯的,干的都是大事,不比在家里打莊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公家的事情,是有規定的!」爹對娘說。

「你怎麼不這趟把晴晴先帶回來呢?」娘問我。

「晴兒非要在江海陪我呢,非要跟我一塊回來……」我說。

「哦……那也好,省的你大年30自己一個人在那里過,悶得慌,孤單……晴晴和你做伴,俺們也放心……」娘點點頭。

我在家里坐了一個小時,就帶車趕回了報社。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里多了一台14英寸的彩電,晴兒正在那里擺弄。

「老三中午過來了,听說咱們要在這里過年30,怕咱們看不到春節聯歡晚會,把他公司里的一台電視機給搬來了,」晴兒對我說︰「老三公司放假了,他回老家過年去了,他來是給我們說一聲,順便給我們拜個早年……」

這家伙,想得真周到。

房間里沒有有線,接收不到節目。

「這老三,做好事不做到底,怎麼不帶天線來呢?」我嘟噥了一句。

「呵呵……你就知足吧,有電視看就不錯了……」晴兒說。

我又上街去買了天線,爬到房頂安好,調試了半天,終于可以接收到中央一套和江海本地電視節目了。

「行,只要能看到中央一就行,」晴兒很滿意︰「這電視還挺清晰哦……」

看到晴兒知足的表情,我心里涌出一絲感動,晴兒太容易打發了。

轉眼臘月30到了,今天是除夕。

下午,我在辦公室審完簽完最後一篇稿子,交上去,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怔怔地看著窗外漸漸黃昏的天色。

報社辦公樓里很靜,除了值班的,都回家過年去了。

外面路上的行人車輛很少,即使有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他們一定是在趕回家過年的路上。

遠處,傳來偶爾零星的鞭炮聲,這是孩子們在玩耍。

窗外,那棵高大的白楊樹的枝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輕輕撥弄著玻璃。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安靜。

天很陰冷,寒風呼嘯,天氣預報說今夜有暴風雪。

今天是除夕,過了年,我就24了。

記得小時候,一到大年三十的晚上,心情頗為激動。那時渾然不知大年三十之夜為除夕,意味著這一晚將辭舊迎新,寒盡春來!而是只惦念著這一夜有誘人的年夜點心,有父母的壓歲錢;惦念著明朝欣欣然早起穿新衣放鞭炮,呼朋引伴逛大街,興奮盎然。那時常不免嘆息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日子太長,巴望著大年三十之夜快點到來,它恰如一顆開心果,甜滋滋的,焦渴之心形諸于夢。

上了中學,這種興奮而無奈的心情漸漸平息了,有時倒覺得三百六十五天的日子太短,仿佛轉瞬即逝的三月桃花。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物換星移,山轉水流,如今一晃已年屆24歲的我,于諸多節日不免淡忘,即是自己的生日也罷。然「除夕」二字在我的心里頭卻有如一枚青橄欖,幽怨也罷,深沉也罷,婉約也罷,豪放也罷,皆激動不起,興奮不起,全無孩提時的那種感受了。

二十四年如水去,人生消得幾番除?今年除夕飄然而至,回首俯看一年的征程,我不勝唏噓,面對蒼白平淡的碌碌無為,更是困惑而迷茫!

邊塞詩人高適詩雲︰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淒然?故鄉今夜思千里,霜鬢明朝又一年。

離鄉游子心有戚戚的心情,此刻,我盡收心底。

是啊,人生消得幾番除,今夜,或許真的會滿蘊著溫柔又微帶著憂愁,沉澱著楓葉飄落的情感吧!

