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舞尸山 姬舞尸山 102三打侏儒山

作者 ︰ 活得長還是寬

第102節三打侏儒山

汪老四的小老婆叫江碧梅,釋放她的時候,十五旅唱了出空城計︰重武器被排列在大路旁,她走過去一段路,便把那些武器搬到前面,引她再從槍炮陣旁過,她走了六七里路,槍炮便擺了六七里。她回去後就對汪老四嘀咕︰「人家碗口粗的炮,一擺就是好幾里路,趁早莫跟人家打了。」一些偽軍官太太听到風聲,也學著吹起枕邊風來︰「人家兩腿三架的槍有幾百挺,過來過去的兵象穿梭似的,把那江碧梅的眼楮都看花啦。听說裴家山老旅店,暗設有‘投誠’登記站,你還是偷偷去登個記,替自己留條後路吧。」汪老四向被釋放的俘虜打听︰新四軍來了如何才能免死?偽軍士兵甚至研究起用什麼姿勢繳槍,才不致引起新四軍的誤會。三打侏儒山的時機成熟了。

戰役剛一打響二十分鐘,5師44團便攻佔了侏儒山南面的將軍嶺,全殲偽軍一個機炮營。當時,兩個幫派的偽軍正在打架,沔陽幫的先開罵︰「你們漢陽人摳門像摳硬屎巴巴,請丈母娘喝藕湯還要多放鹽。」漢陽幫的也不示弱︰「你們沔陽人不摳門?洗腳的水烤餈粑,身上的虱子炸麻花。」兩邊對罵著就斗毆起來,漢陽幫的連長掄起了皮帶,見一把刺刀逼過來還直吼︰「我日你八輩份先人,打個架還端刺刀嗄!」等看清楚那是新四軍的刺刀,兩連人齊刷刷跪在了地上。只有營長帶著警衛排打了幾槍,全被新四軍的手榴彈炸死了。進攻桐山頭的43團3營,冒充偽軍營長騙開寨門,將守軍一個營全部繳械,繳獲手提花機槍三十多枝。43團主力及獨立團,兵分兩路向侏儒山,周家 ,余家場,九曲溝等地攻擊。汪步青拿起內線電話,親自給永安堡的三弟打氣︰「喂?老三嗎?我一早從汪家場派了一個連增援你。听得見嗎?援軍馬上就到。」汪老三沒好氣地道︰「大哥,你派出的那個新兵連,人家眼皮都不眨就給嚼成渣了。」汪步青大喊道︰「你別急,你听我說,進攻你的新四軍44團,就是由黃人杰的那幫人改編的,他們在我手下干的時候,連過節都打不起精神,打仗完全不行。」汪老三看了看掩蔽部外沖鋒的新四軍道︰「那是黃人杰的那幫兵嗎?黃瞎子一定換了人了!沒見過這麼凶的!這仗打不得了!」「老三哪,你一定要頂住!我讓窯頭溝的兵工廠,馬上給你運炮彈來。」汪步青的炮彈還沒到,新四軍的炮彈先到了。一發炮彈正中偽軍指揮部,汪老三和其屬下被炸得飛了起來。新四軍一舉突破偽一師的一線陣地,壓迫守軍向何家幫,西流河一帶潰退。余家場的偽軍退至西流河時,正踫上九曲溝的偽軍也潰了下來,兩股偽軍為奪路逃命,竟相互火並起來。一名偽軍打得興起,居然高呼起「打倒漢奸」的口號來。新四軍追兵趕到,攔腰一砍,全殲偽軍一個團。

第二天,漢口駐屯軍司令部內,澳津正在檢視其收藏的各種刀劍,他拿起一把 亮的日本戰刀,沖身邊的侍從軍官川島道︰「一生中只要有一次,讓我試試用這些刀劍砍人,便足慰平生啦!可惜我不能時常親臨第一線,不像你們年輕軍官,能痛快地揮刀砍殺。」川島笑道:「在前線嘛,頭可以隨便砍,還是挺有趣的。我的一個當過劍道教師的同僚,就曾一口氣砍掉三十顆人頭,真真驗證了日本戰刀的精良。」電話鈴聲響了。洗完澡還穿著浴袍的澳津,用毛巾擦了擦戰刀,參謀川島接電話听了听,遞給澳津道︰「沙湖鎮的駐屯軍來電話,詢問要不要增援靖國軍?說是皇軍再不出動,汪步青就要被打垮了。」澳津疑惑地撓了撓頭︰「不對頭呀,已經兩天了,他們還在打?」川島看了看剛才的電話記錄︰「今天上午,從沔陽出援的劉國鈞第二師,在何家幫西南被擊潰,劉的教導團被全殲了。這可不像是假打。」——原來,二打侏儒山後,十五旅故意放出話,說汪老四乃鐵桿漢奸,先打掉他以後好辦事。所以,日軍以為新四軍打汪老四,並不能證明汪步青可靠。日軍直到侏儒山大打起來,才確信自己中了反間計了。于是,武漢行營更改只許偽軍增援,不許日軍出動的命令,嚴令駐沙湖鎮,駐蔡店的日軍,配合從仙桃出動的鬼子,傾巢向新四軍進犯。

