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部長官場博弈︰出牌 江月何年初照人 054

作者 ︰

上樓,敲門,接著小紅過來開門,屋里正很熱鬧,傳來妮妮的喧鬧聲。

我進門,柳月正坐在沙發上,妮妮正坐在柳月腿上摟著柳月的脖子撒嬌︰「媽媽,我要跟你去北京,我要去北京玩」

柳月抱著妮妮,親著妮妮的臉蛋︰「乖哦,小寶寶,听話哦。寶寶是媽媽的乖孩子,媽媽過幾天就回來哦媽媽給妮妮買好吃好玩的東西哦」

听到柳月叫妮妮寶寶,我的心里一動,我的小名不也叫寶寶嗎?

妮妮見我進來,從柳月腿上滑下來,跑過來拉我的手︰「大哥哥來了,大哥哥要和媽媽一起去北京嗎?」

柳月坐在沙發上沖我笑了笑。

我彎腰拍拍妮妮的臉蛋︰「大哥哥不去北京,大哥哥來給媽媽送行,好不好啊?」

妮妮說︰「好,我也要去給媽媽送行!」

柳月坐在那里,對妮妮說︰「妮妮,媽媽剛才怎麼和你說的?又忘記了?你不是答應媽媽今天呆在家里不出門的嗎?」

妮妮做個鬼臉,跑到臥室里玩去了。

我坐下,問柳月︰「妮妮今天怎麼沒上學?」

柳月起身給我倒了杯水︰「早上起床她咳嗽了幾聲,今天外面天氣很冷,倒春寒,我怕她感冒,沒讓去,給老師請假了」

「哦是這樣」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這孩子,調皮地很,非要跟我去北京呢,呵呵我要是帶上這個小尾巴,可就沒法辦正事了」柳月笑著說。

我笑了笑,說︰「就你自己去北京?」

「宣傳部辦公室的人已經提前去了,提前打前站,我今天是自己去!」柳月說。

正說著,妮妮又跑過來︰「媽媽,我還是想和小紅姐姐一起到樓下玩,一會兒,可以嗎,樓下有小朋友在打皮球呢!求求媽媽了,好媽媽」

柳月點了點頭,對小紅說︰「多穿點衣服,在有陽光的地方玩,別讓她月兌外套啊!」

小紅答應著,帶著妮妮出去了。

我又說︰「你怎麼不帶車去呢?」

柳月說︰「部里辦公室的人已經帶了一輛車去了,要那麼多車干嘛啊,呵呵帶車去,還折騰駕駛員,我坐火車去,倒也方便舒服,再說了,我那駕駛員跟我去了一周西京,剛回家,也該讓人家歇息一下了,和家人一起團聚下」

我點了點頭︰「嗯這倒也是!」

柳月說︰「你今天不忙?」

我說︰「是的,該忙的忙完了,這會沒事,就過來看看你,待會我送你去車站吧!」

柳月點了點頭︰「嗯」

然後,我和柳月暫時都沉默了。

我看著柳月沉靜嫻靜從容的面容,一會說︰「這一個星期不見,你好像瘦了」

柳月笑了下。抬起頭看著我︰「是嗎?呵呵正好啊,瘦了保持體形,減肥了!」

我說︰「這一個星期在西京,小許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

柳月說︰「沒有什麼麻煩啊,都是早就聯系好的事情,按部就班實施就是了,你這一周過的還好嗎?單身漢的滋味舒服不?」

我笑了︰「呵呵」

柳月說︰「傻笑什麼?」

我說︰「沒什麼,自己一個人,其實也挺好的,就是平時兩個人慣了,突然冷落下來,也倒有些不適應」

柳月說︰「嗯工作最近還順利嗎?」

我說︰「順利,對了,昨晚你突然說身體不大舒服,這會好了嗎?」

柳月一怔,接著輕笑了下︰「嗯好些了!」

我突地冒出一句︰「是不是來那個了?」

柳月臉一紅︰「你怎麼知道?」

我有些尷尬,說︰「這這這不是到了那個時間了嗎,你的那個向來都是很準時的啊,我一直都記著日子呢我知道昨晚你不是暈車,你從來不暈車的」

柳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臉色更紅了,低下頭,一會說︰「不好意思,昨晚我提前走了,你們吃的還高興嗎?沒掃了你們的興吧?」

我搖搖頭︰「沒有,昨晚你走了之後,一會小許也回家了,就剩我和楊哥了,我們兩個人喝的酒!」

柳月似乎有點意外,看著我︰「哦」

我說︰「昨晚,我和楊哥談了很多」

柳月說︰「哦」

我說︰「楊哥告訴我,他和黃鶯在一起了!」

柳月眼皮一跳,眉毛一揚,看著我︰「哦是嗎?」

說完,柳月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我點點頭︰「是的,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情,楊哥已經決定和黃鶯在一起了!」

柳月眉頭皺了下,接著舒展開︰「哦這倒是挺突然的,呵呵不管怎麼說,這是一件好事,是吧?」

我說︰「你覺得突然,是嗎?」

柳月說︰「只是覺得進度突然加快有些突然不過,我倒是很祝福他們,黃鶯這個人我覺得挺好的,和楊哥挺般配,楊哥沒和你說具體突然加快節奏的原因嗎?」

我看著柳月的眼楮,不由回避開目,支吾了一下︰「唔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啊,楊哥就是覺得合適,就決定了!」

柳月看著我的神情,眉頭又皺了一下,接著說︰「哦」

我說︰「你你是不是覺得解月兌了?」

柳月眼神突然暗淡下來,咬了咬嘴唇,看著我說︰「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我不敢看柳月的眼楮,低下頭看著地面,說︰「我我不知道!」

