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 水瓶座

作者 ︰ 十越是愛

我是個很容易把現實和想象混淆為一談的人,當我回想過去那些歲月的時候,那些在我腦子里一一閃現的片段我不知道它們是否還是過往時光中的那些真實原貌,一直以來我總是一個不斷幻想的人,大部分時間里我都是漂浮在虛無的空氣里,我的腦子像是一只飛翔在漫無邊際的海面上的一只鳥兒,找不到落腳的地點因而一直無法停歇下來。最近一段時間我腦子似乎對我的不切實際進行著強烈地反抗,我時常感覺到腦殼里有一股暗流在左沖右撞地折磨著我,照這樣下去我覺得自己遲早會變成一個腦袋被洗劫一空神經質。

我很在意的一個人時常跟我說她看重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我想起她跟我說的這句話的時候,我總是會去找來一面鏡子凝視著里面的那個不太真實的自己,有時我就莫名其妙地覺得格外地疑惑,看著看著我就看到了那只飛翔在我腦海里的鳥兒。我想最終那些千奇百怪的過程將我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一只疲憊的鳥兒,但我還是很懷疑這是否就是真的我。

二零零四年那時的我是在高中的第二年,那時我想報讀學校的美術班,但是我喜歡本班里的一個女孩子,我不忍跟她分離于是在那距離美術班僅一步之遙的時刻最終我還是選擇放棄,我想無論如何那是我人生的一個分叉點,在藝術造詣上我向來覺得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領悟和天賦,我想如果當年我要是選擇了美術我可能早就是少年成名。

二零零六年,那是我大學的第一年,第一年我就開始對那個破爛地方滋生了漫無止境的抵觸和厭煩,在開學的第一個月軍訓的時候,盡管我那嚴厲的教官總是喜歡拿我開刷總是要把我樹立為全班的反面典型,但其實我知道他是很喜歡我,很多個晚上當我完成站立軍姿的任務後,他就會來到我身旁對我語重心長地談話,我也裝作畢恭畢敬的樣子對他俯首稱是,但在那些夜空黯淡的時刻里我其實是在偷偷地看著他頭上那塊赫赫生輝的五星像章,那個很吸引我的東西讓我一度覺得當一個軍人很是那麼一回事,沒過多久還真的是有了機緣巧合,我的一個朋友報考了北京軍區通過了考核,他說我也可以去,當時我對學校那誤人子弟的地方忍耐到了極致,于是想都沒想就一口應承下來,但最後是我雙眼五百度的近視導致結果跟我高二那年喜歡一個女孩兒放棄畫畫的戀情一樣無疾而終。我想這當然也算是我人生的另外一個分叉點,假如我真的去當了兵之後,至少我會把自己練出一身腱子肉,把胸膛練成一個壯實又讓人覺得可靠的臂彎,而不至于總是疼入心肺地被人說一身的孩子氣,沒有那種厚實的成熟氣概。

二零零七年或許是個有些瘋狂的年頭,我和最好的朋友高志超都幾近打點好了行裝準備奔赴好男兒的武漢賽區,那些年稚氣未月兌的我們相對于現在來說模樣都更加清秀而純淨,盡管唱歌不是我們的強項,但那個我們還在不可一世的年代,我們都畢剝可現地看見自己的未來像明鏡似地樹立在面前,我們都像傻子般地堅信或許自己星途暗淡但至少會是一個眾人皆知的小明星。

