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媽,找咱家有啥事?」
蓬松著頭兩眼紅腫的馮媽,見到魏公公就跪了下去,哭道︰「魏公公,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魏總管也听說了昨夜的奇聞,听了馮媽的哭訴,他確信了傳聞的真實性。
都說鬼通人性,未必。皇後先是容貌變丑後又身陷冷宮,沒人比她更悲更慘了……鬼,還不放過她嗎?
太監六根不全,不等于他們沒有同情心。
但魏公公有些為難︰「宮里的御醫……怕是不好給娘娘診病。」
御醫們專為皇上及他的那群嬪妃服務,太監宮女及沒有品級的女人們,那是無權享受的。至于被貶到冷宮的丑後,沒有皇上的旨意是不能擅傳太醫為其診治的。
「那如何是好?」馮媽急得老淚縱橫,「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姐……沒了那口氣吧?」
魏總管當然不忍心。
皇後面貌雖丑,性子雖烈,可她愛憎分明,不畏邪惡,不趨炎附勢,在她對待媚妃,牛鼻子老道及養子的事情上,魏總管很是欣賞。
「鳳舞宮有個懂巫術的嬤嬤,要不,請她悄悄過去替皇後娘娘袪袪邪?」
馮媽搖了搖頭︰「依奴婢看,最好給小姐請個大夫……小姐不信邪,巫術對她來說不管用。」
魏總管深知皇上的心思,他巴不得讓皇後早一刻死呢。自己若公然地給皇後去請大夫,這不是和皇上唱對台戲嗎?
和皇上作對,最終的後果只有一個︰死!
魏公公還不想死呢。
為難,斗爭,無語。
馮媽急壞了,再耽誤下去,小姐怕真是沒救了。
「魏公公,奴婢倒有一主意。」
「說說看。」
馮媽看了看四周,不遠處,假山旁,有兩個小宮女在清掃。壓低嗓音在魏總管有些耳背的耳旁絮絮地說了一通,然後抬頭,殷殷的目光盯在對方干瘦的臉上︰「魏公公,奴婢知道你是個好心腸的人,你就答應奴婢出宮一趟吧?」
魏總管哼哼哈哈地幾聲,不說同意,更不說不同意。
「咱家前兩天听說你的兒子成親了,你這個當娘的竟然不到場,這似乎有些不盡人情哦……馮媽啊,你好福氣啊,兒子是個名振京城的郎中,又娶了夏小姐當兒媳婦,你呀,將來的晚福享用不盡哦……咱家不是紅塵中人,也就不隨那份禮了,給你兒子帶聲祝福吧?」
說完,魏總管提起拂塵拍了拍袍褂,仰頭望了望被烏雲隱去光芒的太陽,說了一句︰「咱家還有事呢,該忙啥就忙啥去吧。」
說著,鵝行鴨步地走了。
啪,從魏總管的身上掉下了一件東西。
馮媽上前揀起一看,是一塊用桐油漆得油亮的木牌,上書一個大大的「令」字。嘿嘿,這魏總管老奸巨滑,嘴上雖然沒有明確表態,馮媽卻明白他的意思了。她朝魏總管身後施了個禮,感激地說︰「多謝總管公公體恤,奴婢這就回府一趟。」
轉身就跑。小姐命懸一線,容不得再拿著架勢走八字。
有了魏總管的令牌,馮媽一刻沒耽擱就出了禁城宮門。
在街上雇了一頂破轎子,馮媽火燒房子似地叫道︰「快,東城,夏府……」
轎夫抬起轎子,扭頭問︰「就是那個出了一位皇後、一位皇妃的夏府?」
馮媽急得直頓轎板,咚咚聲如敲戰鼓。「是是是……東城還有第二家夏府嗎?」
口氣中,難以掩飾著驕傲二字。
兩位轎夫都是中年男人,大概是寂寞練就的愛好,轎子一上肩,他們的話匣就打開了。
「這位大嫂,你是夏府的什麼人?親戚,還是好友?」
「什麼人也不是,一個老奴才。」
「听說夏府新進宮的三小姐突然成了一個鬼見愁的丑八怪,可有此事啊?」
「有沒有關你啥事?抬好你轎子就行了。」
「嘿嘿,瞧你們大戶人家出來的人,脾氣就是傲……咱們不就是隨口問問唄。」
「留著力氣走快點吧,我還有要緊事呢,快走快走!」
遠遠的,只見府門大開,門前的那塊平地上停滿了轎子車馬。
「好了好了,就在這兒停!」馮媽不等轎子停穩就滾爬了出來,丟下一塊銀子就沖進來來往往的人群里,也不知是幾兩。
「嘿,要是咱哥倆一天能遇上兩個這樣大手面的主,每日的嚼裹也就不用發愁了。」
「美的你鼻涕冒泡,千年也等不來一回。」
「咦,你瞧,夏府好象在辦啥大事呢,敲敲打打的,真熱鬧……」
「你敢情是到陰世去了?這幾天滿京城的人都在嚷嚷,說夏府二小姐嫁給了一個女乃媽的兒子,你沒听說啊?」
「哦,有听說這麼一耳朵,可沒往心里去。咱們這是冷眼看熱景,看著鬧心,除此外啥也得不到。」
「鬧啥心?各人有各命,回去給菩薩燒柱香,保佑咱下輩子投生到大戶人家,哪怕是大戶人家的奴才也比現在強。」
「這話倒不假,你看剛才咱們抬的那個主,那手面,那氣勢,她若不說自個是奴才,我還以為是中等人家的主子呢。」
正說著,馮媽扯著一位穿紅戴綠的小伙子往這頭跑來。
「這位大嫂,莫不是掉了啥?」一轎夫迎了上去。
「先說下,我倆可是啥也沒揀著,你若是丟了啥寶貝可別賴上我倆。」另一轎夫也趕緊撇清。
馮媽將小伙往轎子里用力一推,哭笑不得地說︰「就把這寶貝給你倆了,快走快走!」
「上哪?」
回宮!
回宮?
「對,宮里有人等著這個寶貝救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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