柳月沉思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我說︰「黃鶯是梅玲的表妹!」

柳月說︰「這個跟楊哥和黃鶯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

我說︰「你說呢?」

柳月說︰「你這話里有話,你其實是知道楊哥突然做決定的原因的,楊哥昨晚告訴你了,是不是?」

我說︰「這個我楊哥」

柳月說︰「不要說了,我知道了,楊哥是一定和你說的了,他一定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小許才會先走的,是不是?」

我說︰「嗯可是,楊哥讓我保密,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和小許」

柳月抿嘴笑了下︰「因為這是適合你們男人之間的話題,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嗯」

柳月說︰「你放心,我不會問楊哥的,這事,楊哥也沒有和我說,我猜,他也許永遠不會告訴我的,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男子漢的自尊啊,呵呵」

我笑不出來,說︰「楊哥和黃鶯結合,未必就真正能幸福!」

柳月說︰「那麼,你認為,楊哥和誰結合能幸福呢,是和我嗎?」

我低下頭,不說話。

柳月說︰「不說話就等于默認,如果你這麼認為,那麼,我問你,我和他在一起,我會感受到真正的幸福嗎?」

我默然無語。

柳月輕聲說︰「你們大家都關心我的快樂和幸福,小許關心,你也關心,我知道,我理解,我領會,小許在我跟前的一些話,我听得都能倒背如流了我充分理解小許的想法,我知道她的真正意思,我知道,或許我真的無路可走,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必須走出大家都希望看到的那一步,大家會覺得我尋找到了安定和幸福,可是,誰又能真正站在我的角度來替我想想呢,難道,就因為我的過去,就因為我們的過去,我就必須要走出這一步,就必須要找一個男人嫁了,就必須不能按照自己的原則和性格來生活嗎?我難道就必須要無休止地為我的過去付出代價嗎?」

我的心顫栗著,說︰「對不起」

柳月呼了一口氣︰「沒有什麼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其實,我剛才是想發發牢騷,我心里有想法的,我不是木頭人,我是有感情的高級動物,我壓抑久了也想找個人說說我知道的,我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我不想讓大家都不高興,不想讓大家對我失望和抱怨,可是,呵呵就在我準備結束單身生活,準備選擇老楊的時候,竟然又出現了這個事情,哈難道這是天意?天叫我嫁不出去?」

柳月的聲音依然充滿了詰責。

我緊緊咬住嘴唇,不說話。

柳月又說︰「難道真的是所謂的傳說中地好事多磨,還是我應該另覓出路?我既然答應了小許,我就會努力了去實踐,去做,但是,我還是希望,不要逼我太急,我還是希望,能給我一個緩沖的時間,既然上帝讓我的心必須死掉,那我就去做一個麻木的人好了,既然要麻木,那麼,就不讓自己去思想去夢想去理想好了,渾渾噩噩吧,怎麼過不是一輩子,一睜眼,一閉眼,過去就是了」

我的心里很難受,說︰「柳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柳月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不要自責,不要有壓力,我不希望看到你的不快樂,看到你的壓力重重,心事滿月復,其實,我所做的這一切,為了什麼?我可以說,為了大家,為了孩子,為了我自己,可是,那不是根本,不是關鍵,我心里明白,我這麼做,我如此改變自己的倔強,如此放寬自己的容忍,我知道是為了什麼」

我心里明白柳月這話的意思,我知道,柳月所做的這一切,根本上是為了我!

「我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雖然我也渴望那種理想的二人世界,可是,我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再擁有,所以,我只能和必須來習慣心靈里一個人的日子,一個人听歌,一個人走路;一個人難過,一個人開心;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個人自哼自唱;一個人坐欄桿上看夜景,一個人等待月落晨起。習慣一個人獨坐,沒有憂傷,沒有煩惱,沒有思念;習慣一個人睡,忘記時間,忘記存在,忘記沒有忘記的過去;習慣一個人的世界,因為一個人的世界,只有自己懂」柳月說著淒然一笑︰「可是,現實面前,我必須要改變自己的了,我不能任由自己的理想主義泛濫了,我會改變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即使我現在暫時沒有了選擇,也請關心我的大家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我就會去實踐」

我的聲音顫抖著︰「柳月,我不希望你為了別人而去改變自己,我向往你能按照自己的方式開心生活著」

柳月看著我︰「江峰,你覺得可能嗎?你覺得現實會容許嗎?唉因果報應,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必須來承受後果,我必須為我的過去的放縱來買單,這也是命吧,我已經無數次從了我的命,看來,我這一生,都要在命運的安排下唯唯諾諾、唯命是從了」

我看著柳月的眼楮,心里充滿了傷和疼。常常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曾經的某個人,不是忘不了,而是放不下。那些不願再向任何人提起的牽掛,在黑暗的角落里潛滋暗長。總是在不懂愛的時候遇見了不該放棄的人,在懂得愛以後卻又偏偏種下無意的傷害。遇見某個人,才真正讀懂了愛的含義;錯過某個人,才真正體會到了心痛的感覺。

柳月點燃一顆煙,輕輕吸了一口,說︰「我害怕從前,我害怕回憶,可是,我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回憶記得有人說過︰能回憶從前,說明你在成長;回憶從前你笑了,說明你長大了;回憶從前你哭了,說明你成熟了;回憶從前你漠然了,說明你世故了;回憶從前你感慨了,說明你無奈了;回憶從前你淡定了,說明你開始老了現在,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淡定,那麼說,我已經開始老了我的人雖然還不是很好,可是,我的心真的老了」

