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寶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地頭蛇

作者 ︰ 撿漏

沈文信按照新結交的本地古玩同行成柏松的指點,來到了田明權的別墅附近蹲守,副駕駛座上放了不少的食品,以備不時之需,主要是不知道田明權會多久回家。

沒有選擇電話聯系田明權,無非是兩人的關系比較敏感,這種事情需要當面說清楚,起初可能不順利,但是沈文信相信只要見到田明權,會讓他就犯的。

在高港別墅區等了幾個小時,車上的食物吃了一大半,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時刻盯著田明權的家門口,突然一輛高檔奔馳SUV駛入高港別墅區,停靠到了田明權房子附近。

下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沈文信一看是田明權,立馬下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道︰「光頭田,我們又見面了,說明很有緣分啊!」

「你,你想干什麼!」田明權頓時臉色發白,怎麼是沈文信這個煞星啊!還打上門來了,連忙想要掙月兌,卻發現沈文信的力量之大,超出預估。

成了對方嘴里的肥肉,田明權也是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人,見勢不妙,冷靜了下來,略一思索,既然躲不過,也只能硬生生受了。

「兄弟,大家都在一個圈子混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別逼我太急,上次確實是我不對,但是你不是教訓了我們一頓?事後我也按照約定離開了水陰江,如果你還不善罷甘休,現在到了我的地頭,任由你有翻天之力,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沈文信抓住了田明權的手腕,卻沒發現其另外一只手已經伸進了腰間別著的一把熱武器,頂著沈文信,一副勝券在握的語氣。

「這老小子還私藏槍械啊,在當地果然頗有勢力,不過……」沈文信與田明權僵持之間,為了避免遭人圍觀或者被有心人看到,很自覺地進了屋內。

大門裝有語言識別系統,所以田明權根本沒必要騰出手去開門,進去之後,沈文信依然沒有放手,在其坐下之際,迅猛地一扭田明權的手臂關節,吃痛下,這把槍械掉到了地上。

「田老哥,你保險栓都沒開,光頂著我有用?」沈文信打開保險栓、上膛,黑漆漆地槍洞轉而指向了田明權,他還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子彈。

無計可施的田明權沒想到沈文信對槍械還很了解,癱軟在沙發上,說道︰「開槍吧,入室殺人的罪名不用我多說吧,你殺了我,你月兌不了干系!」

「一個人在沖動的時候,什麼都做得出來,所以田老哥,我要殺你是輕而易舉的,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想不想,這一點你要清楚。」沈文信把這把槍放到了田明權面前,兩人終于有機會好好談一談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死追著我不放,記憶中我沒得罪過你這號人啊。」田明權也明白,以沈文信的膽量,輕輕扣動下扳機的勇氣絕對擁有,無非是魚死網破。

沈文信表現了強勢的態度,沒有因為對手持槍而怯弱,也是明白田明權此人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帶槍無非是平時得罪了不少人,用于自保的。

一般情況下,這種萬分緊急的時候,根本沒時間打開保險栓與上膛,所以沈文信有恃無恐,出手制服了田明權,先取得談判的先決條件再說。

「實話告訴你吧,這次我來不是找你麻煩的,相反是介紹一樁好生意給你。」

「哦?那我洗耳恭听。」

田明權在被沈文信打落自保武器之後,早成了待宰的羔羊,既然沈文信這麼說,看樣子不像是說謊。

「是這樣的,我來水陰江之前在當地觸動了一伙人的利益,所以他們想法設法讓我難堪,這不,我前腳剛到水陰江,他們就和我惡姓競爭了,收寶的時候刻意抬高價格,嚴重影響我的人收寶。」

「你是讓我去教訓他們?以老弟你的手段,對付他們綽綽有余吧?」武力解決不是沈文信的風格,而且會惹來不少的麻煩,借刀殺人才是沈文信的目的啊,當然這話不能說得太直白。

「大家都是文明人,還是一個地方的同行,做事不能太絕,不用我出面解決他們自然最好了,我是想讓老哥你,繼續入住那片區域,以上次相同的方法,坑他們!你放心,按照我的估計,這幫人手頭里面持有大量的現金,在這里他們人生地不熟的,還不是便宜你了嗎?」

