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紅塵 第十七章 月到中秋心鏡明

作者 ︰ 夭六兒

「玉竹,我來幫你!」

看著玉竹吃力的拖著一筐白菜,李心婕丟下手里的活連忙跑到門口接應玉竹。

「不礙事,你忙你的!」玉竹擦了擦額頭的汗對著李心婕笑了笑說,不過李心婕這個熱心腸已經挽起袖口幫著玉竹一起搬了起來。

今日便是中秋,一整天都在廚房里忙里忙外的,整個將軍府上上下下也是一片忙碌,籌備著晚上的中秋盛宴的食物,忙的同時李心婕自然忘了和那黑衣人之約……

天空乍然一聲巨響,一朵煙火斑斕了將軍府頂上的夜空……

李心婕被這聲響驚了一驚,轉頭一看原來是在放煙花。

「爆梨花了!小心,快走,去西楓苑,去看爆梨花。」這時玉竹跑到正蹲在地上畫圈圈地李心婕身邊牽起她手朝西楓苑小跑而去。

「不就是煙花麼?玉竹慢點,我今晚東西都沒吃哪有什麼力氣跑啊!」

原本李心婕正蹲在廚房地上畫圈圈詛咒這麼大個廚房,今日本是自己的生日,自己忙活了一天,忙得都沒飯吃,本來想等會兒人都走了想個法子潛進千辰苑,听那閑雲老頭的話去找找穿回去的路,這下又被玉竹牽著跑去看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過的煙花。

「呵呵,什麼煙花啊,名字倒是挺好听,這明明就是爆梨花,就知道小心你肯定沒見識過!快跟我走吧!這個可是只有像將軍府這樣的人家才能玩得起的東西,我這輩子都是第二次見到過,上次還是三年前將軍壽辰時放過呢!」玉竹笑道李心婕明明沒見過爆梨花居然給取個煙花這個名兒,一邊走一邊給李心婕普及見識。

「好,爆梨花,爆梨花。」入鄉隨俗,看著玉竹欣喜的樣子,李心婕也不想讓她掃興,于是跟著玉竹進入了西楓苑。

剛一踏進院子里就听見一婦人衣著講究,前發高高隆起,兩鬢插如意金簪,鎏金錦緞繞身,高貴而立指著面前的一盤糕點站在上座說︰「今逢喜節,大家齊聚,本婦人有一對子,不管是誰只要是誰能對上來,這盤芙蓉香糕就賞給他!」

說完底下一片叫好!那是自然,平日里府中規矩甚多,尊卑有序哪會有如此親近的時候。

「好!是大夫人,小心你等著看好戲吧!」這邊玉竹在身邊也起哄道。

「那好,各位听著‘人逢喜事精神爽’」張夫人說完,笑眼掃著下面的眾人。

李心婕此刻眼楮是直盯著桌上那盤芙蓉香糕,口水吞了又吞,肚子里鬧著空城計,腦子里是「好想吃」三個字。

想吃那麼就必須得對出對子,雖說這上聯看似平平,但確正好就考的是下聯,要是下聯也是平白無奇那麼這對子也就沒什麼意思了,于是眾人也就都竊竊私語著沒一個人出來對著下聯。

李心婕大學專業是漢語言拿了文學學士,所以腦袋一轉對聯這些東西她考過的試做過的題這些也都是不少的,正歪著頭想著即看見天邊皓月當空,于是靈機一閃!月兌口而出︰

「月到中秋心鏡明!」

說的同時,眼珠子已經差點掉進那盤芙蓉香糕里了,旁邊的玉竹也傻楞著不敢相信李心婕居然對了下聯。

「好!好一個‘月到中秋心鏡明’!是哪苑何人?上前來。」張夫人,正在琢磨著誰來對下聯的時候突听一句不大的聲音,但還是被她抓住了。

「我!我,是我喜廚閣的小心!」李心婕高舉著手朝著她眼里的芙蓉香糕邁去。

走到張夫人面下,一想自己總不能大庭廣眾就這樣拿過來就吃吧,再說了這夫人也還沒正式說這香糕就是她的了。

于是硬生生的把嘴里的口水給吞了下去……

「剛才對子是你對的?」張夫人鳳眼帶笑地問著李心婕。

李心婕忍著饑餓點了點頭。

「御風,你覺得怎樣?這香糕要給這丫頭麼?」張夫人側身身問旁邊的張御風。

李心婕本來垂著的頭听到張御風著三個字猛的一激靈抬起頭,是他!是那日在菜市場上救自己的少年!

