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找到出口了!這竹林怎麼繞的跟個迷宮一樣。」斐凡伸了個懶腰,咧開了嘴。
「還不都是你亂指路的結果……」跟在他後面的君心撇撇嘴。
「我可是昏迷的時候被帶走的,怎麼可能記得路。」斐凡一臉「我很冤枉」的表情。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記得路’咯?」君心一挑眉,立刻看到小狗狀的某人把頭咬得像撥浪鼓,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太子……」她收起了笑容道。
「那太子應該是什麼樣的?」斐凡好奇地歪著腦袋,虛心求教。
「太子當然應該是——」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趁某人湊近時冷不丁地一彈他的腦門,「比你這個大傻蛋聰明多了,哈哈哈!」
「我現在才意識到你一點都不像淑女……」
「楚斐凡!」被冷不丁地直呼全名。
「我錯了……」都條件反射了。
君心無奈地嘆口氣,拿起那塊斐凡送給自己的泣血白蓮玉戴到了脖子上。
「我听說新買的玉石要用熱水洗過才能佩戴,否則對身體不好。」斐凡體貼地想替她把玉摘下來,但被君心躲開了。
伸出的手尷尬地收了回去,斐凡垂下頭小聲道︰「我是不是又讓你不高興了,對……」
「總覺得你一直在向我道歉,明明不是你的錯。」君心打斷了他的話,抬手指指胸前的泣血玉,「所以,在我收下這件禮物之後,不是自己的錯誤就不可以再隨便向我道歉了。」
斐凡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女孩,卻見她笑起來,像他第一次見到時那樣美麗耀眼。
他沒有告訴過她,這縷微笑,是他生命中抹殺不去的一抹明媚。
「斐凡,其實剛才的話我是騙你的。你是我見過最純真善良的人,可以給人帶來溫暖與希望,好像跟你在一起,心情就會變的開朗起來。所以,你不需要去當那理想化的太子,現在的你,真的很好……讓我稍稍的有點喜歡你了。」君心道。
「這些話,都是在夸我?」某人不太相信地眨眨眼楮,思考片刻說出了讓人大跌眼鏡的話︰「等等,你剛才說的太快了,最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我沒記住……」
「傻蛋,你去笨死吧!」君心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兩人的打情罵俏還在繼續,被秋薇的一聲尖叫打斷了。
斐凡和君心相視一眼,同時朝事發地點直奔而去,卻見秋薇跌跌撞撞地後退著,最後一癱坐在地,哆嗦的手指著前方,「死、死人……好多好多的死人……」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綠裙的身影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君心!」斐凡叫道,也追了上去。
內心很不安,不祥的預感像陰雲一樣揮散不去。
隱隱約約的,君心想到了那種可能,卻是她最不願意去面對的那種可能。
楚悠,你沒有騙我,讓我知道你沒有騙我對不對?
她匆匆忙忙地往前跑著,短短十幾步的路途卻仿佛遙不可及……
映入眼簾的景象殘忍地粉碎了一切幻想。
滿目瘡痍的焦土,股股地冒著黑色的硝煙,曾經繁華的樓閣,變成了一片破敗不堪的斷瓦殘垣。被燒焦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街道兩旁,很多還保留著死前痛苦掙扎的模樣。散落在他們腳邊的佩劍和黃衣的布片,證明了他們絕大多數是皇家的禁衛軍。
君心駭得倒退了一步,她突然明白了那個人的所作所為。
一場完完全全的騙局,徹徹底底的陰謀。
利用風伯的御風之術,將集聚陰戾之氣的魔種散布到王城的四方。
利用花燈會皇族出游的契機,設計綁架太子,引得禁衛軍全程出動。
利用斐凡對術陣的好奇與天賦,描繪好了秘儀之陣-葬靈的陣圖。
利用她與斐凡的關系,讓她帶來了那枝可以吹奏天音的紫竹笛。
最後的最後,說什麼為她吹奏一曲,卻是發動葬靈儀式的《九天鎮魂曲》……
楚悠,難道連我們,也不過是你手心中的兩枚棋子?
我竟然……還那樣不顧一切地救了你……
我竟然……是那樣的相信你……
原來,你一直是在利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