在裊裊的煙霧里,柳月的目光充滿了迷惘和寂寥,還有一種隱隱的被傷害的失落。

我看著柳月拿著香煙微微顫抖的手,心里酸楚難當。我偶在讀懂柳月的目光。我深切體會到,有一種目光,直到分手時,才知道是眷戀;有一種感覺,直到離別時,才明白是心痛;有一種心情,直到難眠時,才發現是相思;有一種緣份,直到夢醒時,才清楚是永恆有一種目光,彼此相識時,就知道有一天會眷戀;有一種感覺,未曾離別時,就明白有一天會心痛

良久,我說︰「柳月,你不老,真的,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永遠都是那麼年輕,你永遠都是不老的」

柳月的手顫抖了一下,接著笑了下︰「謝謝你或許,在現實生活里,我以後只能隨波逐流,我現在的一個人的生活,也只能成為一種奢侈的記憶,只能在記憶里去懷念但是,我知道,我懷念一個人的生活,並不是不再渴望,而是漸漸的趨于平靜的等待。閉上眼楮,我曾經夢想,希望那個人,不用我過多的言語就可以領悟我的用心。不問我缺少什麼,想要什麼,不用一味的給予。其實我什麼都不缺,我只要一顆能讀懂我真心。我曾經夢想,總有一天我會等到那個人,牽起我的手,讓我覺得心是暖暖的,我們彼此微笑可是,我睜開眼楮,看著現實的世界,我知道,一切都不過是浮雲畢竟,我們都無法改變現實,生活就是這樣,命運就是這樣,不要試圖去強行改變命運,否則,你會踫德頭破血流」

我默默地抽出一顆煙,點燃,狠狠地吸了起來。

過了一會,柳月抬起頭,說︰「好了,不說這些了,說這些干嘛啊,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呵呵謝謝你今天來送我,真的,很感謝!」

我說︰「你要多保重!」

柳月點點頭︰「嗯我會的,你也多保重!我一走,家里就又剩下小紅和妮妮了唉,天天忙忙碌碌,感覺有些對不住妮妮」

我說︰「你放心走吧,妮妮這邊,我會常過來看看的!」

柳月點點頭︰「嗯對了,听說馬書記要帶隊去南方考察,你也去,對不對?」

我說︰「嗯」

柳月說︰「最近就要走嗎?」

我說︰「是的,可能你從北京還沒回來,我們就出發了!這次去的是蘇南和浙江的幾個地方,和我們去年去的地方基本是一樣的!」

柳月點點頭︰「哦很好,出去看看,多長見識,天天在家里閉門造車,永遠也不會有長進,時間久了,就成了井底之蛙了」

我說︰「這次去的人主要是報社采編和經營部門的負責人,主要是去學習考察那幾個地市報的新聞采編和報業經營這一塊!」

柳月說︰「嗯我估計也是這樣,很好,那麼,你此去的主要內容就是學習采編了,對口學習!」

我說︰「是的!」

柳月說︰「新聞采編這一塊,其實呢,全國的地市級黨報基本都是一個模式,即使在發達開放的南方,也是不敢有什麼越軌創新出格的,頂多也就是學習一下采編的管理和考核這一塊,你做新聞的水平,我不敢說是最好的,但是,目前,你的思維和觀念,絕對是屬于第一流的之列,並不比南方那些報社的差我倒是覺得,你這次出去,還是要把重點放到汲取他們先進的報業經營理念上來,在不耽誤學習采編的前提下,自己主動參與到經營的學習考察中,一年前,我帶你去了南方,那一次,算是入門,初步了解接觸,學到了皮毛,過去一年了,這一年間,你應該對報業的經營有了深入的感性的理性的認識和感悟,特別是我送你的那本書,你都認真看了嗎?」

我說︰「看了兩遍了,每看一遍,都有新收獲!」

柳月說︰「這就對了,溫故而知新,看那本書,要學的不僅僅是理論和表面的做法,更重要是悟透其中的規律和道道,要結合自己的實踐來學習,要結合目前的形勢來學習這一年來,南方的那些家報社,在報業經營方面,一定又有了長足的進展,這次去,你要扎實踏實撲子主動去學,結合你腦子里的已經掌握的這些理論知識和初級階段的認識,有機地將它們結合起來,將別人的先進做法和理念綜合起來,歸納起來,條理起來,變成你自己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柳月又說︰「馬書記雖然這次去學習,但是,他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他的思維方式和做事風格,以及他追求的理想,決定了他這次去學習,是不會觸動他的思想根本和觀念深處的,或者不客氣地說,他這次學習,對他來說,也就是個形式或者走馬觀花,對于江海日報今後的經營體制不會有什麼根本的大的變動,這是他的本質決定的但是,你不要這麼想,不要隨大流,要自己積極主動地去掌握吸取人家的好東西,掌握了,暫時用不到不要緊,總有一天,會用到的!」

我點點頭︰「嗯」

柳月吸了一口煙,說︰「其實,我這麼叮囑你,有些多余了,你其實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的,我這個人啊,就是婆婆媽媽,老是想嘮叨」

我說︰「不是的,不多余,不是嘮叨,你說的很好,我很喜歡听!」

柳月笑了,看了看時間︰「好了,我該走了!」

說著,柳月站起來。

我坐在那里沒動,看著柳月︰「柳月,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

柳月說︰「什麼事?你說!」

我站起來,說︰「這次要去溫州考察學習,我想我想」

柳月抿著嘴唇看著我︰「嗯你想什麼?」

我說︰「我想抽空去你家看看我想問你要你家的鑰匙,我想去看看,去打掃清理下灰塵」

柳月沉默了片刻,說︰「嗯好,我給你鑰匙!」

說著,柳月去了臥室,拿了鑰匙給我。

我接過鑰匙,鄭重地放進口袋。

柳月猶豫了一下,說︰「既然你要去看看,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說︰「你不用說,我知道,我會做好的清明節快到了,我會去你鄉親和父母的墳前看看,整修一下墳墓,祭奠你的鄉親和父母的」

