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劍齊天 第三十八章 若似月輪終皎潔

作者 ︰ 恭謹涵遜

第二日,「人間天城」的「尊武院」之中,早已人潮涌動,畢竟這是「人間天城」十數年來,第一場意義重大的盛會——天城論劍大會。眾學子雖然不免有些緊張,但都被那興致勃勃的情緒掩蓋了。凌瀟不能參加比試,心中畢竟有些不高興,在比武大場轉來轉去,總想找個空子去湊湊熱鬧。此時看到清影盈香和百里雨,百里晴兩姐妹正在那里做賽前準備,不禁心道︰「討厭鬼,要不是你們,君臨哥哥也不會失蹤。我就去看看你們在說些什麼?」她果真偷偷溜在了她們身後。單听百里雨道︰「阿香,這次大會只推選四個人。我怕我們……」百里晴道︰是啊,早知今日也努力練功,也可以上外面見識一番。」清影盈香卻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就不能勝出?這次我無論如何都要進入四甲,親自去尋找君臨。」她堅定的語言中,竟然有些許的冷傲。百里二姐妹聞言,都心里惴惴︰自從君臨失蹤之後,阿香怎麼變得如此的冷漠怪異。她們哪里知道,自從得知雲君臨失蹤一來,這段日子,對她是多麼的掙扎。數日里再也不曾見到那個令人討厭鬼的人影,再也不能想法設法的去整他,每次回到家中,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失落之感。她不禁伸手去撫配在腰間的那柄劍。那是一把三尺的長劍,劍鞘制作非常精美,上面雕飾月圓月缺和眾星籠罩的圖案,讓人稍看一眼都不忍回目,仿佛無端陷入了到那濃濃的氣氛之中︰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凌瀟忽然注意到了這柄劍,不禁甚為稀罕,心中想道︰這劍真美麗,不如把它偷過來。她竟然真的溜到清影盈香身後去解她的佩劍,心中洋洋得意︰讓你整日都打君臨哥哥,我把你的劍偷跑,看你等會如何比試。比試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沒了劍,哈哈,那才好笑呢?她一想到此更是得意,不禁加緊手去解那把劍,不覺拉的稍重了些。清影盈香忽然驚覺,「刷「的一聲抽出長劍,轉身對著凌瀟。凌瀟本想逃跑,可是看到百里雨,百里晴已經攔著去路,不禁喜喜笑道︰「我只是逗你們玩玩,不要當真嗎?」清影盈香冷道︰「誰喜歡和你玩玩,再有下次,我絕不手軟。」無比冰寒的語言中帶有無盡的冷意。凌瀟趕緊灰灰的走了,邊走邊道︰「不就是一把劍,至于那麼惡狠狠地。嚇死我了,呵呵,快跑吧。」百里雨百里晴看著忽然變得冷若冰霜的清影盈香,甚覺陌生,竟是也不敢出聲詢問,只是說道︰「阿香,你今天帶的這把劍真的很美。」清影盈香手拿著長劍,在陽光之下,但見那柄劍透著無邊寒意,如同一汪清泉,閃耀著明月的皎潔光輝。清影盈香道︰「這是‘多情嬋娟’劍,是我娘生前最愛的劍。」百里雨百里晴聞言道︰「多情嬋娟,好美的名字,好美的劍啊。」清影盈香看著手中長劍,心道︰「嬋娟多情,可只是一時皎潔,時時殘缺啊。」不禁想到了昨日晚上的事情︰她站在窗前,呆呆的發怔,那一輪殘月將光輝灑在她的臉上,映射出她那絕世的容顏。月在當空,照著她,同樣照著普天下的人。心中說道︰「天涯共此時,千里共嬋娟。君臨,你在哪里,是不是也在看這這輪殘月,像我這般一樣。」正在這時,清影汪洋卻推門進來道︰「香兒,你怎麼還不去睡?睡不著?」清影盈香聞言,道︰「爹爹,你來了,我只是想起明天的比試,所以睡不著。」清影汪洋道︰「別騙爹了,你還在想君臨吧。真是和你娘一樣的脾性。」清影盈香無端被說中心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顧左右而言他道︰「爹爹,你看那月亮,此時卻是殘缺的。一月之中,也只有一次是圓的。如果它時時都是圓的,卻不是更美。」她這無心之言,卻好像說中了清影汪洋,久埋在心底的心事,竟然黯然嘆息,許久才說道︰「香兒,你也長大了,我該告訴一些你娘的事情了。」清影盈香見父親如此傷感,點頭道︰「爹爹,你只管說,香兒听著呢。」清影汪洋道︰「你娘叫布小倩,是‘雪山女俠’于晴雯的女兒。她極美極溫柔,我們很恩愛,當時我們都希望月亮總是圓的,可以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可是當時你外婆卻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將我們生生的分開了。分開之後,你娘她終日郁郁寡歡,每天好像失了魂一般,讓你外婆看得好是傷心。終于有一天……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初的歲月中去。那是一年的秋天,秋風蕭索,落花飄零。布小倩孤立石橋,望天上雲卷雲舒。一只孤雁獨自飛去,無言無語。欲寄離恨重重,可紅箋難付,孤雁已逝。憂傷無望,只好讓淚水心中暗流。于晴雯見此,心傷不迭,安慰道︰「倩兒,不要這樣,會愁懷身子的。」布小倩道︰「娘,我不明白,你為何不讓我和汪洋在一起?」于晴雯道︰「我們母女相依為命,無憂無慮,不也是一生逍遙自在。」布小倩道︰「娘,我不明白。人家的女兒都愁嫁。我已經長大了,可為何你從不想讓我嫁人。」于晴雯忽然厲聲道︰「別人是別人,你偏偏不行。」布小倩哭道︰「娘,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嗎,你不想讓女兒幸福開心嗎?你年輕時不也和我一樣的心情嗎?」于晴雯輕撫著她的面頰,柔聲道︰」乖倩兒,我怎麼不理解你。可是娘真的不想失去你啊。」布小倩破涕為笑道︰「娘,你想哪里去了。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和汪洋都會好好地孝敬你。你怎麼會孤獨無依呢。「于晴雯急道︰「不行,你不明白。是娘害了你,娘害的你不能結婚生子。不然,娘怎麼人心置你的終生大事于不顧呢。「布小倩詫異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結婚生子啊。你快告訴我,娘,這這是怎麼回事?「于晴雯悵然若失道︰「因為那樣你會死的。都是娘害了你。娘,當年為了練就《凌波玄經》,沒想到卻連累了你。娘,對不起你,听娘的,好好的,快快樂樂地活著,不喲離開我,好嗎?」布小倩但覺眼前一陣眩暈,隨後卻嗚咽道︰「娘,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知道,我何嘗不愛你,何嘗想離開你啊。可我也深深地愛著汪洋,以至于我一天沒有他,看不到他我都不快樂。不能和她在一起,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與其日日如是,受這無窮無盡的煎熬,還不如放開了去,風風火火地愛一場。縱使是死了,也沒有遺憾,不枉在世上走了一遭。娘,你能理解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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