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緣印 第一章  秋風瀟瀟

作者 ︰ 閆雨痕

殘葉飄飄,瀟瀟涼風無情地吹著樹上的殘留之葉,也將大地席卷地蒼涼之極。

江淮中部,一個叫水家湖鎮的繁華小鎮。無論是店鋪中忙碌地伙計,擺攤地攤主,或是過往地商客,都穿著厚實的秋衣。一個年方十五、一身單薄破舊衣服的篷頭男孩卻是格外顯身眼,一身穿著頗像個小乞丐,然而他卻不像大街上的乞丐一樣行乞。他身上背著個破舊的麻袋,里面裝著半麻袋一早在野外挖地野菜。

大街上,大多數人都對他有蔑視的意思,幾個十歲小童在後面指指點點,交頭鄙笑。有兩個干脆跑到他後面伸腳將他拌倒,然後幾個小童一哄而散。

他爬了起來,沒有任何表情,繼續走著。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習慣了所有人的嘲笑、冷語。在他看來,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沒什麼奇怪的。或許是人都跟這大地一樣蒼涼吧。

少年穿過大街,來到一個荒涼的胡同,這條胡同房屋破舊,只三兩戶人家。少年進入一間房內,房里異常簡陋,僅一破床破灶台。看來這便是少年的起居地了,少年打了幾瓢水倒入鍋中,然後點起火燒水,望著燃燒地篝火,竟有暖意。這少年的眼神如此憂郁、絕望,曾幾何時,他也和普通的孩子一樣,有父母的愛護、照料。他父親是位教書儒生,自記事起,父親便教他習字、讀書,直到十二歲那年,父親因意外辭世,而後母親重病不起。因幫母親治病,家里的東西越來越少。在少年看來,自從父親離開後,家里至親逐漸疏遠,他看清了人性冷暖,終于有一天他進一家藥鋪偷藥,被人打得昏迷不醒,只剩半條命。待他醒來爬入家里,母親也離開了。從此,他的家便成了一座破房子了,而他也成了眾人所看不起的小偷。

水已燒開,他將洗干淨的野菜放入鍋中,調料只有鹽巴。就這樣,少年過著餓不死但也吃不飽的生活。這個少年心里很是自卑,也很懦弱,曾面對一些混混、乞丐等人的**時有輕生的念頭,為何自己就這麼沒尊嚴?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認為他只能就此一生了。因為他自卑、懦弱,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沒救」了。

或許是上天憐憫于他,又或是他時運已濟,準確說是他因善得報。改變他的人開始出現了。

一日將晚,他依舊被著破麻袋回來,這次麻袋很鼓。少年走到胡同口,見地上躺一個人,走進一看,是位二十余歲的男子,一身白衣,眉目俊秀,手中握著一把金色長劍。少年本能將手放在鼻子上試下,居然還有呼吸。少年將男子背入家中,雖然只是短短一段路,但少年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到了家中,少年將那人放在自己的床上。經過一陣晃動,那白衣男子有了意識,眼未睜開,只是口中小聲道︰「水,水。」看這男子嘴唇發白、干裂,應是多日為進水了。少年用一個破舊的粗瓷碗盛了一晚水,小心翼翼的喂給那男子喝,那男子將一碗水喝完後又用虛弱的聲音道︰「我懷里有瓶藥,給我吃一粒。」少年在他懷中模出一個白色小瓶倒出一粒指甲大小的丹丸道︰「是這個麼?」

白衣男子依然沒睜開眼,只是點點頭。少年將丹丸放入白衣男子口中,喉嚨一動,咽下丹丸便不說話了。

少年見其吃了丹藥後睡著了,便起灶做飯。做好飯見那男子還未醒,就給他留了點飯,自己先吃了。吃完飯拿條破被褥鋪在地上便睡了。

翌日,少年醒來,見那白衣男子已睜開眼,看樣子還不能起來。白衣男子見少年醒來便道︰「是你救了我?」

少年邊收起被褥邊道︰「是我。」

白衣男子點點頭道︰「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你叫什麼名字?」

「顏岩。」少年道。

白衣男子道︰「顏兄弟,我叫蕭逸風,救命之恩,我定會相報。」

顏岩點點頭道︰「你身體怎樣?無大礙罷?」

蕭逸風道︰「休養數日便無大礙,只是這幾日又麻煩顏兄弟了。」

顏只道了聲︰「無礙。」便起灶做飯。

蕭逸風從懷中掏出那白色瓶子,倒出一粒丹丸吃下去。然後看了下屋子,整個屋子簡陋到不能在簡陋的程了。要說家具,只有一張放著幾只粗瓷碗的桌子和自己躺的床。蕭逸風看了看簡單的灶台,只看道了一個罐子,里面應該是鹽巴,和灶台旁邊放的半麻袋野菜。心中嘆道︰這少年生活竟如此清貧。

