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袍加身 第七十一章 卿華議政

作者 ︰ 楚墨

強壓下心頭的妒意,蕭煜已經僵在原地的顧流盼帶入懷中,寵溺的看著她說道︰「朕與流盼也算是天意使然,想來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這緣分二字,當真是奇妙的緊啊!」

這突如其來的溫暖的懷抱,雖為顧流盼緩解了尷尬,可顧流盼還是使勁的掙著。她不想像逃亡一樣逃到蕭煜的懷抱中,更不想在秦昭面前被蕭煜抱在懷中。

可越是掙扎,蕭煜的手臂就收的越緊,緊的讓顧流盼覺的很安全……

「皇上……皇上與娘娘天作之合!臣恭祝皇上與娘娘鸞鳳和鳴,琴瑟和諧!」看著昔日一起長大的師妹變成了天子身邊的寵妃,秦昭心中微微的泛起苦味。但秦昭很快的將心中的不適壓了下去,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顧慮兒女私情。

這幾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也讓顧流盼徹底癱在了蕭煜的懷中。

「這些日子,流盼也有些乏了,朕現陪她回宮歇著。」蕭煜看了看懷中臉色蒼白的顧流盼道,「祿喜,你去帶秦大哥到處轉轉,中午朕會設宴親自款待秦大哥。」

看著蕭煜半抱著顧流盼兩人舉止親昵,秦昭也不便多言,抱拳躬身將二人送走。而一旁的祿喜則是一臉諂媚而欣喜的看著秦昭,皇上親自設宴,想必此人不是大富大貴也是即將大富大貴之人,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將此人服侍妥當才是。

顧流盼幾乎是被蕭煜抱回去的。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蕭煜能感受到胸口的衣服漸漸的濡濕起來。這就是自己將秦昭召回來的目的麼?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關雎宮門前,福壽正帶著安康灑掃庭院,如今院子大起來,兩個人打掃著實有些費力。《》沒一會兒,兩人就滿頭大汗。

「 」的一聲巨響,門被踢開。

「誰啊這是!」福壽沒好氣的大嚷道,「哪個不長眼的奴才,連關雎宮的門都敢撞!都不想活了是……」

走至門前,只見蕭煜一臉鐵青的半抱著顧流盼,秋裳在身後小心翼翼的跟著。這場景將福壽嚇了一跳,急忙跪下道︰「奴才……奴才不知道是皇上駕到……主子,主子您這是怎麼了主子!早上不是還好好的麼……」

「行了,趕緊起來吧!」蕭煜沒好氣道,「還不趕緊找人來瞧瞧你家主子!」

「不必……」一路沒有說話的顧流盼突然開口道,嘶啞的聲音已沒有了往日的輕靈。

「行了行了,趕緊扶進去吧!」蕭煜有心斥責,可一時間又不知該以什麼身份發怒。這讓蕭煜覺得似是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一般,心煩意亂。

莫名的挫敗感和煩悶讓蕭煜想要立刻離開這個地方,離開眼前這個女人。可沒走幾步,蕭煜還是停下了腳步,負手而立道︰「中午朕會在卿華閣設宴,你若好些了就過來!」

卿華閣坐落于碧波之上百花叢中,四周以輕紗籠罩,微風拂過輕紗飛舞。

蕭煜頭戴玉冠,身著青衫,正如同當年在秦淮河邊的一般,此時的他峨冠博帶,氣質卓然。而陪坐于一旁的秦昭卻較之當年,多了一份沉穩與藏拙少了一分狷狂與不羈。

「不知秦大哥在虎騎營這一年可好?可有什麼趣聞軼事,說來听听。朕不常出宮,對于邊關之事的了解總是停留在溢美之詞上。」蕭煜笑著問道,眼前的金盞玉盤之中盛放著珍饈美饌,可兩人卻沒有一人動筷。只顧著一味說話,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來。

秦昭聞言,笑容之中帶著拘謹說道︰「托皇上洪福,臣在邊關這一年一切都好。自臣當年有志于報效家國,便盡心竭力的為皇上守疆護土,不敢有半分懈怠。至于軍營生活,自是有些枯燥苦悶,哪里有什麼趣聞軼事而言,想來要讓皇上失望了。」

「你不妨說說你上次帶人偷襲突厥軍營一事,朕倒是對此好奇的很。」蕭煜繼續說道,可是眼神卻一直在卿華閣的門口徘徊。

看蕭煜心不在焉的樣子,秦昭心下也明白了蕭煜在等著自己那位小師妹,所謂的感興趣一說,不過是為了等待而找到的拖延時間的借口罷了。

「回皇上的話,說起此事,臣也不過是托了皇上的洪福,僥幸得勝。記得當時,眾將苦思無方而敵軍久攻不下,兩軍僵持不下,如此下去只怕終是會耗得糧草無繼。臣當時想著,若是再這麼僵持下去,只怕我軍會陷入困境,因此一時沖動,便想著能夠以奇制勝,即便是此計不成,也不過是損失了微臣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可若是成了,便能將局勢既是扭轉過來……」秦昭慢慢吞吞的說著,極盡詳細,因為他知道,蕭煜並沒有用心在听。

