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寶 第九十八章 紫氣東來

作者 ︰ 撿漏

坐鎮模寶行這種工作,還是比較枯燥的,沈文信一個人待在櫃台內,拿著一本有關古玩鑒定的著作,汲取著收藏方面的知識,絲毫不敢懈怠。♀

盡管擁有「模寶」的能力,很容易判斷出新舊,不過沒有點墨水的話,單單以直白的話語,無法說服別人,那也不行。

鑒定古董,里面的門道很繁雜,沈文信也是逐步增長,見識越多,愈加覺得自身的淺薄。一直坐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陳黎敲門進來,對沈文信說道︰「沈哥,你也坐了一天了,出來休息一下,吃完飯再看。」

沈文信頁琢就磨半天,一個上午的時間,這本書只翻了一小半,意猶地做好標簽,沈文信有點習慣這種生活了。

坐鎮期間,多看點書也不可,平時因為有雜事制約,沈文信很少沉下心來當然那段時間沈文信也惡補了不少這方面的知識,只是沒現在這麼專注研究,粗略一看,記在心中就成了。

而如今沈文信卻是結合這段時間的經歷,來驗證、推敲,吸收書本知識和消化這段時間的經歷,自然事半功倍。

簡單吃了隔壁飯館的豆角炒肉的盒飯,沈文信、沈中亦、屈大龍、陳黎休息了半個小時,再次上班,沈文信又開始孜孜不倦的學習生涯,早些日子在圖書館淘到的書籍,這次可以看個夠了。

一個月的時間,沈文信的鑒定知識不出所料會突飛猛進。

下午4點左右,沈文信埋頭苦讀的樣子,沒注意櫃台上站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沈文信最好的兄弟,易小軍。

可能是事先打招呼了,所以沒人打擾他們,易小軍瞪著沈文信半天,愣是沒見他抬頭,有些憋不住了,敲著櫃台的高強度防彈玻璃窗,調笑道︰「喲,掌櫃的,你就是這麼對待你們的顧客?我來了這麼久,也沒見你抬頭看我一眼?這就是貴店的待客之道?」

站在旁邊的屈大龍,有點好奇,對陳黎說道︰「大嫂,這小子是誰啊?公然挑釁模寶行啊!太過分了,要不要我拎他出去?」

陳黎掩嘴輕笑,搖了搖頭,說道︰「大龍,如果你敢上去的話,估計不等他收拾你,沈哥就是把你拎走了,你所謂的‘這小子’是沈哥十多年的好哥們,小時候同穿一條的兄弟,這間模寶行,小軍哥原來還是二當家呢。」

「好險剛才我沒沖動……」屈大龍後怕不已,沈文信解除了倪秉正、楊宇職務,讓他們回家休息一個月,這個決定著實讓屈大龍有點「兔死狗烹」之感,覺得沈文信不僅僅是一個好說話的大哥,還是一個冷酷無情的老板。

其實這種狀態也是沈文信比較滿意的,與員工們在平時嘻嘻哈哈沒什麼問題,但是工作、重要的業務方面則要正經,以章程辦事。

沈中亦身為經理,很善于處理這方面的事宜,只是最近對這個小職場的氛圍,還不太適宜,所以黑臉的角色,先由沈文信充當了。

「和尚,裝什麼大尾巴狼,有什麼事,直說!」沈文信抬頭一看,是易小軍這犢子,立馬打開鐵門,走了過來拍了拍易小軍的肩膀,滿臉笑意。

易小軍的肩膀被沈文信拍得有點生疼「哎喲喂」地叫了一聲,身體半斜,埋怨道︰「幾天不見,你的力量這麼大了啊?不會吃了什麼大力神丹了吧?」

「是你身子虛,還怪我力氣大了。」沈文信可沒覺得力量變大多少,還以為易小軍開玩笑呢。兩人坐定,易小軍與沈中亦見禮,只見他手里面拿著一個盒子,來到了鑒寶室,放到了方桌橡皮墊之上,這是一個比較稀罕的碗。

器形看來是明代的,以青花繪畫出了宣德時期的風格,邊飾有梵文字體,以石灰粉點上的,的青花是景德鎮風格,制作的中規中矩,奇特的是外壁的地子,以特殊的紫色釉為地,白色空的地方則形成了松竹梅歲寒三友。

