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載入史冊的戰斗
紅家崗上火光沖天，炸起的泥磚碎瓦四下亂飛。崗坡上排出魚鱗般的彈坑。為避免鬼子炮火造成大的傷亡，新四軍戰士們暫時躲進了地窖。這些地窖還是民國初年發大水時挖的——四鄉百姓雲集在紅家崗上，因人畜太多而挖地窖屯牲口，以備斷糧後還能吃畜肉維持。如今成了戰士們現成的避彈工事。紅家崗戰斗實際上取材于洪澤湖西的朱家崗戰斗，上面所述為發生在廣水的一場戰斗，兩場戰斗合並成一處來寫，是為了藝術上的凝而不散。下面才是真實的朱家崗戰斗︰我直接引述《新四軍抗戰紀實》一書中的記載吧︰「……敵人又開始順著東北交通溝向1營進攻了。5連2排排長王洪儒率4，5，6班，用大刀手榴彈與敵展開了拉鋸戰……機槍手余忠獻用準確的點射，把十多個日本兵送上了西天。2連連長孫存余帶領兩個排，殺退了敵人三次進攻。副班長婁芝信，戰士米炳開都是特等射手，他們彈無虛發，每人都打死五六個日軍。敵人也挑選特等射手，佔領離交通溝80米遠的獨立房頂，向新四軍戰士射擊……孫連長從婁芝信手中接過38步槍，3發3中消滅了3名日軍。
一個軍曹挑著日本旗，揮舞著王八盒子，趕著日本兵哇哇亂叫著沖了上來……一陣劈頭蓋臉的手榴彈就在他們中間爆炸了。濃煙未散，孫連長就帶領戰士們揮舞大刀，沖入敵群左砍右殺，三十多個敵人全部被殲滅。……日軍開始猛烈轟擊張莊大院……日軍憑借強烈的炮火掩護，又發起了第三次沖鋒。他們這次學乖了，沒有象第一次那樣瘋狗般往里擁，個個都象腳板生釘一樣，一步邁不出四指地。就在日寇猶豫的瞬間，新四軍的手榴彈又橫飛出來，歪把子機槍也吐出了火舌，日軍被迫擁向圍牆的缺口處。在缺口兩邊新四軍早已森嚴壁壘，十多把大刀「伺候」著。一個日本兵剛爬上缺口，就被一名戰士一刀把腦袋劈開。5連戰士用刺刀挑，用大刀砍，用手榴彈砸……激烈的肉搏戰延續了半個小時，日軍的第三次沖鋒又被打垮了。……曹圩是團指揮機關的駐地，敵人黃乎乎趴了一片匍匐前進。戴副連長拿起一枚手榴彈，奮力向敵人的機槍投去，轟地一聲，敵人三個射手連同機槍被炸翻了。戰士們趁著濃煙一躍而起，揮動大刀向敵人頭上砍去……4連連續打退了敵人五次猛烈進攻，人員已經所剩無幾了……朱家崗戰斗，日軍付出了4倍于新四軍的傷亡代價，最後狼狽潰逃。」
之所以大段引用上述歷史資料，是因為這一仗太精彩了。言歸正傳，我們還是繼續桑然雪寒等人的故事。日軍撤圍後，獨立團連夜撤出了戰斗。桑然趕上雪寒一步，沖她微微一笑道︰「《桃花扇》里有一句詞，叫作‘殘軍留廢壘’。我還以為今兒要不幸應驗了。沒想到鬼子自己撤圍了！」雪寒道︰「鬼子傷亡太大，害怕我軍夜襲，反正圍也圍不住了，不如罷手算啦。」漆少川興奮地感嘆道︰「鬼子是今不如昔了。听說在冀中一個叫宋莊的地方，八路軍兩個連依托村落工事血戰16小時，打死日軍阪本旅團長以下600余人，打傷300余人。而八路軍只傷亡73人。一個中隊的日軍100多人，戰斗結束僅生還28人。其中隊長用手槍自殺。另有7名士兵在向東方遙拜後，亦集體上吊自盡。」新任二營營長李聲揚插話道︰「我軍卻是今非昔比。上次襄河大圍殲，我這個營一下繳獲了四挺機槍！這次都大大發揮了作用！」凌亞西打趣道︰「誰都知道那四挺機槍是你一人干掉的，可你也別老是掛在嘴邊嘛。」李聲揚難為情地撓撓頭道︰「我就是忍不住嘛。每次睡覺前不把那四挺寶貝擦亮，我，我簡直睡不著！」眾人善意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