柳月眼里里閃過感動的目光︰「嗯你都替我說出來了,我回不去了,建國也沒時間,那就拜托你了!」

我說︰「你放心,我會當做我自己的親人一樣來祭拜的!你的鄉親,就是我的鄉親,你的爸爸媽媽,就是我的我的親人!」

柳月明亮的目光有些潮濕,點了點頭︰「嗯拜托了我們走吧」

到了火車站,我買了站台票,送柳月去了站台。

火車在這里是始發,我送柳月上車,安排好鋪位,然後下了車,站在柳月的臥鋪窗口。

柳月開了窗,沖我笑笑︰「江主任,祝我一路順風!」

我也笑笑︰「嗯一路順風!」

我站在車下,看著柳月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的面孔,心里有些發疼。

柳月又說︰「那我也提前祝你南下一路順風,我倆一個南下,一個北上,呵呵南征北戰,背道而馳啊」

我覺得這話不大中意,說︰「什麼背道而馳啊,不好听!」

柳月忙說︰「呵呵我說錯了,信口胡言,sorry!」

我笑了笑。

火車開動了,柳月沖我揮手︰「再見!」

我笑著和柳月揮手再見。

火車遠去了,站台上剩下孤獨而寂寞的我。

看著空曠的鐵軌,我的心有些淒冷,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遠方的天空發呆。

遠處傳來一陣歌聲︰長長的站台,漫長的等待,長長的列車,載著我短暫的愛

喧囂的站台,寂寞的等待,只有出發的愛,

沒有我歸來的愛

听著曠野里這粗獷而蒼涼的歌聲,我的心里潮濕了。

送走柳月的當天晚上,我和晴兒在家里看完電視,正要休息,突然接到了小紅的電話︰「江哥,不好了,妮妮生病了!」

「什麼?妮妮生病了?」我和晴兒都大吃一驚,我忙問小紅︰「怎麼回事?什麼情況?」

晴兒緊緊抓住我的胳膊,耳朵貼到電話跟前,緊張地听著。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晚上吃晚飯玩了一會,然後我就帶著妮妮睡了,剛才我起來一模她額頭,很燙,一模身上,像個火球,還有點咳嗽,」小紅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江哥,你趕緊來啊」

「別急,小紅,你趕緊給妮妮穿上衣服,讓她喝點水,我馬上就過去,馬上就去!」我說著放下電話,對晴兒說︰「妮妮發高燒,必須要去醫院看醫生,柳月今天去北京了,我得馬上過去!」

邊說我邊穿外套。

晴兒也跟著我穿外套︰「我和你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開門就要往外走,晴兒突然想起了什麼︰「等下!」

接著,晴兒跑回臥室,片刻又跑出來,把一卷東西塞到我口袋里︰「帶上這個!」

我一模,是一沓錢。

「這是3000塊,家里就這麼多現金了,帶上防備,說不定用得著!」晴兒說。

晴兒想的比我還周到,我點了點頭,拉著晴兒火速下樓,跑到校門口,攔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直奔柳月家。

到了柳月家樓下,我讓出租車在下面等候,和晴兒急火火上了樓,小紅打開了門,妮妮正躺在沙發上,小紅已經給妮妮穿上了厚衣服。

我一模妮妮的額頭,滾燙。妮妮似乎被高燒燒糊了,出于半昏迷狀態,嘴里嘟噥著什麼,也听不清楚。

我來不及多想了,彎腰抱起妮妮,對晴兒和小紅說︰「走,抓緊去兒童醫院!」

我抱著妮妮下樓,晴兒和小紅緊跟著下來,上了出租車,直奔兒童醫院。

路上,妮妮喝了一口水,迷迷糊糊叫著︰「媽媽,我要媽媽」

我輕輕拍著妮妮的身體︰「妮妮,乖,大哥哥大姐姐在這里,咱們這就去醫院,很快你就會好了」

妮妮喃喃地說︰「大哥哥,我難受,好難受」

我問小紅︰「是不是妮妮白天在外面玩出了大汗,然後受涼了啊?」

小紅說︰「也可能吧,不過,今天早上妮妮身體就有點不舒服,柳姐給她吃了點藥,又叮囑她不要到外面瘋跑,可是,柳姐一走,她就不听話了,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之道天黑才回家,出了一身的汗」

晴兒模著妮妮的臉,燒的通紅,很著急,催促出租車司機︰「師傅,開快點,再快點」

很快到了兒童醫院,我和晴兒抱著妮妮去了急診室,小紅去掛號。

值班醫生先給測了體溫,結果嚇了一大跳,高燒40度。值班醫生又用听診器听了听妮妮的前胸和後背,又開了化驗單,我們去給妮妮化驗血液。

很快,診斷結果出來了︰高燒引起的急性肺炎,屬于輕度。需要立刻住院治療。

我和晴兒還有小紅都嚇壞了,怎麼這麼嚴重。

值班醫生一邊開藥一邊看了看我和晴兒,語氣里帶著責備︰「你倆看起來年紀不大,孩子倒是生的挺快,都6歲了,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對孩子負責,就要看好孩子,你們這樣的不負責任的父母啊,少見,孩子燒成這樣才發現送到醫院唉怪不得國家提倡晚婚晚育呢,年輕人毛女敕啊,沒有責任感,不懂撫養孩子幸虧孩子的肺炎是輕度的,要是再來晚了,發展成重度的,孩子有得罪受了」