沈文信之前提出現金的多少與否來競價宣州窯獅頭燻,使得馮雅提取了不少的現金,正中沈文信的下懷,這次前來接觸田明權,無非是借地頭蛇的勢力,嚇退馮雅,讓她知難而退。

田明權也有顧慮,很清楚沈文信的「借刀殺人」之計,很不願意成為別人遙控的工具,但現在受制于沈文信,如果不按照他的說法行事,什麼時候又冒出來怎麼辦?他也不可能24小時派保鏢跟著自己吧。

此刻他一想到整天要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頓時有了屈服的念頭,而且這件事情上,他可以獲取不少的利益,沒必要不答應啊。

「只要老哥你驅趕了那伙人,事成以後我們可以再次劃分那片區域,反正這麼大的地方,我們這幾個也忙不過來。」沈文信很清楚,如果只是他們幾個人佔了這麼大一塊風水寶地,肯定會被別人覬覦,但是有了田明權的坐鎮,沈文信少了與這些人糾纏的麻煩。

沈文信提出了這麼優渥的條件,不禁讓田明權心動了,這次水陰江河畔的集體挖寶,會給古玩界注入一股新鮮的血液,近水樓台先得月,作為天京的古玩商,如果沒能分到一杯羹,其威望顯然會大大折扣。

經過了上次沈文信的反戈一擊,他田明權在弟兄們的地位降低了不少,出現了不少陽奉陰違的人,同意了與沈文信合作,再建立了一些功績,那麼就能穩定士氣。

出于種種考慮,田明權緊張的情緒也放松了,沈文信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合作,與這類人建立關系,對田明權是百利而無一害。

所謂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田明權伸出手,表現了友好的態度,沈文信與之握手。

「合作愉快,我會馬上召集弟兄們,把這幫人趕走,今天晚上先讓他們吃吃苦頭。」

「嗯,那還要仰仗田大哥了。」

氣氛緩和了一些,沈文信、田明權各自閑聊一陣,好好坐下來談,放下彼此的成見,發現也並不是這麼難相處。

田明權通過交談中發現沈文信此人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內在的學識極其淵博,對其敬佩不已,深藏不露的沈文信到底還有什麼秘密,這就不是田明權能夠窺視了。

至少與沈文信建立合作,這個決定應該是較為明智的,與之為敵實屬不智。實際上田明權能夠在紛繁復雜的天京古玩界佔據一席之地,還有可取之處的,如果單純靠威逼利誘或者暴力手段,根本無法這麼長久馳騁在這個地方。

為人處世方面,知道變通和進退,懂得一個度,這是他之所以成功的地方,而在天京這個大的市場,田明權只是一個小角色,並不能算是這個圈子的上流之士,無非是中低層的頂梁柱。

也難怪,水陰江出土的寶貝品級根本入不了天京古玩界翹楚的眼,畢竟這座城市曾經是數個歷史朝代的首都,寶貝的數量之多不亞于燕京!

收藏之風的熱衷程度,達到了一個比較高的水準,在他們看來,田明權根本沒資本危及他們的利益,任由他蹦而已。

「田老哥,要不現在我做東你引路,我們去搓一頓?」沈文信看時間也快到飯點了,與田明權不知不覺聊了個把小時,兩人的關系從一開始敵對,變為了普通的合作伙伴,接下來一切順利的話,肯定會進展為朋友。

田明權還要召集弟兄去水陰江一趟,進駐之後,觀察下沈文信提供的那幾個人的個人信息,有得一陣忙了,因此說道︰「沈老弟,你交代的事情我還要準備一下,吃飯隨時都有時間,不如你先會水陰江看看,如果那幫人還在的話,電話聯系我。」

「好,這個沒問題,既然田老哥打算速戰速決,這個自然最好了。」沈文信沒想到田明權的積極姓怎麼高,告別了田明權之後,沈文信在天京附近隨意吃了一個快餐,馬不停蹄趕到了水陰江畔他們臨時扎營的地方,今天輪晚班的是楊宇。

