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袍加身 第一百二十四章 黃河水患

作者 ︰ 楚墨

趙太後上來便是一頓斥責,讓顧流盼有些發懵。沒想到這趙太後竟是直白到了如此地步!呵,主持公道,若非是你培養的人懷上了龍種,只怕此時早就變成了你的一顆棄子吧!

「太後所言當真是讓臣妾惶恐,臣妾從唆過皇上。況且皇後娘娘和趙夫人深但後之風範,對臣妾照顧備至,哪里談得上什麼過節?」顧流盼無辜的說道。隨即輕咳了兩聲,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疑惑問道︰「再說皇上身為天子,自是聖明無雙,豈會輕易受人唆擺?六宮相處和睦,也是皇上心中所願。太後所問,請恕臣妾愚鈍,無法領會。」

「哼,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宓夫人!」太後被顧流盼反駁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本想著給這卑賤的女子一個下馬威,卻不想竟被對方抓住了把柄。皇後在一旁听著,暗暗冷笑,見太後窘迫,便皺眉出言道︰「妹妹可別是病重了,可要記著自己的身份才是,莫要惹了太後生氣。」

身份?顧流盼冷眼看向皇後。自己的身份原來竟如此入得了這位正宮娘娘的眼!無時無刻都不忘了提醒自己出身于民間的事實。只听顧流盼繼續淒楚柔弱道︰「皇後娘娘教誨極是,臣妾必定謹遵皇後娘娘教誨。只是臣妾正是因為記著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服侍皇上,便要時時刻刻為皇上所想,這才無法領會其中之意。若是臣妾不清楚自己的地位,自是會兩耳不聞窗外事,整日在宮中躲了清閑。只怕到了那個時候,才真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顧流盼言詞如刀,不僅為自己辯白,言語之中還無不暗諷皇後當日借口頭疼癥犯,將自己罰在坤寧宮前。如此的語句和天真無辜的表情,讓太後和皇後都有些面面相覷。這個卑賤的女人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罷了,先前雖知她有些小聰明,可只見她一味防守卻不知她竟如此大膽。這一點出乎了兩人的意料之外,讓她們不得不再一次對這個女子刮目相看,可更多的卻是心中憂慮,只怕以後想要除去這個女子,更是麻煩。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夫人,竟敢如此跟哀家和皇後說話!入宮的時候教引嬤嬤是怎麼教你規矩的?!怎麼竟還是這般的樣子,不成體統!」太後也听出了顧流盼話語之中對皇後的暗諷,自家的佷女是什麼樣子她心里最清楚,否則身為一個皇後,也不會被一個妃子平白騎在頭上這麼多年。

「臣妾知罪!」顧流盼緩緩跪下,一張俏臉上寫滿了委屈,淒楚道︰「臣妾自幼生長在民間,不識宮中禮數。蒙獲聖上垂青,才得以腆居夫人之位。只是臣妾也是奉旨行事,還請太後寬恕!」

「奉旨?!」太後冷笑道,「切莫說這是在萬民表率的皇宮之中,即便是在尋常人家,哀家身為皇帝的母親,皇後身為皇帝的發妻,你也該著叫一聲婆母與夫人。皇宮之中乃是禮教最為嚴格的地方,一舉一動都是萬民所仰之處,哀家真是不知,你到底是奉了哪個的旨意,竟讓你能如此明目張膽的頂撞哀家和皇後!在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半點的尊卑之心!如今你還要將這些推諉到皇帝的身上不成!看來哀家此時回來整頓後宮還真是決定對了,如今的後宮當真是烏煙瘴氣,不成體統!嵐秋,你親自領著哀家的旨意去一趟教習司,挑兩個懂事的來,好好教教咱們宓夫人宮中的禮儀!」

關雎宮中亂成一團,前朝的蕭煜也似是心有靈犀,對那邊的情況有所感應。

自上早朝以來,蕭煜心一直就懸在空中,總覺得太後突然之間回宮這件事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可無奈與這幾日事情實在太多,沒有閑暇多余的精力讓蕭煜仔細分析。可今日總覺的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讓蕭煜整個早朝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見他身子略斜倚在龍椅上,兩眼雖然看著群臣,可目光卻有些發直,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腰間香囊上的瓔珞。想來人是在這,心卻早已飛回了關雎宮。想來想去,心中著實放不下。待得殿上無人再言,蕭煜便略直了直身子,皺眉道︰「眾愛卿可還有本要奏?若是沒有,今日便……」

