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求生記 第四三九章 潑賊,竟然專門收留我家仇人

作者 ︰ 他來自江湖

對高廉來,世上最滑稽的事情,無疑是昨日還能主宰對方性命,而今時今日,卻調了個兒,反落到對方手上。////

只他是潑皮出身,倒有些認賭服輸的狠氣,當下絲毫不理會柴進,只是凶狠狠的瞪著手下兩院節級藺仁大罵︰「藺仁!你這廝昨夜是怎麼跟本官的?」如果眼神能化作利刃的話,這個明顯已經背叛的部下已經被高廉刺得四分五裂了。

「善有善因,惡有惡報。理循環,公地道!高知州,平生不休善因,豈能怪惡報來得太急?」藺仁毫無愧色的面對著高廉惡毒的眼神,坦然道。

「好好好!是我自己瞎了眼了,誤听了前任知州的屁話,留你至今!今日你這廝佔了上風,老爺認栽!但是藺仁,你此番負我,將來我兄必殺你全家雪恨!」高廉失態大罵,殷錫聞言打了個寒顫,暗道姐夫真是氣糊涂了,人家全家此時安然無恙,可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可還在對方手里攥著呢!

藺仁冷笑一聲,正要和高廉辯個分明,忽听這時王倫道︰「你死了,倒是有高俅替你報仇!但若是高俅賊子死了,誰給他報仇?勞你給他托個夢,就我王倫在梁山泊等著他!」

高廉怪笑一聲,道︰「王倫,憑你一個落第書生,也敢擅殺朝廷命官!你把招子放亮一點,前翻打破大名府便是得罪蔡家,今日來我高唐州便是得罪我高家!如今大宋朝堂上最受官家信賴的一文一武都叫你得罪了,你這廝蠢到極點,簡直是自掘墳墓!將來你比我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自掘墳墓?」王倫放聲大笑,盯著高廉道︰「你不覺得你現在便是應了這句話?」

高廉聞言咬牙切齒,一時無言以對,只顧亂罵,直將把他潑皮的本性都暴露出來。這里李逵、石勇兩個,都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豈容高廉在此放肆?只見一人提著雙斧,一人拿著短棒,就要上前教訓這廝,眾好漢都是喜聞樂見,抱著胸在一旁觀看,王倫卻是走到柴進跟前,道︰「大官人放心,這廝活不過今日!」

柴進咬著牙。重重的點著頭,想起高廉剛才的得罪高家的話,卻也不無道理,當下凝噎道︰「賢弟,你為我得罪朝廷……」

王倫見打斷柴進的言語,寬慰他道︰「大官人得甚麼話,咱們跟朝廷早就明刀明槍的干起來了,還在乎他這一個高廉?就是高俅本人,落到我山寨手里。也是照殺不誤的!」

柴進只是握著王倫的手,不住哽咽,忽然想起一事,驚道︰「我叔父叫殷錫這廝毆死。////他那一家人還關在大牢里!還有我幾個心月復莊客,也被……」

王倫點點頭,心想這事還要問藺仁,當即回頭看了本州兩院節級一眼。藺仁卻顯得有些猶猶豫豫,柴進一見急了,道︰「莫不是他們出了甚麼事故?」

「令叔父一家雖是吃了些苦頭。卻無大礙,只是大官人身邊的幾個莊客……」到這里藺仁有些吞吞吐吐,只是抵不住王倫和柴進兩人的催促,終于還是吐露實情道︰

「他們起先倒是硬朗,不肯攀誣大官人,後來發現高廉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態度,有證詞便做有證詞的害法,沒證詞便做沒證詞的害法,最終不知為何服了軟,高廉以他們告首有功,已經把他們都放了,只是監在高唐州,不許擅自出城,以備來日復查!」

藺仁原以為告知柴進實情,會引起他情緒上的極大波動,哪知柴進只是嘆了口氣,道︰「人各有志,強求無益!勞煩藺節級,還是放他們出城去!」

藺仁頗為驚訝,不覺望向王倫,卻听王倫道︰「有勞藺節級,按大官人的辦罷!」

藺仁見狀,拱拱手,起身去了。卻听柴進淡淡道︰「我知道江湖上不少人笑話我,我是個沒眼力價的孟嘗,莊上養的閑人雖多,關鍵時候卻沒一個派得上用場!」

這話王倫一時不好接,只是替他掖了掖衣角,卻見柴進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又繼續道︰「但我要,我這輩子,只識得一個人,便足矣!」

安道全原本在一旁替柴進清著傷口,乍然听到這句話,便知道柴進跟王倫怕是有心月復言語要,當即麻利的往要緊處抹了藥,起身欲走,忽見焦挺還站在王倫身後,道︰「老焦,我觀你鼻翼發紅,怕是脾胃陽氣虛衰,隨我過來,我給你拿拿脈!」

焦挺一愣,旋即道︰「神了,怪不得今日我月復中一直不適!」邊邊模著鼻頭,追問安道全去了。

王倫看了安道全和焦挺一眼,沒有作聲,只是對柴進道︰「大官人言重了!」此時柴進明顯在自己,這時還裝作不知,太過傷感情了,倒不如坦然一些。

果然見柴進雙手一撐,坐起道︰「賢弟,我本就不是孟嘗君,也沒有他的抱負!我這一生一直重復的事情,就是跟人置氣,我偏要揭揭他們心上這塊傷疤,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他們心上根本沒有這塊疤!」