只見他在外面烤著火,略顯無聊地擺弄著燒火棍,見到沈文信之後,站起身說道︰「怎麼樣老板,那個光頭田答應了?」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是經常發現的,田明權自然答應了,而且不一會就會來。」現在大概晚上7點多左右,江畔上依然有不少的農民朋友在挖寶,收寶的人自然也沒閑著,就地扎營的還是挺多的,一段時間就會逛一圈,看一下收獲,覺得有品相不錯的,就會就地議價,現場交易。

而這個時間段相關部門監察的力度會更小一些,大家活動也就相對頻繁。

「哦,這樣啊,我看馮雅他們就在我們不遠處哪里扎營了,而且好像打算和我們死磕到底的樣子,今天我算是見識了這個馮老板的雷厲風行,一件市場價值至多一千的青白瓷,硬是給她炒到了上萬,收購價也就一兩百,一開價就是一萬,把我嚇壞了。」

「錢多人傻唄,不過既然她在的話,今天晚上要大出血了,你就等著看一出好戲!」沈文信說完,坐了下來,楊宇找了不少柴火添加了進去,溫度一下子就上來了,大冷天的,在室外沒一團火烤,那滋味真不好受。

相比較農民朋友們為了能有一個好收成,在天寒地凍的環境下,還要把雙腳、雙手浸泡在冰冷的泥水之中,揮汗如雨地挖寶,精神和毅力值得欽佩。

「喂,是田老哥嗎?對,對,他們在這里呢,按照我們原計劃行事,好,我等你。」沈文信打完這通電話,楊宇十分好奇和不解地道︰「老板,我說你和這幫人都干上了,怎麼他還答應和我們合作啊?不會是耍詐吧?」

「不是一句話叫做‘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嗎?既然有利可圖,他又怎麼會拒絕,何況他的小辮子都被我攥住了,由不得他不就範。」沈文信經歷許多事情之後,整個人都變了,畢竟人都在成長的,以前那個入世不深的文物保護者,如今還是和古玩打交道,卻換了一個身份,對人對事的態度上肯定不太一樣了。

但是觸及原則的問題,沈文信始終沒有改變,守住了底線,具體怎麼行事,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判斷。

楊宇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佩服地五體投地,盡管沈文信說得輕松,但是其中的艱辛,肯定不足為外人道。

半個小時左右,幾輛車開了過來,田明權帶了十個人左右,這次的陣容更加龐大,楊宇有點擔心地道︰「太嚇人了吧,帶這麼多人,一看就是踢場子的,這個家伙不會是來找我們麻煩的吧?」

楊宇擔憂的不無道理,反正雙方都是口頭上的約定,不排除田明權敷衍了事,然後再召集人過來收拾沈文信,給了他制造了這麼多麻煩,不找場子,怎麼對得起兄弟們?

「不會,田明權還沒這個膽子。」沈文信過來迎接,分散了一條好煙,連忙說道︰「辛苦大家來一趟了,大冷天的烤烤火唄。」

「弟兄們,等下這場戲,听沈老板的安排,我們一定要做全套的!」沈文信、田明權在別墅的時候就談到了如何切入和吸引馮雅進入圈套,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沈文信做魚餌。

田明權會自稱會一大批品相極好的古玩,提出要和沈文信進行交易,收到消息的馮雅肯定會介入其中,那麼沈文信退出之後,達成了成交意向的馮雅,就會吃到惡果。

離得不遠的馮雅等人看到沈文信那邊熱鬧非凡,有些奇怪,而且他們還卸下了不少的麻袋,估計肯定是什麼貨物,在這種地方,要成交的東西,不言而喻,肯定是古董。

「老板,沈文信那個小子好像和一批人在成交瓷器啊,我們是不是去搗亂?莊凡在外面逛了一圈,剛回來,見到了沈文信和一幫人似乎在商談成交什麼瓷器,品相和數量都不錯。

這些器物差不多要蹲守大半個月才能有這個數量啊!而且還不一定都能搶到。

「去,怎麼不去呢!你們每個人都拿好一個袋子,我們去會會這幫人。」莊凡好不容易找幾十公里的大城市取了兩百萬的現金,比馮雅要求的一百萬,多出了一倍,用大麻袋裝著,兩個男人一人扛一袋現金,馮雅為首的收寶團隊,正式開拔到沈文信的營帳附近。