殿上眾臣都能察覺得到皇上今日的魂不守舍,卻無力勸阻,只得搖頭輕嘆。唯有董太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暗中向一旁使了個顏色。只見一個面相清 的男子走出隊列,瞧著官服的樣子和站著的位置,想來也是個不小的職位,只听他上前緩緩道︰「臣有本要奏。啟奏聖上,由于今秋雨水驟增,以至于黃河有決堤之象。陝甘總督寄奏,請求朝廷撥款加固黃河提防,防患于。如何回復,還請皇上示下。」

瞟了一眼,原來如此不識眼色上前稟報的人是工部尚書旺建同。若然擱了平時,蕭煜必定會與他細細商議如何鞏固黃河堤壩一事,甚至可能在退朝之後拉上戶部等部一同商議。可現如今蕭煜的心中如同長了草一般,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關雎宮,時時刻刻寸步不離的守在顧流盼身邊才好。卻不想被這麼個不相干的人束縛住了,心中火起。

「既然並非是黃河決堤,此事便由愛卿看著辦吧。愛卿就依著往年的例子,今年照辦便是。其他人可還有本?」蕭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啟奏皇上,黃河水患自古以來都是歷朝歷代的心月復之患,切不可等閑視之。臣替陝甘一帶數萬百姓請求皇上,大力修築堤壩防患于。」汪建同言辭懇切,長跪于殿上。

「那便多播些銀子便是!往年朕記得是撥兩千萬兩,今年便撥三千萬兩吧!」蕭煜不耐煩的說道,只想趕緊退朝。

「臣啟皇上。」此時,又一個人從隊列里斜跨一步站了出來,瞧著官府樣式,跟汪建同相差無幾,想來是同品同階。只是此人生的魁梧威嚴,一張臉方方正正,氣勢剛正不阿。只听他上前躬身稟報道︰「今年各地澇情嚴重,有些地方的百姓甚至顆粒無收。皇上仁厚,曾下過‘遇災年,稅收半’的旨意,因此今年國庫並不豐厚。再加上前些日子,兵部上奏北邊匈奴動蕩,隨時可能引發兩國交戰。只怕國庫不堪重負。依臣看來,堤防年年加固。今年國庫緊張,便撥得往年的一半足矣。皇上雖有愛民之心,可賑災款項每年都層層盤剝,真正用到堤防之上的寥寥可數,還請皇上三思!」言罷,提裾而跪,與汪建同並排。

蕭煜又撇了一眼殿上所跪之人,正是戶部尚書馮梁。此人生就一副武將的外貌卻偏偏半點領軍作戰的能力也沒有。更奇怪的是此人心思細密精打細算,蕭煜登基這麼多年來,听到他說國庫緊張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不過只要是馮梁開了口,那必然是虧空到了一定地步。

「馮大人此話,可是有所指?往年的兩千萬兩皆由本官親自撥往,如何來的層層盤剝?還是馮大人認為,這虧空了賑災款項的人是本官?」一旁跪著的旺建同听了馮梁之言,彈起身來厲聲問道。

「呵呵,本官並無此意,不過是據實以報就事論事罷了,旺大人何苦自找?」馮梁也索性直起了身子,冷笑回復道。

不多時,兩人便你要我一語的爭論了起來,讓蕭煜本就心煩不已的心情變得更加難耐。只見他拄著額皺著眉靠坐在龍椅之上,也不知該如何出言制止。朝堂一片打亂,唯獨董太師雙眼輕眯,似是與外界給隔絕了一般。

「夠了!這是朝堂,不是你們自家的後花園!」蕭煜終于忍無可忍,爆發了出來。嚇得眾臣再不敢多話,全部跪下山呼萬歲。

蕭煜此時心神大亂,已無心思考這些個亙古難解蛋污之題。雖不情願,可他很清楚,現在能讓他立刻月兌身的辦法只有一個。隨即,他將目光投向一旁靜立許久的董太師,皺眉問道︰「不知太師對此事有何看法?」

見蕭煜終于問到了自己,董太師這才仿佛神游回來了一般,含笑跨出一步,微微行了一禮道︰「啟稟皇上,老臣當年跟隨先帝打天下滅六國,深知這匈奴對百姓的侵害。可自律國一統一來,老臣久居皇城,也看盡了黃河水患所帶來的生靈涂炭之景。因此無論是哪個,皇上都不能掉以輕心,稍有閃失,便是將我律國子民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對著旺、馮二人偏過身子道,「二位大人亦言之有理,但汪大人對皇上對朝廷忠心耿耿,老臣定是相信他不會盤剝賑災款項。可馮大人所言也為我滿朝文武敲響了一個警鐘。依老臣看,皇上何不派一個極為信任之人親自押解災款前往陝甘,若是物以至用自是皆大歡喜,可若是不幸為馮大人所言中,那也可攜天子之劍御正義之師,就地清理不正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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