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淵征途 冥淵征途 第五二九章 孰是孰非

作者 ︰ 淋意

炎輝、張賁二人的參戰,總算是挽回了前方將士的一些頹勢,不過在如此大規模的戰場,一將或數將所能發揮的作用太有限了,就整體而言,尤軍還是佔據著絕對上風,聯軍的陣型依舊被打壓的連連後退。

面對著全然不懼生死、紅著雙眼硬往前沖殺的尤軍,炎輝、張賁這兩位新赤國的猛將也是越戰越心寒,越打越手軟。

雙方的激戰整整過了一個時辰,聯軍被尤軍硬是退出一里地之遠,留下滿地的尸體。

戰斗至此,聯軍的士氣已快要泄光了,局面之危急,隨時都有崩盤的可能,這時候,就連凌無涯都有些沉不住氣了,扭頭看著金誠,懷疑他是不是有意害新赤軍做炮灰,消損新赤國的兵力。

就在前方拼死拼活的聯軍將士幾近絕望之時,金誠終于拿起帥旗,在空中來回揮擺。

隨著他的帥旗擺動,聯軍陣營里的鼓聲變得如同爆豆一般,響成了一氣。在急速的擂鼓聲中,游弋于聯軍兩翼的第五軍團終于有所行動,雙雙回收,如鉗子似的向尤軍夾去。

其實,尤軍一開始就有注意到了聯軍兩翼的第五軍團,不過並未放在心,而且等到戰斗開始之後,聯軍的兩翼一直沒有動靜,這讓尤軍誤以為他們是怯怕不敢參戰,等尤軍在戰場的優勢越來越大,也就把兩翼的第五軍團拋到腦後了。

現在,第五軍團突然發難,如同兩記重拳,狠狠擊在尤軍的左右軟肋,直接導致尤軍陣營的兩側一陣大亂。

金誠這時的臉色反而凝重起來,他轉頭對凌無涯說道︰「無涯將軍,請你上陣,率領我方中軍的將士,配合兩翼。反殺回去,給敵軍致命一擊!」

凌無涯早已忍耐多時,听聞金誠的話,他默不作聲地點點頭。然後催馬沖了出去。

他一邊穿過人群往前跑,一邊沖著四周連聲大喊道︰「我軍已把敵人包圍,現在正是全殲敵人的好機會!兄弟們若不想被敵軍殺死,就隨我去殺死敵軍!殺——」

正所謂哀兵必勝!新赤軍所組成的中軍已被尤軍殺得潰不成軍,無數的將士慘死在尤軍的刀槍之下,許多將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袍兄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都已經麻木了,這時候突然有了轉機,己方竟然把尤軍包圍了,一瞬間,人們皆看到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一線生計。新赤軍的將士化悲憤和恐懼為力量,一個個嘶吼著,跟隨著凌無涯拼了命的往回沖殺過去。

戰場的局勢就是這樣的瞬息萬變,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尤軍先是被兩翼殺來的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隨後又被重新振作起來的新赤軍打個迎頭痛擊。一時間,尤軍也有些暈頭轉向,感覺自己的四面八方好像都有敵人,自己似乎已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了。

關戰也判斷出己方的形勢似乎不妙,急忙下令,讓己方的將士們不要慌張,先把兩側殺來的聯軍擋住。

但是第五軍團可非新赤軍可比。其戰力並不比尤軍差,在兩面夾擊的情況下,真仿佛兩把尖刀似的,把尤軍的整體陣營攔腰截斷。

這一下,尤軍徹底亂了套,戰場的局勢也變得更加混亂。十多萬的尤軍被分割成兩部分。到處都有交戰,到處都有雙方將士廝殺的身影,雙方都已沒有陣型可言,兵團和兵團之間犬牙交錯,混戰到了一起。

