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淵征途 第三卷 第五七八章

作者 ︰ 淋意

在如此連續的撞擊下,向浩的鎧甲依然完整,頭腦也依舊保持清醒,等林浩天將他撞擊七、八下後,向浩突然發力,掙月兌開林浩天的雙掌,兩腳順勢蹬出,踏在林浩天的面門上。

後者仰面而退,一**坐在地上,向浩咆哮著隨手在地上模起一根長槍,抖臂膀將其冥化,身子騰空,飛撲向林浩天,手中的長槍順勢刺出。

林浩天坐在地上的身子微微一擰,閃開長槍的鋒芒,緊接著,提腿一腳,鉤在向浩的下顎。後者在空中打了個旋,仰面朝天的摔地,剛撿起的長槍也被摔出好遠。

不等他爬起,林浩天再次撲了過來,壓在向浩的身上,雙腿盤住他的腰身,彎子,掐住他的脖子。

向浩掙扎著向把林浩天甩掉,可後者就如同膠皮糖黏在他身上似的,無論怎麼用力,就是甩不下林浩天。向浩氣極,用力翻滾,林浩天順勢滾到他的背後,雙腿依舊死死扣住他的腰身,右臂卻已環住他的脖頸。

力敵難以制勝,林浩天改變戰術,用出了‘鎖’的招式。

皮糙肉厚的向浩不怕林浩天的拳腳,但對這種摔跤式的招法卻顯得無能為力,他在地上模爬滾打,時而就地 轆,時而上竄下跳,可不管用什麼辦法,就是甩不掉林浩天,反而後者的臂膀越縮越緊,讓向浩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勒斷。

實戰經驗那麼豐富的林浩天,還從來沒打過如此艱難的戰斗,雖說他把向浩死死鎖住,但後者的修為太深,就算他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也未能把向浩脖頸處的鎧甲勒碎。

向浩甩不掉林浩天,林浩天也同樣勒不死向浩,二人糾纏在一起,倒陷入了僵持狀態。誰也奈何不了誰。

對于他二人來說,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但對于圍觀的雙方將士們而言,這可算一場驚天動地、震爍古今的一戰。戰場上的二人簡直已不能稱之為人,更像兩尊天神在交鋒。

林浩天和向浩的惡戰,兩人都使出十二成的實力,拼了個筋疲力盡,兩敗俱傷。

反觀整個戰場,雙方也同樣打得不可開交。

赤軍兵力眾多,但金軍戰力強悍,加上其中驍勇善戰的武將又數不勝數,這些已在最大程度上抹平了雙方在兵力上的差距。

正在雙方兵對兵,將對將。打的旗鼓相當、難分高下的時候,赤軍大營里突然涌出來大批的赤軍。

剛開始金軍方面還沒在意,但是涌來的赤軍數量卻越來越多,到最後,簡直呈現出井噴之勢。戰場之上,目光所及之處,都有為數眾多,數不清的赤軍將士。

金軍的戰力再強,也不可能打得過數倍于己的敵人,何況赤軍的戰力並不弱。隨著赤軍數量的急劇增加,第四軍團漸漸不敵。本已被逼迫到赤營近前的將士們開始節節後撤。

與向浩交戰的林浩天也看出己方的局勢越來越不利,再打下去,怕是有全軍覆沒之危,他果斷的放棄和向浩的纏斗,抽身而退,以風凌疾步閃回到己方陣營。

等林浩天退回來後。人幾乎已虛月兌了,是由下面的將士們攙扶著,隨著第四軍團的大隊人馬一同撤了下去。

見林浩天撤走,向浩本還想追殺過去,可惜他現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剛才的惡戰。林浩天耗得力盡,向浩又何嘗不是如此,即便自己能站起來,雙腿都在突突的打顫,稍微向前走一步,就感覺自己像是隨時可能要倒下去似的。

現在,他總算能理解,金虎當初為何會被林浩天傷得那麼重,林浩天的修為並不可怕,暗系冥武也不是多麼嚇人的東西,但他層出不窮的招式太令人頭痛了,與他交戰,哪怕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依舊可能在他手上吃虧,這樣的對手確實難纏,也很讓人驚訝和不解,身為金軍主帥的他,是怎麼練成如此厲害的冥武。

