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她袖手天下 第七十九章

作者 ︰ 路微

天雪。

有的人討厭戰爭,但是有的時候,只有將一些東西徹底毀滅,才能讓它得到重生,雪國便是這樣。

戰火過後,重建了雪國以前的都城雪域,比之前更繁華。街上的人都是著錦衣,走起路來也是懶懶散散的樣子。他們完全不再糾結自己到底是不是亡國奴,他們只是認同了天兮的理念,這個世界,分散太久,是該合了。

「閆楓。」一個白衣男子緩緩走來。臉色帶著一絲俏皮的笑,雖然是男子,卻有著女子的柔媚,看起來顛倒眾生。

閆楓停步,看著傾兒朝他走來。她喜歡白衣,和那個人一樣。她即使是化作男裝,那風華之貌還是遮掩不住光芒。

「有什麼?」看著她臉上的笑,便知道她又有什麼新花樣,她醒了以來便是這個樣子,那種笑便是一種算計。

「我們來玩個游戲怎麼樣?」那張絕色的臉上倒是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我不同意你便不玩了嗎?」閆楓無奈。

「當然不會啊。」答得很干脆,倒是莫問的做法。她現在的性子,不能用一個性格來解釋,融合了念傾的調皮貪玩,有著夏傾的孤獨冷漠,有時候又如莫問一般的堅持干練。

「那麼,你就是不反對了。其實很簡單,我現在開始先進城去,然後化一個妝。你在人群中認出我來變算你贏,如何。」也就是變裝的把戲。閆楓想起了,那個時候,她是念傾,就在天歌的身邊,聰明如天歌,卻沒有將她認出來。

現在,她是要和自己玩這個樣子的游戲嗎,自己這該稱得上是幸運嗎?

「那麼,我走了。」傾兒眨巴了兩下眼楮,轉身便走。

「這個人,走得挺快的,這是征求意見的姿態嗎?」也對,她是念傾,是夏傾,更是莫問,不論是那一種身份,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便是不會為任何外界條件改變,從來只听從自己的心。

這個時候,在天朝朝歌的馬道上,一輛宮車正駛向皇宮。

馬道兩邊的行人都讓開了道來,雖然不知道車內和人,但是看馬車行駛的速度便知道,是有了什麼急事。

一個站著歪歪斜斜的男子卻擋了道,許是喝了些酒的緣故,不顧這是管家的馬車,心中憤懣不快,還大罵出聲︰「媽的,這麼急是要奔喪的嗎?」

路邊本來不是很在意的人,听到這個人的罵罵咧咧,都停止了說話,轉頭看著那個人。

馬車內的人如死了一般的沉寂。

駕著馬車的一個人,手中執著一根兩米長的皮鞭,听到那個醉酒瘋子的話,便準備揚鞭。如果那一鞭子下去,那個人,定然皮開肉綻。

所有人都感覺到車內的人,發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場。

「啪!」脆脆的聲響。

那個醉酒的男子倒是清醒了不少,只是用自己的右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臉上立刻出現了一道口子,還隱隱泛著血絲。

雖然醉酒的人是有不對,可是這個馬車的車夫就這麼一鞭子下去,倒成了理虧的人了。

「你們!」醉酒男子憤怒的出聲。

「咎由自取。」本來就是趕路,你偏要在這路中間,還要口無遮攔,這樣的懲罰算是輕的了,要知道冒犯皇族,尤其是當今的聖上,就算是誅了九族也只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男子本來還想再揚鞭,可是鞭子卻生生的的卡在了半空中。

天下武功,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不多。

「走吧。」聲音有些急促,天兮飛鴿傳書,說天越不行了,他無論如何都得回去。他也許不愛自己的娘,可是他好歹是自己的血肉至親。

奔喪,也算得上是,那麼這個人也便沒有說錯。

外面的行人本來也是圍觀,一群人都快圍成了一個圈,听到車內男子的聲音,聲音的主人冷漠,仿佛帶著無盡的悲涼。可是那聲音又是那般柔和,自然有的人听得出來,那便是天朝前太子,那個溫柔如水的男子的聲音。

