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 第四十四章 選擇

作者 ︰ 芥子客

昏暗的金屬通道里,杜麗娘和卡洛琳站在魯修斯身邊,看著低著頭蹲在那兒陷入沉思的魯修斯,顯然受到剛才舒樂德話語刺激。

杜麗娘覺得魯修斯,可能心里喜歡自然神殿的綺麗兒,如今發現對方不過是在利用自己,可能在心理上受了些打擊。

想了想,在魯修斯身邊蹲下來,低聲寬慰︰「臭小子,別太在意,那兩個小丫頭明擺著是舒樂德最信任的人,其實我們大家,包括自然神殿怕是都被他們給利用了,所以你也不必覺得難過,再說,不是還有卡洛琳在呢嗎?」

听到杜麗娘如此說,魯修斯還過神來,卡洛琳已經羞紅了臉,嗔怪道︰「大嬸,你亂說什麼呢?我,我對這壞小子可沒那意思。」

杜麗娘趕緊湊到卡洛琳身邊低聲說︰「丫頭,你沒見這小子魂不守舍的樣子?年輕人嘛,肯定是第一次喜歡上綺麗兒那小魔女,你就忍心見他這麼沉淪下去?」

聞言,卡洛琳低頭看向魯修斯,看到他那低迷的樣子,她心里不禁升起一絲酸楚,怔怔愣在那兒沉默不語。

見到卡洛琳的樣子,杜麗娘自是明白對方心思,繼續低語道︰「丫頭,你要明白,如今臭小子正是心靈空虛的時候,這是你走近他心扉的時候,你可要好好把握。」

杜麗娘的話讓卡洛琳心動不已,其實從魯修斯多次放過她,擁有絕對實力卻不對她下手,卡洛琳心里就對魯修斯有些異樣感情,而這次更是強勢從聖子福波斯身邊,將她給拉攏到自己身邊。

卡洛琳心里很清楚,魯修斯這麼做,是因為他清楚,若是卡洛琳留在聖子隊伍里,勢必只能淪為沖鋒陷陣炮灰,所以他才會出手將卡洛琳強拉到自己身邊。

一切種種都讓卡洛琳銘記于心,如今看到魯修斯低迷的樣子,她心里會不自主感到雄,在經過杜麗娘從旁鼓動,頓時心里對魯修斯情感更深。

正當卡洛琳心底欣喜,打算按照杜麗娘所說,蹲下去安慰魯修斯的時候。

魯修斯突然嘆了口氣說︰「哎,真是麻煩呢,最後也沒能完全解開,這枚金屬幽靈機械核的秘密,噢,看來想要制造金屬幽靈,真是不容易。」

听到魯修斯的話語,杜麗娘和卡洛琳先是一怔,轉而兩人來到魯修斯身後,伸頭向蹲在那兒魯修斯雙手看去。

但見,魯修斯面前擺放著各種機械工具,手里握著機械扳手,將被擊毀的金屬幽靈拆解,一堆零件被他拆解下來堆在旁邊。

見到眼前的一幕,杜麗娘和卡洛琳終于明白過來,原來魯修斯並非是因為舒樂德三人心情低落,而是在專心致志研究金屬幽靈構造,看起來,他根本沒把舒樂德三人放在心上。

卡洛琳先是愣了愣,轉而忍不住笑出聲來,得知魯修斯並不是因為綺麗兒情緒低落,她心里自然是欣喜不已。

不過,杜麗娘卻沒好氣地揚手給了魯修斯一個暴栗,惱怒地說︰「臭小子,你在干什麼呢?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听?」

「哎呦……」魯修斯捂著頭,頗為委屈地說︰「听到了,其實也沒什麼,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相互利用嘛?再說,即使沒有我們幫忙,以舒樂德手上的黑矛卡牌,他們也能輕松聖域。」

听聞魯修斯的話,杜麗娘心頭火氣漸漸平息,沉默片刻喃喃自語︰「也對,就是沒有利用我們,他們三個也能這里。」

魯修斯丟下手上金屬零件,將擺放在地上工具重新收起,站起來有些無奈地嘆息道︰「哎,看起來想要研究出制造金屬幽靈的辦法,短時間是不行了,走吧,我們繼續前進。」

說著,魯修斯一馬當先向前走去,杜麗娘和卡洛琳也只能快步跟上,至于三號和四號更是始終不發一言,緊緊跟在隊伍最後。

沿著金屬通道七拐八拐,不知走了多久,沿途曾出現過幾波金屬幽靈,但都被三號和絲毫輕松解決,絲毫也影響不了魯修斯他們前進步伐。

終于,通道前方出現光亮,隨著光亮逐漸擴大,魯修斯、杜麗娘和卡洛琳三人意識到,他們終于走到金屬通道盡頭,即將真正踏入聖域的核心地帶。

三人都不自覺加快腳步,當穿過那道通道盡頭的光幕,眼前的景象令三人震驚不已,卡洛琳更是按耐不住驚呼︰「這,這就是聖域的核心地帶嗎?簡直像是仙境一般,真的是太美了。」