我和晴兒面面相覷,沒有做聲。

接著,晴兒和小紅去取藥辦住院手續,我抱著妮妮去了住院部。

辦完手續,住院部卻沒有病房可以安排。

「都住滿了,沒空床位了,在走廊里加張臨時簡易床吧!」護士長說。

「啊在走廊里?走廊里沒暖氣,很冷啊,風嗖嗖的普通病房滿了,那種豪華單間病房還有沒有啊?」我說。

護士長冷眼看了我一下︰「沒有了!」

「怎麼這麼巧,都滿了!」我又說。

護士長煩了︰「我說,你到底住不住,住上趕緊給孩子打針降燒,你磨嘰什麼?」

我說︰「好,好,趕緊打針吧!」

走廊里加了一張折疊床,我把妮妮放好,護士很快就給妮妮掛上了吊瓶,退燒消炎同步進行。

妮妮一直在昏睡狀態,身體似乎無力到了極點。

妮妮掛好吊瓶,我和晴兒還有小紅就坐在旁邊的連椅上看護著妮妮。

晴兒又過去將妮妮身上棉被的被角掖好,給妮妮頭上戴上棉帽。

走廊盡頭的窗戶破了,冷風嗖嗖的吹進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小紅和晴兒只穿了短棉衣,熬夜肯定是要冷的。

我讓晴兒和妮妮看護好妮妮,下了樓,在醫院門口有一家勞保商店,我在里面買了兩件棉大衣,回來給晴兒和小紅一人一件。

「峰哥,你不冷嗎?」晴兒裹著棉大衣問我。

「不冷!」我說。

小紅剛才那會凍得只哆嗦,這會才好了一點。

「小紅,你先睡會吧,在連椅上將就一下!」我說。

小紅畢竟是個孩子,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來的路上還驚慌不已,這會看到妮妮打上了吊瓶,才安穩下來。

「江哥,你說,要不要給妮妮的打個電話爸爸說一聲啊?」小紅問我。

我想了下,問小紅︰「你和妮妮的媽媽說了嗎?」

「沒有,我怕柳姐著急擔心,影響她工作,再說,說了她也回不來,沒用,就沒有告訴她!」小紅說。

「嗯對,是不能告訴她,不然柳姐急死了!」晴兒說。

我看了看表,深夜12點,柳月這會應該到北京了。

「你告訴妮妮的小媽了沒有?」我又問小紅。

「沒有,妮妮的爸爸在下面縣里,也不方便,王姐我也沒說,我誰都沒給說,就先你打了電話!」小紅說。

「嗯」我點了點頭,想了想︰「這樣吧,深更半夜的,醫生已經診斷好了,先不要告訴妮妮的爸爸了,等天亮後看情況再說,好不好?」

晴兒有些遲疑︰「峰哥,這樣合適嗎?」

我說︰「合適,听我的安排」

小紅和晴兒點了點頭。

我自有我的想法,我擔心如果通知了宋明正,宋明正再通知了王巧玲,那麼,他們特別是王巧玲很可能會借著這個借口收回妮妮,那麼,等柳月從北京回來,如何向柳月交代?去了一趟北京,回來孩子被人家要走了,這是什麼事啊!

妮妮現在已經確診,不是什麼疑難病,只要好好住院治療就行了,此事最好先不要驚動宋明正兩口子,免得出叉叉!

