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她袖手天下 第五十四章

作者 ︰ 路微

雪國的邊境,雪下得很大。

簌簌的雪飄然下落,染白了整個雪國,所以有句話說雪國人是被雪藏的。就是因為下雪,雪國的人住的房子都被雪掩埋了起來,因為積雪不容易化,所以雪國人又被稱為是雪埋人。

離雪城,天歌所佔據的城市和雪國的城市綿遠雪里就在兩個山頭上,中間隔著一個峽谷,有點隔谷相望的感覺。也可以所,那雪谷便是一道天險,隔著天朝和雪國的人,仿佛那邊是生死的界限,若不跨過還好,若是跨過了,便是生死。

此時離雪城正下著雪,天朝的士兵手上都長了凍瘡,紅紅腫腫的,就是找點消腫的藥都是難事,更別說大夫了,更何況凍瘡對行軍之人來說,並不算大事。可是大多數人都在雪地感到不適,也就是所謂的高原反應。

正是因為氣候的不利,天歌下令全軍在城里駐扎待命。

可是偏偏有些年輕氣盛的士兵,認為他們完全可以取勝,不惜鋌而走險。在天兮的帶領下也便進了雪谷。

初時大家都是興奮的,終于可以打上一仗了,沒想到,到了雪谷深處,卻遇到了伏兵,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如今算是潰不成軍了。

穿過了血跡密集的區域,這個地方的雪地算是干淨,只見一群士兵艱難的前行。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銀甲的士兵,一看他的鎧甲便知道,他是一個將軍。

「四皇子,我們就在這里等吧,太子殿下定會來救我們的。」一個士兵上前來,勸阻道,太子殿下說按兵不動是對的,他們就是因為覺得憋屈才冒險行事,差點全被被伏誅。

只見一陣劍光閃過,剛剛那個士兵的頭,便躺在了雪地上,目眥盡裂,染紅了雪白的雪地。後面本來奄奄一息的士兵都抖擻了一下精神,他們都是在做垂死掙扎,若是這個時候,有誰能夠來救他們,定會被他們奉若神明。可是沒有,有的只是一個如羅剎一般的四皇子,他們現在有的是驚恐,對死亡的畏懼。

其實天兮也知道天歌那樣的命令,自有他的道理,可是他嫉妒他。所以反抗他所有的決定。這個時候,大家都處在絕望之中,若是有人在動搖軍心,那麼,他們都會喪失求生意志。不是說天助自助者麼,若是寄希望到別人的身上,那麼這個人就沒有資格活著。這就是天兮流落民間的時候總結出來的。

「若是誰再說喪氣話,便沒資格活著,我手中的劍也饒不了他。」穩定軍心最重要,而這個時候,強迫是最有效的方式。

「我命由人不由天。」夏傾看著那個銀甲戰將,心里嘆道︰這個人倒是個狠角色。只是這個人,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點。

「轟轟轟」的聲音,听起來毛骨悚然,天兮和著那些士兵只是繼續走著。

「那是什麼?」一個士兵露出驚恐的表情,徹底的絕望了。

「是雪球,是雪球。」雪地里,只要很小的一個雪塊從山上滾下,便會結成一個雪球,這個雪球在重力的作用下,速度非常快,足以把這些人念成肉餅。念傾只是暗暗的感嘆,以她的能力,救不了這麼些人。

白衣,長發。

一個俊美的男子,露著挽救天下的溫柔,仿佛救世主一般。他想都沒有想便將天兮推到一邊,自己便要去擋那個雪球。

「傻子。」念傾口中罵著,身體的本能卻快于自己的思想,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那個雪球而去。由于夏傾和天歌的內力產生的氣流與雪球產生踫撞,雪球便瞬間反向。其實要改變雪球的方向,以念傾個人之力是絕對辦不到,這麼看來,天歌的武功,也是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

「是太子,是太子。」那些士兵叫著。

這個時候的太子,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是他們的救世主。在剛剛的一瞬間,天兮以為自己會死掉,沒想到,卻是天歌救了他,他一直嫉妒著的人救了他,這叫他情何以堪。

想到是天歌救了他,天兮便負氣繼續行軍。

「你鬧夠了沒有,這個樣子,如何成為天下的王。」天歌訓斥道,天歌本是極少訓人的,可是這個天兮什麼都好,就是學不會心懷天下,學不會顧全大局。所以他不能離開,即使他允諾了念傾,即使他與天越反目。

