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非常女上司︰底牌 人生摯愛能幾許 113

作者 ︰ 亦客

人生摯愛能幾許113

這邊西線戰場留下老秦繼續指揮,我和李順直接去西北線戰場。

出發前特種作戰分隊傳來好消息,他們的一個分隊找到了那個廢棄的軍用機場,並炸毀了停在那里的兩架飛機,同時破壞了跑道。同時,另一個分隊端掉了敵人的重炮陣地,將那些大炮炸成了一堆廢鐵。特戰分隊沒有一人傷亡,很快將返回陣地。

這讓我們大家感到比較欣慰。

然後,我和李順直接去了西北線的戰場,那里正在和克欽大軍對峙著。

關于克欽族極其軍隊,老秦之前和我有過一些介紹。

在伍德幕後實施的金錢利誘下,金三角出現了這樣一支外貌奇特的克欽遠征軍︰山頭兵光著膀子,頭纏黑色頭帕,皮膚油黑的胸前交叉斜掛子彈袋,機槍挎在肌肉隆起的肩頭上。除軍官外,士兵脖子上大都戴著銀項圈,這是神靈保佑他們平安的傳統飾物,不穿褲子而是打一條籠裾,除步槍外還習慣地挎著弓箭長刀。

戰斗開始,山頭兵用弓箭無聲地干掉革命軍哨兵,突擊隊員像山貓一樣靈巧地躥上屋頂,用各種武器對屋子里的人掃射。當驚慌失措的革命軍潰退的時候,他們更是個個勇不可擋,樹林到處都變成死亡的天羅地網,無論革命軍戰士逃到哪里都會遇上冷槍毒箭或者寒光閃閃的克欽長刀。山頭兵像復仇之神一樣消滅革命軍戰士,他們砍下革命軍戰士的頭顱來歡呼勝利,遮天蔽日的森林和高山大壑成了埋葬革命軍戰士的墳墓。

在更加上游的江對岸西邊,革命軍佔據有一個具有重要戰略防御意義的高地,有一個連的士兵駐扎在那里。沒想到在克欽軍的進攻下,革命軍一連人竟然在來不及抵抗的情況下被消滅,許多人還沒有看清敵人就糊里糊涂丟了性命。克欽兵擅長山地戰斗,他們巧妙利用地形進攻,時而從樹後躍起,時而從看似不可逾越的懸崖絕壁攀援而至,連古老的弓箭和長刀都成了他們進行叢林戰的最好武器。常常毫無聲響地,甚至不知敵人來自何處,漢人便倒地送命。革命軍風聲鶴唳,只好丟掉陣地向江東岸潰退。克欽兵旗開得勝,前鋒直逼地勢險要的鷹嘴渡口。

與正在激烈戰斗反復拉鋸的西線戰場相比,西北線戰場相對平靜。

戰場指揮官是一個小伙子,他沉著指揮,以逸待勞,老秦給他的任務是狙擊克欽兵,不許他們渡過江來威脅西線側翼。他把隊伍擺在江岸,沿江數十公里,無論大小渡口一律封鎖,所有渡筏渡船全部鑿沉,依托水深流急的大江與克欽兵隔江對峙。

這是一場奇怪的戰爭,或者叫做西北線無戰事也可。白天晚上,槍聲零零落落地響著,仿佛提醒人們這里正在打仗,但是戰爭被大江隔斷,所以暫時沒有激烈的面對面的廝殺和交鋒。我和李順現在都知道克欽兵擅長叢林作戰,森林是他們的家,橫在他們面前的惟一障礙就是江水。一旦讓他們渡過這條大江,就如同把豹子放出籠子,毒蜂引出蜂窩,那些密不透風的熱帶雨林和像大網一樣張開的柔軟藤蔓都變成克欽兵的藏身之處。

這條江的上游是雲南境內的怒江。怒江從青藏高原滾滾而下,匯納百川,劈開山谷,由于金三角是高原地形,因此薩爾溫江到處峽谷壁立,暗礁密布,驚濤拍岸,吼聲如雷。人畜渡河需在幾處水流平緩的渡口,以大木筏運載,鋼纜牽引,只能白天慢慢渡過。克欽兵調集民工砍伐大龍竹,扎制許多大竹筏,晚上就沿江燃起許多火堆宿營。