過一會,顏岩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野菜給簫逸風道︰「吃罷,你昨天昏迷一天沒吃東西了。」

簫逸風坐起來接過碗,微笑道︰「多謝顏兄弟。」說著,便大口吃起來,雖然不大合口,但簫逸風還是將野菜吃個精光。

飯後,簫逸風坐在床上。雖還不能下床走路,但氣色明顯有好轉,許是那丹藥的發揮藥效了。簫逸風從身上拿出一錠白銀向顏岩道︰「拿去買些大米、熱包子回來罷。」

顏岩楞著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簫逸風。簫逸風又微笑接道︰「就當是幫我買的。」

顏岩用顫抖地右手接白銀,他從沒踫過這麼多的錢。他沒有說話,便走出屋子。

簫逸風慢慢地掀開被褥,在床上盤膝打坐。此時整個身子盛起淡淡清光,口中念起療傷口決,雙目微閉。

簫逸風乃是八公山三清觀廣成真人的大弟子,此次下山執行要務,卻被奸人所傷,逃到此地因重傷昏迷,被顏岩所救。

一連一個多時辰的打坐,簫逸風已精神倍加,居然可以下床行走,這三清觀的療傷法門果是妙用無窮。簫逸風穿好鞋,突然覺得顏岩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便走出屋子一探究竟。

剛出胡同口,見三個乞丐正在對顏岩拳打腳踢,頓時右手一揮,一道白光擊中三乞丐,將三個乞丐擊道在地。隨後大喝︰「滾。」三個乞丐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逃走。

簫逸風走近顏岩,伸出右手,顏岩也伸出手。簫逸風握住顏岩的手,將其拉起。

顏岩看著簫逸風剛才煞是威風,心中更是羨慕。像顏岩這種人最容易感激別人,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人向他施過援手,所以他感激。

簫逸風看著顏岩用關切地神情道︰「他們為什麼打你?」

顏岩並沒回答原因,用顫抖的聲音道︰「我想知道,怎樣才能不被欺負,才有尊嚴,你可以告訴我麼?」

簫逸風一陣辛酸,若不是時常如此,會問這個問題嗎?簫逸風沒有立刻回答,只道︰「跟我來。」

簫逸風帶著顏岩到一家衣鞋鋪,幫顏岩先一套衣、鞋,然後又帶顏岩來到一家洗浴店。

二人在浴池中泡著熱水,顏岩已記不清洗熱水浴是以前什麼時候的事了,更沒想到還能這麼舒服的洗熱水澡。

簫逸風心中想︰這少年本性善良,只是生日性自卑,不如幫他一把。于是向顏岩道︰「洗完澡後,我教你如何不被人欺負。」

顏岩點點頭「嗯」了聲。

簫逸風看著顏岩頭發繁亂,便道︰「你的頭發很亂,我幫你清理罷?」

顏岩點點頭。

簫逸風那出一把小刀,從顏岩身後理其厚而雜的頭發。一邊理,一邊問道︰「你家中就你一個人麼?」

「是的。」顏岩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其實,這已是簫逸風所料之事,人如果從小沒有父母良師的照料、教導,其性格很容易自卑、怯懦甚至不懂各種禮儀,顏岩就是這樣。

簫逸風已然了解了顏岩,一個缺乏關懷、教育而導致極度自卑的性格的人。

後來簫逸風好奇他怎會救自己,便問道︰「當你看到我躺人地上,為何會發善救下?」

顏岩頓了一會,緩緩道︰「我小時候,娘親重病,家中的錢都看病用盡,但娘親仍不見好轉。親戚朋友都不肯幫助,我看透了所有人……」說者,顏岩聲音顫抖,眼眶發紅。「後來我到藥店偷藥被……我仇恨所有人,但我不會像他們那般……」