遠遠第沈文信就發現了馮雅上鉤了,示意田明權別穿幫了,特意加大了聲量說道︰「這幾袋瓷器都是老哥你收了幾個月才挑選到的上品宣州窯、長沙窯、繁昌窯瓷器?五十萬?沒問題,我們馬上成交,免得夜長夢多!」

沈文信話剛落,馮雅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意義不用多說,就是來攪局的!今天的收獲還不錯,攪亂了沈文信等人的收寶進程,她最喜歡看到的就是沈文信吃癟的樣子,誰讓她叫自己「大嬸」!我有這麼老?

對于一個極其注重外貌的中年女人來說,更年期的她們更容易暴怒,招惹了女人會惹上麻煩,如果這個女人還是一個更年期的老女人,那麼不把始作俑者置身于萬劫不復的境地,又怎麼會罷休呢?

馮雅是下了大的功夫和精力,這一次肯定要讓沈文信吃一個大虧,灰溜溜地跑回去,一件像樣的瓷器都收不回!

前期會損失一些成本,但是這並不重要,只要徹底封鎖了沈文信的去路,雅致古玩店擠垮模寶行是遲早的事。

到時候要賺取的利潤,遠遠大于現在虧損的資金,她就是看準了這一點,不遺余力地攪局啊!

「我出一百萬!」馮雅喊了一聲,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田明權適宜地問道︰「沈老板,不好意思,這位美女出價高,我打算賣給她!」

「你,你真是牆頭草啊,隨風搖擺的貨色,我們一開始就商議定了啊,你怎麼一下子就反悔了,不行,你要賣給我!」沈文信的演技得到了充分發揮,眉頭緊皺,氣憤異常地道。

剛要沖過去理論,旁邊的田明權的小弟攔住了沈文信,田明權理所應當地道︰「不是我不講道義,而是我不想跟錢作對啊!你既然出不起一百萬以上,自然就是這位女士拔得頭籌了。」

馮雅等人見到平時一向淡定的沈文信惱羞成怒的樣子,甚是歡喜,連他都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這批古董的品級不用多說,肯定都是上等古玩,至少屬于這幾個窯口的精品吧,而且看樣子至少有上百件啊!轉手賣出去,肯定會獲得不少的利潤。

「好吧,我出一百五十萬!我這里就這麼多現金了,大哥,求你賣給我吧!」沈文信幾乎哀求的語氣,完全解除了馮雅的疑惑,本來莊凡這個掌眼大師傅連同蔣坤,還打算上手鑒定一番,但是這種情況下,似乎沒必要去鑒別品相了。

沈文信的鑒定水平,在龍城是有目共睹的,媲美「龍城第一眼」的鑒藏家啊!這麼一來,馮風把全部精力,放到了競價方面了。

「哈哈,沈老板,你只有一百五十萬的現金?不好意思,這次我贏了!莊凡、蔣坤把錢袋拿給這位老板看看。」馮雅一招手,手電筒的光芒照射下,兩個紅藍相間的塑料大麻袋內裝滿了耀眼的紅色老人頭,無數個太祖的頭像,亮嚇了眾人。

兩百萬現金啊!這種震撼感,比單純的數字來得更直接,透露出人姓的所有**……

沈文信搖了搖頭,沮喪無助的表情,映射到了馮雅的眼中,滿臉地笑意,拍了拍莊凡的肩膀,對他未雨綢繆的做法甚感滿意,如果只是帶了一百萬的現金,那麼這次攪局肯定又會失敗,好在莊凡帶足了現金。

馮雅真有種農奴翻身做地主的感覺,徹底掃除了一開始的晦氣!對于接下來的收寶寄予了極大的期望。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一個人已經差不多忍不住轉過臉偷笑了,這個人就是田明權!兩百萬啊!這幾袋的破碗爛碟就是上次打算強賣給沈文信的那批貨,成本幾乎為零,都是在挖寶現場撿農民兄弟不要的東西,收藏價值很低,能以兩百萬的價格成交,他做夢都會笑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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