第四軍團撤走後,殺出赤營的赤軍並未追擊,也沒有撤回營內,而是一股腦的向南而去。赤營里之所以涌出來這麼多的赤軍,並非是還留有後手,這些赤軍都是從前營逃出來的。

赤軍兵分兩波,一波守前營,一波埋伏于後營,徐放的排兵布陣很精妙,也沒什麼問題,但他卻低估了金軍方面的戰力。

他本以為四十萬的大軍足可以頂在金軍正面的進攻,二十萬的大軍也可以輕松應付金軍在己方營後展開的偷襲,可事實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二十萬的大軍在後營根本打不退金軍,即便有向浩這樣的猛將壓陣,依舊只能和金軍打個旗鼓相當。

安排在後營的大軍無法做到速勝,直接導致不能及時增援前營,以至于前營的四十萬大軍抵御不足鐵獅軍凶猛無比的攻勢。

在徐放了解到整體的局勢後,果斷做出了棄營撤兵的決定,不和金軍在此地糾纏,等到日後作好部署再一較高下。

他親自率領前營的將士向後撤,一路撤出營寨,順勢幫後營的將士們打跑第四軍團,然後全軍不停,繼續南撤,把偌大的營寨讓給了金軍。

徐放心中有數,一座營寨根本不算什麼,只要己方的兵力還在,無論撤出多遠,都還有反擊回來的希望。

此戰,看上去金軍似乎勝了,最終打跑赤軍,攻佔了赤軍大營,可實際上,赤軍折損的兵力並不多,相對而言,金軍若算上先前傷亡的重裝騎兵,其折損的兵力還要多于赤軍。

所以說此戰赤軍只能算戰術轉移,稱不上敗退。

赤軍撤走後,金軍順勢佔領了整座赤營,將士們隨之開始打掃戰場,大營內外,金軍的氣氛沒有勝利的喜悅,反倒有點低落,畢竟此戰贏得並不漂亮,赤軍的主力也沒什麼損傷。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先前被赤軍奪去的那些破軍弩現在又重新搶了回來,雖說大部分都在赤軍撤離時被破壞掉了。

等眾將把戰損統計完畢後。紛紛來到中軍帳,向林浩天匯報。

此時,林浩天坐在中軍帳的正中央,兩名醫官在他左右幫他包扎傷口。和向浩的一場惡戰打下來。林浩天可是‘傷痕累累’,額頭破了,脖子、身上、手臂、大腿都有片片的淤青,不是很嚴重,很痛倒是真的。當醫官為他涂藥、包扎的時候,他沒痛叫出聲,但也不時的皺眉、咧嘴。

眾將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林浩天這副模樣,人們心中同是一震,紛紛圍攏上前,關切地詢問道︰「大人的傷沒有大礙吧?」

「死不了!」不等左右的醫官答話。林浩天先回了一句。

一旁的顧梁雲解釋道︰「大人偷襲敵軍營後之時,和向浩大戰了一場,赤軍當中,恐怕也只有向浩能傷得到大人。」

原來如此!如果說對手走向浩,那就可以理解了。在赤國,金虎和向浩可是最頂尖的猛將呢。

關河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惋惜地說道︰「可惜末將未能隨大人一同偷襲敵軍營後,不然,定要取下他向浩的項上人頭!」

听聞他的話,林浩天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左右的眾將們則紛紛翻了翻白眼。

這關河也真是不會說話,先不說你能不能打贏向浩,單憑你這句話,就好像大人不如你似的,難道不知大人向來好武,在武力上從來不服別人?

見周圍眾人的表情都有些怪異。關河還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他茫然地環視眾將,反問道︰「怎麼了?諸位將軍不信我能取下向浩的首級?你們不信也沒關系,以後見面的機會有得是,到時我要你們看看。我關河今日有沒有在說大話!」

「咳!」楚辰輕咳了一聲,打斷關河的話,然後把鐵獅軍的戰損統計輕輕放到林浩天面前的桌案上,說道︰「大人,鐵獅軍在此戰中傷亡三萬有余,兵甲破損更為嚴重……」

認真听完楚辰的匯報,林浩天轉目又看向顧梁雲,後者急忙把自己統計的戰損也放到桌案上。

林浩天大致看了一遍,然後幽幽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看來,我們都太低估赤軍的這位新統帥,他叫徐什麼來著?」