整個風格,極其大氣、磅礡,紫色地子?沈文信有些疑惑,沒有直言,听易小軍怎麼說先。

「蚊子,這次帶這個碗是讓你掌掌眼,你也別笑話我,這是我第一次獨自憑借自我眼力買來的一個物件,看落款是大明宣德年制的,這個紫色的地子,我比較喜歡,所以也就沒過多的猶豫,直接從一個朋友手中轉來了。」

沈文信沒有著急上手,而是反問道︰「買來的時候價格貴不?」

「額,怎麼說呢,幾十萬吧,難道不對?」易小軍以前是和沈文信合伙開了這家古玩店,在還沒正式開業之間,兩人就散伙了,易小軍進了父親的公司,準備接管一個市值幾十億的大公司,不論他如何反感易中天為他制定的路線,偌大的產業總歸要由他來繼承。

不同于國外的家族式企業,幾代人創建亦或者十幾代人建立的大型企業,繼承權不會過手給子嗣,而是通過一個信托基金,這樣一來的話,會最大限度保存公司的產業,不至于被敗家仔揮霍一空。

國內則還沒這個意識,往往是以傳統的經營模式,子承父業,不論他是否能夠擔當這個位置。由此出現了「富不過三代」的說法。

沈文信听了這個價位,心里面穩了一點,幾十萬對于易小軍來說不是大的損失,雖然目前他手上的可支配的資金不足百萬,但是區區幾十萬,只是肉疼幾天,過些日子就能緩過勁來。

單單從外觀來看,沈文信就知道這個碗不是宣德本年的!而且不會太老,為什麼呢?主要是這個紫色地子,過于詭異。

而且的梵文,雖然是那個時期宣德時期愛干的事,卻不是以這種方式添加,頗有點畫蛇添足的感覺。

上手之後,沈文信第一個感覺,沒有寶箱出現,那麼就斷定這個碗,基本是一個新的,然後仔細查看了底足,胎質、釉色等各方面,綜合了一番,說道︰「很抱歉的通知你,這是一個現代藝術品,紫色地子,以我閱覽的明宣德時期的瓷器,沒有這種顏色,那個時期創燒了不少釉色,比如褐色、青花之類的,但是沒有紫色!這種低溫釉,一看就是二次入窯燒造的,以明代的工匠的技術,達不到燒造紫色地子的程度,歷史條件制約下,古代工匠達不到燒造這麼漂亮瓷器的手段。那麼這個碗的出處,很容易判斷出來了,無疑是現代人的藝術結晶。」

「紫色這麼難燒?」易小軍雖然有點失望,但是沒有氣餒,如同沈文信說的,打眼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承受能力,因此喪失了斗志。

沈文信放下這個碗,然後說道︰「有一個成語叫做‘紫氣東來’,紫色向來深受帝皇的喜愛,宣德皇帝也想要燒造這種顏色,可是當時的工匠不爭氣啊!」

半開玩笑的話語,讓易小軍笑了笑,說道︰「那麼說,這個物件僅此一件了?」

「嗯,宣德時期的青花瓷,這個紫色地子是唯一的,全世界都沒一件。」

「哈哈,那我賺大發了!」

易小軍沒有沮喪,自我嘲笑地道,仿品就仿品,稀罕就成了,拿到家里面當做一個擺設,忽悠人也不錯。

反正行外人看不出這個碗是贗品。

「那行,還有什麼事不?」鑒定完了這個「紫氣東來」的碗,沈文信讓易小軍收起了物件,徑直坐到了根雕茶幾上,擺弄起了茶具。

「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是告訴你們李銘和李自才叔佷兩人以前回燕京了,兩家人談了許久,終于冰釋前嫌,李銘讓我給你們表達一下感謝之情。」

「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啊,是不是六叔?」李自才與沈中亦是多年的同窗,可能是收到消息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說明,易小軍提到了這一茬,他才想起來。

也坐到了根雕茶幾上,沈文信為兩人斟茶,只見他喝了一口,說道︰「沒錯,才子這小子能放下這段怨恨,對他來說真是一件好事,不然帶著戾氣執掌一個大公司,那麼他手下的員工就遭殃了。」

三人聊了一會,易小軍公司方面還有一些瑣事要處理,便告辭了,他現在是一個大忙人,沈文信也沒挽留,所謂來日方長,兄弟二人,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聚會,不在乎一時半刻。

易小軍的來訪,只是模寶行的一個小插曲,他似乎繼承了父親擅長打眼地點,第一件收購過來的瓷器就損失了不少的資金,可是哪個藏友不是打眼了幾次,甚至幾年才開竅啊?

