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聲,燦然升起。睍蓴璩曉
秦川著一襲煙灰色的大衣,懷里抱著一大束香檳玫瑰,清絕的眉目和暖生輝。
只一眼,除夕夜,孤單一人情緒低落的顧錦夏便眉開眼笑起來。
秦川進了屋,換掉花瓶里的玫瑰,等到身上的寒意散盡才走近端著水小口小口喝著的顧錦夏。
屋里亮著淺淡的光,顧錦夏欣悅地看著秦川的一舉一動,一邊和他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秦川揀些開心的告訴她,兩人小聊一會兒便走到了陽台燧。
顧錦夏欲打開窗戶,秦川不讓,他抱住了她,大手輕輕罩在她的肚子上,從背後親昵地貼住她,千言萬語,盡在這情生意動的一抱中。
眼前是守歲的萬家燈火,煙火在空中綻放,美若琉璃,稍縱即逝。
肚子里的寶寶也感覺到了新年的歡騰熱鬧,仿佛踹著小拳頭東搗西搗,顧錦夏呀了一聲,低聲和秦川描述微妙神奇的胎動,秦川听了驚奇不已,把臉貼在顧錦夏的肚子上,隔著羽絨服對著肚子里的寶寶傻笑昶。
「寶貝兒,祝你們新年快樂!」
顧錦夏的雙手落在秦川的肩上,低著頭,窗外的煙火照亮了她的眉眼,說不清的歡顏和憧憬。
……
入睡前,顧錦夏難得開了手機。
一時間未接電.話和短信涌進了手機里,打開一看,一直未找她的顧錦彥打來了三個電.話和數條短信。
「顧錦夏,你真狠心。」第一條。
「顧錦夏,你真的和向南天私奔了?」第二條。
「顧錦夏,你打算一直不和我聯系嗎?」第三條。
「顧錦夏,你眼里和心里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過我這個二哥?」第四條。
……
……
……
幾個小時前,顧錦彥發了將近三十條短信給她,顧錦夏有些愧疚,猶豫著要不要回他一條信息。
她故意不和顧錦彥聯系,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肖燦,她想要做到徹底消失給肖燦充分的機會,只是為了避免麻煩,她連肖燦一直都沒有聯系。
三個多月了,不知道他們的關系發展的怎麼樣了?
肖燦倒是淡定,只發了一個拜年信息給她,簡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除了他們倆,剩下的都是向南天的電.話和信息,她連看都懶得看。
「看什麼呢?還不睡?」秦川端來了一杯熱牛女乃,催顧錦夏上床。
顧錦夏嗯了一聲,指尖移動,打算給肖燦回個拜年信息,剛打好,手機忽地震動起來,屏幕上閃現著向南天的號碼,她拒听,摁了分送,剛要關機,一條信息跳了進了。
不小心就打開了,是向南天發來的,寫著︰顧錦夏,我也在臨安市,你不離開我也不離開,新年快樂!