一介書生的我,平凡普通的我,出身寒門的我,平民子弟的我,只有把希望寄托于每一個來年,潮涌心動,只希望來年一切能更好,健康平安和諧幸福並能寫出更好的文章,做出更大的業績,收獲更淡定的心態……

帶著踟躕的心情,我怔怔地看著窗外漸漸黑暗的灰蒙蒙的天空,听著越來越大的風聲,此刻,她在干嗎呢?她在西京還是在江海?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除了妮妮,除夕之夜,她會在哪里過?誰會和她一起過?有沒有人為她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餃,有沒有人祝福她過年好,有沒有人和她一起守歲,有沒有人和她一起听新年的鐘聲……

每逢佳節倍思親,或許,此刻,她最思念的是她長眠于大海的父母和弟弟,他們都走了,把她自己孤獨地留在了這個世界,忍受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坎坷磨難……

懷著憂郁而惆悵的心境,我走出辦公樓,走回宿舍,晴兒此刻一定已經包好了水餃,正等我一起在我簡陋而溫馨的宿舍里歡度除夕,歡度我們2個人的除夕。

回宿舍的路上,風停了,天上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

回到宿舍,晴兒果然已經包好了餃子,弄了四個好菜,宿舍里散發出濃濃的香味,還有熱烈而溫暖的空氣。

晴兒還買了幾個氣球,在房頂隨意地飄來蕩去,別有一番情趣。

看我回來,晴兒笑呵呵地撲到我身上,摟住我的脖子︰「親哥哥,都弄好了,就等你回來了……」

看著晴兒紅撲撲的笑臉和幸福滿足的眼神,我心中一動,抱住晴兒的身體,在晴兒耳邊輕輕說︰「親愛的,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的除夕,我們兩個人的新年,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

「嗯……親哥哥,是我們兩個人的,一切,都是我們兩個人的,我們,永遠都不分離,永遠都在一起……」晴兒在我懷里喃喃低語。

我松開晴兒,捧起晴兒的臉,輕輕在晴兒的眼楮上親吻了一下︰「晴兒,明年,你的眼楮會更加明亮,更加清純,更加漂亮……」

晴兒睜開眼看著我,我看到,晴兒的眼里充滿了感動和欣喜。

晴兒將我的手放到她的臉頰︰「峰哥,我的眼楮只為你明亮,只為你清純,只為你漂亮……」

我笑了,晴兒也笑了。

然後,我們坐下,開始過我們二人的除夕之夜。

晴兒開了一瓶白酒給我,她開了紅酒。

倒滿酒,晴兒舉起酒杯,看著我︰「親哥哥,妹妹敬你一杯酒,過年了,祝親哥哥明年萬事如意,身體健康……親哥哥,你是晴兒的驕傲,晴兒為你自豪……」

「同樣的祝福給你,晴兒……」看著晴兒幸福的笑臉,我心里一陣暖意。

我和晴兒踫杯,干掉。

「親哥哥,這是我們從小到大第一次在一起過年哦……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離開父母沒有在家里過年哦……和你在一起過年,我好高興,好幸福,好快樂……」晴兒溫柔地看著我說。

「傻丫頭,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過年,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對晴兒說。

晴兒高興地看著我,重復著我的話︰「是啊,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過年,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我知道,此刻的晴兒,一定是開心快樂的。

看到晴兒的快樂,我很欣慰。

可是,我的心里不時又隱隱不安。

那晚,我突然很想喝酒,心里一直上下不定。

一瓶白酒被我喝掉,晴兒也喝了幾杯紅酒,臉更加紅潤了。

我還想喝,晴兒不許我喝了,溫柔地將我手里的酒瓶拿走,然後,開始下水餃。

吃完睡覺,收拾完畢,晴兒和我半躺在床上,坐在溫暖的被窩里,開始看春節聯歡晚會。

晴兒偎依在我的懷里,溫順地像一只貓,靜靜地看電視節目。

午夜的鐘聲終于敲響了,外面一分鐘前還靜寂的世界突然就像炸了鍋,鞭炮齊鳴,在雪夜的天空里發出陣陣歇斯底里的怒吼。

「親哥哥,新年快樂……」已經在我懷里困得迷迷糊糊的晴兒被鞭炮聲驚醒,呢喃地對我說了一句,又睡著了。

我突然感覺很憋悶,大腦突然感覺很躁動不安。

「晴兒,我頭痛,喝多了,出去透透氣,醒醒酒……」我將晴兒輕輕放好,蓋好被子,下床,穿好衣服,輕輕拉開房門。

門外已經是銀裝素裹的世界,漫天的飛雪在除夕的夜空中飛舞,像是在昭示著新的一年的豐收。

我輕輕帶上房門,踩著厚厚的積雪,向外走去。

家家戶戶都在守歲,都在歡度除夕,都在看春節聯歡晚會,電視里的歌聲傳到馬路上,傳到走在雪地上的我的耳朵里。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象一張破碎的臉,難以開口到再見,就讓一切走遠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突然,那熟悉的音樂和旋律傳入我的耳中。