「徐放!」楚辰低聲回道。

「恩!徐放!」林浩天重復了一遍,說道︰「此人雖說原是水軍統帥,但卻極善用兵,是我們的勁敵啊!」

眾將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楚辰眼珠轉了轉,說道︰「大人,听說金將軍在進攻田陽郡郡城花橋時受阻,短時間內難以取勝,依末將愚見,不如把左將軍調回來,我方集中兵力,拿下徐放一部!」

琢磨了一番楚辰的建議,林浩天覺得有道理,點頭應道︰「好吧,就按照聶將軍的意思辦!」

說著話,他側頭對邵林說道︰「立刻給金誠傳令,讓他率軍返回皓皖郡,與我軍匯合。」

「是!大人!」邵林拱手應道。

林浩天低頭瞧了瞧桌案,然後對彤磊說道︰「把皓皖郡的地圖拿來。」

很快彤磊便把皓皖郡的地圖平鋪在林浩天面前,後者揮手把左右兩名正為他包扎的醫官推開,接著探身查看地圖。

林浩天先是畫了畫己方目前的位置,接下又向下慢慢移動,查看片刻,他喃喃說道︰「此地距離郡城蒲豐已不算遠,徐放撤退之後,想必也要撤到蒲豐,倚仗郡城的城防,與我軍決戰。」

楚辰認同林浩天的分析,說道︰「皓皖郡是赤國的產糧大郡,糧草儲備必然充足,加上蒲豐又是郡城,城防堅固完善,赤軍退到蒲豐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林浩天邊點頭邊問道︰「可有破城之策?」

楚辰的眼珠再次轉了轉,說道︰「既然是場攻堅戰,那麼就得以攻心為上,攻城為輔,只要我軍能極大的破壞敵軍士氣,此戰就將變得很輕松了。」

林浩天揉著下巴,尋思了一會,問道︰「如何能破壞敵軍士氣?」

楚辰說道︰「作為守城的一方,最重要的並非是城防是否高固,是否完善,而是儲備的糧草有多少,這也直接關系到守方將士的生死存亡,如果我軍能有一支小股的精銳混入城內。抓住機會,燒掉赤軍的糧倉,那麼,城內的赤軍就成了甕之中鱉。俎上魚肉!」

林浩天眼中精光閃爍,認真琢磨著楚辰的話。關河皺著眉頭說道︰「蒲豐是郡城,是赤軍要與我軍決一死戰的地方,守衛必然森嚴,我軍如何能混得進去?」

楚辰點點頭,說道︰「齊將軍說得沒錯,正常情況下,蒲豐早已經封城戒嚴了,我軍將士想直接混進去,基本沒有可能……」見關河又要說話。他繼續說道︰「不過,我軍將士若是裝扮成一支壓糧隊,那混入城內的希望就很大了。」

「壓糧隊?」關河疑惑地看著他。

楚辰說道︰「赤軍若想在蒲豐和我軍決一死戰,那就得做長期作戰的準備,城內糧草的充足與否至關重要。只靠蒲豐自身的糧草儲備恐怕遠遠不夠,還需要從周圍城鎮急調糧草。這,正是我軍的機會。」

「好辦法!」林浩天覺得楚辰的想法不錯,放火燒敵人的糧倉,也確實是個可以一擊制勝的策略。

他點點頭,對邵林說道︰「馬派人去打探一下蒲豐的情況,看看蒲豐是不是如聶將軍所料。正在收集和囤積糧草。」

「是,大人!屬下這就派人去打探!」邵林急忙應道。

金軍探子去打探蒲豐的情報暫且不提,且說以丁奉為首的第一軍團,自從澤平進入泗水郡後,一路勢如破竹,連續攻克赤軍城鎮十余座。硬是由泗水郡的東面打到西面,接近赤、新赤兩國的邊境要地——赤龍壇。

現在新赤軍正是受赤龍壇所阻,二十多萬的大軍被阻擋于赤國之外,第一軍團的任務不是在泗水郡境內攻佔多少城鎮,而是要盡快拿下赤龍壇。幫新赤軍打開進入赤國的門戶。

赤龍壇的位置得天獨厚,背面靠山,又處于高地之,再配高固的城防,可謂是易守難攻。另外,在赤龍壇城內,赤國守軍已多達十二、三萬,其中更有害死盧奢的罪魁禍首魏無忌以及泗水郡郡首彭程。