古玩有風險,入行需謹慎,不論什麼行業,都有其風險存在,所以這個行業才會有一夜暴富的人存在,的風險,伴隨著的是超高的收入。

但是盲目入圈,無非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沈文信與六叔沈中亦聊了一會兒,讓陳黎泡了一保溫壺的綠茶,沈文信親自端出了門口站崗的屈大龍,遞給了他說道︰「大龍,休息一會,喝點茶,這個保溫壺,你留著,累了喝點暖的東西舒服一點,話說是不是給你找張椅子啊,一直站著太累了。」

「不用了,那里有保安坐著站崗的,我不累,這點風霜侵襲,在寺院里面無非是毛毛雨而已。」屈大龍喝了一口熱茶,內心一暖,毫不在意地說道。

忠于本職工作,不讓沈文信失望,這是屈大龍首要做的。沈文信暗自點頭,對屈大龍的表現很滿意,這種枯燥的工作,更能表現一個人的毅力,而且最重要的是,平時保安看起來如同一個擺設,但是關鍵的時刻,往往是主力!

屈大龍的密宗寶瓶氣功法與鐵砂掌的神威,沈文信記憶深刻。

與他聊了一會家長里短,沈文信又了櫃台內,研究他的鑒定知識了,當然歷史方面沈文信也沒落下,作為歷史專業畢業的,沈文信喜歡閱讀貼近歷史現實的文學小說,手里面換了一本《明朝那些事兒》。

看了幾個小時,還是沒生意上門,模寶行冷清的局面,與東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許多藏友更習慣于到古玩店、地攤集中的區域淘寶,而沈文信這間古玩店就有點鶴立雞群了。

不過沈文信也沒想著改變什麼,本身模寶行的經營理念就是往高端走的,講究的是主動出擊,尋求好的物件,轉手買給大金主。

一般性的生意,沈文信也懶得去考慮,等模寶行逐漸人氣上來了,或者說在龍城建立了名聲,藏友們自然趨之若鶩,暫時來說,新開張的模寶行,還在這個圈子的外圍混。

其實東街看似人多閑逛,溜攤,無非是看看而已,真正出手的很少,東街總體古玩店的利潤不是很大,所以沈文信也沒想到轉移店鋪位置,在這里挺好的,離繁華的市中心近,周圍有許多好吃的,購物也方便,何必去大費周章,花那個閑工夫去招攬那些非潛力藏友呢?做好自己高端的路線就成了。

保證真品的策略,會建立一個連鎖紐帶,活躍上層金主的收藏氛圍,如同易中天那種大商人,對古董方面很感興趣,但是眼力不成,打眼稀松平常,那麼模寶行就有存在的必要。

價格高些,他們不在乎,保證老物件,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沈文信覺得盡管暫時來說,模寶行人流不大,真正購買低端古玩的人不多,但是不可否認,只要一個月內完成一筆交易,那麼模寶行就吃喝不愁了。

還有一件四品的好物件,沈文信還在尋求賣家呢!不急,他一點都不急!