二零一一年的一月初我遇到一個和尚,當然,那個和尚即使有通天的法力也是無法勸服我跟他去寺廟做他跟班的,所以我講二零一一年的一月初我遇到一個和尚但我並不是要講這是我人生的又一個分叉點,那天我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走在路上,一個和尚從我後面越肩而過,我漫不經心地研究著他淡黃色的袈裟,他突然回過頭來看我一眼,然後就像如來佛祖一樣深明大義地對我說你這個人面相生的真好,你的印堂發亮,很有佛緣,我要點播你幾句。那天和尚跟我說的話就是上文說到我思索自己為什麼是現在的自己這個問題的導火索,和尚對我說你這個人其實本不該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擁有過好幾次改變自己的大好機遇但是被你耽于兒女情長而錯過了,和尚說你這人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有些優柔寡斷放不開手腳,而且你對愛情和感情的過于堅貞得有些偏執是你為人的優點同時也是缺點。在這後來的兩天我跟我身邊的人說起這個奇遇,他們就明察秋毫地問,你是不是給這個和尚錢了。是的,我只好承認和尚臨走的時候給我一張護身符順便讓我給佛祖捐些錢給自己積些功德,熱血沸騰地我當即從荷包里模出三十塊錢地毫不猶豫地給了他,我還想如果當時我模出的是一百元我也會二話不說地做了這件功德無量的事。但是那些明察秋毫的人說,你被騙了。後來我每次一想起那個和尚就覺得格外地糾結,被騙了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當猴耍了一把,想想也對,他娘的一個和尚不好好地在廟里念經到街上瞎逛個什麼,還伸手向人要錢那是一個真和尚能做的事麼,打水漂的三十塊錢還真不如丟給地鐵站里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可憐老頭老太呢。但這並不能妨礙我思考為什麼我是現在的我這個問題,這是個簡單的問題但不見得能以常人的思維方式可以解析出答案來,也或許是我的想法太過粗俗而我確實是踫到了一個高人,至少和尚說的都很對,說到我心里去了。就當是花三十塊錢買來一位高人吧,他甚至還讓我倍感期待地說過,在新年伊始的第三個月份,你的好運將會來到。

上面我所說到的那些片段是一只只飛舞的蝴蝶,我現在似乎還真的無法確定它們是曾經真的存在過,還是我的幻想成像,我是個過于關注自我的人,我總是在研究著自己,多少年的習慣我都把自己研究出了毛病,像是成為一個久病不已的頑疾。我在電視台與報社工作的時候遇到過好多藝術家,我去采訪他們的時候其實我是在采訪自己,我在挖掘他們的故事其實我是在挖掘自己內心的深度,是的,我就是那麼偏執地耽守在自己那個小小的自我世界里面,甚至在任何場景任何地點我與人對視的時候我都是在對視著我自己,于是有些人要我把他們寫進我文字里的時候我覺得真的是不容易,我總是在寫著自己,總是在不厭其煩地說著我要怎樣怎樣的羅里吧嗦。就像我總是在不厭其煩地趕著路,總是在灰白色的方格子人行道上日復一日地浮想聯翩,然後總是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

不愛人的時候愛著的是自己,愛一個人的時候就忘記了自己。和尚說的對,我總是容易耽于兒女情長,如果我愛一個人,我總是希望能為她付出一切,總是能夠對她過于包容而讓自己失去了自我。如若愛上一個人,她時常會很冷淡,她說她害怕受傷從來都沒有愛上任何一個男人,她說的話讓你不確定她是否也同樣在付出著自己全部的真誠,天啦,心口好痛!

二零零九年我從學校意氣風發地走出來闖天下,但是像我這種在象牙塔里過了接近二十年的人來說,走出學校的第一步就注定要成為一根霜打的茄子,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被社會生生地廝殺掉,他的狀態轉化為一種飄忽不定的不自信,一種對未來的恐慌,那種可怖的迷茫迅速像瘟疫一般彌漫了他的渾身上下,進而導致每晚的睡眠質量成問題,甚至听力也大幅度下降。是啊,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我真的不是在疼惜自己,我時常在為自己的領悟力地下而懊悔得生不如死,幸好的是最近一段時間我才感覺在漸漸恢復了元氣,我一如既往地想征服這個世界,我還是想憑籍著自己的實力做回那個往昔少年一般不可一世的土皇帝。我想找回自我。是的,我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為了引出這一句,做回自我。一個能做到自我的人真的很不容易,但不管多麼地不容易,還是試著做回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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