「宓夫人到!」隨著門口尖聲的唱喏,讓蕭煜一直略顯黯淡的眼神放出光彩。

顧流盼仍是早上的那般盛裝,妝容卻是很明顯的重新描畫過。兩只眼楮之中略有些血絲,顯然是剛剛哭過。這就是顧流盼,越是在陌生的環境,就越要將自己最光彩的一面展現出來。她不會將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任何人的面前,包括蕭煜。

可對于蕭煜而言,他已經無暇想那麼多。對于他來說,顧流盼能夠前來就讓他十分高興了。

「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流盼躬身行禮,沒有了早上的窘迫,恭謹端莊。只見她儀態萬方的略一偏身,向一旁的秦昭點了點頭道︰「見過秦統制。」

秦昭雖然覺的非常奇怪,可仍是起身抱拳行禮道︰「臣參見宓夫人,娘娘萬福金安。」

「怎麼都變得這麼客氣。」蕭煜笑道,「要是說起來,在座的都算是至親,如何行起如此生分的禮節來?」

落座,顧流盼笑道︰「老遠就听到皇上的聲音,不知皇上與秦統制正在談些什麼?可否與臣妾說上一二?」

自顧流盼前來,蕭煜的心情轉瞬間就變得十分明媚起來。如今又見顧流盼神色如常,笑靨妍妍,心情更是高興不已。笑著解釋道︰「朕方才正與秦大哥說起他在邊關時的所見所聞,尤其是他身上所具備的勇氣。若是我律國再多幾個這樣的男兒,何愁不能北上南下,東進西平?」

「皇上謬贊!」秦昭笑道,「臣不過是一介莽夫,空有一身蠻力罷了。」

「秦統制何必如此自謙?」顧流盼笑道,「秦統制胸懷大志,想來日後定會成就一番偉業,如今皇上聖明,慧眼識英,將秦統制千里迢迢自邊關調回京中。只盼秦統制日後莫要再沖動,單槍匹馬獨闖軍營了。」

顧流盼一番話中,明著是責怪秦昭意氣用事,可內里的關心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秦昭與她自幼一同長大,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端起酒杯,笑道︰「臣謹遵宓夫人教誨,必盡心竭力,輔佐皇上。」

「既然秦大哥知錯了,那便罰酒三杯!」蕭煜笑著打趣道,似乎又回到當年在秦淮河邊一般。

屏退一眾宮女太監,顧流盼親自為二人斟酒。酒過三巡,眾人也再無甚拘束,氣氛變得熱絡起來。

「前些日子,朕收到密報,說突厥可汗病重,幾位王子皆對汗位虎視眈眈。依秦大哥所看,若此時朕想要北上進擊突厥,依著如今的軍力,有幾成把握?」兜兜轉轉,蕭煜終究還是問到了心中最關心的問題。

秦昭手持玉盞,舉杯思忖片刻道︰「依臣看,此時貿然進擊並非上策。」放下手中玉盞分析道,「如今突厥可汗雖已病重卻不至垂危,他手下的幾位王子皆驍勇善戰,野心勃勃。現今幾位皇子都回到王庭,若是此時貿然進擊,若是引得幾位王子聯手抵抗,只怕得不償失。更何況董太師的得意門生驍騎將軍薛懷與突厥的三王子關系甚密,如今董太師大權在握,若是皇上此時出兵,定是董太師安排人選。敗了固然不好,可若是勝了,想必定會扶持三王子登上皇位。如此看來,只怕董太師定會如虎添翼。」

「唔。」蕭煜皺眉點頭道,「對于突厥王國的幾位王子,朕也曾有所耳聞。如今突厥王國之中,有能力競爭汗位者無外乎三人。一是由巴哲可汗的閼氏所生的大王子吉德,此人年長持重,可仗著自己是大王子又是左賢王的身份,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想來若非是嫡出難成大器。至于三王子胡律,听說此人是由巴哲可汗的側妃所生,覬覦汗位多時,卻又無奈于庶出的身份。而五皇子碩克的身世,更是不值一提,有傳言說是巴哲可汗與一卑賤的胡姬所生,到了十五歲才認祖歸宗,他為人又怯懦柔弱,十分不討巴哲可汗的喜歡。這樣的三位皇子,即便是朕有心扶持其中一位,也無從下手。」

秦昭聞言笑道︰「皇上所言差矣,巴哲可汗如今能夠符合繼承汗位的皇子確實只有三人不假。可據臣所知,在突厥王國,另有一人也是汗位的有力繼承人,此人無論是膽識謀略還是出身血統,都不輸于任何一位王子。」

「還有這麼一個人?」蕭煜皺眉問道,「是誰?」

「新晉的右賢王,哲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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