眼前的景色確如卡洛琳所說,宛若是傳說中奠國仙境般,魯修斯他們站立地方是個山頭上的洞口,四周是郁郁蔥蔥樹木。

而透過樹木向遠處眺望,一條虹橋從三人所在山頭下方,一直延伸到不遠處漂浮在天空的龐大城市。

從浮空城市延伸下來的虹橋,以及從城市上空留下水流,使得整個空間被水汽繚繞,許多化智慧的生靈,在虹橋和那些流下水柱下嬉戲,這里沒有污濁油污,沒有紛爭,沒有喧囂。

怔怔站在洞口愣了許久,魯修斯猛地深吸一口氣,讓周圍清爽空氣沉入肺里,然後再緩緩拍出肺里濁氣,整個過程令他感到神清氣爽。

將魔能機械槍折疊起來,收回腰間皮囊里,招呼還在愣神的杜麗娘和卡洛琳說︰「好了,我們走吧,去那座真正的聖城看看。」

言罷,魯修斯邁開步子洞口外山坡下走去,杜麗娘和卡洛琳回過神來,發現魯修斯已經走到虹橋前,兩人趕緊加快腳步追去,跟在魯修斯身後踏上虹橋。

踏上虹橋,腳下仿佛沒有任何觸感,可是三人有確確實實被拖住,並沒有向下方墜落,這種奇妙的感覺令人有些不忍邁開下一步。

不過魯修斯還是很快回神,自己邁著堅定步伐向前,一步步向虹橋盡頭那座浮空城市走去,杜麗娘和卡洛琳稍愣了片刻,才跟上魯修斯步伐。

走在虹橋上,似乎能夠忘卻一切喧囂和紛爭,三人均感到心神寧靜,安寧的心神空空蕩蕩,連一絲一毫雜念也沒有。

在難得寧靜中,魯修斯腦海里浮現眾多過往,這次他完全站在旁觀者立場,去觀看那些曾經的各種過往,甚至腦海里又浮現出,之前歷史階梯上所看到的的各種景象。

不知不覺,魯修斯心底迷惘似乎有了答案,他腦海里畫面不斷變幻,最終一切畫面全都開始倒退,一直倒退回那曾經的原點。

回到那個熱火朝天,鍛造聖域最初模型時,那個站在高台上的年輕人,微笑著凝望著天空,凝望站在階梯上觀看的魯修斯。

這一刻,魯修斯恍惚間听到締造聖域之人的話語︰「我要用我的生命,用我的智慧,用我的技術,用我的一切財富,創造出一座,永遠沒有紛爭奠空之城,要讓世間生靈,都能在天空之城里自由生存。」

下一刻,魯修斯又再次听到締造者聲音︰「自由,希望,這便是天空之城給予所有人的真諦。」

在魯修斯怔怔出神之際,他已經走到虹橋盡頭,踏上那座浮空城市。

剎那間,他整個人驚醒過來,心底原本對自己,對的迷惘頓時解開,看著眼前空空蕩蕩,長滿了青草和綠樹的城市。

看到那些在枝頭環繞鳥兒,那些在草地上奔跑的小動物,他終于明白締造者向往的︰「謝謝,謝謝你,給了我們自由與希望。」

魯修斯終于明白,締造者為何會放任眾神入駐聖域,因為在他看來那是對生靈自由和希望選擇的尊重,即便強大力量會給聖域最終帶來墮落和災難。

而現在,聖域即將迎來毀滅,浮空城市里眾多神殿的原始殿堂,也將出現眾多財富和力量,那些同樣是對聖域生靈的吸引。

「選擇」在每個生靈自己手中,想到那些力量和財富可能會帶來的災難,魯修斯突然伸手拉住杜麗娘和卡洛琳,不等兩人做出反應,便拉著兩人快步向城市內跑去。

他不想讓杜麗娘和卡洛琳去選擇,他不希望看到兩人也因為力量和財富,最後走向墮落和腐朽。

這一刻他後悔帶兩人踏上浮空城市,所以他想要盡快帶兩人離開,遠離這座充滿著罪惡城市,不去選擇便沒有墮落,這是魯修斯現在心里的想法。

杜麗娘和卡洛琳被他拉著奔跑,起先還是滿臉茫然,可是當穿過郁郁蔥蔥林子,看到屹立在城市中,閃耀著神輝各式各樣的建築。

兩人很快緩過神來,卡洛琳指著不遠處一座建築驚呼︰「那,那里是戰爭神殿,和戰爭神殿一模一樣,不,比戰爭神殿還要富麗堂皇,那,那應該是戰爭神殿的原殿。」

可魯修斯沒有松開她,看起來並沒有讓她去的意思,只是拉著她和杜麗娘繼續向城市最深處奔跑。

眼見將要跑過通往戰爭神殿岔路,連杜麗娘也按耐不住,和卡洛琳一起停下腳步,拉住想要繼續奔跑的魯修斯。

杜麗娘神色嚴肅地對魯修斯說︰「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們去戰爭神殿?你應該很清楚,那里是戰爭神殿的原殿,是最初聖域的戰爭神殿,那里擁有戰爭神殿最古老的傳承,甚至可能會有戰爭諸神的源核存在。」

听到杜麗娘質問話語,魯修斯臉上第一次露出失望之色,站在那兒凝望杜麗娘和卡洛琳許久,看出兩人對戰爭神殿向往。

最終,他只是嘆息一聲,沒有多說一句話,轉身便繼續向城市深處奔跑,而在他轉身的瞬間,眼角飄落淚花隨風而逝。

看到魯修斯轉身獨自跑走,尤其是他竟然一句話也沒說,杜麗娘和卡洛琳臉上均浮現出茫然之色,看著身邊的三號和四號,兩人不明白魯修斯究竟是什麼意思。

站在通往戰爭神殿岔路口,猶豫了許久,杜麗娘和卡洛琳還是抵擋不住,對于戰爭原殿里力量和財富的向往,選擇轉入岔路口奔赴戰爭原殿。

而兩人轉入岔路不久,魯修斯又緩步退了回來,凝望兩人以及三號和四號遠去背影。

良久,喃喃低語︰「杜麗娘大嬸,卡洛琳姐姐,這是你們的選擇,我尊重你們,對于力量的渴求每個人都無法抗拒,願你們能真正看到希望。」

低語過後,魯修斯再次轉身,步伐堅定向浮空城市最深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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