顯然,這里同樣會有一場大戰要爆發。

和克欽人的大戰前夕,我和李順走出指揮部觀察敵情。

我們舉起望遠鏡,看見江對岸那些來自北方部落的山兵圍著火堆吃飯喝酒,許多人彈起口弦琴,拍打象腳鼓,跳起民族刀舞,好像歡度一年一度的「摩瑙縱歌」節一樣。

李順沖我一笑,看起來似乎覺得很開心,他接著向迫擊炮手發出命令,樹叢中很快就有迫擊炮轉動的輕快聲音傳來。在夜間,火堆是最明顯的炮擊目標,克欽人個個都是好獵手,但是他們未必是好軍人,因為他們從未受過軍事訓練。

我舉起望遠鏡繼續看著江對岸.

幾分鐘後,一發試射的炮彈挾帶尖銳的哨音從天而降,偏離目標落到了山背後,猛烈的爆炸使所有山兵吃了一驚,他們個個直起脖子顯得不知所措,好像不知道天上為什麼打雷。

以後接踵而至的炮彈及時修正山兵對于現代戰爭的認識,炮彈準確落在火堆上,巨大火球騰起來,樹林燃燒,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體像烤羊肉串一樣倒掛在樹枝上。

迫擊炮手個個都像惟恐考試不及格的小學生,在長官面前賣弄射擊本領,于是夜空被大火映得通紅,炮彈尖嘯著撕裂空氣,死神從空中追逐不幸的克欽人,炮彈爆炸的巨大轟鳴聲從江面隆隆滾過,不絕于耳。

可以肯定,對于遠征金三角的克欽勇士來說,這個夜晚絕對是一個災難的開始,擅長使用弓箭、長刀和火藥槍的部落民族頭次被現代戰爭的陰影籠罩,就像他們祖先流傳的神話故事︰勇士還沒有看見魔鬼,就被天上掉下的雷電莫名其妙炸上天。

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克欽戰士懷著復仇和消滅敵人的萬丈怒火,開始登上竹筏向東岸進攻。

這天天氣很好,空氣好像過濾一樣清澈透明,把昨夜的噩夢留在黑暗中。太陽明晃晃地從山頭露出臉來,第一抹躍動的陽光猛地投射下來,于是兩岸參差的樹木和打著旋的渾濁江面一下子就燃燒起來。陣地上的人們看得很清楚,那些像螞蟻一樣蠕動的克欽人離開江岸,竹筏扎得很大,很結實,人蹲在竹筏上,互相拉得很緊,像一些搖搖欲墜的貨物。艄公站著撐篙,由于江水湍急,竹筏先沿江岸往上游撐一段,然後再頂著水流搖搖晃晃地向對岸沖來。

我問李順︰「再來幾炮,將竹筏炸沉?」

李順搖頭道︰「殺雞焉用牛刀。天氣這樣好,我看來一場比賽如何?指揮官……傳我的命令,各連、排射手,三人一組,專打撐篙掌舵的。擊中一個目標獎人民幣一萬元,空槍者受罰。我當裁判。」

命令傳達下去,射手個個使出看家本領。隨著一聲聲槍響,步槍子彈拖著長長哨音飛向目標,那些繃直身體的艄公船夫一時間好像彈斷的琴弦,紛紛中彈落水。竹筏無人撐篙掌舵,就像失控飛機一樣在江面上打著旋,或被江水掀翻,或飛快沖往下游。

可憐的克欽人本是山地民族,個個都是旱鴨子,他們逞雄于大山樹林,水性卻一竅不通。高山峽谷中的江水來自雪山,水冷徹骨,即使諳熟水性的人也難以泅渡,何況秤砣般的克欽人?翻滾的江水轉瞬間就吞沒竹筏,抹去竹筏上的人群。不多一會兒,江水依然,竹筏和勇士無影無蹤。

這邊一時進入了相持狀態,克欽大軍被江水阻擋,盡管敵軍首領十萬火急催促前進,但是天塹就是天塹,除非你長了翅膀會飛。有幾次克欽兵試圖另尋偷渡地點,但我和李順早就考慮到這一點了,棋先一著,派部隊嚴密布防,無懈可擊。

克欽首領只好下令安營扎寨,躲在炮火射程以外與革命軍隊伍隔江對峙。

西北線戰局穩定了,我和李順又回到西線,這里是決戰的主戰場.

