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巧合讓他難以想像，有一時的沖動，他想去見見婉瑩的母親，可思前顧後，他還是在半道上駐足不動了，婉瑩曾告訴他︰「我母親是在龍豐讀的大學。」
這不對，不對，他的玉珍是在上海讀的大學，她也不姓蘇……一切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站在靈江江畔，他讓絲絲寒風吹拂著冰涼的臉，慢慢讓紊亂沸騰的心緒歸于平靜。
「玉珍！你現在好嗎？好久沒給我寫信了，我很想你！」
「玉珍，等我從美國回來，我們就訂婚好不好？我想這是兩家老人的心願，你不反對吧？」
「玉珍，你想來美國嗎？如果你過來，我就在這兒工作。」
「玉珍，那次回來，見你都瘦了，你一定要在學校里吃得好點，別太節儉了。」
……
他給她寫了很多信，他也在日記里記錄著他的相思，他一直盼望著來自國內的郵件，雖然每次都很失望，可他就是懷惴著與她走入婚姻殿堂的夢想，快樂地學習與生活著。
指尖撩著火星的煙還在燃燒著，煙彌漫在書房，引來他一陣咳嗽，隨著身子顫動，一點點的煙灰灑落到光潔的女乃黃地板上。
窗房未合緊，絲絲冷風穿進，輕撩起他鬃角有點泛白的發絲，臉有些白，微蹙的眉宇染上了蒼涼與蕭瑟，他起身，攏了攏肩上的大衣，拉開窗戶，抬眸望著清冷的蒼穹幾顆寂寥的星晨閃爍著寒光，他的眼角隱約閃過不易覺察的水影。
「你在天堂還好嗎？」他在心里默默地問了一句。
夜色沁涼，風在吹，院內的樹葉發出了「嗦嗦」聲響……
*
這天，蘇婉瑩開學了，程浩楠送她到了學院門口，她對他說︰「這兩天我不去你家了，叔叔阿姨回美國的時候，你再來接我吧，到時我也去機場送一送。」
程浩楠模模她的頭，笑得俊美溫柔︰「好的，到時看吧。」
第二天下午，程浩楠正在公司忙碌著，程母打來電話，讓他晚上回家吃飯，程浩楠奇怪地說︰「媽，你親自下廚了？」要知道，這些日子他們全家都是在酒店里吃的。
「是啊，媽媽過兩天就要回美國了，想親自燒幾樣菜你嘗嘗。」對方的話語充滿了濃濃的母愛。
程浩楠高興地說︰「謝謝媽媽，那我到學院接婉瑩回來。」
「等等！」楊素芬語氣又變得嚴肅了，「你能不能別整天把女友帶在身邊好不好？她才昨天上學。」
程浩楠抿緊了嘴……哪有這麼夸張，整天？
「媽，我不是想讓她嘗嘗你的手藝嘛。」母親下廚多難得啊！
「不要羅嗦，下班就回家。」楊素芬用命令的口吻說完一句，就掛了電話。
小事一樁，程浩楠也不想違逆。
下班時他開著車乖乖地回到了家，剛一進門，就听到客廳里笑聲朗朗，他奇怪地走了進去，站在玄關處停下腳步。
「媽，家里來客人了？」從鞋櫃里拿下一雙拖鞋，剛想俯身月兌皮鞋，眼簾跳入一抹紅色。
「程總，你回來了？」肖依娜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望著她。
程浩楠驚然地望著她……一件緊身的V領紅色上衣完美地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線，下面一條包臀的黑色皮裙，頸間一條純白的絲巾，臉蛋化妝得非常漂亮精致，那眼眸溢笑，勾魂攝魄。
「肖依娜，你……你怎麼會到我家？」半晌，程浩楠才斂回惶飛的思緒，淡然而不失禮貌地問了一句。
「哦，是我在路上踫到她，然後約她到我們家來坐坐。」楊素芬走過來解釋。
程浩楠不再吭聲，他垂下眼斂，慢慢地換鞋，走進客廳，他看看茶幾上堆放著的幾樣昂貴的禮品……無庸置疑，這絕對是肖依娜買來的。
「爸爸呢？」他問。
「在樓上書房。」楊素芬笑望了一下肖依娜，朝她使了個眼色又說，「你去叫爸爸下來吃飯吧，今晚的飯菜是我與娜娜一起做的。」
娜娜？
程浩楠一愕，隨之唇角掠過一絲澀然的笑，自己的母親還真是感性隨和啊，一下子就如此親熱地叫一個還算陌生的女孩子，她怎麼就不對婉瑩那麼親切？
程浩楠月兌了外套，肖依娜連忙上去接過，然後把衣服外套掛到了衣架上，程浩楠點點頭，表示感謝，表情一如往日淡然如素，隨後他上樓，肖依娜便跟了上去。
到了他房門口時，肖依娜突然說了一句︰「你不進房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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