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顯痛苦的將頭蜷縮在一諾小小的肩上,「朕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眼中熱淚終于滿滿的溢出。
一切又陷入了沉默。君嘯顯抱著一諾便再也沒放手。
「你們這麼多年都在夏國?」
「是。」
「朕前兩日在宮中已見到過她。她定是恨極了朕,說什麼也不肯原諒,所以怎麼都不願承認自己是孟雪卿,不願與朕相認。」
他們已見過彼此?季明淵回想起雲逍有一日從宮里回來後的確很是反常,應該就是那一天了。可是她若真的記憶全無,就定是毫無感覺,又怎會反常呢?子月的心里劃過一絲黯然,難道不論是孟雪卿還是雲逍,在面對君嘯顯時終會有所觸動嗎?
「她不是恨皇上,也不是不原諒皇上,而是不記得了。」季明淵回憶起墜崖之後的日子,那是一段真正極其苦澀的日子,「墜崖之後,她整整昏迷了一年之多,醒來後便什麼都不記得,連同臣和玉瑯全都不記得了。」
「那面具女子是玉瑯?」
「正是,墜崖時她的臉被馬車內的暖爐所燙傷。從此便戴著面具生活。」
君嘯顯再度望著懷里的一諾,「如此說來,孩子出生時她仍在昏迷之中?」
「是的,孩子是臣替她接生的。她醒來時,一諾也已一歲多了。當日我們跋山涉水,太子妃又處于昏迷之中不能動彈,可謂歷盡艱辛才到的夏國。」
難道那時季明淵的腿還沒有斷?
「你的腿到底怎麼回事?」君嘯顯狐疑的問道,他覺得季明淵的斷腿定有隱情。
季明淵垂下頭,沒有說話。
君嘯顯驀地想到孟雪卿高及自己鼻尖,再看向季明淵空洞的褲腿,一陣心悸,「難道你將自己的腿骨接給了她?」
良久,季明淵才說道︰「她昏迷了太久,小腿的腿骨都萎縮變了形,就算她醒來也無法正常直立行走。她這樣一個驚世的女子,怎能沒有雙腿呢?」
「所以你寧可自己一輩子坐輪椅,也要承受活生生的斷骨之痛,為她接上好讓她四肢健全?」
季明淵的再度不語就是默認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