「但我不會象他們那般,」這句話深深印在簫逸風心中。沖這句話,簫逸風已然決定幫助顏岩到底。

帶著感動的神情,簫逸風道︰「你生性善良,甚得我心,今後我與你兄弟相稱,你可願?」

很長時間,顏岩沒有一個朋友,他孤寂之極是可想的。顏岩轉過身,雙眼盯著簫逸風道︰「我願。」

簫逸風從他的眼楮里看到的是長期的孤寂所變的欣慰,誠懇,寄托,急需關切。

洗完澡後,顏岩換上新衣,臉上沒有厚亂的頭發遮著,這張臉竟是如此白淨、俊俏。一身整潔的淡黑衣,顏岩此刻看去竟是一個朝氣風發的十五少年。

簫逸風帶者顏岩走出洗浴店,在大街上買了米、菜油調料。看著顏岩瘦若的身體,又買了幾只雞。回到家中,二人起灶煮雞,而顏岩也似乎與簫逸風更近了,不時主動向簫逸風說話。雖然話不多,但比起以前一句不說算是多了罷。

煮雞的香味散發,兩人大口的吃著雞,而顏岩更是大口著吃著。

簫逸風一邊吃著雞一邊向顏岩︰「當別人見你時,首先看的是外表,你若能每天保持現在這樣衣衫整潔,身體干淨,別人見你自然不會嘲諷。然後是言行舉止,走路說話都要自然,不可有不雅或異常癖好。這兩點很簡單,日後你先做到這兩點,其它的我然後教你。」

顏岩點點頭道︰「你是方人士?」

簫逸風微笑道︰「我是八公山三清觀門下,被奸人重傷,才昏迷在這。」

「你會法術罷,我想學……」顏岩見簫逸風手一揮將三個乞丐打倒在地,覺得威風之極,自己如果也能如此,自然無人敢欺。心中如此想法,才說道。

簫逸風頓了下,心想︰三清觀真法不得傳于外人,若將其收入門下除了師父及三位師叔,其他人均不能收徒。不如先傳其一些強身之法,他一人孤苦無依,等日後將其帶到八公山求師父或師叔將其收入門下。

簫逸風想好後道︰「我現在只能傳你些強身之法,你可願拜入三清觀門下修真練道,求更高之法?」

顏岩一人無依無靠,更無任何牽掛,自然是答應了。

簫逸風道︰「等我傷好後,辦完要務便帶你去三清觀拜師,如何?」

顏岩終于笑了,是太久沒人對自己這般好了。第一次看顏岩笑,簫逸風也是微笑著。

飯後,簫逸風拿出那瓶丹藥,倒出一粒道︰「這是我師父花九九八十一天,用七十種藥物練成的「玄清丹」,你身體瘦弱,吃一粒可以固本培元。」

顏岩接過玄清丹吃下,只覺全身一股熱氣由丹田亂串。其實這玄清丹妙用豈止固本培元?玄清丹乃簫逸風師父廣成真人畢生心血,服丹後雖不能得道,但能使身體健壯,白病不侵,在體內凝結真氣。說起凝結真氣,是修真者入門課程,修真者主數是御真氣,控制法寶,以追求強橫之力。

簫逸風肯將如此珍貴,就連三清觀弟子都無福享用的玄清丹給顏岩,也是報救命之恩,而自己若不是重傷,也是不舍得吃的。

隨後傳授顏岩一套健體身法,讓顏岩練習,然後自己又坐到床上打坐療傷。

夜幕降下,伴隨一輪殘月升起。熱鬧的水家湖鎮已冷清下來。

殘月下,小鎮外,一位中年道士帶著一位約十三歲少女往小鎮走去。道士身材中等,八字須,背上背著三尺長半尺寬的木盒。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往鎮上走。

突然,一聲怪笑傳來,二人停下腳步,中年道士大喝道︰「何方高人?躲躲藏藏不肯現狀身。」

那怪聲又說道︰「廣陵老道,識相的就交出「奪天」,便饒你一命,不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廣陵冷哼一聲吼道︰「有本事便現狀身一見,」這一聲吼,竟震得書葉擺動,宿鳥飛動,就連整個水家湖鎮的人都震驚了。跟著廣陵的少女,也被震得直捂耳朵,後退兩步。