何家幫,胡家窪一帶。煙塵滾滾的大道上,前來增援的日軍出現了。我軍阻擊陣地上,漆少川撥通了連接43團前指的電話︰「喂,朱副旅長嗎?仙桃鎮的鬼子出動了……三百多個……全是戴鋼盔的。」朱副旅長在電話另一頭道︰「老子正等著他們咧!你把一輛裝滿石頭的馬車橫在道上,裝作要阻擋他們前進的樣子。但一定要放他們過來!」漆少川道︰「明白啦!這叫磨道里等驢——沒個跑!」朱立文大笑道︰「看來你漆少保是心口窩生筍子,成竹在胸啦!」鬼子的搜索班見一輛石頭馬車橫在道上,立刻向後面的車隊打旗語。一直緩慢行駛的鬼子卡車,立即加速開了上來。鬼子就是這樣︰你越設障礙阻擋,他反而前進得越大膽。相反,若一路太順暢,鬼子倒會小心起來。有一次在隨南大腳埡,誘敵的部隊打得「太軟」,鬼子反而起了疑心,又見地里沒有一個老百姓干活,立刻呼啦一下撤出埡口,使得獨立團的伏擊戰落了空。所以這一次,少川一揮駁殼槍喊「打」的時候,不忘找補一句︰「給我狠狠打。」但鬼子的炮火一上來,少川便下令撤退了,引著鬼子繼續深入。日軍攻進了胡家窪。胡家窪的地勢低窪,夏季非常濕熱。屋頂因而築的較單薄,以便于散熱。手榴彈投到屋頂,完全可殺傷室內。鬼子不曉得這一門道,當新四軍的沖鋒號一響,鬼子便迅速撤入胡家窪的民房。新四軍早就準備了成筐的手榴彈,專門往民房頂上投,房內的鬼子被炸得吃不住勁,忙往屋頂堅固的胡家祠堂集中,但我軍早在祠堂里埋下地雷,鬼子頭上不炸了,腳底下又炸起來。

彌漫的硝煙中,桑然向騎馬奔來的朱立文敬禮︰「報告首長,鬼子被我手榴彈擊斃不少。殘余的鬼子躲進了胡家祠堂。逃進西面窪地的十幾個鬼子,被43團的騎兵砍死了。」朱立文的警衛抱著一個陶罐子,手里拿著一個滴黑水的空彈匣,見漆少川好奇地望過來,警衛忙用彈匣舀出罐里的藥水,遞給朱副旅長道︰「副旅長的肝痛病犯了,他在喝陳皮草根偏方。」朱立文喝完藥,一抹濕濡的嘴唇,站起身子沖戰士們喊︰「同志們,跟著我一起沖上去,如果咱們向每一顆子彈低頭,脖子會酸掉的。」突然,一顆流彈飛來,正中朱立文頭部,朱立文嘴里流出黑色的藥水,倒下便犧牲了。戰士們喊著報仇的口號,沖進胡家祠堂全殲了殘敵。偽一師殘部見日軍覆滅,紛紛舉手投降。新四軍戰士跳入西流河,打撈起一批兵工設備和半成品槍支,何水文從河里舉起一支步槍道︰「這就是汪步青生產的‘汪記步槍’,現在歸‘四老板’啦!」戰士們哈哈大笑。

胡家祠堂的一張八仙桌上,躺著十五旅副旅長兼43團團長朱立文的遺體,上面覆蓋著白布和紙花。十五旅旅長張體學為戰友戴正軍帽︰「朱大個啊,你怎麼就走了呢?你這個副旅長還是我一腳踢出來的︰頭一次打仗你嚇得趴在地上,我一腳踢過去︰滾起來,沖上去!你一沖就沖到了最前頭,以後就一路沖上去,沖到了副旅長的位置。你不該就這麼沖到頭了啊!」張體學站起身,帶領官兵們朝朱立文遺體敬禮,一排戰士朝天鳴槍,白布單被輕輕拉上了朱立文的臉頰。侏儒山戰役大獲全勝。打死燒死日軍三百多人。殲滅汪步青第一師,劉國鈞第二師共七千多人。俘獲了汪步青全套的兵工設備,外加一支銅管軍樂隊。這支軍樂隊成立不久,銅喇叭新得 亮,被追俘前讓我軍當成了新式武器,專門派人包抄。但這些新武器卻從不開火還擊,以至戰士們得出了「他們沒了彈藥」的結論。等到把「新式武器」俘獲了,戰士們明白過來,便讓樂隊隊員吹奏曲子,可這支樂隊只練會一首曲子。一眼望不到頭的俘虜群,在《桃花江是美人窩》的樂曲伴奏下,跨過了西流河的獨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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