原本一場勢在必得的勝利。竟然打到這般地步,是關戰萬萬沒有預料到的。此時,他再也坐不住了,提起長槍,親自參戰,希望能把聯軍的中軍先擊潰,然後再對付兩側來襲的聯軍。

關戰一出戰,正好踫了炎輝、張賁二將。雙方沒有二話,立刻戰到一處。

關戰一人獨戰新赤國的兩員猛將,場面絲毫不落下風,一把場槍在手,舞得下翻飛,滴水不漏,時不時還把對方二人得手忙腳亂。

炎、張二人越打越心驚,關戰不愧有尤國猛將之首的美譽,果然厲害!三人你來我往,戰了二十多個回合,炎輝、張賁三人已漸漸有些難以堅持。

看他二人露出不支之態,關戰更是加緊攻勢,連續釋放刀陣旋風、光神滅等這種頂尖的冥武技能。炎輝、張賁雖合力抵御,但仍感力不從心。

當關戰第三次釋放刀陣旋風的時候,炎、張合力抵擋掉大部分的氣流,但仍有幾道氣流穿過他們的技能,向二人狠狠飛射過去。

炎輝反應極快,身子全力向後仰,後腦勺幾乎貼在了馬臀,堪堪把射來的氣流避開,可張賁的躲閃稍慢了半分,被一道氣流正削在肩膀,就听 嚓一聲,他肩的鎧甲破碎,狹長的氣流硬是在他肩頭撕開一條半尺長的大口子。

張賁痛叫出聲,險些從戰馬栽下去,他身子搖晃幾下,再不敢戀戰,撥轉馬頭,作勢要跑。

關戰正打在興頭,何況他還佔據著主動,哪肯放張賁離開?他大吼一聲,催馬便狂追來。

看著張牙舞爪、迎面而來的關戰,炎輝也沒敢前去阻擋,關戰幾乎是暢通無阻地追殺到張賁背後,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對準張賁的後腦,惡狠狠砸了下去。

若是真被他砸中,別說張賁的腦袋沒了,就連身子都得被這一槍砸碎,正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一道金光由關戰的身側飛來,直奔他的太陽穴而去。

那是一支金箭!這一箭,來得無聲無息,速度之快,仿佛閃電,只轉瞬之間就到了關戰近前。

關戰確實驍勇善戰,即便在準備把敵將一擊斃命的時候,仍能做到眼觀六路,耳听八方。

他高舉起來的長槍沒有砸向張賁,而是改變方向,砸向飛射過來的金箭。

耳輪中只听當啷一聲脆響,長槍的槍尖正砸在金箭的箭身,受其壓力,金箭下沉,但去勢不減,沒有射中關戰。卻射在他戰馬的馬肚子。

「撲!」

這一箭,直接射穿了關戰戰馬的小月復,戰馬吃痛,嘶吼一聲。向前翻倒,馬背上的關戰也不由自主地翻滾下來。

他大頭朝下地重重摔在地上,好在有鎧甲護體,不然這一摔之力,足夠挫碎他脖子的。

關戰落馬後,還沒等他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又有一支金箭劃破長空,呼嘯而來,直取他的太陽穴。

他這輩子也沒踫到過如此的箭射高手,他驚出一身的冷汗。來不及細想,就地翻滾,如皮球一般, 轆出數米之遠。

「 嚓!」

金箭狠狠釘在地上,其力道之大。在地面上只留下一個黑窟窿,整支金箭已完全釘入地里。

在暗中射出冷箭的不是旁人,正是凌無涯。看到凌無涯一參戰就把關戰逼得如此狼狽,剛才負傷而逃的張賁不跑了,調轉馬頭,反殺過來,被關戰的勇猛和武力震懾住的炎輝也士氣大振。和張賁一樣,雙雙向關戰沖去。

如果只和他們二人對戰,關戰絲毫不懼,但現在多了個凌無涯,關戰的形勢就沒有剛才那麼樂觀了。一是凌無涯的身手太厲害,也太詭異。另外,凌無涯時不時的使出魔系冥武者特有的詭異腳步,閃到關戰近前,抽冷子就連攻數弓,這也足夠讓關戰手忙腳亂的。