也深了,小紅穿著棉軍大衣,靠著連椅睡了。

妮妮咳嗽起來,迷糊著又叫起來︰「媽媽我要媽媽」

晴兒忙過去,蹲在妮妮跟前,握住妮妮的一只手,撫模著妮妮的臉蛋,柔聲說道︰「乖,寶貝,媽媽在這里媽媽在」

妮妮不出聲了,又昏睡過去。

晴兒不再離開,就蹲在妮妮跟前,握著妮妮的手,撫模著妮妮的臉,臉上充滿了母性的溫柔和疼愛。

我看著晴兒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感動。

我在走廊里來回走著,心里盤算等明天天亮去找院長,想辦法弄一個床位,最好有一個單間。

掛了一夜吊瓶,天亮了。晴兒趴在妮妮跟前瞌睡了過去,一直握著妮妮的手。

護士來量了體溫,妮妮的燒退了,咳嗽也輕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

晴兒醒了過來,下去買了早餐,我和小紅簡單吃了一點,晴兒在窗前給妮妮喂稀飯和糖水。

看著晴兒細心細致的樣子,我覺得晴兒真的有一點像母親的樣子。

妮妮睡醒了,睜開了眼楮,看著我和晴兒,說︰「大哥哥,大姐姐好」

我看著妮妮︰「妮妮,身體感覺好些嗎?」

妮妮咧嘴笑了︰「嗯感覺舒服了,昨晚我怎麼迷糊了呀?」

晴兒說︰「乖乖,寶貝,你發燒了嘍,嚇死我了現在好了,燒退了」

我說︰「妮妮,昨天你應該听媽媽和小紅姐姐的話的哦,不要在外面玩那麼久,你看,出了汗,受了涼,要打針了」

妮妮看著小紅︰「姐姐,我不淘氣了,以後要听話,不在外面玩那麼久了」

小紅笑著︰「妮妮是乖孩子,以後可別這樣了啊,嚇死姐姐了」

大家的心里都放松了,小紅又看著我︰「江哥,你看,還要再告訴宋大哥嗎?」

我說︰「既然已經退燒了,就不用了,不必再讓他擔心,還有,妮妮媽媽也不要說了,省的她在北京無法安心工作!」

小紅點點頭。

晴兒說︰「峰哥,妮妮需要住院鞏固治療,我和小紅在這里看著就行了,你到時候去忙你的就是了,也不要耽誤工作!」

我說︰「沒事,不要緊,等大夫來查房看看情況再說!」

這時妮妮說話了︰「大哥哥,大姐姐,我覺得你們好像是我爸爸媽媽一樣」

我笑了,晴兒也笑了,親了親妮妮的臉蛋︰「寶貝,大哥哥大姐姐會像爸爸媽媽那樣照顧你的」

一會兒,醫生來查房了,後面跟著昨晚對我橫眉冷眼的護士長。

醫生過來,護士長在旁邊說︰「主任,這是昨晚剛收的病號,沒床位了,在走廊里臨時加的床!」

主任點了點頭,邊看病歷邊說︰「嗯」

我一听是主任,忙說︰「主任,走廊里太冷了,小孩子晚上受不了的,能不能照顧下給弄個房間里的床位啊,要是有單間更好,我們多花錢也不要緊!」

護士長不耐煩地看著我︰「喂——你這人怎麼回事,我不是告訴你了,沒床位了,你有病是不是?還問這個問題!」

主任漠然看了我一眼,繼續看病歷,一會低下頭來掏出听診器听妮妮胸部。

我一看,不能硬來,和他們不好說話了,看來只有找院長。

這個醫院的院長是新換的,我也不認識,但是我知道,是在我舉報市人民醫院的院長,院長落馬之後,交待出其他的院長,兒童醫院的前院長進去之後來上任的,而且是宋明正安排的自己的人。

一會兒主任說︰「效果不錯,病情不重,再繼續鞏固治療幾天就可以了,至于床位,如果有出院的,騰出來的空床位會給你安排的,沒有床位,你找誰也白搭,候著吧!」

我沒有說話。

主任和護士長接著去了其他病房。

護士來換了藥,繼續給妮妮掛吊瓶。

妮妮的精神顯然好多了,臉上露出了活潑的笑,但是還是顯得有些虛弱。

我給辦公室打了電話,告訴陳靜今天不去上班了,讓她有什麼事情和我聯系。

我直接去了兒童醫院院長辦公室,院長不在,辦公室的人說院長到科室檢查工作去了,說是有新聞單位來采訪,要拍鏡頭。

我又回到妮妮的病床旁,打算過會再去。

正在這時,護士長帶著一個護士急匆匆走過來,說︰「喂——你們這個床的,趕緊起來,這床要撤了!」

我一听,心里挺高興,騰出床位來了。

我說︰「我們到哪個病房去?」

護士長說︰「你們抱著孩子,先到陽台上去,來,你抱孩子,你拿著吊瓶,舉高點!」護士長開始指使晴兒和我,示意晴兒抱孩子,我舉吊瓶。

我一愣︰「干嘛?為什麼?」

護士長說︰「待會領導過來巡視,電視台的記者要拍鏡頭,走廊里有床位不好看,你們先回避一下!」

說著,跟著護士長的那護士就要開始摘吊瓶。

我一听,火了,大吼一聲︰「住手!」

護士長和護士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護士長隨即反應過來,瞪著我︰「你要干嘛?」

我說︰「外面陽台那麼大的風,今天天氣這麼陰冷,孩子剛退燒,還沒好,你這麼做,這不是折騰人嗎?你只考慮什麼鏡頭什麼領導,你怎麼不考慮病人?」

護士長一愣,發火了︰「你牛什麼?讓你干嘛你干嘛,怎麼,你不听話?這孩子病又不重,死不了,你叫喚什麼?」

我一听,氣炸了肺,剛要繼續發火,晴兒也氣壞了,沖著那護士長就叫︰「你這個護士長,你還是個女人嗎,你家里沒有孩子啊,換了你,你會怎麼想?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過分!」

護士長冷眼看著晴兒︰「你喳喳什麼,這里是醫院,不是你們家,在這里就得服從管理,不服從管理,滾出去!來,搬床!」

說著,又過來幾個護士。

晴兒彎腰下去抱住妮妮︰「不行,你們誰也不準動孩子!」

護士長又急又火,看了看走廊盡頭,說︰「時間來不及了,來,把這個女人拉開,搬!」

說著,護士長就去扳晴兒的手,其他護士也過來拉扯晴兒的衣服。

晴兒死死抱住妮妮不放,不起身。

「住手!」我又是一聲大吼,嚇得幾個護士都住了手,我站在那里看著護士長︰「我看你們誰敢動我老婆還孩子一個指頭!」

「怎麼?你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要打人?」護士長來勁了︰「在這里就得听我們的,不服從管理,就出院,走人,別在這里瞎折騰,滾蛋!」

這時,妮妮嚇得哭起來。

「怎麼回事?」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我回頭一看,是一個中年男子,戴著眼楮,顯得很有自信和氣勢,身旁還簇擁著幾個人,後面,一個扛著攝像機的人正走過來。

護士長一看,忙堆起了笑臉︰「傅院長好,我們知道今天電視台的要來錄像拍新聞,正在按照院辦的指使清理現場呢,這個走廊里昨晚加的床位不肯撤,這個病人的家長還不服從管理,要來硬的,要打人呢!」

院長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說︰「這里是醫院,不是廣場,希望大家配合好我們的工作,服從院里的管理!」

我不認識院長,他也不認識我。

我說︰「傅院長,護士長讓我們把孩子抱到陽台去打針,就為了你們拍新聞好看,可是,孩子發燒還沒好,還生病,今天外面的天氣這麼陰冷,將心比心,要是換了你的孩子,你會不會答應這麼做?」

