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啊呀你們別搶!」
「小兄弟,我定的那盒紫色的在哪呢?」
「先幫我找那盒粉的!」
「這是我的,你看什麼看!」
「切,現在不流行紅色了,誰稀罕吶!」
……
一堆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為幾盒胭脂相互爭斗,我扶著額翻著白眼靠在一邊,在沐白的笑聲里一邊躲避著不知趣的女人靠身亂模,一邊緊盯著‘胭脂販’怕他乘亂偷逃。
「小兄弟,我看你就搬到這里住吧,媽媽她可想聘請你做我們閣里的調香師呢,價錢好商量,你考慮考慮?」面蒙薄紗的舞女姍姍來遲,意卻不在胭脂。
「不了,在外比較方便。」收拾好盒子,‘胭脂販’抬腳剛要走,卻見身後的舞女一個旋身擋到身前。只著薄衣的她棲身靠近,蔥白的指尖輕輕點上他的面頰,「別急走啊,之前有位客人也喜歡帶斗笠呢,你雖比不得他俊倒也不教我們吃虧,這不還有兩位新朋友,怎麼也得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不是。」此話雖是對著他說,卻乍覺那舞女的目光似在有意無意的瞟向我。
「兩位公子留下來陪我們喝杯酒如何?」一舞女聞言附和,踱步走向我們。
「是啊,留下吧,此刻天光還早呢。」其他舞女見狀紛紛勸留,我和沐白很快被團團圍住,一張張紅唇幾欲讓我窒息。待意識到不對,包圍圈卻早已固若金湯根本不容我們動彈。
「行了行了,公子們既不願意也別嚇著人家,傳出去倒說我們是豺狼虎豹了。」
「哎,姐姐說的有理,我不湊這熱鬧了。」
「人家也不玩了,上回客人送的點心奴家還沒吃呢,別被哪只貓偷了腥。」
「我也回屋試試這新買的胭脂。」
……
言語下人漸漸散去,我忙突破重圍找那‘胭脂販’,眼前卻只有搔首弄姿的蒙面舞女,「他人呢?」
舞女睜大了美麗的眼楮︰「走了。」
「你放他走的!」聞言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奴家一介舞女,有什麼權利攔一大活人的去路呢。」說罷輕佻的瞄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你!」
「梅兒,出去再說。」沐白上前拉住我,直直走出了門廳。
人均散去,舞女和那‘胭脂販’從後堂走了出來。
「多謝。」一改小販的口吻,‘胭脂販’不論語氣和神態都變得清冷無比,眼中寒光卓卓。
「幫你解決這冤家,你拿什麼謝我?」
「多送你點胭脂?」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舞女微怒。
扎緊手掌上的布條,他握了握拳似在試力道︰「說罷,這回要殺誰?」
一絲淺笑,口唇靠近他耳邊。
「你干嘛急急拉我出來!」甩開被他拽疼的手,此時心里只有怒氣。
「說吧,你之前是不是認識他。」沐白依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那又怎樣。」我四處張望,試圖找到偷溜那人的身影,可捕捉到的只有空氣。
「他是什麼人?」
「不知道。」
「你跟他有仇?」
「不想說。」
「非報仇不可?」
「不告訴你!」
不用看,我頭頂此刻一定在冒著白煙,想我赫梅梅竟被同一人氣上兩次,士可殺不可辱!下回,不,沒有下回,下次再看到他就是他的死期!
小子哎,洗干淨脖子吧你!
「女孩子家家不要這麼容易動怒。」
「我就想生氣怎麼著。」
「會長皺紋。」
「不要你管!」我快走了幾步,故意把沐白落在身後,氣當然不是生他的,可我需要一個發泄口就只好委屈他了。
少頃,袖口卻被某人扯住,沐白拿那破扇子遮著頭,面看八方唯獨不看我。
「你干什麼?」我不解的望著他。
「你不覺得四周多了什麼人?」
「有麼?」
我眼珠掃了掃,賣菜的在給買菜的錢,賣糖葫蘆的不走小孩多的地方專往人少的地方去,做饅頭包子的的不知道在蒸籠里放碗水,賣菜的大媽跟買菜的大爺聊什麼黑菜明天到紅菜後天到今天有紫菜……似乎,真的不尋常?
「喂,你怎麼不說話!」我握拳錘他,誰知身後傳來‘哎吆’一聲,我嚇的起腳跳開,轉身一看,根本是個陌生人。
「哈哈,你還確實挺好騙的。」早已走到我前面的沐白笑的一臉欠揍。
「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鳥!看打!」
「喂,我只是開個玩笑!」
「我可不是開玩笑,別跑!」哪還管他說什麼,在我氣頭上耍我,先解決了你再說!
「賣菜的給買菜的錢是在找零錢,賣糖葫蘆的走人少的地方是去茅廁,做早點的不放水是面做壞了,至于賣菜的大媽跟買菜的大爺聊菜色是……,你真想知道?」
「你快說啊。」我嘴里本含著糖葫蘆,被他這一問又不得不把糖葫蘆拿出來才好問話。
「其實是……,就是菜色而已。」
「什麼嘛。」又耍人,我繼續吃糖葫蘆不再理睬他。
然而,沐白的臉色卻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難不成,那‘菜色’真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