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母親淪落青樓非她所願，但卻被所有人嫌棄了，甚至包括那個她深愛的男人。
別人的冷言冷語，還能忍受。
但來自方無傷的冷漠，更是傷透了母親的心。
半夜里那一聲聲沉重絕望的嘆息，猶然在耳，讓她心痛不已。
要不是因為這些，母親或許不會那麼快離開。
飛揚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她的痛苦她的絕望她的悲哀，他都看在眼里。
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婉轉的勸了幾句。
突然想起方無傷離開時留下的話，當下說了出來，「方老爺子說，二日後會將人送回來的。」
方若玉氣的要命，雙手緊握，眼眶紅通通，「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憑什麼偷偷將人帶走？難道連我們母女最後相處的時光，都要剝奪嗎？」
雖然認了方無傷這個生父，可他的所作所為，讓她傷透了心。
也寒了心，無法做到真心尊敬他。
飛揚對她的心情能體會，也能理解。
「別激動，或許這也是令堂的心願。」
方若玉聞言怔住了，半響才像泄了氣的皮球，垂下了頭，掩去了眼里的那份傷懷。
「我娘……愛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瘋了一輩子，如今卻……」
如果真的是娘心甘情願跟他走的，她應該高興才是。
必竟那是母親最大的夢想。
跟那個男人長相廂守，是母親夢寐以求的事情。
哪怕是一天也好啊！
可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和委屈，像塊大石頭壓在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
喉嚨口像塞了硬塊，眼楮酸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那傷心欲絕卻強撐著不肯落淚的神情，深深的觸動了飛揚的心。
他走上去，輕拍她的後背，溫柔的輕語，「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