院長听我這麼一說,臉一下子拉下來。

正在這時,扛攝像機的記者過來了,沖著我就喊︰「嗨——江主任!」

我一看,原來這電視台的記者我認識,是電視台新聞部的記者。

記者一喊我,院長愣了下,看著我。

我沖那記者點了點頭︰「哦原來是你今天來采訪啊!」

那記者過來,笑著說︰「是啊,呵呵真巧啊,在這里遇到你!咦這病人是你的孩子?暈倒,不會吧,你才結婚幾天啊,孩子就這麼大了」

我說︰「這不是我的孩子,呵呵,是朋友的孩子!」

「哦我說呢,呵呵對了,這是嫂子吧?」記者看了看正抱住妮妮的晴兒。

「是的!」

「嫂子好!」

晴兒笑了下︰「你好!」

「咦——你們這是怎麼了?」記者不解地看著現場。

我說︰「都是**的你折騰的,來這里拍什麼狗屁新聞,弄得老子要抱著孩子去陽台受凍!」

記者一愣︰「啊這是怎麼回事?」

我說︰「你問問他們!」

傅院長看了看我,又看著那記者︰「記者,這位是」

記者呵呵笑著︰「傅院長,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咱們江海日報社記者部的江主任啊,大名鼎鼎的江海一支筆,江峰啊!」

「啊江海日報江主任?」傅院長顯得有些意外,看著我,立刻就換了表情,伸出手,笑著︰「哎呀江主任,不好意思,原來你就是江主任啊,我可是早就從我們原來的宋局長口里知道你的大名啊,不好意思有眼不識泰山啊」

我和院長握了握手,淡淡地說︰「不敢當!」

這時,護士長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和尷尬。

院長接著就低頭看妮妮,邊說︰「孩子怎麼了?」

晴兒這時放開妮妮,抬頭對院長說︰「發高燒,急性肺炎剛退燒」

「哦」院長說著伸出手去模妮妮的額頭,這時妮妮突然叫了一聲︰「傅叔叔好!」

傅院長一愣︰「咦,小朋友,你認識我嗎?」

妮妮嘻嘻一笑︰「是啊,傅叔叔到我家去過,還給我爸爸帶了兩瓶好酒呢!」

傅院長又是一愣︰「小朋友,你爸爸是誰啊?在那里工作啊?」

妮妮又是笑,說︰「不告訴你我爸爸的名字,嘻嘻我爸爸在下面縣里當縣委書記!」

傅院長一听,忙伸手看床頭掛著的牌子,說︰「宋妮妮老天,你爸爸是不是宋」

妮妮還是笑︰「嘻嘻,你猜,猜對了就告訴你!」

我這時站在旁邊說︰「傅院長,你猜對了,這是宋書記也是你的前領導宋局長的孩子!我還想麻煩傅院長給孩子安排個床位呢,去找你你不在,正好你來了!」

「啊」傅院長呆了,隨即就反應過來,沖著護士長就開火了︰「你們是怎麼搞的,這是宋局長的孩子,你們膽子不小啊,這麼對待我們老領導的孩子!?」

護士長臉色白了︰「傅院長我我不知道啊昨晚他們也沒說」

「你們這些人啊,都是吃閑飯的,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傅院長火氣十足︰「抓緊給我打開那高檔病房的門,把孩子轉移到哪里,告訴你們主任,讓他親自給孩子治療,不許懈怠!這孩子,安排單間」

「好,好」護士長急忙答應著,偷看了我一眼,帶人走了。

傅院長接著滿臉堆笑握住我的手︰「江主任,真對不起啊,下面的人工作方法簡單粗暴,讓你們受委屈了」

我說︰「宋書記不在家,在縣里奔忙,孩子跟著媽媽的,媽媽也出差了,我就幫忙來照看孩子了我受委屈不要緊,只要別讓孩子遭了罪,傅院長,我記得,你可是新上任不久吧,是宋局長親自提名你來這里擔任院長的吧,呵呵要是宋局長宋書記知道自己的閨女在這里受了這樣的待遇,難免會有人走茶涼的感覺啊」

傅院長的額頭直冒冷汗︰「江主任,這事怪我,對不起,都是我沒有安排好這事,你可千萬別告訴宋局長,他是我的老領導,是我的對我有提拔知遇之恩,不然,我見了他就沒臉了」

我說︰「我哪里敢啊,這可是在你傅院長的地盤里,孩子還要治病呢,怎麼敢得罪你院長大人呢!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傅院長尷尬地笑著︰「江主任,你多擔待,多海涵,我代表醫院給你道歉,我知道宋局長和你的關系很好,還希望你在宋局長面前多多美言」

我看差不多了,說︰「傅院長不必客氣,宋書記雖然在下面縣里,但是對自己老部下還是很牽掛的,我不會讓院長在宋書記面前為難的,今天的事,我們還是要感謝你的,不然,孩子這院恐怕就要住在這走廊里了!」

傅院長忙點頭︰「江主任,不要這麼說,宋局長雖然不在衛生系統了,但是,他是我心目中永遠的領導,宋局長的孩子,就等于是我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是應該做的」

這時,那邊的單間病房收拾好了,護士長過來給院長匯報。

傅院長說︰「那趕緊搬過去,那里暖和,走廊里太冷了,到處進風!」

護士長答應著,親自彎腰要來抱妮妮︰「來,乖孩子,阿姨抱你進去,咱們換好地方了!」

「不用,我自己來!」晴兒冷冷地說,搶身擋住了護士長,抱起了妮妮,弄得護士長一個大紅臉。

我站在旁邊不做聲,小紅捂著嘴巴偷笑。

院長親自摘下吊瓶,高高舉著,把妮妮送進了病房。

高檔病房確實不錯,完全就是賓館的房間的檔次,有電視和衛生間。

妮妮剛安置好,主任也趕來了,臉上帶著謙恭的笑,看著我和院長。

院長說︰「主任,這是宋局長的千金,你要多關照好!」

主任點頭哈腰︰「傅院長,您放心,一定,一定!我這就安排用最好的藥!」

這時晴兒對我說︰「峰哥,我們交的住院費可能不夠,你出去去取點錢吧!」

我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院長忙說︰「不用,弟妹,住院的費用,你們就不用操心了,你們交的住院費,回頭我就讓住院處退回來!」