這里的戰局正處于僵持狀態,雖然敵人的重炮陣地被端掉,但江對岸高地還有輕迫擊炮和重機槍陣地,對革命軍造成了重大殺傷,特戰分隊隊長也被炮彈皮炸傷了腿部。

據情報人員報告,此次擔任主力進攻的是雇佣軍,緬軍負責擔任支援和掩護,對岸高地的重機槍和輕迫擊炮陣地是由緬軍負責的,緬軍的後援指揮部就設在高地背面的山腳下。

又一個夜幕降臨,我和老秦李順一起商議著對策,最終決定再次派特戰分隊渡江,佔領那高地,徹底干掉敵人的輕迫擊炮和重機槍陣地,沉重打擊緬軍的後援指揮部。

特戰分隊隊長負傷無法帶人去完成這項任務,我提出帶特戰分隊去。老秦和李順都不答應,老秦要帶他們去,我沒有答應。

「老秦,論打仗,你經驗最豐富,我和總司令都比不上你,這里是主戰場,一刻都離不開你,你必須要在這里!」我說。

「說得對,」李順說︰「這樣吧,還是我帶他們去。」

我搖搖頭︰「你去更不合適……」

我沒有說出李順去不合適的理由,但李順和老秦似乎都明白,一來李順是總指揮,親自帶隊不合適,二來他這身子骨天天溜冰,搞特種作戰顯然是不合適的。

最後還是決定我去。

「你這次帶人是深入虎穴,不可戀戰,搞掉敵人的重武器之後就撤離,即使要打擊緬軍的後援指揮部,也不要斬盡殺絕,給他們吃點苦頭就可以了……」老秦叮囑說︰「我們雖然和緬軍作戰,但還是不能太狠,要考慮今後的長遠,不能硬和他們為敵,此次緬軍數量不多,又沒有擔任主攻,我們之間主要要打擊的還是雇佣軍……」

我點頭答應著,然後就帶領特戰分隊出發了,還是走老路線,往下游走6公里左右,從那個隱蔽的渡口過江。

午夜時分,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烏雲彌補在金三角的天空,我帶著特戰分隊悄悄過了江,登岸後悄無聲息地往高地方向疾奔。

後面發生的遭遇簡直是一種巧合。在一個地名叫做扎瓦的險要隘口,走在前面的偵察員突然與一群黑影迎面相撞,尖兵扣動扳機,震耳的槍聲響起來,原來我們遭遇了敵人。

事後才弄清楚,那是一隊雇佣軍,要在當地撢邦向導帶領下去偷襲我們的迫擊炮和重機槍陣地。

這兩支抱著完全相同目的,有著同樣意圖,行進在同一條路線上但是互不相知的軍隊在同樣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猝然遭遇,爆發戰斗,應了「冤家路窄」這句中國老話。

沖鋒槍噠噠地響起來,串串火舌在夜空中飛舞,雙方幾乎同時到達隘口,所以各自佔據一半有利地形,彼此以火力封鎖對方,相持不下。不能想象,要是我們晚到一步會是什麼結局?

