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季家老二化名朱賢杰就是證據，這年頭哪有老百姓講理的地方。」
「閉嘴！真乃鄉野村姑，少家施教的野貨，來人，把她拖下去掌嘴三百下！」揮揮手，景雅萍極不耐煩了。
左右兩名壯漢揪住玲瓏烏黑的發髻，擼胳膊挽袖子欲左右開弓，季寶臣猛然想起什麼站起身來把手一揮制止住。
「老爺，不教訓教訓她，規矩何在？再說，二少爺那地方血肉模糊，郎中方才說就算治好，恐怕也落下後遺癥啊！」耿金標點頭哈腰，湊到季寶臣近前小聲提醒。
「嗦什麼，退下！」
「是，小的明白。」耿金標一臉無趣。
「哼，老爺是憐香惜玉吧？」景雅萍挖苦季寶臣說。
季寶臣猛然笑了，朝五姨太點點頭說︰「是不能朝那張小臉上抽，破了相挺可惜！」
景雅萍听聞撇了撇嘴，微怒。頓了頓，季寶臣又大聲說︰「可以拿繡花針扎她腳底板兒嘛！」景雅萍撲哧一聲笑了，眉飛色舞地說︰「嗯，還是老爺考慮得周到，那小臉兒也是咱府里出大價錢買來的，留著吧，興許能賺回來！」轉過臉，景雅萍接著吩咐打手們︰「你們幾個听著，把她拖下去，除了上半身，還有身上重要的物件外，其他地方只管用鞭子、繡花針、竹簽子什麼的招呼吧！」
「得令！」三家丁一起沖上前，架起玲瓏往東跨院的柴房而去。
季寶臣朝馮伍擺手吩咐道︰「你去，盯著點兒，別讓他們失了手，老爺我還要用她那手絕活呢！」
「是！等會兒動完刑，怎麼處置她呢？」馮伍小心翼翼地問。
「先關起來吧！餓她三天，看她老實不老實！」景雅萍插話。季寶臣點點頭，馮伍心領神會下去了。
望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季寶臣忽然心事重重起來，景雅萍呷了口茶扭頭跟季寶臣臉對臉，一雙杏眼死盯著丈夫疑惑的面孔，一股香粉濃郁的氣息直沖季寶臣的腦門兒，兩人的鼻尖幾乎踫在了一起，季寶臣很不自在地想避一下，可景雅萍突然撂出的一句話讓他愣住了。
「趁著月黑風高，干脆把玲瓏弄到山里埋了算了？」
「啊？這可是民國，不是大清朝了！」季寶臣張著大嘴，很是詫異。
「依老娘我看，這小娘們兒又臭又硬的不好對付！要是老爺想積陰德，那就天一亮，找個販子把玲瓏賣進暗門子吧，長得挺妖的干那個準在行，省得咱們費心，一了百了。」
「這？廢料庫的翡翠瑪瑙邊角料多了去了，我還尋思著讓她那雙小手變廢為寶呢！」
「高手有得是，何必跟這死蹄子較勁兒呢！」
「高手是多，可有這麼便宜的嗎？有已經送進門來的嗎？有跟她手藝一樣的嗎？」季寶臣口氣硬起來。
「哼，難道老爺真舍不得她？另有打算？」
「豈敢豈敢！有太太您母儀天下，我眼里連一只母蚊子也容不下！我那點兒心思，無非是想把家業再擴大些而已。」
「哼，誰知曉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唬我？」
「夫人，想當初咱們買通保長找李家，不就是想把玲瓏弄來為咱賺大錢，可那李家死活不簽女兒的賣身契嘛。你好好想想，咱們勞神費心的圖什麼？」
「那倒也是！可我心里就是不順氣，怎能輕易饒了這小蹄子？」
季寶臣、景雅萍僵持不下之時，馮伍由遠及近而來，季寶臣起身望著馮伍拾階而至，猛然問︰「怎麼樣？」
「這下老實了，昏了兩次，涼水潑了兩遭，現今氣焰全無！」馮伍笑呵呵地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