「‘月到中秋心鏡明’既對上了上聯,又應了今日的主題,卻不世俗,好個心鏡明!」張御風合上手里的扇,面無紋絲波瀾款款而說。

張御風的座席在張夫人的左側,自然和張夫人一樣站居高地。今晚的他雖一身白月色的緞衫,發冠白玉簪,但手上的扇未變,那眼眉未變,微閉的唇未變,連那聲音一字一句道在李心婕耳里都感覺到那麼清晰和那日一樣,在這里遇見故人李心婕此刻有些驚喜外加激動。

「是你!」李心婕月兌口而出。

听到李心婕這兩字張御風那雙跟張夫人一個模子刻下的鳳眼才正眼看了看李心婕,也認出了她,原來她真是府上的丫頭,原本那日他只是看不過一莽夫欺負一弱女子再加上也不想有誰頂著將軍府的頭餃招搖撞騙,看來當日想多了心里也對李心婕的誤會有絲過意不去,沒想到她這樣一個看似莽撞的丫頭居然月復中還有點墨,微微點了點頭。

「風兒,你認識這丫頭?」張夫人听著面前這丫頭的話,看了張御風的反應也有些意外,這丫頭連她自己都不認識,這風兒才剛回府中又怎會認識?

「回母親,回府前在集市上遇到過」張御風省略了那些過程回答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府中連廚房的丫頭都有些墨汁,風兒不如你再出個對子看看這丫頭是真有文采還是誤打誤撞!」其實張夫人想在這所有人面前顯顯她的兒子比那千辰苑的那私生子的能力只有余而無不足,嘴角滲著一抹得意的笑。

下面的人也跟著起哄成差不齊地鼓著掌……

右座的張澤瀟此刻並未有起身,一絲冷哼,端起桌上的茶咂了一口,放回桌上,抱著用一種看戲的眼神看著下面的李心婕。

張御風不想駁了母親的面子同時又想看看李心婕當真有些才學麼?于是,朝地下眾人點了點頭,再看著李心婕說︰

「姑娘,那我就出上聯了,‘白鷺忘機,看天外雲舒雲卷’」張澤瀟回想起在青雲山上每每做完功課,便屹立山頂看著眼前雲海時的安逸心情,說完保持著那淺淺笑容看著李心婕。

李心婕一听心里便有底,嘴角自然一笑這對聯不過小菜一碟,不過在這里她總不能自己去駁了恩人的面子,于是假裝撓撓腦袋思索片刻答道︰「青山不老,任庭前花開花落!」

張御風明明看見李心婕臉上閃現一副把握的笑容,但隨即便過也未再想,但听了李心婕的下聯心底確實佩服了!好個心胸豁達的女子。

正玩味看戲的張澤瀟听了李心婕的下聯,呡茶的動作頓了頓,抬眼也不經對此女子刮目相看,她總是給自己那麼多的出其不意。

張夫人微閉眼盯著李心婕,暗想看來這丫頭還真是不尋常,不過立即笑足顏開道︰「不錯,‘看天外雲舒雲卷,任庭前花開花落’好句!這芙蓉香糕拿下去吧!」

張夫人,當然沒失信將這芙蓉香糕賞給了李心婕,但她想的更多的是決不能讓一個小丫頭把今晚的風頭給全搶了,自然迅速打發掉李心婕。

李心婕看著手里的芙蓉糕心里那個欣喜啊,趕忙拉著玉竹去喜廚閣分享……

此刻西楓苑中有那麼兩個人的心被李心婕撥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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