很快我看清這不過是當地一座普通山巒,自然也算不得多麼險峻,比起自古華山一條路或者劍門古道的著名兵家要隘來,它只能算座小土坡。隘口比較狹窄陡峭,一條羊腸小道被迎面一座天然巨石阻擋,巨石高約數丈,關鍵是對面還有一座峭壁對峙,這就形成戰斗中一分為二的格局,我能想象雙方互相射擊,卻都拿對方沒有辦法。巨石如天然堡壘扼住要隘咽喉,機槍封鎖,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我們現在是深入敵後作戰,對峙對我們來說無疑就等于死亡。我很清楚這一點。決意速戰速決解決這股敵人,于是命令特戰分隊從正面加大火力從正面吸引敵人火力,然後命令一個小隊找到另外一條懸崖小路模上去,襲擊敵人背後。

那天夜里,山上殺聲震天,尸橫遍野,雙方都沒有退路,只好拼死一戰。空氣中滾動著濃烈的硝煙,草木燃燒,大火 啪直響,濃煙令人窒息。老天似乎也不忍心目睹這場慘烈的生死搏斗,一片烏雲涌來,天上下起大雨。

我剛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突然隘口對面響起熟悉的AK47突擊步槍射擊和手榴彈爆炸聲,我抬起頭來,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AK47突擊步槍更動听的音樂,這是我盼望已久的勝利之聲。我們終于以不大的代價消滅了這股偷襲之敵。

天空繼續下著大雨,電閃雷鳴,我們沒有時間喘息,馬不停蹄地趕路,終于在黎明3點前到達高地。緬軍還在睡覺,半夜大雨容易像霉菌一樣滋生一種風平浪靜和麻痹松懈的和平情緒,加上革命軍戰事不利,似乎眼看就要被雇佣軍剿滅,勝利已經像掛在樹上的果實一樣唾手可得。所以槍聲響起的時候,防守高地的毫無警惕的一小股緬軍在睡夢中突然醒來,光著身子做了俘虜。特戰分隊順利佔領了高地,控制制高點,奪取了輕迫擊炮和重機槍,然後掉轉炮口和槍口對準緬軍後援指揮部。

凌晨四點,瓢潑大雨中,我一聲令下,特戰隊員向緬軍指揮部試射出第一發炮彈,然後接二連三的炮彈傾瀉過去,重機槍也開始刮風一般狂掃起來……

毫無防備的緬軍後援指揮部一片混亂,被達成了一鍋粥。

我知道不可戀戰,周圍是密密匝匝的雇佣軍部隊,在發起打擊20分鐘之後,命令特戰隊員炸毀輕迫擊炮和重機槍,然後火速沿來路撤離。

清晨5點,天剛微明的時候,我帶著特戰分隊在晨霧里回到了對岸的陣地。

一個小時之後,羞惱成怒的雇佣軍開始進攻了。

他們進攻的主方向是陣地上被老秦標為三號的高地。雇佣軍指揮官很聰明,看出了三號高地的重要性。三號高地亙橫在指揮部與大江之間,形成一道阻擋進攻者通向勝利腳步的天然屏障。對雙方來說,三號高地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我們必須在這里阻滯敵人,保衛指揮部,高地一失,整個陣地則不保,陣地不保,則會導致全面潰敗。對于雇佣軍來說,前有高山,後有大江,這是一個危險的井底,他們必須盡快攻克三號高地,佔領我們的陣地,才能跳出困境,爭取主動。

雇佣軍蜂擁而上,輪番進攻,血戰開始。

戰斗最激烈的時候,我和老秦李順都上了三號高地,分頭帶人進行防御作戰,革命軍接連打退了雇佣軍的3次進攻,陣地前棄尸累累。

很快雇佣軍又開始了第四次沖鋒,又像螞蟻一樣爬上來了。奇怪的是,這次敵人不同從前,他們並不躲躲藏藏,也不隱蔽自己,而是大模大樣地進攻,好像不怕遭到射擊。槍聲停止了,炮擊也逐漸稀疏乃至平息,一個敵人翻譯向山上喊話,那些單薄的音節一蹦出來立刻被山風刮變了調,像金屬碎片一樣支離破碎地散落在陣地上。翻譯說︰「山上的漢人,你們開槍吧,這些都是你們的戰友,他們等著你們來殺死他們!」