此時。關戰即要應付正面而來的石炎輝、張賁二將,又要提防著凌無涯的出手偷襲,戰場的局勢已不在他的控制之內了。

雖說關戰打不下以凌無涯為首的聯軍三將,但凌無涯等人想打敗他也非易事,雙方看似拼殺得激烈,險象環生,實際上,場面是處于僵持狀態。

不管怎麼說,關戰已被凌無涯三人牢牢牽制住,尤軍當中的第一武將在戰場上已無法發揮出作用,這對于形勢並不樂觀的尤軍而言,本身就是個大虧。

受第五軍團的夾擊,尤軍被一分為二,首尾無法照應,越打下去尤軍的局勢越被動,漸漸的,尤軍已顯露出不敵的跡象。

尤軍的攻勢弱了下去,但聯軍的攻勢可絲毫沒有減弱,反倒變得更加凶狠,上下將士的信心也變得更足,人們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掄起手中的武器,拼命的往尤軍將士的身上猛攻。

隨著戰斗的時間加長,尤軍兵力不足、後勁不濟的劣勢終于暴露出來,在聯軍的包夾之下,尤軍陣營的前半部分徹底陷入重圍的絕境之中,四面八方,目光所極之處全是人山人海的聯軍,被困在中央的尤軍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兵力越打越少。而後半部分的尤軍也想救援,但卻被第五軍團死死抵擋住,根本突破不過去。

亂軍之中,與凌無涯等三將惡戰的關戰也在偷眼觀瞧戰場上的形勢,雖然他看不到全部,但根據周圍己方兵力越來越少,而聯軍兵力越來越多這一點也能判斷出來,現在己方肯定是陷入被動了。

戰局的不利讓關戰越發心急,越戰越毛躁,他只是稍微一個晃神,就被凌無涯抓住機會,後者突然在他背後出現,手中長刀就像毒蛇一般猛刺向他的後腰。

感受到身後冥壓波動,惡風不善,關戰暗叫一聲不好,急忙閃身避讓,可惜他還是慢了半步,隨著沙的一聲,長刀在他肋側狠狠劃過,不僅挑開他肋下的鎧甲,連帶著,將衣甲下的皮肉也挑開一條四寸大的血口子,皮肉外翻,鮮血汩汩流出。

關戰疼的腳下一陣踉蹌,斜著又退出數步,總算把身形穩住,他咬緊牙關,硬是一聲未吭,正想低頭看看肋下的傷勢,忽感身側又有冥壓波動,他無暇顧及傷勢,輪槍橫掃。

「嗡!」

他勢大力沉的一槍連凌無涯的邊都沒粘到,掃中的只是一團空氣,凌無涯此時也已憑借詭異的腳步不知閃躲到何地去了。

好個可惡又可恨的魔系冥武者!關戰還想四處尋找凌無涯的身影,可炎輝、張賁二人又齊齊殺了上來,一把長槍,兩把長刀,分取他的胸口和左右脖頸。

關戰無奈,只得咬著牙迎戰。

戰場之上,出現的任何傷口都可能會影響到自身的狀態,尤其是在高手對決的時候,那甚至是致命的。

此時炎輝、張賁和關戰的打斗。已毫無技巧可言,更像是地痞流氓在打架,相互撕扯、摟抱。想不到對方會用出這中無賴的招式,關戰也有些錯愕。正在他吃驚的當下,背後勁風忽至,凌無涯的冷箭直奔他的後心而來。

感覺到危險的臨近,關戰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不過炎、張二人現在正把他抱得緊緊的,他一時之間也難以掙月兌。

關鍵時刻,關戰倒也干脆果決,直接扔掉手中的長戟,雙手反扣住摟他雙臂的炎輝,然後大吼一聲。將他硬生生的輪起,以其身軀做擋箭牌,去抵擋背後而來的冷箭。

耳輪中就听撲哧一聲悶響,金箭正釘在炎輝的左肋下,其力道之大。直接把他的身體貫穿,連帶著,將關戰抓在他後腰上的手掌也一並射透。

金箭連續穿過炎輝的身軀和關戰的手掌,但去勢依然不減,最後又狠狠釘在關戰的肩頭,隨著鎧甲的破碎聲,箭尖由他的背後探了出來。

炎輝身受重創。當場暈死過去,而關戰的傷勢也不輕,手掌和肩頭皆被射透,他吃痛的怪叫一聲,扔掉昏迷的炎輝,向後連退兩步。

「殺——」

這時候。周圍的聯軍士卒們看出關戰要不行了,有機可乘,人們紛紛吶喊出聲,高舉著武器,一擁而上。

關戰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連出數拳,把最先沖上來的幾名聯軍士卒打翻在地,可是他渾身是鐵又能碾碎幾顆釘?

