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淵征途 冥淵征途 第五一三章 城前勸降

作者 ︰ 淋意

林浩天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直到最後,他才去見黃旗。他沒有提審,而是直接去了她被關押的地方。

此時,黃旗已被魔系冥武者關押在郡府的地牢里,內外都有魔系冥武者嚴密看守。

郡府的地牢不大,在後院的花園下面,內部只有一間刑訊房和兩間牢房而已。當林浩天到時,黃旗正被鎖在刑訊房,手腕被鐵索死死扣住,分別釘在兩根粗粗的鐵柱上,在其左右,擺滿了密密麻麻、各種各樣的刑具,不過魔系冥武者人員還沒有對他動刑。

林浩天對黃旗還有印象,上下打量他兩眼之後,隨即又巡視起周圍的刑具。

見到他,黃旗並不意外,也沒有流露出緊張之色,還神態輕松地說道︰「想不到區區的民女竟能把堂堂的林將軍引來。」

林浩天隨手從火爐里拿起一根烙鐵,看著上面燒得紅彤彤的鐵塊,悠悠說道︰「你這個‘區區的民女’膽子可是不小,竟然敢去行刺堂堂的上將軍。」

仿佛沒有看到他手中的烙鐵,黃旗聳聳肩,說道︰「民女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林將軍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民女身上,還不如去向洪大人問個明白。」

「 當!」

林浩天把烙鐵扔回爐子里,走到黃旗近前,審視她漂亮又精致的臉蛋,說道︰「你肯定知道,你做的事是死罪,而你在可以拒絕或逃走的情況下,偏偏還要去做,這只能說明一點,你是洪大人的死士,肯為他,連自己命都不要。但奇怪得很,哪有死士在落網之後連審都沒被審,就直接把自己的主子招供出來,如此軟骨頭的一個小姑娘。卻偏偏敢去刺殺一軍之統帥,難道,這不令人費解嗎?」

听聞林浩天這話,在場眾人的臉色同一變。包括隨行而來的邵林。是啊,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如果林浩天不點破,邵林還覺得整件事情都合情合理,但經林浩天這麼一說,他也意識到其中有問題了。

黃旗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馬上就消失不見,她對上林浩天凌厲的目光,說道︰「並非我貪生怕死,我只是明白一點,落到魔系冥武者手上。想不開口也不行,既然早晚都要說,何必還要自己先受皮肉之苦呢?」

林浩天點點頭,他要是這麼解釋倒也能解釋得通他微微一笑,說道︰「也許你還不知道吧。陳將軍並沒有死。」

這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黃旗的震撼可太大了,本就白皙的面頰瞬間變得更白,不過他很冷靜,反應也快,眨眼工夫,又恢復正常。他舉目看向林浩天,但笑不語。

他對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勢大力沉並貫穿胸膛的一刀,就算陳博當場未死,但也絕不可能再被救活。林浩天這麼說,只不過是在詐自己罷了。

看出她不相信自己的話,林浩天靠近黃旗,說道︰「你以為本帥為何懷疑你的動機?是陳將軍親口告訴本帥。你在出手之前曾說過,洪浩是尤國奸賊,固然該死,但陳將軍卻遠勝洪浩。怎麼樣,本帥說得沒錯吧?」

黃旗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色。沒錯,這話確實是他對陳博說的,當時她的話音很低,旁人不可能听到,那林浩天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陳博當真沒有死?

林浩天沒有漏過他表情的變化,悠然說道︰「本帥理解,你想為尤國鋤奸,所以才對洪大人故作神秘,其目的是想栽贓陷害洪大人,如此一來,也就一舉兩得,把陳將軍和洪大人這兩個尤國的‘叛徒’一並鏟除。」

黃旗沒有再說話,兩只眼楮死死瞪著林浩天。

後者也是雙目眨也不眨地看著他,有不解也有好奇,疑問道︰「只是本帥不明白,黃旗姑娘年紀輕輕,不像是能想出如此詭計的人,想必,是有人暗中教你這麼做的吧?」

她依舊不說話,嘴巴緊閉。

林浩天正色說道︰「告訴本帥,那個人是誰,只要你肯說,本帥絕不會傷害你。可如果你不說,你自己也明白,落入魔系冥武者的手上,那是生不如死,無論多麼殘忍的手段,他們都用得出來。」

