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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用過午膳後,歐陽明日抿了口清茶,對方才的菜色很是滿意,眉宇間柔和了些許。
近乎于琥珀色的眼眸帶上了淡淡的笑意,葉孤城覺得眼前的少年就像貓兒一樣,填飽了肚子就滿意的眯起眼楮,隱隱的透露出愉悅的感覺,少了一絲成熟老成,多了一絲這個年紀應有的靈動。
今日的午膳是他吩咐屬下去準備的,世子大病初愈,不適合油膩的膳食,所以今日以清淡的素食為主,做成補身體的藥膳,原本他並不同意世子今日出門,想待少年再修養幾日,但少年執意要出行,怕是在府中憋壞了,他才破例放行。
「走吧。」
飯後休息了片刻,歐陽明日起身望了望窗下依舊熱鬧的街道,決定繼續走下去,吃飽了的金雕很配合的飛到他肩膀上安靜的站立著。
「處理好。」
淡淡的掃了一眼隱藏起來的護衛,葉孤城循著少年已經下樓的身影走去,他不想讓城中殘存的勢力掃了出門的興致,方才少年在掃到那幾人時,皺了一下眉。
「是。」
護衛的身影一閃而逝,街道上幾個眼神有異的人便被隱秘的解決,這一切很快,快到街上的人都不曾發覺到。
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周圍的小巷子,歐陽明日微微收斂眼簾,繼續在街上走著,他早就發覺了那幾人的敵意,但幾人走路的聲音都不輕,顯然是會武,卻只是三腳貓的功夫,成不了氣候,他也就沒放在心上,雖然被帶著惡意的眼神盯著很不舒服,但他並不想暴露自己的全部實力,只是皺了一下眉。
然而當他下樓後,那幾人的氣息就完全消失了,白雲城主當真是個細致入微的人,相處起來很舒心,有很多事情無需開口便可明了,這樣的人很可怕,卻也即為讓人省心,怪不得能在短時間內收服人心,平定混亂。
葉孤城具有身為君王的凝聚力,讓人在不知不覺中信服,依賴,從影衛送來的情報中來看,葉氏一族為前朝遺族,世代都為復國而努力,若他猜的不錯,父親若是想奪取皇位,必然會聯合白雲城,葉孤城即使不願也必須接受,為了復國,他別無他選,比起其他勢力,南王府無疑是最有實力的,何況還有長久的補給與商業往來,日後與白雲城的交集只多不少,為了長遠考慮,也必須要與白雲城打好關系。
當然,除了這幾點,他很欣賞葉孤城這個人,排除白雲城主這個稱號與外物施加的名號,只是單純的欣賞這個人,若葉孤城只是葉孤城,他歐陽明日或許會與眼前的這人成為知己吧,自從失手害死弄月公子後,他是第一次有見到知己的感覺,並非是醫術上,而是智慧的較量,他有預感,未來的路上,葉孤城不會輸給他自己,值得較量一番。
只是,他倒是很想看看,在劍道與責任之間,這個男子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來消除那越來越嚴重的違和感,若是能度過這一關,不知道葉孤城將成長到何種地步,他拭目以待。
兩人沿著熱鬧的街市一路向前走去,期間,完全放開的歐陽明日買了一些特產與有趣的小物件準備帶走,白雲城中的特色物什有很多,不一會兒,少年的手中就滿了,由于這次出行,護衛與僕從只是暗中跟隨,所以剩下的東西就全部到了城主大人的手中。
看著少年塞到自己懷里滿滿的物件,葉孤城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掃了一眼天邊的晚霞,果斷帶著少年回城主府去了,一眾護衛與僕從默默的松了一口氣,自家城主大人居然會有這麼柔和的一面,一定是今天被太陽曬多了,出現了幻覺,南王世子真是膽大……
兩人帶著東西回到城主府,沿路的僕從都不由得楞了一下神,卻在下一刻被自家城主大人身上散發的寒氣驚醒,隨即快速接過兩人手中的東西,準備沐浴與晚膳去了。
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歐陽明日完全無視了身邊人黑下的臉與散發的寒氣,心情很好的沐浴更衣去了。
「哼。」
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葉孤城上前一步揉亂了少年的一頭青絲,並在少年錯愕的眼神中翩然離去。
「葉孤城,很好!」
頗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歐陽明日盯著那人遠去的身影許久,才扭頭去沐浴更衣,白雲城主葉孤城,你很好!很好!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僕從默默忍笑的離開,以至于日後葉孤城每次見到歐陽明日都會收到眼刀一枚……
三日後,白雲城最大的碼頭邊。