與陳黎收拾好了模寶行,檢查了藏寶室的寶貝,然後再整理下櫃台,沈文信與陳黎一道回到了龍城高中,常回家看看,一直是沈文信的信奉的。

模寶行晚上則由屈大龍、沈中亦看管,保證寶貝的安全,一般來說,模寶行內總得有人留守,盡管安保措施不錯,但是如今的盜賊太猖狂了,不得不防。

提前通知了父母會回來吃飯的沈文信、陳黎,一回來就聞到了滿桌子的菜香、肉香、飯香……

陳振風也過來一道吃飯,而陳紅則在食堂吃飯,寄宿生,一直到老師家里面吃飯,也不太像樣,陳振風則不同,他是二老照看的學習,到了準備高考的階段,營養、學習、鞋方面都要跟上。

這一年如果考不上,沈中興、呂鳳來會把陳振風安排到高三補習班,經過系統的復習下一年高考則不成問題。

這些日子,只是讓他們幫忙輔導陳振風,形成一個學習氛圍,讓其更好融入學校當中,暫時來說,沒有正常上過學校的陳振風,不太能和同齡人交流,等沈中興、呂鳳來矯正了之後,也許就有可能了。

教育這方面,沈文信不是專業的,把陳黎的弟弟、妹妹交給父母看管,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一餐大家吃得其樂融融,沈文信與陳振風一道回到房間,沈文信詢問一些有關他是否適應這里的環境,父母在場有些話,不太好明說。

「振風,你也住在這里有段時間了,跟姐夫說實話,還適應這種生活?」沈文信倒了一杯飲料給陳振風,坐在椅子上與陳振風交流。

低著頭,喝完飲料的陳振風,囁囁嚅嚅地道︰「姐夫,這幾天我過得很充實,只是有時候覺得有點寂寞……」

陳振風在燈光的映射下,臉蛋紅了起來,這個年齡段害羞是正常的,而且已經達到了對異性感興趣的階段,不加以引導的話,很容易出現岔子。

盡管一天的安排很緊密,卻少了許多娛樂時間,與同齡人的交流幾乎沒有,關在一個籠子里面,猶如一只觀賞鳥一樣,有時候陳振風在陽台看著上體育課的學生,那種歡呼雀躍的表情,的確牽動了陳振風的心。

特別是那個穿著粉色運動服的女孩,一顰一笑,他都看在眼里,每次上體育課,他都會特意瞥一瞥,形成了一種常態。

對異性的興趣越來越強烈,朝思暮想,這幾天特別強烈,對沈文信沒有任何隱瞞,斷斷續續說了有關暗戀這個不知名女生的事。

這就是所謂的單相思……

沈文信沒有任何責怪,相反很認真傾听了陳振風的心里話,因為在這個年紀,他曾今也有這種心思,可能還比陳振風更過分、更入迷,進而影響了學習、生活各方面。

沈文信作為一個過來人,以理解的口吻說道︰「振風,你這種情況,我以前也遇到過,但是你要知道,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也許是你一直學習、寫作,重復做單調的事宜,產生了一些幻想,那很正常,所以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轉變下你的安排表,比如說參與旁听、加入一個班級里面、試著與人溝通。

沈文信覺得應該讓陳振風花一些時間旁听,參加學校里面的課余活動,諸如體育課、班會、晚會之類的,豐富下陳振風的交際面,這樣的話,單相思的病癥會少很多,如果遇到那個女孩,也可以試著了解,成為朋友也不錯。

沈中亦、呂鳳來的課程之時,陳振風可以旁听,在不影響其他學生的基礎上,適應課堂的氛圍,這個很重要。

二老的意思是等陳振風熟悉了周圍的環境,再一步一步來,不過沈文信卻認為這個時刻是要旁听、參加活動了,不然一直待在家里面,心智不堅定的人,很容易憋出病來。

沈文信征詢了父母、陳黎的意見,沈中興表現理解,呂鳳來卻有點顧慮,說道︰「陳振風這個孩子太內向了,我怕他跟同學之間難以融合,如果其他學生欺負他的話,那怎麼辦?」

呂鳳來很喜歡陳振風,覺得他雖然性格內向,卻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懂得孝順長輩。

「媽,振風總不能在我們的庇護下成長,適當給他一片天空,我覺得很有必要。」沈文信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沈中興也說道︰「鳳來,我們應該講究科學的教育理念,死讀書是不行的,還是听文信的吧。」

最終呂鳳來妥協,眾人商議讓陳振風加入高三重點班的環境中來,首先從旁听、參加活動開始。

陳黎自然沒有意見,很高興沈文信的父母會這麼為陳振風打算,不論做什麼,總得思路都是為了陳振風能夠適應學校的生活,從而融入社會,再考上理想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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