黃旗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林浩天揚了揚眉毛,問道︰「黃旗姑娘笑什麼?」

「笑林將軍!」

「哦?」

「林將軍自言自語說了這麼多,我差點以為將軍是患了失心瘋呢!」她看著林浩天,笑吟吟地說道。

聞言,周圍的魔系冥武者臉色都沉了下來,一個個握緊拳頭,雙目射出陰冷的毒光,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看樣子,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前來把他撕個粉碎。

林浩天愣了片刻,仰面哈哈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收住笑聲,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倒退兩步,看著黃旗輕嘆了一聲,然後什麼話都未再多說,轉頭對邵林道︰「他就交給你了,該怎麼辦,你自己斟酌處理。」說完,他沒有耽擱,轉身向外走去。

「屬下恭送大人!」邵林等魔系冥武者齊齊拱手施禮。

直至林浩天的腳步聲在房外消失,眾人挺直腰身,互相看了看,人們面露冷笑,紛紛把袖口挽了起來……

林浩天相信,哪怕黃旗是鐵齒鋼牙,魔系冥武者的人也有辦法撬開他的嘴巴。

其實,到底有沒有人指使他,或者指使他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這些都不重要,林浩天要搞清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己方的內部還有沒有黃旗的同黨,還存不存在未知的隱患。

今天黃旗能行刺陳博得手,沒準明天就會有人行刺丁奉、金誠得手,後天來行刺自己、宋浩得手,這太要命了,防不勝防,後患無窮。

在魔系冥武者審問黃旗期間,林浩天令人把洪浩和他的一干部下全部釋放。

洪浩對林浩天自然是千恩萬謝,同時也難掩洋洋自得之感,他也沒想到大人竟能如此信任自己。連審都不審,就直接把自己放了,想必,自己日後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呢!通過此事。洪浩對林浩天更加忠心,做起事來也更加盡心盡力。

第二天,中午,邵林來見林浩天,同時還帶來一份黃旗的口供。

魔系冥武者果然沒讓林浩天失望,經過連夜的嚴刑逼供,終于讓已被折磨得神智不清的黃旗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林浩天還真預料對了,確實有人和黃旗串通,而這些人,正是當初那些隨他一同被帶到聯軍營寨的尤國俠客們。

現在這些俠客要麼已混到洪浩的手下。要麼混入尤軍當中,邵林帶來的正是這些俠客的名單。

林浩天把名單從頭到尾大致看了一遍,哼哼兩聲,回手把名單狠狠扔回到邵林懷中,說道︰「嚴查!把這些人統統給我揪出來。然後再審再查,務必做到無一條漏網之魚。寧可誤殺,不計代價!」

林浩天對懲治內奸一向不會手軟,他也最恨這種人。

邵林跟隨他那麼久,哪會不明白他的個性,面色一正,沉聲說道︰「大人盡管放心。凡混入我軍之奸細,屬下一個都不會漏掉!」

「恩!去做吧!」林浩天點下頭,並揮了揮手。

「屬下告退!」邵林正要走,林浩天又把他叫住,問道︰「黃旗呢?她死了嗎?」

「還沒有,不過……傷得有些重。如果不管他的話,估計挺不過兩、三天。」

林浩天眼珠轉了轉,說道︰「不能讓她死,得把她留下來,讓尤人都看看。聶林現在已是垂死掙扎,連暗殺的手段都用出來了,還配做個狗屁天子。」

「可是……」黃旗並不是受尤王聶林指使的啊!邵林在心里嘟囔一聲。

「人嘴兩張皮!」林浩天看出他的疑問,不耐煩地挑起眉毛,說道︰「人是你審的,你怎麼說不就怎麼是嘛!」這時候不把屎盆子扣到聶林腦袋上還等待何時?

