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又說她好了！」
話意是听出來了，楊素芬顯得很不耐煩，白了兒子一眼說︰「媽媽是過來人，看人很準的，兒子，婚姻門當戶對很重要，而且婉瑩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配不上你，所以她才會處處依順你，如果哪天你們結婚了，我估計她就不會那樣好說話了。」
母親的話，程浩楠不予苟同，他說︰「婉瑩的性格我了解，我只是給自己找個能相伴一生的愛人，所以門當戶對的這種表面文章我不會贊成。」
楊素芬不以為然，她冷哼一聲︰「你要清楚她的家庭環境可能會影響她的一生。」
「那又怎麼了？她又不算單親家庭長大的，再說她父親雖然學歷不高，可听說人品很好，而她母親則受過高等教育，氣質不俗，媽媽你瞧了，也會驚嘆的。」
蘇婉瑩跟程浩楠說過，她父親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當時院長在門口撿到他時，懷里有張紙條，寫著他的生辰八字，還有姓名——蘇澤軒。
蘇澤軒長大後，曾經幻想自己的父母來找自己，可惜，他到死也沒有看到自己的父母。
他是在院長的幫助下讀完高中的，因為不想再拖累院長，他早早去上海參加了工作，在做一份送圖書的兼職時，他認識了蘇琴，倆人相愛卻遭到了傳統高貴家族的一致反對。
「不管你怎麼說，我反正希望自己的媳婦能與我們家門當戶對。」楊素芬堅持自己的觀點。
「媽，現在是什麼年代啊，你還要說什麼門當戶對的。」程浩楠不耐煩地站起來，「我去睡了。」
「兒子，」楊素芬緊追了一步，苦口婆心，「媽媽看人是不會錯的，那個婉瑩真的不適合你，你別看她表面很乖順，其實她更像一只小狐狸，反而那個肖依娜跟你很相配，听媽的話，如果你一時放不下婉瑩，那這樣子好了，倆個女孩子你都接觸一下，看看到底哪個適合自己，到時再定好不好？」
程浩楠轉頭看看母親，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沒有說話，徑直進屋上樓去了。
「兒子，要听老人言那！」身後，楊素芬的聲音很響，語氣近似痛惜。
「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她常喜歡對他說的一句話。
程浩楠斂下眼睫，未加理會。
躺在床上，盯著那雪白的天花板，思緒雜亂，轉頭看看床櫃上的手機，他伸手打開，摁下了蘇婉瑩的電話號，響了幾下，那邊接了，卻是一個男聲︰「喂，你是誰？」
程浩楠一下子彈立起來，臉色一沉，眼眸幽黑得冷冽︰「你是誰？」擰著眉，他听到對方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仿若一群同學在聚會。
隨後，接電話的人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哈哈一笑，大嚷︰「蘇婉瑩，你老公的電話。」
程浩楠緊擰的眉宇這才慢慢舒展開來，呼一悶氣，听到耳邊響起婉瑩清甜的聲音，他不爽道︰「你在干什麼？」
「我們班里的同學聚餐，新年嘛……」
「幾點了？還不散？」
蘇婉瑩听出了他不悅的口氣，斂笑，訥訥地說︰「這……這很難得的嘛。」
「跟你說，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寢室，不要再與那些男生們混在一起了，懂不懂？」
「還有我們寢室的女生，漫妮也在，不是我一個……」
「听話！」程浩楠飆高了聲量，震得蘇婉瑩把手機遠離了耳朵，糾了糾臉，輕聲「恩」了聲，不等他再發話就掛了。
「這家伙，竟敢先掛我電話！」程浩楠氣惱地把手機甩在被子上，撓了撓頭發，感覺胸口發悶得很，遂把衣服解了，扯了床頭上的睡袍走向浴室。
「喂喂！來電話了~喂喂！來電話了~」蘇婉瑩的錄音鈴聲清脆地響起，程浩楠仰天吁出一口氣，睡袍一甩搭到肩上，拿起被子上的手機看也沒看，摁下接听健就不滿地責怨了聲︰「知道錯了？」
對方頓了一下，過後傳來不一樣的嬌甜聲嗓︰「浩楠，是我。」
程浩楠心里一顫……肖依娜？
微攏了一下眉頭，他沉聲道︰「哦，肖小姐，你有事嗎？」
「我現在車子停在環城西路苗甫地段，因為送一位朋友回家，回來的時候，沒想車子熄火了……」她似乎有點著急，聲嗓現出一絲哭音，「天好冷，我等了這麼久也沒看到一輛出租車經過，浩楠，你能過來帶我回家嗎？」
「這……」他略一猶豫。
對方立刻說︰「我找過朋友，可他們都在外邊趕不過來，浩楠，你會來接我的對不對？麻煩你了，天很黑，我有點怕。」
程浩楠一听，沉吟半晌，扯掉了肩上的睡袍，一邊扣著紐扣一邊說︰「好吧，你別著急，我就過來。」
放下手機，他把那件米色的風衣拿上，開了房門邊走邊穿，「 」地下樓，楊素芬听到聲響，從房里出來見他慌慌張張，禁不住趴在樓梯上問他︰「怎麼了？兒子。」
「去接個朋友。」程浩楠穿上鞋。
接朋友？哪個朋友？楊素芬疑惑地擰了擰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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