顧錦夏突然就覺得心里有些堵,而且信息還被秦川看見了,不由出口解釋,「秦川,我和向南天……」
話還未說出口,秦川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唇,「噓,乖乖睡覺,其他的不必要和我解釋,記住,我始終相信你。」
顧錦夏心里一暖,掀開被子進了被窩,望著秦川甜甜地閉上了眼楮,其實又累又困了,一閉上眼便睡著了。
明明想要問一聲秦川會不會留下來的,卻一下子睡著了。
秦川沒想到她一沾枕頭便睡著了,替她掖好被子,輕輕地在床沿落座。
室內只留了床頭的一盞壁燈,橘黃溫暖的色調,顧錦夏的頭發長了很多,在潔白的枕巾上披散開來,一片墨黑。
秦川情不自禁伸出了手,指尖纏繞住柔軟的發絲,不自覺便生出一股纏綿之感,也不知怎的便想起在南陵市時與她的纏綿,隱忍壓抑的欲.望毫無征兆地冒出了洶涌的火苗,燒得他全身發燙。
強迫自己縮回了手,靜靜凝視她,直到黎明將要到來才起身趕回秦家老宅。
經過三叔秦躍凱的臥房時,忽地听見一陣啜泣聲,停下腳步待要細听,卻再也听不見了。
秦川一陣疑惑,不過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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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周純終于按捺不住了。
她為了莫子軒,闔家團圓的日子卻沒有回去,別人在喜氣洋洋地過新年,而她卻形單影只地住在酒店里。
年關前後,酒店里也到處張燈結彩,很多人家舉家在酒店聚餐,到處都顯得喜慶。
好死不死的,在她入住的酒店好幾次遇到了和她對上的薛伶,薛伶身邊陪伴著衣著高貴的父母,和他們出入的都是南陵市電視台常見的領導面孔。
有那麼一次薛伶也看見了她,而她正好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酒店大廳里,薛伶看她的眼神頓時鄙視起來。
周純被一激,再次見到薛伶時便忍不住站到了她的面前。
薛伶看著她,眼露鄙夷,「這大過年的,怎麼你的子軒沒有陪你?」
薛伶一開口就戳在了周純的傷心處,氣的周純白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可她並未感到難堪,反而冷笑著迎上薛伶看不起的目光,挑著細眉挑唆︰「那你的未婚夫呢?他怎麼沒有陪你?」
薛伶挑眉,提起秦川,臉上有難掩的自豪和歡喜,「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陪我?昨天我們還在一起的。」
周純陰陽怪氣的哈哈一笑,「那他除夕夜陪你了嗎?」
「他還有整個秦家,這種日子我為什麼非要他陪?」
周純得意地呵呵一笑,「就是說他沒有陪你嘍,知不知道為什麼?」
她故弄玄虛地湊近薛伶,一臉詭譎,在薛伶緊皺眉頭不耐時她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因為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在南陵市的女朋友來這里了,還懷了他的孩子,他陪得是她,而不是你。」
薛伶震驚的瞪大眼,最近她一直在探秦悅的口風,想要知道秦川在南陵市的情況,秦悅一直說的模稜兩可,沒想到……
「你胡說,這怎麼可能。」
薛伶下意識反駁,她不相信秦川會瞞著她,不相信他真的有了女朋友,甚至懷孕來到了臨安市。
周純撇了撇嘴,「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
人無聊至極的時候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最近莫子軒一直冷落她,她便無聊地在臨安市到處閑逛,上次從酒店出來親眼看到那個女人上了秦川的車,而她記得她,就是在南陵市和秦川一起出現的女人。她一時興起跟蹤了他的車,知道了那個女人住在那里。無聊寂寞的除夕夜,她鬼使神差地去了那個女人的樓下,大半夜的還看到秦川上樓去找她了。
秦川撞破了他們在一起,還打了他,她自然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更重要的是,他是秦月的佷子,讓他不好過,秦月大概也會不好過。
薛伶顯然不相信,周純說了地址叫她自己去看。
薛伶梗著脖子離開,面上顯得不相信周純,可心下大亂,什麼事也做不下去,顯得恍恍惚惚,陪客敬酒時,灑了好幾次酒,被父母斥責了好幾次,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薛伶中了邪一樣找到了周純說的那個地址,坐在車里看著小區出入的人群,周純說了具體的樓層,可她難道就這樣冒冒失失地找過去?
可就這樣離去,又做不到。
糾結了好久,正要下車,薛伶卻突然看見了顧錦夏,幾天不見她的肚子大了很多,即使穿著厚厚的棉服,也能看出隆起的肚子。
她的手里提著蔬菜,應該是從附近的超市剛回來,她的步履小心,一步一步,顯得輕松又笨拙。
薛伶心里奇怪,不由跟著她們走了幾步,眼睜睜看著秦月挽著顧錦夏的胳膊走進了樓道里。
她的丈夫向南天怎麼沒有陪她?
他們為什麼不回南陵市過年,而要留在這里?
正猜疑不已,一輛熟悉的車緩緩駛進了小區,薛伶奇怪地蹙眉,這好像是秦月的車。
薛伶忍不住下了車走過去,真的看到了秦月,她快步走向了顧錦夏,竟搶過了她手里的袋子,親熱地和她一起往樓里走。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