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不禁想到了這銅鏡之中的倒影若是個女子的影響，說明在銅鏡里面也定然是個女的。是以才覺得惡心，這才覺得惡心，殊不知這人的本性就有選擇異性或者同性的權利，這何夕終究還是一個保守的人了。「張司令，有些失態了啊。」何夕抱歉地說道。「你可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了嗎？是誰下的毒害你的啊。」張司令對于何夕的失態並無不上心，筆直問道。「還沒有……不過快了。」何夕說道，何夕不慣說謊，此話一說完就有些不自在了。張司令看在眼里，忽然感慨地說道︰「其實每日和十三夫人同睡之時，我總覺得身邊睡著一個男子。」「什麼？」何夕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里面的東西太不復雜了。「老夫征戰幾十年，本以為共和在即，卻不料又生出這多戰禍，今年年初袁大總統還稱過帝。這些年又十三夫人相伴倒也算不覺寂寞，只是我那些個夫人枉死，讓我心中不安啊。」張司令此話說話倒也和一個平凡的鄉紳一樣，為自己死去的太太夫人門留下幾滴眼淚。「張司令請節哀順變，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盡心的。」何夕真情地說道。「煩請張司令依舊送我去昨日的牢房去，那里安靜，我怎好可以療傷。」夜晚來得太快，牢房里面空蕩蕩的，除了何夕一人，再也未能有半個呼吸存在，這有數只老鼠還在黑暗之中等待，以為何夕受不住煎熬，到時候也可以吃上一口葷菜，改善一下最近貧乏的進食。何夕經過三個時辰的調理，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只是昨日見到的一行小字之外，並無半點多余的線索。何夕沉思冥想了半天，只覺得最大的謎團應該在翠濃身上。何夕忽然想起以前醫書記載了一個案例︰以前有一個花旦，對于這戲曲太過入迷，以至于分不清了舞台和現實，在她的腦中並存著兩個自己，一個是舞台上，一個是現實生活之中的。若是這個寂寞的翠濃生前在深宮之中，必定是渴望得到皇帝的寵幸，然後悲慘的命運將她放在一個封閉的房間里面幾十年，歲月流逝，而只有銅鏡之中的自己可以同自己說法。于是有一天，她對著鏡子的自己說道︰「我美嗎？」然後她再變化為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你真是美麗啊。你可以做我的妃嬪嗎？」只靠這種白日夢，才能活下去。久而久之，她的身體里面就多了一個她。而這其中必有一惡一善，一陰一陽，一柔一剛，才能保持翠濃整個身體的平衡。而且翠濃怨恨所有跟她一起分享同一個男人的女人，把她們都全部殺掉。何夕將這一切想完之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在以後的西學上稱之為「雙重人格」。將引起他內在心里痛苦的意識活動或記憶，從整個精神層面解離開來以保護自己。那麼翠濃而言，應該是雙重鬼格了。這人格分裂之中，有一群高發的人群，那就是歷代的皇帝。這明太祖朱元璋出現了典型的焦慮型神經癥表現，如嚴重缺乏自信、疑心疑鬼、極度敏感、易生妄想等。朱元璋還開創(恢復)了許多慘無人道的刑法，如凌遲、刷洗、抽腸、剝皮，黥刺、閹割、挑膝蓋、錫蛇游等等，其野蠻殘暴程度超過了歷代君王。何夕使勁敲打自己的腦子，想從自己的記憶之中和自己以前讀過的書之中，搜找出一條可以化解這種病的辦法。何夕敲打腦袋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白日那條壁虎，悄悄地溜了過來。「你個畜生，還想來害人。」何夕叫道。這壁虎卻看了一眼何夕，離何夕兩三米的位置停住了。身子更是不斷地搖擺。似乎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