《恰似你的溫柔》,不知誰家的電視在唱這首歌。

我的心猛然砰動,那曾經的過去,曾經的往事,曾經的面孔,一一閃現……

我不由側耳傾听,站在飛雪中。

「到如今年復一年,我不能停止懷念,懷念你,懷念從前但願那海風再起,只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溫柔……」

听著這婉轉幽怨的熟悉的歌曲,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又見到了那個人,又和她在一起邁動舞步……

我抬頭看著茫茫飛雪的夜空,此刻,她在干嗎?

突然,我仿佛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地走向辦公室,打開我辦公桌的抽屜,拿出BB機,打開。

果然,BB機里有一條信息,是她的。

我就知道,她會給我發來信息,果然如此。

我急切地閱讀她的信息。

「江峰,新年的鐘聲敲響了,新年快樂,祝你每一個新年都快樂,我會在遙遠的地方為遙遠的你祝福。——柳月」

這是柳月剛剛發過來的短信,此刻,她沒有睡覺,此刻,她正在遙遠的地方。

遙遠的地方會是哪里?肯定不是江海,那麼是西京?

西京雖然遠,可是,並不是遙遠,難道,柳月到了更遠的地方去過除夕?

柳月會到哪里?這個世界,她沒有幾個可以去的地方。

我郁郁地想著。

突然,我心里一震,柳月會不會是去了浙江,去了蒼南,去了生她的故鄉,去了她親人長眠的地方?

一想到這里,我很難受,悲意涌出。

我突然有寫一點東西的想法。

日記本早已被我焚毀,我早已不再寫日記。

我模出筆,在辦公桌上,模過一張打印紙,突然就率寫起來︰

今天是除夕了,應該寫些什麼?為你,為我,為我們曾經的逝去……

收到你的祝福,不知道你在何處,但是,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沒有入睡,你是否也在守歲?

而我,此時此刻,正在你的辦公室里,正在你的辦公桌前,正在你坐過的地方,面對著台燈,面對著你用過的電腦,也在守歲……

生命中經歷二十多個除夕了,似乎所有的除夕都已經遠去、都已經淡忘,似乎過去所有的腳步都是為了走到今天。

在這個時空交匯的坐標點上,第一次感覺︰生命是如此的清晰,命運是如此的無奈。

我看到了,命運,把千年等待的一份痴情,化成兩顆生命的種子撒向人間。

我看到了,一年之前情竇初開、不諳世事的我,和成熟美麗、善良寬仁的你,我們的心中藏著彼此的形象,期盼著共有的那份刻骨銘心……

但是,一年了,我們不曾對視一眼,就匆忙邁開步履,在命運的洪流中向兩個不同的方向蹣跚走去。

我們會一直走下去,也許還要走過很多的風雪,很多個春秋,很多個除夕,越走越遠……

在生命的盡頭,我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相見?

多麼希望這個世界沒有強權,沒有世俗,沒有壓迫,沒有圍堵……

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我曾經的最親的人,祝福你,祝福我們,祝福所有曾經的愛情和苦痛,祝福所有分離的和靈魂……

寫到這里,我將筆一扔,雙手緊緊捂住面孔……

許久,我才將手放開。

我拿起寫滿字的白紙,慢慢將它疊成一個飛機,打開窗戶,在漫天飛雪中,將紙飛機向著無邊的黑夜用力擲出去……

飛吧,飛吧,飛到她的身邊……我心里默念著。

然後,我看著紙飛機在飛雪中徐徐降落……

突然,我看到,在紙飛機降落的地方,站著一個身影,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晴兒。

晴兒沒有睡好,晴兒出來找我了。

我看見,晴兒慢慢彎下腰,撿起紙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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