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陣 楔子

作者 ︰ 醉顏微酡

一個月前。

大雨後的闌池邊,池水面上的煙霧逐波蕩漾,如雲霧聚散。花草散著淡淡的清香,繁花千樹,細柳如絲,空氣中彌漫著雨後的潤澤,讓人感覺精神爽朗。雲台城內有不少的人在此漫步,也有人在瀾池中包下船只在水面游覽。

清風襲來,卷起岸邊的細柳,翩翩起飛,挽在了黛熙秀的衣袖上,她看了看一眼伸手去拂。

「別動,就這樣好看。」照相師笑滋滋的,阻止了她那樣做。

戴熙秀將停止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去,雙眼端凝照相機,露出一個溫婉美麗的淺笑,似一朵盈盈綻放的梔子花,白白淨淨,純潔美麗,透著幽幽清香。照相師手一握,只聞 嚓一聲,一道如畫美景凝固在了相機里。

「黛小姐,再來一張吧,你今天真漂亮。」照相師把住身前的相機,一邊夸贊著一身素雅裝束的黛熙秀。

黛熙秀不覺臉色微微紅了,目光尷尬看向站在一邊的哥哥黛陣轅,看他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便笑著應了照相師,「那好吧。」

化妝師上前來為她添上一頂簪花瓖珠子的帽子,這時,人群中一聲吆喝,「有小偷!」

戴熙秀還沒來得及抬頭張望,已經被人狠狠地撞倒,整個人踉踉蹌蹌,帽子跌落青絲飛揚,摔倒的那一瞬間,天旋地轉,四周交雜混亂,一個高大的墨影在這時橫空出世,上前接住了搖搖欲墜的戴熙秀。

四周嘩然一響,全是圍觀的人一陣掌聲,看著俊男俏女忘記了盜賊已經逃之夭夭。

「小姐沒事吧?」

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深邃的眸子里有笑意。

黛熙秀搖搖頭,不免羞澀道︰「我沒事,多謝了。」

「為了英雄救美,我可是讓小偷從我的眼下溜走。」

听得出來他的話里有話,黛熙秀主動說道︰「你丟的那些錢我可以賠給你。」

「錢我到不稀罕,你不如就把這個玉鐲子給我吧。」

黛熙秀眼中里有不解,看他一身嶄新的軍裝,倒不像是缺錢之人。這鐲子可是她今天十八歲生日,父親送給她的禮物,她豈能這麼送人,疑惑間還好有黛陣轅來解圍。

「熙秀你沒事吧?」黛陣轅一邊擔心,一邊從男人的手中奪回黛熙秀。晃眼一看,原來有些印象。

「嚴蒙之,是你!」黛陣轅的臉色驟然一沉,驚訝出口。連忙拉起黛熙秀的手,「我們走,別理他。」

黛熙秀看著哥哥的臉色不對經,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結?她重新看向這個男人,原來他叫嚴蒙之,他的眼眸里隱匿著讓人不明深意的光,不容褻瀆。

嚴蒙之對于黛陣轅過于激動的反應並不感到奇怪,只是嘴角輕牽,眉目和善地看著黛熙秀,「你的帽子。」說話間,帽子已經恰巧落在了她的頭上。

黛熙秀望著嚴蒙之,一張臉堪比朱砂,不知道說什麼好,一聲謝謝都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黛陣轅硬生生地拽走。

行過幾步,黛熙秀心中仍有不甘,回頭望著人流的那端,嚴蒙之還佇立在原地看她,似乎還對她微微頷首了一下。

黛熙秀靈機一動,取下手上的玉鐲,並丟在了地上,她相信他會來拿的。

回府的馬車上,黛陣轅發現戴熙秀手上的玉鐲子不見了,便詢問︰「父親送你的鐲子呢?」

「哦,剛才照相的時候我不小心弄丟了。」戴熙秀撒著謊道。

「是送人了吧。」黛陣轅嗤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是給了剛才那小子吧。」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他是司徒軍,我們的死對頭,以後你看見都得離得遠遠地。」

黛熙秀不滿意黛陣轅的話,輕聲反駁,「哥,你再說我都覺得邪乎了,他剛才為了救我,連自己的錢包都不顧了,你還說這樣的話。」

「喲喲喲。」黛陣轅嘖嘖地撇嘴,上下打量著戴熙秀,「這才多會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黛熙秀覺得他有點不可理喻,于是便閉上了嘴,靜靜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心里不由升起了欣然,耳邊回蕩著嚴蒙之的聲音,就像瀾池的水,溫潤如玉。

這時瀾池這邊,身著黑色軍裝的嚴蒙之旁邊多了一個人,他望著嚴蒙之手中握著的玉鐲,目光有點艷羨,「少將這才花了多少時間就把一個女人搞定了,她還是黛家的小姐呢。」

嚴蒙之輕哼,白了他一眼,「黛家的小姐又怎樣,女人不都是那一個樣。」

嚴蒙之將玉鐲子扔向空中,隨手接住,一邊道︰「正好府里那個缺個鐲子。」

「黛熙秀。」嚴蒙之頗有意味地嘀咕了一句,吻了鐲子,一副風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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