我和李順老秦忙舉起望遠鏡,這一看不打緊,我頓時血往頭頂涌,腦袋嗡地漲大了。

我看見雇佣軍端著槍,押著被他們之前俘虜的一些革命軍戰士打頭陣,就像抗戰時候萬惡的日本鬼子用槍托和刺刀逼著中國人趟地雷一樣。可憐的俘虜有二十多人,他們全都衣衫襤褸,個個面如死灰,胳膊被長長的繩子綁在一起,像等待屠宰的牲口。

槍聲停止,陣地被死亡籠罩,空氣凝固,只有風把金屬一般的破響繼續刮到每一個角落。此時,我覺得自己大腦里有只大鼓在重重擂響,以致于我不得不伸出手去捂住耳朵。此時,我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鐵血軍人,除非他不是人。

俘虜越來越近,突然有個喉嚨發出一聲哭音,那哭音像面破鑼震蕩在死水般的空氣中︰「操你雇佣軍女乃女乃!俺……哥哥呀!!」

原來那個士兵的哥哥就在俘虜群里。

很顯然,雇佣軍使出這條毒計是為了動搖革命軍的軍心,不開槍等于自殺,但是下令開槍,你們能對自己人下手麼?你的良心能答應麼?

時間一分分過去,那些灰蒙蒙的人影越走越近,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現在不用望遠鏡也能看清俘虜沮喪的面孔。

我一時沒了主意,呆呆地看著老秦和李順。

此時,我倏地意識到,我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軍人。遇到這樣的時刻,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努力去想電影電視里有沒有見過這樣的鏡頭,當時是怎麼處理的。

使勁想,卻沒有想出一個清晰的鏡頭來。

我相信這是李順和老秦革命軍生涯中最困難的時刻︰要麼開槍,要麼投降或者放棄陣地。放棄陣地等于失敗等于死亡,開槍是罪人,身為指揮官的他們該怎樣辦呢?

令我震驚的是,老秦輕易就解決了這個在我看來無法調和的矛盾,他以一種淡漠聲音向包括我和李順在內的周圍的人說︰「敵人押著……進攻,俘虜就不再是俘虜,他們變成敵人的武器,用來消滅我們。敵人的武器當然是敵人的組成部分,而且是更危險的部分,跟敵人手中的重機槍一樣。消滅敵人武器也就是消滅敵人,或者說消滅敵人必須消滅敵人武器……所以,我命令——開槍!」

說這話的時候,老秦的表情十分痛苦,面部肌肉痙攣了幾下。

李順似乎猛然醒悟,大吼一聲︰「听參謀長的,統統給我——開槍!開槍!」

李順的聲音听起來充滿了痛苦,又有些歇斯底里。

責任擊碎良心!理智打敗感情!

我無法贊同老秦的觀點,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他的觀點有些道理。因為即使俘虜是「武器」,那也改變不了他們都是同胞,是戰友,有感情,有血肉聯系,被敵人用刺刀逼迫的事實啊!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場向自己良心和感情開槍的戰爭,戰友橫尸遍野,血流成河,惟有軍人職責大放光芒,頂天立地,與日月同輝!我相信此刻每個革命軍士兵的靈魂都疼痛難忍,這種疼痛無法用語言形容,所以他們的臉都扭歪了,都像野獸那樣發出瘋狂的咆哮,悲痛與仇恨同時熔化他們,把他們變成魔鬼,同時也變成真正的軍人。

敵人的罪惡陰謀很快被粉碎,他們丟下與幾倍于俘虜的尸體狼狽逃竄,俘虜全部被消滅,幾無幸存者。

老秦趁機命令進行追擊,雇佣兵又被活捉十多人。

這些有著像岩石一樣黝黑皮膚和呆板表情的廓爾喀人大約知道不會有好下場,個個惶恐地瞪大眼楮,身體像樹葉一樣瑟瑟發抖。

看老秦此時的表情,我感覺似乎他正在天旋地轉,渾身顫抖,面部肌肉痛苦地劇烈抽搐著。

李順伸手按了按老秦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然後看也不看那些雇佣軍俘虜,只吐出幾個字來︰「……剜出心肝,祭奠陣亡弟兄……」

一听李順這話,我立刻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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