按照林浩天的指示,魔系冥武者在尤軍內部展開一場秘密調查,涉及到的人倒並不多,下下加到一起不到二十號,但涉及的範圍很廣,甚至還包括兩名兵團長。

這兩名兵團長倒不是俠客,而是受了混入軍中的俠客蠱惑,暗中與其勾結。林浩天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凡是暗中抓捕的人,全部讓魔系冥武者秘密處死,對外公布是派他們去執行任務了。

經過這場短暫的風波,林浩天才下令,全軍繼續西進,進軍南岳城。

南岳城,正如林浩天事先所了解的那樣,所處的位置得天獨厚,整座城池就是建在一片坡地之,西高東低,由東面入城,一路都是坡,正常走路都困難,攻城就更難加難了。

林浩天、宋浩在各自部下的保護下,接近南岳,舉目觀望了好一會,人們不由得倒吸口涼氣,暗自咋舌,單看南岳的地勢,就是一處易守難攻的險地,听說里面還有十多萬的守軍,想強攻下此城,實在太難了。

「咕嚕!」

宋浩吞口唾沫,轉頭看向林浩天,說道︰「林兄弟,南岳險峻,這場仗……我們要怎麼打啊?」

林浩天眼珠轉了轉,低聲嘀咕道︰「看來,強攻是不太行了。」說著話,他對身後的邵林說道︰「把陳將軍抬過來,陳將軍和相山郡首龔松也算是老相識了,讓他在城外勸一勸,或許還有成功的可能。」

邵林應了一聲,向金軍的侍衛交代下去,令其趕快把陳博抬過來。

旁人不知道陳博是假,但楚連瑜、宋浩可都清楚,他們互相看了看,楚連瑜忍不住問道︰「大人,這……能行嗎?」

「鬼知道!」林浩天聳了聳肩,苦笑道︰「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在陳博的記憶中,龔松的為人還是很不錯的,正直、坦誠又富有正義感,在地方的口碑也極佳,至于能不能勸降他,林浩天的心里是一點底都沒有。

過了半個多時辰,臥在軟塌的‘陳博’被尤軍們快速抬了過來,在其左右,還有隨行的侍衛以及眾多的尤軍將領。

雖說化身和真身心意相通,但林浩天還得裝模做樣地走前去。交代‘陳博’去往南岳城前,找龔松談話,爭取勸他棄城投降。

現在的‘陳博’還身負著重傷,身子虛弱地側躺在軟塌。臉色蒼白,神色萎靡不振,對于林浩天的交代,他沒有任何的抗拒,微微點下頭,嗓音沙啞地說道︰「末將遵命。」

他答應得干脆,可左右的尤將們都嚇了一跳,現在他們已經倒戈向聯軍了,對于南岳城內的龔松一眾而言,他們就是敵人。貿然前往城前,對方放箭怎麼辦?平時還好說,現在將軍身負重傷,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就算對方只派出一名小卒。也能輕松地殺掉將軍。

「將軍,這……這太危險了?」尤將們先是看眼林浩天,然後圍攏在軟塌周圍,低聲提醒道。

「沒事!」‘陳博’含笑擺了擺手,說道︰「我和龔大人雖交情不深,但也是老相識了,他不會對我下毒手的。」

「可是……」

「不必再說!」

‘陳博’對左右的侍衛道︰「你們拿支白旗。抬我到南岳城前!」

「是!」侍衛們不敢抗命,紛紛答應一聲,有人找來一桿小白旗,高高舉起,另外的侍衛們則抬起軟塌,準備向南岳城而去。

眾尤將們哪肯眼睜睜看著他獨自去冒險。七嘴八舌地說道︰「將軍,末將陪你一同前往!」

‘陳博’搖頭,說道︰「我這次主要是和龔大人敘舊的,又不是去打仗的,帶那麼多人干什麼?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戒心。不好說話,你們就安心留在這里,誰都不用陪我。」

見他態度堅決,眾尤將無可奈何,只好站在原地,心里七八下地看著‘陳博’一行人越走越遠,一點點的向南岳的城前靠近。

由于他們人數不多,才十幾個而已,又是打著白旗而來,城的守軍有看到他們,但並沒有放箭警告,只是等他們距離城門已不足五十步時,城頭才突然射下來一箭,釘在眾人前方的地面,同時城有人高聲大喊道︰「來者報名!」