廣陵道人的兩丈外,一個頭發披散,一身黑衣的中年人現身。

廣陵看見便道︰「原來是地獄門五鬼中的惡鬼,你有本事便殺了我拿去奪天,我不會讓奪天落入你們邪魔外道手中」

惡鬼哈哈一笑,聲音倒頗像鬼叫一般。

廣陵冷冷道︰「你笑什麼?」

惡鬼還是笑道︰「難道你們這些正道就不想爭奪天嗎?還不是為奪天爭得你死我活,你那師佷已被我所傷,現在八成小命不保了,哈哈…」

廣陵憤怒道︰「至少我們不會用它來為害蒼生,落在你們魔道手中,必然會為禍天下。」

惡鬼冷哼道︰「恐怕是怕我們這些魔道得到奪天後會威脅你們正道的地位吧?」

廣陵被氣得臉通紅,自知辯不過這惡鬼,便不反駁,只道︰「你害我師佷,就算不向我搶奪天,我也要你命,我們手底下見真本事。」

惡鬼冷哼道︰「好,讓我領教下天師劍,讓你知道你的天師劍只是徒有虛名。」

二人斗氣十足,即將上演殊死爭斗。

惡鬼雙手結印,頓時,黑煙滾滾,三道黑氣如三條黑色巨蟒直沖廣陵。

廣陵向旁邊少女道︰「去避一避。」

少女听後轉身走到廣陵身後數丈外看著。廣陵身體周圍結起一尺厚的無形氣牆,黑氣撞到無形氣牆上便消是散殆盡。黑氣不罷休般地不斷沖向廣陵,黑氣干脆像洪水般直接淹沒廣陵,將光陵圍在黑氣之中。

黑氣漸漸散去,終究沒有沖破這一尺厚的無形氣牆。惡鬼口中念動咒語,黑氣又大盛起來,黑氣中出現九個骷髏鬼,面目猙獰,慢慢走向廣陵。

這正是地獄門獨門**「馭鬼術」,吟動咒語,控制骷髏惡鬼,令骷髏鬼攻擊敵人。惡鬼不斷念動咒語,骷髏鬼不斷增加,將廣陵團團圍住。

骷髏鬼不斷撞擊廣陵周圍的無形氣牆,廣陵身子難免有些搖晃。

廣陵哈哈大笑道︰「小小技倆,也來賣弄。」

惡鬼才覺廣陵道人的道行著實不低,絲毫不敢輕敵。想起他與簫逸風斗法時,廣陵道人的道行要比簫逸風高出一大截。能勝了簫逸風,卻沒把握勝得廣陵,只得小心應對。

廣陵右手一揮,身前「天師劍」橫空出現,赤色的天師劍散發出淡淡赤光。廣陵右手握住天師劍,劍尖直指向天。此時,天師劍發出一道赤光沖向天,從赤光中不斷分離出赤色氣劍射向骷髏鬼。氣劍如劍雨般沖向骷髏鬼,將骷髏鬼摧殘成一堆白骨,地上白骨片片。

惡鬼停止吟唱咒語,地上的白骨立刻化為灰燼,隨風飛散。天師劍赤光也淡了下來,廣陵右手持劍,劍尖斜指向下。

惡鬼冷笑道︰「原來天師劍並非徒有虛名。」

廣陵冷哼一聲道︰「知道就好。」

惡鬼立刻眉頭一皺,雙手一揮,喚出法寶「毒鬼首」。一個黑色人頭骷髏浮現在胸前一尺,大小和惡鬼用馭鬼術喚出的骷髏鬼的頭相仿。

黑色鬼物,散發著陣陣綠煙。這毒鬼首用上古神鐵打造,以三百活人精血、筋骨煉就。集三百精魂的毒鬼首,看上去遠比任何鬼都可怕,似乎是世上最邪惡之物。

廣陵一看此邪物破口罵道︰「你這孽障竟修煉此等禍害生靈的邪物,今日不取你性命,你會再禍害人間。」

「好了,好了,別裝的那麼偉大,有本事便動手罷。」惡鬼不屑的說道。

天師劍赤光復盛,廣舞動天師劍,頓時劍影閃爍,一支支赤色氣劍如同被廣陵從天師劍中甩出來般。

「呀…」

惡鬼大叫一聲,為自己助威。叫聲響徹田野,就連一里外的水家湖鎮都可以听得到。毒鬼首在惡鬼的馭動下,繞著惡鬼轉起來,並分出一個個綠色骷髏頭,個個咬動齒骨,沖向廣陵。

赤色氣劍沖上,迎接沖來的綠色骷髏頭。

「噗…」氣劍與骷髏頭相撞,頓時氣流躥動,火花四色。

氣劍與骷髏頭相撞,融為氣波、火花。

二人不斷驅使各自法器,氣劍與骷髏頭又是一波相撞,只是這波卻比上一波撞擊更是猛烈。

寧靜的的小鎮原野,被二人打破,陣陣狼嚎狗叫因二人斗法而起。

第二波撞擊後,二人不停地驅動法器,氣劍與骷髏頭不停相撞。良久,惡鬼顯得有些吃力,而廣陵越戰越勇,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當下,二人的道行已是相形見絀。

