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袍加身 第六十一章 嚴查真相

作者 ︰ 楚墨

「你們誰給朕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啪的一聲,蕭煜重重落掌于桌,眼神中略帶殺意的看著面前的一眾太醫。

「都啞巴了麼!」蕭煜沉著臉喝道,「平日里一個個吹噓自己的醫術有多麼的高超,如今呢?!同樣的事情,一年之內發生了兩次,朕養你們這幫人有何用!來人,給朕都拖出去斬了!」

眾人聞言,都冷汗直流,急忙出聲求饒。蕭煜怒聲問道︰「是誰第一個趕過去的!」

養心殿中,一片寂靜。

為首的梁太醫是第一個得到消息趕到現場的,只見他手腳並用的爬上前,顫聲道︰「回皇上的話,臣……臣……臣是第一個趕到的。當時臣正在太醫院當值,大概是午時左右。皇後娘娘身邊的寶笙姑姑突然匆忙而來,說惠婕妤不好了。臣听了大致癥狀,便一路小跑至知語軒。可是……可是還是沒能救下皇子……」

「午時?!你倒是記得清楚!」蕭煜冷聲道,「你確定是皇後身邊的人前去找的你?」

梁太醫見皇上並不打算殺自己,更是急于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盡數說出,以換得一絲求生的機會。只听他急忙回答道︰「回皇上的話,臣患有心疾,每日午時必會服藥,因此對這個時間記得很是清楚。而寶笙姑姑上個月為皇後娘娘領過一副藥,當時這藥正巧是微臣所開。因著是皇後娘娘,所以不敢怠慢,還特意再三交代了用法用量。因其中一味藥短缺,臣想了好幾日的辦法才找到了替換的,再後來的幾次送藥,也是寶笙姑姑出來拿,因此印象十分深刻。」

「皇後生病了?」蕭煜冷聲皺眉問道,「皇後生病,為何太醫院沒有記載?為何你們沒人來告訴朕?!」

問到此處,梁太醫復道︰「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只是說一些小毛病,無需太醫診治,只是吩咐照著以前的方子抓幾服藥吃吃就好。因沒有經過太醫斷癥,是以太醫院沒有記載。」

蕭煜急忙追問道︰「你可還記得,抓了什麼藥?」

「是活血五味湯!」此言一出,滿堂接驚慌。殿上跪著的都是醫界學術大家,自是知道這活血五味湯中都有什麼藥。再加上剛才蕭煜的盤問,真相呼之欲出!

「你到的時候,都有何人在場?當時惠婕妤是什麼情況?」蕭煜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不能再沉。

梁太醫努力回憶著,顫聲答道︰「回皇上的話,當時只有皇後娘娘端坐在外間,一見臣前來連禮節也沒有讓臣行,便吩咐臣入內診治,要求務必保下皇子。臣趕到的時候,惠婕妤已基本將月復中死胎產下,躺在床上哭喊不止。」

蕭煜略想了想,皺眉道︰「傳皇後過來!」

不多時,趙清便雙眉緊皺,快步走到養心殿門口。

「皇後娘娘駕到!」高聲的唱喏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蕭煜冷冷的看著皇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今日真是辛苦皇後了。」

「臣妾不敢!臣妾沒能照顧好惠妹妹,皇子夭折,臣妾有罪,還請皇上恕罪!」皇後听蕭煜語氣不對,急忙下拜謹慎答道。

「你還沒照顧好?」蕭煜起身負手而立道,「朕可瞧著沒人能比你照顧的更好了!你與執霜多年,她有喜你該當高興才是。為何這麼久以來,既不見你詢問情況,也不見你關心。♀如今孩子沒了,你倒是第一個出現了。」

蕭煜問的奇怪,可這話中的含義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臣妾冤枉!」皇後見蕭煜懷疑到自己頭上,急忙下跪道。她為什麼要去關心一個搶了自己丈夫的女人?還要為她懷了自己丈夫的孩子這件事而高興?更何況,這平白無故的,蕭煜為何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蕭煜冷聲道:「冤枉?朕看你倒是可疑的很。按說你是第一個到現場的,為何你不將此事及時回稟給朕?卻要瞞下不報,以至于成了現在這副局面!」

「回皇上的話,臣妾……」皇後戰戰兢兢道,「臣妾剛到時執霜並沒有什麼反應,突然發作,臣妾也有些慌亂……」

「慌亂!」蕭煜大聲喝道,「你身為一國之母,遇事該當鎮定沉著。如今這點事就慌亂了,他日遇上大事,朕還如何指望你能安撫六宮!再說,若是執霜沒有反應,你為何要派寶笙前去請太醫?!」