「我家將軍乃是陳博陳將軍,讓你們的郡首來和我家將軍說話!」抗著白旗的侍衛沖著城大聲回喊道。

呦!是陳博!城內守軍听聞嚇了一跳。

他們對陳博當然不陌生,堂堂的將軍,尤軍當中恐怕也沒有誰是不知道他的,何況,當初陳博率領四十萬大軍出征時也正是從南岳路過的。

守軍沒敢怠慢,急忙派人向城中通稟。

‘陳博’一行人在城外足足等了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城門才緩緩打開,緊接著,從里面走出來一行人,為首的一位文官,不是旁人,正是相山郡郡首龔松。

以龔松為首的守軍一直走到‘陳博’等人近前才停下來。

看到側臥于塌、滿臉病態的‘陳博’,龔松也是一怔,愣了片刻,拱手施禮道︰「不知是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將軍不要見怪。」

龔松客氣的態度令雙方之間緊張的氣氛減少許多,‘陳博’強顏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傷口,搖頭自嘲道︰「龔大人,現在我是不能起來回禮了。」

陳博怎麼受傷了?龔松知道他倒戈向聯軍的事,但並不知他有負傷,他疑問道︰「將軍的傷……」

「是大王派來的刺客,欲致我于死地!」‘陳博’苦笑道。

原來是這樣!龔松理解地點點頭,不管怎麼說,陳博是尤國的將軍,對尤國的情況、布防、實力,他都了如指掌,他的背叛,對尤國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和隱患,大王派出殺手刺殺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手段卑劣了一些。他含笑說道︰「將軍福大命大,安然無恙,可喜可賀。」

「此,次我專程來找龔大人,是勸龔大人隨我一並倒戈向聯軍的。」沒有再說多余的廢話,他開門見山地直切正題。

他的直截了當讓龔松身軀一震,陳博好大的膽子啊,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連站都站不起來,竟還敢到自己的地頭來勸降,難道他不想活了?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現在四國聯軍犯我尤國,但凡尤國志士,皆應拋頭顱,灑熱血,與敵浴血奮戰,而陳將軍身為堂堂的將軍,更應如此。可是,陳將軍現在非但降了四國聯軍,還反過來勸說我投降,豈不是也要陷我于不忠?」龔松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在我心中,陳將軍本是個光明磊落、敢作敢當的豪杰,但將軍現在的所作所為,太令人失望了。」

‘陳博’看著龔松半晌,突然問道︰「龔大人可是認為我貪生怕死,才倒戈向四國聯軍?」

「難道不是嗎?」

「果真如此的話,我還敢拖著重傷之軀,只身來見龔大人嗎?」‘陳博’正色說道︰「一國犯我尤國,可能是對方不對,但四國同犯我尤國,難道他們都錯了嗎?一國百姓指責大王,可能他們是受了賊人蠱惑,但天下列國的百姓都在譴責大王,難道都是受賊人蠱惑嗎?大王稱帝,實乃大逆不道之舉,惹得天怒人怨,這怪得了旁人嗎?我知道,在你們眼中,我是尤國的叛徒,可是由始至終,我從未背叛過尤國,我背叛的只是那個妄圖天子帝位、給尤國帶來無盡災禍的昏君罷了。」

他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正氣凜然,讓龔松連同身後的守軍將士們無不為之動容。

人們一是震驚于他對大王肆無忌憚的怒罵,其二,從內心來講,人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有道理的,尤國能有今天,完全是大王一手造成,只是這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誰都不敢說出口。

見龔松等人都是沉默無語,‘陳博’環指自己周圍的侍衛,然後又用力揪了揪自己身的衣服,說道︰「龔大人,你看清楚,我和麾下的兄弟們還裝著尤軍的軍裝,我們的旗號依舊是尤軍,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可是,陳將軍卻要引四國聯軍去攻打都城……」

「那是為了昏君下台,推明君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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