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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歐陽明日便獨自一人來到城主府後的海崖邊夜觀星象,這一看不要緊,看了才發覺群星繚亂,有不少的新星升起,紫微帝星已有隕落之勢,當下的情境倒是也符合情報上所述,現在各地都有起義軍出現,明朝國力大不如前,此次征戰派出南王軍隊,除了意圖削弱兵力,還有一點是皇帝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兵力放出去了。
御林軍是守衛皇帝的軍隊,雖然精良,卻不能輕易撒手,國內局勢已經開始有了輕微的動蕩,各地的守備軍也不能輕易離開,他手上的這支軍隊亦是父親從邊境調回來的,南王與太平王雖然佔據著大部分兵權,可這些士兵全部都是鎮守在邊疆,常年都在守衛國土,是驅趕入侵者的強大力量,即使皇帝削兵也有限度,否則邊疆不保。
身後傳來刻意放重的腳步聲,歐陽明日將視線轉移至身後道︰「城主。」
「恩,世子夜觀星象,可有收獲。」
走到青年身邊站定,葉孤城的視線掃過身邊人披在肩頭的披風,這回終于記得要披上披風了,不過回去還是要準備姜湯。
「這天下,要亂了。」
輕嘆了一口氣,歐陽明日望著星空中冉起的新星,現今西部、北部邊事一直比較安定,遼東雖不平靜,但前方捷報不斷傳來,只可惜全部都是虛假的,在薊鎮一邊分為四鎮,一鎮又分三路,設官比原額幾二十倍,貪污受賄嚴重,這種欺瞞和膨脹,還沒有到惡化的地步,朝廷可以承受所以並未當回事,就連幾年內接連發生了太湖農民起義、永昌衛士兵暴動、廣東白蓮教起義等事件,也並未被重視起來,因為很快便被平定,畢竟,一個國家總不可能永遠安逸,也會出點亂子。
但是,星火即可燎原,發生起義已經說明了百姓對朝廷的不滿,能有一次起義,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天下大亂,最後受苦的,唯有百姓,而犧牲品,也是百姓,有戰爭就有死亡,這是長久以來不曾改變過的事實。
「城主,或許我們可以將起義軍收編。」
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歐陽明日知曉日後會有更多的起義軍出現,雖然不乏有些人惡意搗亂,但排除這些,起義軍本身即使實力有待商討,但卻代表著民眾,把他們全部控制起來總好過無用的流血傷亡,做出以卵擊石的舉動。♀
這或許是他能做的唯一一件減少傷亡的事了。
「可先從實力最強勁的起義軍開始。」
思考了一下,葉孤城覺得方法可行,起義軍多數都沒有出色的領導人,所以鮮少有能成氣候的,收編起義軍可以擴充軍隊,只要掌握好度,完全可以收為己用,況且南王與太平王即使手握重兵,但由于鎮守邊疆的緣故,能抽出來的兵力有限,所以,如果可以控制好,擴充手頭上的人手用起義軍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世子還是太仁慈了,到現在都在將傷亡最小化,但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那孩子本就良善,謀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家人麼……
「好,不過這要等戰事結束才能去實踐。」
眯起眼眸看了看星空,歐陽明日突然笑了。
「城主,看來機遇與天時都已到來。」
大霧即將來臨,果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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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
眸色柔和了些許,葉孤城抬手幫青年緊了緊披風的帶子,海邊風大,即使穿著披風也有可能著涼。
「好。」
知曉自己的身子不好,歐陽明日也就沒逞強,隨著葉孤城回城主府去了。
「城主,工匠與女眷們已經趕工完成了。」
待兩人回到書房商議後不久,便有護衛前來稟告。
「很好,明晚就看司空兄的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歐陽明日的嘴邊漾開一抹自信的弧度,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不要大意。」
起身從書架上的暗格中取出一個小盒交予身前的青年,葉孤城冷俊的面孔在燭光的映射下柔化了不少,消退了以往的寒氣。
「這是…紅景天!」
疑惑的接過盒子打開,歐陽明日的眼眸一陣緊縮,這盒中的藥材,竟是被皇室封殺了千年的良藥,亦是解藥中不可或缺的一味,紅景天可是相當難得的一味藥材,竟被葉孤城找到了!
「看來沒有找錯。」
看著一向精明的世子有些呆呆的盯著自己,葉孤城抬手揉了揉那柔軟的發絲,這味藥是護衛剛剛送來的,觀世子的神態,看來是沒有找錯,白雲城身處海航要道,總是要比內陸視野寬廣,能找到一味,就能找到第二味,若是能全部尋來,世子便能活下去了吧,這樣的孩子若是早早的去了,實在太過可惜。
何況,那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人心都是肉做的,葉孤城也是人,是人自然是有感情的,這個孩子是他平生的第一位友人,而他…並不想失去這唯一的友人……
或許…只是一個人走得太累了吧……
對于自己這種微妙的心態,葉孤城選擇了下意識的忽略。
「葉孤城……」
拿著藥盒有些呆愣的看著男子俊美的面容,歐陽明日不明白為何葉孤城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也罷,既然如此,當初的事便一筆勾銷了,相互抵過,不,這株藥材的珍貴程度難以想象……
「若你有心,便與我好好習劍吧。」
看出了青年內心的糾結,葉孤城突然有些好笑,有多久沒看到世子窘迫的模樣了?這孩子常常比任何人都要看的透徹,因為太過成熟與聰慧,所以才失了很多這個年紀應有的東西。
「…好……」
抱著藥盒,歐陽明日不再言語,他知曉葉孤城並無他意,也並沒有想借著藥材達到什麼目的,這只是單純的善意,所以他沒有拒絕,也明白葉孤城不會在意回報之類的東西。
他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習好劍,來日與那人酣暢淋灕的比斗一場,這是對于葉孤城最好的答復。
葉孤城,若你有生命危險,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救你……(36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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