皇後本就是個沒注意的人,再加上她幾乎每日憂心後位之事,好不容易出現個顧流盼,還被蕭煜禁了足。這幾日她幾乎心力交瘁,神經到幾點,突然被蕭煜這麼一嚇,原本的事實說的也不利索起來。只見她慌忙下跪,結結巴巴改口道︰「臣妾……臣妾去時,執霜剛剛有些反應,臣妾以為……」

不改口還好,一改口算是坐實了這知情不報的罪名。

「呵呵,你以為!就是因為你的以為,朕就這樣白白的損失了一個皇子!」蕭煜冷笑著,居高臨下的看著皇後,眼中殺意已起。

皇後心下已經慌亂不已,如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心中完全失了分寸。可到底是自小便訓練有素,強自壓下心中慌亂,顫聲道︰「臣妾當時去時,執霜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說隱隱有些不適。臣妾也為人母,自然知道這十月懷胎的艱辛,想來也沒什麼事。更何況皇上日理萬機,若是尋常動作都要去驚擾皇上,只怕後宮嬪妃以後都要爭相效仿!但考慮到執霜身懷龍嗣,臣妾也不敢耽誤,約麼半盞茶的功夫,臣妾便打發了寶笙親自去太醫院傳太醫。」

「寶笙,可有此事?如實回答,若是有半點虛假,小心你的腦袋!」蕭煜陰沉著臉,冷聲問道。

寶笙原先不過是養心殿一個倒茶的丫頭,雖在養心殿當差,可她專司沏茶,常年在偏殿耳房,從此近距離的見過蕭煜,更別說是盛怒之中的蕭煜。她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戰戰兢兢道︰「回……回皇上的話,確實如此……」

听了寶笙的話,皇後才覺的有了一絲希望,暗中舒了一口氣。可她的心中早已沒了主意,只有天知道她為了保持面上的鎮定,用了多大的力氣。

「梁太醫,你把你到知語軒的情況復述一遍,若是有半點不實,休怪朕誅你九族!」蕭煜厲聲喝道,場中氣氛嚴峻,看來今天若是不留下幾個人的性命,這事就不算完。

但是留的是誰的性命,這是有雲泥之別的。

梁太醫哆哆嗦嗦的上前,先是看了皇後一眼,急忙將眼神收回。咬了咬下唇,顫聲道︰「回皇上的話,臣當時听了寶笙姑姑的敘述,就急忙往知語軒趕去,當臣趕到的時候,已經回天乏力,皇子已落。」

「皇子已落。」蕭煜黯淡的重復道,隨即狠狠的盯著皇後,冷聲道︰「你說說,當時在知語軒的都有誰!」

梁太醫急忙回答道︰「回皇上的話,當時臣趕到的時候,只有皇後娘娘一人。」

「皇後,你還有何可說!」蕭煜怒喝道,「你為何之前的五六個月都不曾露面,怎麼偏偏挑了今日前去!執霜單,朕一直盼著,沒幾天便要翻看醫案。一直都很穩,為何你一到來,好好的皇子就歿了!」

看著蕭煜發怒而幾近猙獰的面孔,皇後仍然強自辯解道︰「當時臣妾去時,確實只是輕微動作。事關皇子龍脈,臣妾身為一國之母,不敢有半分懈怠,更不敢有半句謊言。再說臣妾貴為一國之母,為何要去害一個還生的孩子!還望皇上明察!」

「好好好!」蕭煜被氣的臉色蒼白,「那朕問你,你是何時去的知語軒?又為何前去知語軒?」

皇後如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蕭煜問一句答一句,只听她道︰「回皇上的話,今日乃是執霜的生辰,臣妾念及往日情分,辰時末便前往了知語軒。」

「朕今日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不見棺材不掉淚!」蕭煜冷聲說道,「梁用,你告訴皇後,寶笙是什麼時辰去找你的!」

梁太醫見此情景,已是騎虎難下,只得道︰「回皇上的話,是午時!」

「午時!」蕭煜喝道,「皇後,你方才說,你辰時末至知語軒的時候,執霜已經有不適的癥狀,為何你午時才命寶笙前去請太醫!」

皇後徹底被蕭煜問住了,她承認,當時確實有借機殺了執霜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自己僅僅是一閃而已,沒過多久就怕被蕭煜發現而命寶笙前往太醫院!這其中最多是一炷香的功夫,怎麼就變成了一個時辰!

看著無言以對的皇後,蕭煜更加堅定的說道︰「還有,你上個月在太醫院抓了幾副藥,為何不讓太醫先為你診癥!」

「此事臣妾冤枉!」此時的皇後已經章法打亂,連僅有的鎮定的表面都無法維持,只見她急忙解釋道︰「臣妾當年產下懿和之後,便有些氣血凝滯,每遇天氣轉變便會月復痛難忍。此事皇上也是知道的啊!」

「氣血凝滯?!」蕭煜冷笑道,「只怕是處心積慮,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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