「我的事不要你管。」天兮看著天歌只是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那個黑衣女子,剛剛救了這里所有人的女子,在雪地里顯得特別突兀,仿佛潑墨上水畫中的濃墨重彩。

這時天歌才回過頭來,好久不見,如此之久。天歌看到那個黑衣女子,她是那般熟悉,仿佛回到了他十三歲的時候,那個女子,還是那般的孤傲。和以前一樣,黑紗遮面,這一次,她離得這麼久,他卻再也沒有了留下她的勇氣。

「王,有你我怎麼成王。」天兮心里知道,自己的才能遠遠不及他。他多看了那個黑衣女子一眼便不曾回頭,繼續向前走,好似那銀白色的鎧甲在雪地里淹沒了,天歌注意到了,心里默念,你終究會融入這天下。

「我想你現在考慮的,不是怎麼成王,而是該如何才不會成為敗寇。」夏傾指著那又一個即將滾來的雪球。這些雪國人倒是聰明,懂得運用地理優勢。可是那有如何,只要做一個類似萊特兄弟的飛行器,一切便迎刃而解。于是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那種嘲弄世人的冷笑。

天歌倒是笑了,眼里竟是他自己都忽略了的溫柔,這個女子,還是黑色衣衫,還是黑色面紗,眼神還是那般冷冷的嘲弄這個天下,一如初見。

「啪」天歌一個內力球打過去,那雪球稍微偏差了點方向,從所有人的身邊擦身而過。只是那些剛剛以為撿回來一條命的士兵倒是把心提到了嗓子上,這叫做死去活來。若是再來一次,估計他們的心髒都承受不了。

這個人很聰明,很強大,所以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夏傾一個縱身,便離開了,原來只是瞎吵心了,如今的他已經如此強大了,強大到不再需要她。

從一開始,夏傾便喜歡天歌了,因為那種執著的眼神,拼命的想保護一樣東西的感情,是她從來不曾有的。她說過,要幫暗影復仇,從來都是說得輕描淡寫,所以暗影會選擇天歌,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天歌只是看著。現在的他沒資格留下她,他有念傾,那個此刻還躺在大營里面昏睡的念傾。那個絕色的佳人,那個天下奇葩,那個走進她心里,讓他袖手天下的人。可是他終究什麼都做不了,即使和天越反目,他仍要看著天兮成長,他,太不成熟,不足以承擔這個天下。

「屬下救駕來遲。」付星伏地而跪。後來零零散散的跪了一地的士兵。

「起來吧,本來就不關你的事。」天歌的表情柔和,也是,這仗一直都不打,這麼耗著,耗的也是軍心啊。

「傳令下去,全軍整裝,听候命令。」天歌說著,那是一道命令。

「是,屬下這就去傳命。」

「等等。」

「殿下有何事要吩咐。」付星回頭接著跪下。

「算了。」天歌擺手,不若不問。

「對了,屬下倒是有事啟奏。」付星這才想起了那個黑衣女子。那般特別。

「什麼事?」天歌只是思索著剛剛的事,看著付星的表情好像是特別重要的事。

「殿下可知道,醉樓的夏傾。」

「夏傾此人,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可是天下最有錢之人,若是那個皇帝得了這個人的相助,好比得了金山銀山。

「我今天便見到了夏傾本人。」只是這個人竟然是個女子。還是個黑紗掩面的女子。

「在什麼地方。」如果夏傾相助,那麼天兮就不用在擔心財富問題,重建整個天下的財富,夏傾都該是有的。

「醉樓。」付星確實是在醉樓見到夏傾的,她認為,既然她故意出現,便不會輕易離開,這多半是和太子殿下有關的。

「那有時間,我得去會會她。」天歌倒是想見見這個傳奇式的人物,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

「太子妃怎麼樣了。」終是想起了念傾,那個古靈精怪,那個調皮搗蛋,那個才華橫溢,那個玩世不恭的太子妃。

「還是和往常一樣。」付星低低的說著。

「和往常一樣,那麼便是睡著,如活死人一般的睡著。」天歌喃喃的自嘲,不管我對你說了多少話,你還是不肯醒來,你說等我到秋天,難道因為雪國是冬天了,所以你至始至終都不肯原諒我,是嗎?

「護送四皇子回去吧。」天歌慘白著臉,他不願回去,回去面對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看著她那般的睡著,他便覺得她隨時會離他而去,所以他害怕。為了她,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可是前提是要有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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