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難為 V真假孕事

作者 ︰ 夏天的藤蔓

蘇清婉知道,自己拿了柳如雲的銀子,那女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而且,再未拿回那些銀票時,柳如雲不會輕易動手了。她現在也愈發的肯定,那二十幾萬兩,並不是柳如雲的全部家當,即使算上了私房錢,她肯定還留了一些。

但是,大筆的銀票落入蘇清婉手中,柳如雲絕對不會咽下這口氣。

很快,就到了徐正卿要參加鄉試的時候。武舉人和文舉人,考試的時間都差不多。只是一個是在武場上比試,一個是在紙上做文章。徐正卿毫無意外的,是青州一帶的第一名,一時間風頭無兩。前來停雲閣拜會的人絡繹不絕,他雖然還不是武狀元,但是,已經有人猜到他日後的前程。

徐正卿搬出了停雲閣,並在青州安置了自己的宅邸後,蘇振河就著手徐正卿和蘇清蓮的婚事了。

這個時候,蘇清蓮的身孕已經有三個月了。但是肚子一直不見大,大夫也只是說蘇清蓮太瘦了。

把脈的大夫前腳剛走,蓮心就捂著嘴跑進了蘇清婉的閨房,笑道︰「小姐,你沒瞧見柳如雲和蘇清蓮的臉色,她二人惱著呢!你說若是四個月再不顯懷,可不就叫人發現了?」

蘇清婉知道此事瞞不久了,畢竟,加在蘇清蓮飯食里的延遲葵水的藥,每次都很困難,也幸而是一月一次,沒叫人發現。但是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人發現。

不過徐正卿現在已經中了舉人,想要嫁給他的女子不算是少數,是可以用計了……

「也好,只是,她未懷孕的事情,你我都不能出面,要叫徐正卿自己發現的才好。」蘇清婉點著頭說著,在想著如何讓徐正卿發現,若是處理的不好,被柳如雲反咬一口就不劃算了。

蓮心歪著頭,雙手托著下巴道︰「小姐,徐公子既然喜歡蘇清蓮,即便是她不懷孕,也不會太過生氣的吧。」

蘇清婉一怔,轉眼一想,皺眉道︰「你說的也是,我疏忽了。他既然肯為蘇清蓮做這麼多事情,自然是真心喜歡她的,如此一來……只有讓他喜歡了別人,才會狠心待蘇清蓮……」

說到這里,蘇清婉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想起了前世,徐正卿便是這麼待她的,只因她不是徐正卿心底的人,便是可以任意辜負蹂躪,無視自己心意的。這一次,不如也叫蘇清蓮,嘗一嘗,這被人背叛的滋味好了……

話說這徐正卿剛中舉人,便收到了朝廷的聖旨,讓他擔任了青州的監軍頭領,雖然不是邊疆,但青州城的五千將士,都在他的關下之內,也算是風光無比了。自然是被賜了宅子,也有了俸祿,再入蘇家,便也覺著自己高人一等,有了官職,比之商戶,總是帶著傲氣的。

尤其是他本身是將門之後,骨子里,就覺得自己是當將軍的料。

蘇振河見女婿有了官位,自然是高興的,也將自己的賀禮送了過去,是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劍身光滑閃著銀光,一看就是絕世好劍。徐正卿愛不釋手,這劍鞘上的流蘇樣式,分明是已經不再鑄劍的大師所制,這柄長劍,要值萬兩銀子。

「世伯,如此貴重,佷兒實在……」假意推辭著,手卻抓著劍身不放。

蘇振河笑道︰「我們快成一家人了,哪里還分這些。我前些日子去問了,五月初五,是個好日子,你和蓮兒,就把婚事辦了吧,再不成親,她肚子大起來,是不好看的。」

徐正卿如今仕途順暢,也該成家了。想起蘇清蓮月復中的孩子,徐正卿也是想得緊。他點頭道︰「一切都全憑岳父做主!」

一句岳父討了蘇振河歡心,便由著他去見蘇清蓮了。

蘇清蓮此刻正在院子里曬著太陽,初春的氣候,日光暖和得很,她身旁的桌上,放著小點心,因連喝了兩個多月的補湯,臉都圓潤了,腰身也粗起來。與先前清瘦妍麗的模樣相差甚遠。徐正卿忙著鄉試,與她有兩個月不曾見面,只陡然一看,差點沒有認出來。