繞是如此,廣陵手中天師劍赤光更盛,盛得刺眼,赤光形成一把赤色大劍,在夜間更是入眼。廣陵雙手握劍,將赤色大劍自上劈向惡鬼。神態緊張的惡鬼急御起法寶毒鬼首擋住凌空劈下地大劍,赤色大劍劈在惡鬼前上方的毒鬼首上戛然止住,惡鬼頓時身子一震,額上汗珠滲出。

綠色的骷髏頭已被強盛赤光所覆蓋,只有毒鬼首一個骷髏頭苦苦支撐著劈在自己身上的赤光大劍。

赤光大劍漸漸淡下來,最終消失,毒鬼首算是完成這次任務。未等惡鬼休息片刻,廣陵已化作一道赤光沖來,惡鬼又御起毒鬼首擋住。赤光中,廣陵持天師劍正刺在惡鬼胸前一尺的毒鬼首上。惡鬼用盡十成真氣駕馭毒鬼首,額上豆粒大的汗珠滴下。二人就此僵持,比拼真氣。

由形勢看來,惡鬼佔據下風,苦苦支撐,只是不知能支撐多久。

惡鬼能支撐多久?答案越發而近。正是此時,惡鬼胸口鑽出半尺長劍尖,鮮血一滴一滴由劍尖滴下。而廣陵手中長劍也由毒鬼首鼻骨將其刺穿,天師劍穿過毒鬼首,刺入惡鬼右胸。

惡鬼身後,赫然有一白色身影,正是蕭逸風。二人同時拔出長劍,惡鬼一聲慘叫,轉身看著蕭逸風,極是憤怒道︰「你竟然沒死?」

蕭逸風鬼異的冷笑道︰「我命不該絕,現特來向你報傷我之仇。」說著,長劍一揮,一道金光閃過,惡鬼身首異處。

廣陵見是蕭逸風,驚喜道︰「逸風,听這廝說你被他所害?是怎回事?」

蕭逸風微笑道︰「師叔,那**遇惡鬼後,被其重傷,幸而逃月兌,在附近養傷。方見此地異常,來此一看乃您與這廝斗法,我心生恨意,將其殺死。」

廣陵也是微笑道︰「這廝修煉邪物,禍害蒼生,實當殺之。我已將奪天取得,本打算進這小鎮歇息一晚,為免事端,我們即刻護送回八公山。」

蕭逸風道︰「甚好,我們動身罷。」

廣陵收起天師劍,轉身走向躲在遠處的女童,蕭逸風手握長劍跟在其後。

夜空,一道流星劃過,拖著長長的尾巴的流星甚是奪目,廣陵的目光也被這道流星吸引。

廣陵胸口一涼,一看胸口,半尺劍尖刺出,劍上的血是黑色的。廣陵頓時全身麻木,無法使出力氣,更無法摧的動真氣。在廣陵背後下手的竟是簫逸風。

簫逸風拔出長劍,黑色的血由背後的口涌出。廣陵已經察覺不到疼痛,轉身驚奇的盯著簫逸風道︰「你竟然……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枉你恩師多年教誨。」

簫逸風並未說話,惡狠狠的揮劍揮劍砍下廣陵的首級。

此時,在遠處觀看的女童已沒了蹤影。簫逸風並未理會,取下廣陵背上背的木盒,打開,里面是把三尺長,非石非玉的紫色長劍,劍身散發淡淡紫氣。

簫逸風自語贊道︰「果然是四大神兵之一的「奪天神劍」,氣質確實不凡。」隨即合上木盒,消失在夜色中。

此後,田野靜了下來,水家湖鎮也靜了下來。

夜色退去,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簫逸風和顏岩已經醒來。二人洗漱後,簫逸風道︰「我教你煮粥罷?」

顏岩微笑道︰「我願學。」

簫逸風一邊做示範,一邊向顏岩解說。

相識短短兩日,二人關系已頗是融洽,顏岩已真心交這第一位「朋友」。蕭逸風則是感激相救之恩,也是同情顏岩的遭遇,更是欣賞其善良之心,與其結交。緣此,二人走在一起。

三日後,蕭逸風已恢復八成,便打算回八公山。這日清晨,二人一早便動身往八公山。

顏岩站在自己生活十余年的屋子前,良久沒有說話。不知心中想著什麼。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自然是不舍得的。

蕭逸風等了許久,終于道︰「不舍得麼?」

顏岩轉身道︰「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走罷。」

蕭逸風右手一揮,仙劍「赤金」跳出劍鞘,放大數倍,橫空半人高。蕭逸風抓起顏岩,跳到劍身上。赤金散發淡淡金光,升起數丈,如離弦之劍飛向八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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