現在赤龍壇早已封城,新赤軍大營就位于城西五里外的新赤國境內,當第一軍團抵達赤龍壇之後,駐扎在城東五里外的地方,和新赤營隔城相對,從一左一右夾住赤龍壇。

第一軍團扎完營寨不久,新赤軍的使節就來了,見到丁奉之後,向他大致講述了一遍目前的情況。

新赤軍的統帥是新赤國將軍白河,麾下有猛將石宵,大將艾哲、高原等等,可以說新赤國出動的也是精銳之師,即有優秀的統帥,也有能征慣戰的猛將,只可惜,遲遲未能打下赤龍壇。

之所以會這樣,和新赤軍戰力不強固然有關系,但是通往赤龍壇的路窄,大軍難以展開,又要從下往攻,這些都讓進攻的一方陷入極大的劣勢當中。

新赤國的使節把情況都介紹完,然後和丁奉商議,兩軍是不是要約定好時間,合力強攻赤龍壇。

丁奉倒沒有馬做出進攻的決定,他擺擺手,說道︰「不急!本帥要先熟悉一下赤龍壇的環境,然後再做部署。」

新赤國使節不便強求,但還是說道︰「我軍受阻于赤龍壇已接近兩月之久,將士們的士氣越發低落,若是再不能打下此城,怕會影響到全軍的斗志啊!」

丁奉理解地點點頭,含笑說道︰「大人盡管放心,本帥不會拖延得太久,三日之內,必給貴軍答復。」

新赤國使節面露喜色,拱手說道︰「如此甚好,下官也就放心了,丁將軍,下官先告辭!」

「大人慢走!」丁奉送走新赤國使節後,馬把第一軍團的探子集結到一處,讓他們去赤龍壇四周探查,並要繪制出詳細的地形圖。

當天無話,第二天,派出去的探子相繼返回,同時也把赤龍壇的地形圖送到丁奉面前。

赤龍壇背靠赤龍山,赤龍山又高又陡,直通天際,所以它還有個‘天梯’的綽號。

據說遠古時候,赤龍山比現在要高得多,能直達天頂,後來天神為了阻止凡人登天,所以才砍斷了赤龍山,半截山峰掉下來,填平了山下深不見底的赤龍潭,而後,人們在潭建造了聖廟和祭壇,這也成為赤龍壇的雛形。雖然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的傳說,但由此也不難看出,赤龍山之險峻。

听完探子們的匯報,丁奉眉頭皺緊,本來他還抱有翻越赤龍山,偷襲赤龍壇城後的幻想,但現在看來,這似乎不大可能了。當然,如果能那麼容易的翻越赤龍山,新赤軍可能早就這麼做了。

不能翻山偷襲,就只能從正面強攻了,不過,二十多萬的新赤軍苦戰兩個月都打不下來赤龍壇,現在由己方來打,就能打得下來嗎?丁奉心中並沒有多少把握。

正在丁奉為如何進攻赤龍壇感到為難的時候,突然有探子來報,一名赤國的百姓來到己方大營,口口聲聲說要見將軍。

丁奉一愣,一個赤國的百姓要見自己?這倒是新鮮,他向報信的士卒點點頭,說道︰「帶他來見我。」

「是!將軍!」金軍士卒答應一聲,飛快跑出中軍帳。

時間不長,在兩名金軍侍衛的伴隨下,一名身沾滿塵土和草梗的赤國百姓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人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材健壯,只是這身衣著和個叫花子差不多,他進入大帳後,立刻向前跪倒,小心翼翼地說道︰「小人張武,參見丁將軍!」

張武?丁奉即未听過他的名字,也未見過他這個人,他疑問道︰「听說你要見本帥,不知有何事啊?」

「小人是奉我家主子之命來見丁將軍的。」

「你家主人又是哪位?」丁奉耐著性子問道。

「這……」名叫張武的漢子向左右看看,沒有立刻說話。

明白他的意思,丁奉揮手說道︰「在場諸人,皆為本帥心月復,你但說無妨。」

「小人的主人是……是彭程彭大人。」張武的聲音小得幾乎都讓人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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