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妃 第十七章

作者 ︰ 書奴

老相爺听得沈玉的問話,並沒有作聲,只是緊蹙著眉滿含深意地掃了二女兒一眼。此時此刻的他,正在嚴重懷疑,即不穩重,又無城府的沈玉,真的就是太子妃最為合適的人選。然而,此事聖旨已下,就等于已成事實,老相府此時縱使心里一百個對沈玉那種不知低調內斂的性子而擔憂,也是無能為力的事。

「爹爹…」沈玉見老相爺一直靜靜地看著自己若有所思,她不明所以,想要知道答案,便使勁地搖晃著老相爺的手臂,嬌嗔道。

「哎……」老相爺見狀更是心煩意亂,又不好明著教訓他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只得長嘆一聲道︰「聖上已在殿前下旨,下月初六是個黃道吉日,素兒與玉兒姐妹倆,同日出閣!」

沈玉听罷,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喜悅,那太子妃之位倒是其次,不過‘太子爺’那日的嫡仙般的樣貌,已深深地刻入沈玉的腦海,令她每日都在承受那磨人的相思之苦,如今婚事一定,兩人聚守之期指日可待,讓她如何不是滿心愉悅。

老相爺一直靜靜地觀察著沈玉的反應,不由在心里又失望了幾分,再轉頭看向沈素,倒見沈素雖在病態之中,依舊能保持淡定,看不出半點喜與不喜。

沈素雖為成婚之事,也頗感有些無措。但畢竟她明白生在古代,單憑自己如今一己之力,根本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更何況在這之前,她還見過太後一面,受了太後的重托,答了日後好好照顧大皇子,因此,她即便覺得才十三歲的年紀出閣,確實顯得早了些,但想著遲早都得嫁,更何況如今大皇子的身體微恙,想必是一時難以接受太後的突然辭世,她這時過去正好可以好好開導一下不是?

姐妹二人各懷心事,卻被老相爺的一聲,「不過……」深深拔出了思緒的旋渦。

「不過什麼?」沈玉唯恐婚事有變,著急著問。

「不過,聖上說了,再過幾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皇家賜宴,準帶家眷一起前往!可聖上言明,不能超過兩人!我本想帶二夫人和老夫人前往,可如今二夫人身體欠佳,就只能勞煩老夫人與我一起進宮赴宴,至于那另一個名額……」老相爺故作猶豫狀。

「爹爹帶上玉兒吧!」沈玉又豈會放過這種機會,當即便毛遂自薦道。

見老相爺並沒有表態,沈玉急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好不容易逮著這麼個可以見到‘太子爺’的機會,眼看就要被老相爺給斷送了,又如何不急。

「素兒可是相府的長女,要帶爹爹也應該帶你姐姐去才是……」老相爺想了想,不顧沈玉那一臉期盼的表情道。

沈玉一听,臉色當即垮了下來,向沈素投去的目光,幾乎可以將沈素‘殺’死。一直在旁不作聲的老夫人見了,想了想道︰「老婆子我活了這大半輩子,年年都去參加皇家宴,早就膩了,今年啊,我就不去了,把機會讓給素兒吧!」

「老夫人……」沈素根本不想去參加那什麼中秋宴,她體內余毒還有待清除,又哪來的體力去應付那種場面,更何況還有處處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沈玉,說不定自己一個不防,就被她給算計了。

「這是個機會,你即將出閣,又是嫁入皇家,可以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多結實一些達官貴人,日後無論對你還是對大皇子,都是有益無害的!」老夫人明白沈素的心事,她便輕輕按住沈素的手,在耳邊低語道。

沈素想想也是。即便自己身體再不濟,也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輸給沈玉才是。太子雖要拉攏人家,她未來的相公何償不是,她一定要爭口氣,多結識一些有幫助的人,盡量讓自己成為,繼太後過世之後,大皇子的第二把保護傘。

進宮便如此定了下來。沈素還有五天的時間準備,她除了積極地配合大夫服藥外,還听從大夫的建議,多在院子里走動。

看著身體一天比一天有起色,沈素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戰斗力。心里想著那個素未謀面的‘殘廢’相公,不但沒有半點嫌棄,反而多了幾分憐憫。

終于到了十五中秋當日。

沈玉由幾個丫環在閨中更衣。可一旁已經扔了一大堆各色各款的衣裳,卻見二小姐似乎還是不滿意,直發脾氣嚷著二夫人給她準備的衣裳太少。

可憐此時的二夫人,生生挨了十大板,正躺在自個兒的房中,痛得哭爹喊娘,卻又不見半人前來服侍,原來是老夫人下了令,丫環婆子們,只管每日三餐侍候二夫人便罷,其他的,由著她自個兒去。

且說沈素的別院里,倒是一番和樂事融融的景象。作為當事人,沈素倒是不是很激動,畢竟只是一個晚晏而已,但是卻忙壞了林媽,她像是自個兒嫁閨女似的,幾天前就命人去外頭有名的裁縫店給沈素訂了一套漂亮的粉色水袖長裙,當然還是了老夫人的資金贊助才得以辦成事。

昨兒個,林媽又命人去街上買了全套的胭脂水粉回來,今日一大早,由于朝霞和明月犯了事,盡管小姐極力求情,但老爺還是要懲罰她倆,命其禁足一個月閉門思過,所以,林媽只得將其他兩丫頭都叫到小姐房里,讓她倆發揮自己的所能,一定要將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才是。

沈素不想撫了林媽的一番心意,只任他們三人‘擺布’。當听紅葉大呼「大功告成」時,沈素這才忍不住跑到鏡前端祥一下妝後的自己。只見媚眼如花,柳眉縴縴斜飛入雲鬢,膚如脂凝,胭紅點綴腮頰,好一張俏人的瓜子臉,再配上林媽為她量身定做的水袖長裙,真是別有一番風味,雖談上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也算是端莊大方的小美人一枚。

「小姐此番入宮,定讓那宮中女子也失了顏色!」林媽也很滿意自己的‘杰作’,看著沈素由衷地說道。

「是啊,是啊!小姐真是天生麗質,貌美如花呢!」紅葉與青梅都沒有讀多少書,不會用什麼優雅的詞語來夸贊沈素,但是說出口的卻是句句真心。

沈素一直盯著鏡中的自己,听得林媽與紅葉青梅爭著夸著自己,心頭溫暖泛濫,忍不住回過頭大方地婉爾一笑,誠心地說道︰「謝謝你們!此去宮中,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不讓你們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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