「是,主子。」車夫又是一揚鞭,這次不是對人,只是在馬身上。馬嘶吼一聲,便抬起了蹄子飛奔起來。那馬夫的技術倒是一流,只是輕微的偏閃便躲過了那個醉酒的男子。

眾人皆是噓噓,心中卻暗自猜想,這個太子殿下竟然真的為了一個紅顏,放棄了天下。如今這麼悲涼,是對太子妃至深的情。不由心中生出來嘆服。

那個男子算是徹底醒了,他也看到那停在半空中的鞭子,他也听到了那兩個字。那麼自己剛剛罵的不是別人,是天朝呼聲頗高的前太子殿下,他沖撞不是別人,是當今的天子。自己是挨了一記鞭子,也該算是幸運了。

風國風田,封細月捻著手中的玉酒杯,透明的酒液濺到了地上是格子地毯上。他的臉色噙著笑,看著便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他到底還想怎麼樣?」風輕辭喃喃道,心里有些許的顫抖,顯然是心悸。

「不管他要如何,我都會贏的。」封細月撅起嘴,仿佛勝利就在眼前。

風輕辭愣愣的看著他,他妖嬈嫵媚,任何事都是這般有自信。心中的擔心倒是少了些,看著他的眼光是曖昧的,仿佛看著自己的情人一般。

「你為何這樣看著我?」封細月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便問上這麼一句,他一直都知道。風輕辭因為那件事對他心存感激,可是,他寧願自己永遠記不得那件事。因為只要想起那件事,他就恨不得將那個女人挖出來,然後將她折磨致死。

可是,他不是在讓閆楓帶走她的時候,便決定要讓她幸福了嗎,只要她不出現,他只要和她愛著的那個人好好的玩玩便好。

現在這個時候,他再也做不了縮頭烏龜了吧。

「王!」大廳外一個士兵來匯報。封細月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只知道跟著自己很久了,久得都讓他有些厭倦了。

「進來吧!什麼事?」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士兵,眼中透著殺氣。

士兵瑟瑟的顫抖,定了定心神才道︰「天朝傳來的消息。」

「念來听听。」像是無所謂的說著,只是將手中的玉杯旋了一圈,便將杯中的酒倒進了咽喉。

「我我,奴才該死。」士兵說著便跪了下去,他上有老下有小,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伺候著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君,他一直都知道伴君如伴虎,所以從來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可是王今天的態度明顯是要殺他而後快。

「王兄,你何必為難他呢?」風輕辭走過去結果士兵手中的信件。示意士兵退下,士兵便顫顫巍巍的出去了。

「他倒是聰明,懂得明哲保身。」這個世界的人,大多是貪得無厭,有一個可以抓住別人把柄的機會怎可能會放過。

「他也就是跟在王兄身邊最久的人了。」風輕辭無奈,這個人,這般冷然的看著別人的生死,該說他是殘暴無道還是冷漠無情呢,兩者看起來好像都是褒義,風輕辭無奈的搖頭,這些都改變不了他對他的態度。

「只怕是不簡單吧!」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便是貪心兩字。如果這可以促及皇權的情況下,還懂得退步,該是不尋常的吧。

「王兄是說?」風輕辭皺眉看著他,他又是一副妖孽的表情。

「但願不是吧。」封細月無奈的搖頭。他從來不相信任何人的,可以說,他連自己都信不過。

「說說這信中的事吧。」風輕辭將手中的信展開,便讀了起來,這信是在天朝的那個人傳來的,必然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是要回來了吧。」封細月笑著說著,那笑,那般妖嬈。

「是啊,天越死了,他的願望算是達到了。」那個人籌謀了那麼多年,天越一死,那麼,就該看著天歌和封細月最後一仗了。

「他知道天歌是不會回來,便讓天越那個老家伙早點見了閻王,不管憑著什麼,都會將天歌逼回去。」封細月像是說故事的人。

「可是,天歌必然會再次離開。」風輕辭說道,那個人,說話還是算得了數的。

「可是,我等這一戰很久了呢。」封細月說這話的時候只是盯著酒杯,隨著便听到了一聲玉器破裂是聲音。

「這是你最喜歡的杯子。」他就這麼將它摔碎了。是玉石俱焚嗎,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嗎?

「最喜歡?這個世界太骯髒,我恨不得將這個世界的毀了。」封細月說完便離開了大廳。那蕭索的背影透著決絕,仿佛他的身後便是世界末日。

你終于還是憤怒的,我原本以為你不怨,沒想到你是深入骨髓的恨。羽,如果當初不是你救我,也許,我便不在這個世界了,所以,不管你要做什麼,即使想將這世界毀滅,我也願意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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