「這這合適嗎?」晴兒說。

「合適,合適,這個你放心就好了,我會安排的!」院長笑著說。

晴兒還要說什麼,我使了一個眼色,晴兒不說話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感慨萬千,這幸虧是妮妮,要是老百姓的孩子來住院,不知道要受多少難為。

安排妥當妮妮,我松了口氣,傅院長他們走後,我接到陳靜的電話,說單位里有事,我去了報社。

隨後的幾天,在傅院長的親自關照下,妮妮的病情康復地很快,晴兒一直在醫院陪護著妮妮,照顧地無微不至。

這期間,我接到了柳月的電話︰「江峰,我家里沒人接電話,妮妮呢?出什麼事了嗎?」

我輕松地說︰「呵呵沒有啊,妮妮這幾天沒在家里住啊,小許想妮妮了,趁你不在,把妮妮接到我家里了,呵呵小紅也一起來了」

柳月在那邊笑了︰「呵呵我說呢,我還因為出什麼事了,妮妮在你家里听話不?」

我說︰「听話,听話,你放心好了,在我家住的吃的玩的很開心呢,對了,你在北京那邊怎麼樣了?」

柳月說︰「正在緊鑼密鼓運作啊,我是提前一周來的,人代會還沒開呢,代表團還沒來呢,我要在人代會開之前把所有的工作都提前安排好,唉整天跑那些高門檻,求人辦事,難啊,天天往外燒錢」

我說︰「錢是公家的,身體是自己的,注意保重自己的身體,別累著」

柳月說︰「呵呵沒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吧我就是想妮妮了,才打電話的」

我說︰「等我回家,讓妮妮給你打電話!」

晚上,來到病房,我事先安排好妮妮,讓她不要告訴媽媽自己生病的事情,就說自己和大哥哥大姐姐住在一起的,妮妮答應了。然後我用大哥大撥通了柳月的電話,妮妮和柳月進行了親昵的對話。

一切順利,打完電話,妮妮撅起嘴巴對我說︰「大哥哥,我撒謊了,媽媽知道了要批評我的,咋辦呢?」

我說︰「這是善意的謊言,不能讓媽媽在北京為妮妮擔心著急啊媽媽不會知道的,再說了,就是知道了,媽媽也不會責怪妮妮的!」

妮妮點點頭︰「嗯大哥哥,我還真想到你家里去住呢我要是真去了,不就不是對媽媽撒謊了嗎?」

我和小紅呵呵笑起來。

晴兒在旁邊听了,眼神一動。

一周後,妮妮就要出院了。我也接到了通知,第二天跟隨馬書記出發去南方考察。

柳月還在北京,還沒有回來。

上午,我和晴兒在醫院病房里坐著,小紅去辦理出院手續。

其實手續很簡單了,我們交的住院費已經退還給了我們,不知道傅院長如何安排這筆支出。

妮妮又恢復了往日的活潑可愛,在病床上一蹦一跳,和晴兒嬉鬧著。

看到妮妮的狀態,我和晴兒都很高興。

「晴兒,明天我就要出差了,這一去,要10多天,你自己在家里要照顧好自己,還有,那辦學手續的事情,抓緊辦,有事你多和老三商議,本來我想走之前辦理那《辦學許可證》的,看來,要等到我回來再說了!」我對晴兒說。

「嗯營業執照還沒到手,那就先等等吧,不著急,你安心出差就是!」晴兒說。

我點點頭。

晴兒又說︰「對了,峰哥,妮妮的病雖然好了,可是,柳月不在家,只有她和小紅在家里,我有些不放心,我想,把妮妮接到我們家里吧,住在我們家里,等柳月回來了,再把妮妮送回去!」

我說︰「嗯好!」

妮妮一听,很興奮,抱著晴兒的脖子打轉︰「好呀,好呀,我喜歡住在大哥哥大姐姐家里,晚上我要大哥哥大姐姐摟著妮妮睡覺覺」

我和妮妮都笑了。

我心里這幾天除了妮妮,還有一個心事,那就是楊哥和黃鶯的事情。

這幾天,我的心里一直在激烈斗爭著,矛盾著直到今天早上,我終于做出了決定,在我去南方之前,我必須要和楊哥談一次,我必須要告訴楊哥事情的真相。

我想了,不管楊哥知道了真相後會發生什麼,不管黃鶯如何恨我,不管梅玲會對我采取什麼報復措施,不管楊哥和柳月之間以後會如何,我都要告訴楊哥,不然,我做人的基本良心過不去,我的內心無法釋懷,楊哥是個好人,我不能太自私,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利讓楊哥受到傷害。

我想,假如柳月換了我,她也會這麼做,假如柳月知道這事,她也會支持我這麼做,畢竟,做人不能太自私!

做出了這個決定後,我終于心里放下來一個沉重的包袱。

我決定上午接妮妮出院後,下午就和楊哥談這事。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宋明正急火火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小紅。

我和晴兒都一愣,妮妮歡叫蹦跳著叫起來,伸出兩個小胳膊︰「爸爸,爸爸爸爸抱抱」

宋明正眼圈一紅,接著就邁步過來,一把將妮妮抱在懷里,緊緊的。

我和晴兒看看宋明正父女倆,接著都用探詢的目光看著小紅。

小紅在旁邊低聲對我和晴兒說︰「我正好在醫院門口遇到宋哥回家,他問我為什麼在這里,我就說了」

原來是這樣,我和晴兒對視了一眼。

看著宋明正和妮妮父女親密的情景,晴兒眼圈發紅,偷偷抹了下眼角。

我的心里卻隱隱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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