「喧賓奪主,謀朝篡位,本就是大逆不道的罪過,大官人心中不忿,人之常情!」王倫勸慰他道。

「好!」哪知柴進面色一變,不負剛才黯淡之色,精神奕奕的望著王倫道︰「賢弟,莫忘了你今日的話來!」

王倫聞言一怔,一時不明白柴進的意思,哪知柴進把眼一閉,不再言語,王倫倒叫他此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自嘲的笑了笑,見那邊李逵和石勇打得性起,叫道︰「好了,咱們且去府衙安頓了!」

安道全這時才帶著擔架過來,叫人把柴進搬了上來,焦挺一個勁追在安道全**後面問︰「太醫,你我有病,怎地藥也不開?」

安道全頭也不回道︰「等回山寨了,飲食協調,作息規律,不藥自愈!」

焦挺聞言郁悶道︰「那你煞有介事叫我過去!」安道全搖頭一笑。只是拿他出口成章來耍笑。

見王倫起了身,許貫忠和武松這才過來,跟柴進見了禮。柴進瞧見武松,唏噓的叫了一聲︰「二郎!」

武松拱了拱手,不驕不謅道︰「大官人好生養病!」

柴進嘆了口氣,不再言語,閉眼睡去,王倫拉過武松道︰「過去了就過去了,別總放在心上,不然卻叫人瞧了!」

武松看了一眼走遠的擔架。坦然對王倫道︰「從前那大漢,那漢子,今時二郎……哥哥,武松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只是大官人素不喜我,弟往前湊也沒意思。不過他的好我一直念著,當初走投無路也多得大官人收留,武二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只是恩情和交情無關!」

王倫知道武松是個自尊心極強的漢子。人敬他一尺,他恨不得還人一丈,可是唯獨受不得別人的輕視,若叫他發自內心接受一個曾經十分輕視他的人。卻也極難。不過好在這漢心里分得出輕重,所謂響鼓不用重錘,王倫也不好再多什麼,只是道︰「你也知道從前大漢。今日二郎,明今日大官人已經不是往日的大官人,隔膜太深。若是放任不理,傷的終歸是自己!」

武松點點頭,不再話,王倫拍拍他的肩膀,道︰「且去府衙坐定,怎麼捉到高廉這廝的!」

武松「嗯」了一聲,跟著王倫往外走去,這時忽听前面騷動起來,王倫和武松對視一眼,連忙趕上前去,等到了現場,兩人一看,原來是林沖和徐寧、史進,手持利刃,擋在隊伍前面,定要取高廉性命。親衛營將士沒有得王倫的軍令,不敢叫高廉死在此處,都是上前好言相勸。

王倫見林沖等人眼色血紅,額頭邊青筋暴起,拿刀逼著高廉,卻又強忍住不曾下手,王倫當然不會如當初宋江那般,當著林沖的面放走高俅,當即道︰「三位,此人便交給你們處置了!」

林沖和徐寧朝王倫一躬到底,久久不肯起身,直到最後被王倫、武松扶起,這時史進早忍耐不住,已經上前拎住叫李逵和石勇打成豬頭樣的高廉,連扇了幾個耳光,道︰「便拿你這廝給高俅作個樣兒,叫他知道甚麼叫做‘怕’!」

「林沖,給老子來個痛快的!」高廉到底比嚇暈過去的殷錫要有些膽量,心知求饒也換不回一條性命,索性求個痛快。

「你哥子欠下血債,豈止我一人耳!這里三人,各個與你那高俅有不共戴之仇,正好報在你這害民貪官身上!」林沖怒喝道。

「還真是牆倒眾人推!你,除了你和柴進,還有誰跟我高家不共戴!」高廉怒道。

以好脾氣著稱的徐寧此時也忍耐不住了,揭開臉上面罩道︰「狗賊,識得東京御前金槍班徐寧否!」

高廉一听不禁駭然,失聲道︰「你……你不是死在孟州?」

「老有眼,叫徐家哥哥活著來收你的尸!」史進又是一個耳光扇在高廉臉上。

史進這一手甚重,直打得高廉七葷八素,好半才回過神來,只見高廉咬牙道︰「徐寧這筆賬老爺認了,你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我哥子又挖了你家祖墳不曾!」

史進見他死到臨頭,兀自嘴硬,反手又是一巴掌,直叫高廉吐出一口血水,里面還有幾顆白牙,高廉生平何嘗受過這樣的罪,當即怒道︰「要殺便殺,裝甚麼深仇大恨!」

史進呸了一口,道︰「這一巴掌,是替八十萬禁軍教頭……」

高廉不听還好,一听猛的掙扎起來,罵道︰「林沖斷手斷腳,要你來獻殷勤!」

「林教頭自然不用我代勞!但是我師父……」到這里史進一膝蓋頂到高廉胸月復部,痛得高廉面目扭曲、猙獰不堪,史進這才接著把話完,「八十萬禁軍王進教頭,叫我問候你!」

高廉聞言一呆,不再理會史進,只是沖著王倫嘶喊道︰「王倫!你這潑強盜!我家的仇人都叫你暗地里收留至今,我高家誓不與你干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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