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皇妃 027 相遇無名苑

作者 ︰ 夜月未明

「七哥哥!」

一句輕聲的呼喚,止住了君成翊繼續的腳步,落憂疑惑的回過頭,便看到君汐有些氣喘的扶著樹干,一臉虛弱的看著自己。

「君汐?」君成翊皺了皺眉,卻沒有走過去,只是略帶疏離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對于君成翊的態度,君汐只是回以淺淺的微笑,柔聲道︰「汐兒是想著來恭喜七哥哥的,母妃在世時最疼汐兒,如今母妃的妹妹嫁給了七哥哥,想來母妃也會為此感激你。」

君汐說完,滿意的見到君成翊眼里有一閃而逝的波動,心里卻泛起了淡淡的酸楚,多久了?自己有多久不曾在他面前提起母妃了?她一直希望君成翊對自己的好,是出于對她本身的喜愛,可到頭來還是要依仗母妃在他心里的地位。

所有人都知道北越七皇子疼愛君汐郡主,卻只有極少的人才明白,那份疼愛,源于君成翊跟已故的軒王妃楚宓的感情,君汐很清楚,只要自己在君成翊面前提起軒王妃,無論她想要什麼,君成翊都會為她做到。

果然,君成翊听見她這麼說,立即放開落憂的手,朝著君汐走去。

「你身子還沒好,怎麼不讓侍女跟著?」君成翊略帶責備說道。

君汐滿足的彎起嘴角,靠在樹上的身體依舊不動,虛弱的說道︰「君汐不想再給七哥哥添麻煩,大婚在即,有些傳言還是要避忌的。听說小七嫂病了,七哥哥快陪著她回去吧,君汐看著你走。」

听到君汐的話,君成翊眼里閃過一絲猶豫,君汐身上余毒未清,不能在冷風里久站,可是她沒有讓侍女在身邊陪伴,夜里的花園又少有人來,只能由自己送她回去,那麼,落憂要怎麼辦?

去君汐的院子要經過鏤花台,落憂的頭疼才剛剛緩解,他不想她再難受。

感覺到君成翊的遲疑,君汐眼里的怨毒一閃而過,快的仿佛不曾發生,垂眸深思的君成翊錯過了君汐的表情,但抱在他懷里的肥貂卻沒有。

雪貂本就是靈寵,尤其是在落憂發病時,它會變得格外敏感,隨時準備著攻擊意圖對主人不利的人,而此刻的君汐,就在它攻擊的範圍之列。

君成翊只覺得手上一輕,一團白光突然朝著君汐撲去。

「啊!」隨著一聲尖叫,君汐整個人隨之向後倒去,恰好錯開了肥貂的利齒,只是右肩上的衣料被撕開一塊。

君成翊連忙上前接住君汐傾倒的身體,另一只手揮開想要二次攻擊的肥貂。

肥貂雖然靈性十足,但畢竟只是靈寵,攻擊力在君成翊面前微不足道,被揮開了一丈多遠,在地上滾了好幾滾,等看清動手的人是君成翊,立即委屈的撲到落憂腳邊,低聲嗚咽。

「哥哥,你弄痛貂兒了。」落憂彎腰將肥貂抱起來,安撫的梳理它背上的毛發,看著君成翊的背影說道,自從這個姐姐出現,哥哥就沒有再看自己了。

落憂的臉色依舊很差,她其實剛剛撒了謊,她的頭依舊很痛,依舊很不舒服,只是她不希望哥哥擔心。

「你在這里等我。」君成翊沒有回頭,看了一眼昏死在自己懷里的君汐,肩上的衣服破開,露出她瑩潤的肩,君成翊眉頭皺緊,在宴會結束之前,他必須將君汐送回去,否則被人發現她衣衫不整的樣子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君成翊將君汐攔腰橫抱,施用輕功,快速的朝君汐的住所掠去。

「哥哥…」落憂在他身後叫道,只是,以輕功離開的君成翊早已不見了蹤影,落憂的聲音只能湮沒在漸起的晚風里。

如果君成翊在離開前有回頭,他會看到落憂此刻眼里的期待跟祈求,如果他肯慢走一步,他就會發現落憂臉上的失望跟受傷,只可惜,君成翊沒有,他的心思已經被突然昏倒的君汐佔據,也忘記了他曾在蕭謹面前承諾,絕不離開落憂半步。

春天的晚風很涼,落憂抱著肥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失了心智的傀儡女圭女圭,大而空洞的雙眼直直看著君成翊離開的方向。

她被拋棄了,是嗎?

許久,落憂的眼楮緩緩合上,再次睜開時,恢復了一汪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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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很晚才結束,微醺的君墨軒揮退了身邊的侍從,獨自漫步來緩解身上的酒氣,直到醉意逐漸消散,君墨軒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無名苑的門口。

所謂的無名苑,並不是這個院落的真正名字,這里曾經叫做韻華齋,是軒王妃楚宓最喜愛的地方,軒王妃離世,這里被一場大火燒成了灰燼,重新修葺之後,君墨軒始終沒有再給它取名,于是,便有了如今的無名苑。

雖然一直沒有人居住,但這里依舊是別院最受重視的地方,晝夜燈火不熄。

以往每次經過,君墨軒都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可是這一次,他突然有了想要故地重游的沖動,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里走,踩著青石板,繞過紫藤架,突然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君墨軒愣在原地。

晚風徐徐,一個粉紅色的嬌小身影正坐在不遠處的秋千上搖蕩,頭向上仰起,烏黑的發垂直的漾在身後,從君墨軒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小巧的下頜,長長的裙擺隨著秋千的搖擺層層飄揚,露出足上一雙淡粉色的精細繡鞋。

在秋千下,一只肥胖的雪貂正歡快的跑著圈圈,偶爾累了就仰躺在草地上,享受的眯起了黑豆似的眼楮,然後再跳起來繼續跑。

青青芳草,幽幽冷香,清冷月光下,粉衣少女烏發飄蕩,裙擺飛揚,仿佛是墜入人間的精靈,這樣的畫面讓君墨軒不由想起了那一年與宓兒初見的樣子,同樣的純真爛漫,同樣的無邪美好。

隨即君墨軒又皺了眉,自己已過而立之年,歲月的積澱,將他的心思淬煉的深沉冷硬,尤其是宓兒走後,他更是關閉了最後一絲心門,可是,多少年之後,在這片幽冷月光下,他看著那個無辜純真的少女,心里竟然起了一絲漣漪!

高高蕩起的秋千上,女孩並沒有發現遠處注視著自己的男子,她的臉始終上仰著,讓下方的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緊緊握著麻繩的兩只手,微微泛著青白顏色。

月光流瀉在落憂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臉上,空洞的眼楮里沒有半分神采,當秋千蕩到最高點的時候,櫻唇漸漸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緊握著繩索的兩手突然放開,那個嬌小的身體突然從高空墜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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