蘇清蓮見徐正卿來了,喜得撲過去,執起徐正卿的手道︰「正卿,你現在才來看我,可叫我難過死了。」

徐正卿見她眼眶都紅了,也心疼起來,將人擁到懷里道︰「是我不對,不過,岳父已經同我說了,五月初五,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到時候,你就不用在這里受苦了。」

蘇清蓮模著肚子道︰「我們的孩子,日後一定也是武將,繼承他父親的位子……」

兩人親親熱熱的說了一些話,徐正卿拉開蘇清蓮,看了幾眼道︰「你怎麼胖成這樣?」說心里話,蘇清蓮因有了身孕,妝容上,也不在意了。眉毛沒有描,兩腮也不涂胭脂,雙頰豐腴的連雙下巴都顯露出來,再無之前的美艷。

饒是徐正卿心底有她,也一時間難以接受蘇清蓮的變化,雖說女子懷孕補多了會發福是自然的。但照這樣下去,等懷胎十月,都無法想象蘇清蓮的模樣了。不過這種想法也就是一閃而過,畢竟蘇清蓮,懷的是他的孩子。

蘇清蓮听徐正卿說自己胖,卻是不依不饒起來,幽怨道︰「你以為是我要成這樣的,若沒有月復中的寶貝疙瘩,我能吃這麼多嗎?尤其是後來的這個月,我每日吃的,是以前的好幾倍,我看,是你兒子饞嘴!」

這話逗得徐正卿也笑起來︰「好好,是我兒子饞嘴!」

徐正卿成了名正言順的蘇家女婿,來蘇家也愈發的勤快了。蘇振河命人將府中閑置的院子收拾出來,讓徐正卿住著,畢竟青州城之大,徐正卿的宅邸,又是在軍營一帶,來回跑也很費事。

蘇清婉知道,徐正卿即將住的院子,就是自己院子的隔壁。如此看來,蘇清蓮,也該算計著,和自己換閨房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閨房沒有換,柳如雲已經把主意打到了蓮心的頭上。

這日蘇清婉沐浴後,正要上床歇息,蓮心卻欲言又止,一直沒有離開。她向來是有話就說的性子,是以蘇清婉一猜,就知道蓮心有話要說。但是是什麼話,讓蓮心這麼難開口?

「蓮心,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去睡了,今日不一直喊著犯春困麼,怎麼到了晚上,倒是清醒了?」蘇清婉坐在床邊,柔聲問著。蓮心咬了咬唇瓣,臉上暈紅一片。

起先蘇清婉並未反應過來,但仔細一看,才有些驚愣了,遲疑道︰「你……是喜歡上誰了?」

莫非是前世蓮心嫁出去的那人?前世蓮心跟著她,一直到蘇清婉十五歲,而後和蘇家做生意的莫姓公子成親了。那莫公子成親後,就帶著蓮心離開了青州,蘇清婉便再也沒見過蓮心。

難道今世,更早了嗎?算算日子,也該是明年的事情啊。

「小姐,是我不好,我答應小姐要一生陪著小姐的……」蓮心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憋著嘴,哭得正傷心。

蘇清婉笑著,拉著蓮心一同坐在床上道︰「傻瓜,你有了喜歡的人,自然是好的,即便是成了親,我們還能見面的啊!讓我猜猜,是誰讓蓮心動心了……」

蓮心更是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小聲道︰「是……陳善元……」

可是陳善元三個字一出,卻叫蘇清婉有些驚愣住了,竟然不是莫未央嗎?莫未央才是前世蓮心嫁與的月復夫君,難道時間不對,這夫君也變了人?