沖上來的聯軍數量太多,只眨眼工夫他就被淹沒在人海當中,雖說關戰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但他怒吼連連的咆哮聲還能不時的從人群縫隙中傳出來……

可憐,那麼厲害又驍勇善戰的關戰,縱橫沙場無人可敵的尤國猛將,到最後,卻慘死于聯軍普通士卒的手上,連具完整的尸體都沒有保存下來。

當然,聯軍方面也付出不小的代價,炎輝和張賁二將雙雙負了重傷,尤其是前者,肋下被凌無涯的金箭射穿,幸運的是沒有傷及到內髒,傷勢雖重,總算把命保下來了。

關戰一死,接下來的戰斗更無懸念,尤軍徹底失去翻盤的可能。

正應了兵敗如山倒那句話,十五萬的大軍,在主將陣亡、上下死傷大半的情況下,全軍崩潰,殘存的士卒們無心再戰,如同一盤散沙似的向後潰敗。

剛才被尤軍打得那麼慘,現在尤軍大敗,聯軍將士們又哪肯放過?不用金誠下令,人們自發的展開追擊,兜著尤軍殘兵敗將的**,猛追猛殺。

落平陽被犬欺。平時完全不被尤軍放在眼里的新赤軍現在可來了精神和斗志,充當起追殺敵人的急先鋒,對潰逃的尤軍不依不饒,只把尤軍追殺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苦不堪言。

這一路追殺下來足足追出十里開外,一路上,隨處可見尤軍的尸體以及身負重傷、在路邊倒地哀號的傷兵,尤國的旌旗、盔甲、武器散落滿地。

此戰下來,金誠雖說沒有把十五萬人的通城軍全殲,但已消滅了對方的主力,最關鍵的一點,聯軍方面成功斬殺了通城軍主將關戰,這無疑是把埋在聯軍背後的一根釘子成功拔掉。

一戰得勝,金誠未並立刻收兵回營,而是攜完勝通城軍的余威,轉回頭又去增援丁奉,協助丁奉方面圍殲華寧軍。

接下來的戰斗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聯軍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全殲被困的華寧軍,其主將徐凡也被聯軍方面生擒活捉。

當徐凡落到聯軍手里時已是身負重傷,處于半昏迷狀態,丁奉本想殺掉此人了事,但被金誠攔住,覺得把徐凡帶回給大人,或許還能有用。

丁奉沒有異議,此戰己方大獲全勝,至于徐凡是殺是留影響都已不大。

丁奉和金誠二人主導的這兩場大戰,前者死傷的兵力要遠少于後者,不過金誠率軍的損失大多出在新赤軍上,他自己的第五軍團幾乎沒有多少折損,但丁奉那邊就不同了,死傷主要集中在第一軍團上,倒是另外三軍的將士傷亡不大。

同樣的結果,卻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戰損,這完全是由于他二人性格的不同所造成的,至于誰高誰低,誰優誰劣,就不是那麼好分的了。

第一軍團的損失雖大,但也留下了美名,新赤軍的將士無不對丁奉欽佩有加,對第一軍團的戰力打心眼里佩服,在潛意識里,也深深的感到畏懼,這就是一支軍團的威懾力。而同樣獲勝的金誠則被新赤軍將士所鄙夷,覺得他以統帥之便,故意照顧金軍,讓另外新赤軍將士充當炮灰,十足的卑鄙小人。

不管怎麼說,兩場在淮陽外圍點打援的戰斗,聯軍可謂是大獲成功,一鼓作氣殲滅華寧和通城兩地的尤軍主力,至此,聯軍的後方再無重大的威脅存在,這兩場軍團大戰也基本奠定了聯軍對陣淮陽的優勢。

兩戰皆勝,固然和丁奉、金誠二人出類拔萃的帥才有關系,但沒有直接參戰的林浩天才是真正的厥功甚偉,若非他冒險去說服聶丹,尤國朝廷也不可能臨陣換將。

用徐凡接替趙渙,可謂是尤國最大的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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