「叨擾多日,給城主添麻煩了。」
碼頭上,身著白衣金邊華服的少年公子已準備歸家,暖陽照射在他的身上,肌膚如雪,淡雅出塵,如此翩翩佳公子若是走在大街上必然會讓人叫聲‘好’,很難讓人把他與‘南王世子’聯想在一起,江湖傳言,南王世子雖然聰慧,卻驕縱蠻橫,自私自利,體弱多病。
卻殊不知,這正是歐陽明日特意營造的表象,這樣的世子才符合皇帝的心意,阻止了進一步的傷害,否則,若是以他隱藏起來的真正姿態來說,皇帝絕不會如此放任下去。
「無妨,保重。」
風吹起雪色的長衫,男子站在碼頭邊,腰間別著一把散發著寒氣的古樸長劍。
「城主亦是。」
斂去眼眸中閃過的流光,少年輕盈的一躍而起,安穩的落在甲板上,船只揚帆起航,漸漸消失在海面的盡頭。
目送船只起航,葉孤城轉身離去,他看到了少年帶著笑意做出口型。
葉孤城。
不是白雲城主,而是葉孤城,在這一刻,葉孤城的心中有種說不明白的感覺在蔓延,也罷,日後必然還會與少年相見,南王世子朱子軒,不,少年話語中隱藏的意義是,若再次得見,他二人的身份只是朱子軒與葉孤城,妙極,妙極……
不過,少年最後說的話只有他一人知曉,竟是傳音入耳,看來,這位世子身上也有著不少的秘密。
雪色的身影漸漸遠去,海面上的波紋恢復了平靜。
幾日後,歐陽明日隱秘的回歸南王府,南王世子‘痊愈’,而從白雲城帶回來的東西則全部分給了家里人,這些東西本就是帶給家人的手信。
「大哥!」
「哥哥!」
回到王府的第二日,歐陽明日剛在庭院內晨練完畢,便被兩個粉女敕的小女圭女圭撲了個正著,這對小女圭女圭是王妃嫣然後來產下的龍鳳胎,小歐陽明日五歲,畢竟南王膝下不可能只有一子,而其他的側室又是世家以及皇帝安插的人手,南王雖然為了避嫌而臨幸側室們,卻暗中絕了這些女子的生育能力。
「又淘氣了。」
蹲下|身來攬住兩個孩子,歐陽明日的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這一世,除了父母之愛,他還有了可愛的弟弟妹妹,前世他雖有親妹盈盈,可感覺是不一樣的,對于歐陽盈盈,他更多的是羨慕與不解,為什麼父親可以把愛給女兒,卻要狠心的拋棄親子,難道就因為天生軟骨,便要讓他自生自滅麼?他不懂,也無法理解父親為何會如此狠心。
每次看到那個父親疼愛的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他的心中都有頓疼在蔓延,可他終究恨不起來,只因為盈盈是他的親妹妹,如此而已,他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家人,但最終,什麼都沒有留住,這個世界只剩下他獨自一人,父親,母親,盈盈,易山,弄月公子……
即使身邊有著師父,燕兒,司馬長風還有皇甫仁和,但圍繞在身邊的孤寂之感仍是揮之不去的,正如逝去的人不會再復活,傷口會好,可痛楚卻不會消失,伴隨著寂寞的簫聲,生的意志也在不斷消磨,直到他撐著最後的一口氣為四方城寫完了應對所有事件的方法,才松了最後一口生氣,離開那個世界。
在閉上眼楮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一身輕松,長久以來,他一直活在別人的眼中,卻迷失了自己的心路,即便走過了那些坎坷的荊棘之路,卻也傷痕累累,疲憊至極,或許死亡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月兌吧……
「哥哥,你不高興麼?子嫻把糕點分給哥哥吃,哥哥乖。」
小孩子的感覺是最敏銳的,女女圭女圭子嫻伸出小手學著母親嫣然的樣子模了模自家兄長的頭,而男女圭女圭子凌則是抱著兄長輕輕拍了拍,兩個小女圭女圭也都是早慧,雖然偶爾也會很調皮,但極為懂事乖巧。
「像個小大人一樣。」
無奈的任由兩個孩子抱著,歐陽明日哭笑不得,竟然會被弟弟和妹妹安慰了呢,但是,重活一世,他只是朱子軒而已,那一場故夢已被封存在記憶的深處,這一世,他會守護好來之不易的珍寶。
「哥哥不也一樣。」
「對啊,母親總說大哥這樣下去會變成小老頭的。」
「貧嘴。」
「哥哥惱羞成怒了。」
「子嫻,不要濫用成語。」
「嘻嘻……」
庭院內,傳來少年與孩童歡笑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RP爆發了這一章,明日終于放下了啊,下章開始會進入江湖闖蕩,年齡發生變化,期待吧,不死不救賽華佗,歐陽明日
麼,周日木有更新了,干脆今天全都發了(36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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