若說是莫未央,蘇清婉是知根知底的,那人與蘇家的藥材鋪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雖然帶著蓮心離開了青州,但是每逢佳節之際,總會叫人送一些香囊之類的禮品來,都是蓮心親手所制。

這倒是讓她十分的驚訝,要知道,蓮心在跟在她身邊時,莫說刺繡,就是簡單的縫補都不會,看來是嫁了人,才學了些。

只是這陳善元……

「那陳善元是何人?我竟是從未听過這名字……」蘇清婉抓著蓮心的手,溫和的說著。若是陳善元也是個老實忠厚的人,蓮心喜歡他,成親也無妨,誰讓他們先遇上了呢,只是對不住莫未央了。

蓮心听蘇清婉問及陳善元,雙頰更是酡紅,低眸道︰「是和咱們布莊做生意的公子,听他說是岳州人士,小姐,可要見見他嗎……」

蘇清婉勾唇一笑,輕拍了拍蓮心的手背,打趣道︰「急成這樣?這便是要趕緊成了親,要離我遠遠地了!」

「小姐!我,我不是……」蓮心急得眼眶一紅,陳善元確實是說過成了親後,要帶她去岳州的,這一去,怕是再難見到蘇清婉了。兩人感情深厚,怎能受得住這樣的離別。

蘇清婉見她神色憂傷,也有些感慨,她重生後,若沒有蓮心陪在身邊,午夜夢回,只怕會獨自哭泣,雖然也有私心想著讓蓮心一輩子陪著她,但是這終生大事,她也不能剝奪了。

「我同你說笑呢,莫哭……也好,明日就帶他來府中吧,我見見他,若是八字都合得上,就讓爹爹挑個好日子,你放心,嫁妝我不會讓旁人看輕了你!一定是同我一樣的!」蘇清婉聲音有些哽咽,說著說著,竟流淚了。

主僕二人抱著哭了一會,一同熟悉了,躺在一張床上睡了。

只是蘇清婉一直睡不著,蓮心這一世,也遇見了好人家嫁了,那她呢?兩世都沒有好姻緣嗎?前世帶著怨恨不甘死去,今世她總算活得不淒慘了。雖然口中說著不再嫁人,但是心底偶爾也會想一想,若是像……

像赫連容晟那般的人物,與他結親的話,自然是好的……

蘇清婉眯著眼一笑,忽而捂住臉,翻個身,連耳後根都發燙了,她這是在想什麼啊!那個人身份尊貴,又怎麼會看得上自己這樣的小戶人家……

不過,即便是蘇清婉到最後睡了過去,心底也帶著一絲眷戀。

第二日早上,蓮心便去尋了那陳善元,蘇清婉吩咐廚房做了些點心,端到了後院。這個時節,桃花正盛,梨花爭艷,盆子里的紫藤已經爬上了圍牆,倒是生機盎然。

陳善元此人,衣著倒是得體,雖是富家公子,也僅僅穿了件青色的長衫,外頭套了件單衣,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發冠上瓖嵌的也不過是十幾兩的玉珠子,面容清秀,看起來,儒雅得很。

卻是不像一個商人了。

蘇清婉等他入了座,才笑言︰「陳公子是如何與我家蓮心認識的?」

陳善元看了蓮心一樣,柔聲道︰「我與鐘姑娘在蘇家布莊認識,她說要挑選上好的布匹為你制衣,我挑了一匹藍底白花的錦緞,她竟說料子太差,我見她認真的較勁就多看了幾眼……叫小姐見笑了……」

鐘姑娘便是蓮心,蓮心是蘇家僕人的名字,實則蓮心是叫鐘雅若的。

蘇清婉但笑不語,推著一盤子梨花糕到陳善元面前,又听陳善元道︰「日後我與雅若成了親,就帶她去岳州了,小姐若是念想她,我一定會時常命人寄信過來的。」

「哦?陳公子與我家做生意,難道就此不來了?」蘇清婉挑眉。

陳善元一愣,道︰「家父並不贊成我從商,我回去後,就會考功名。」

蘇清婉低聲一笑︰「確實,陳公子的模樣,確實不像商人,我還以為是儒生閣的學生呢!」儒生閣,顧名思義,便是青州考取了文舉人的地方,那些文人墨客相互學習,吟詩作對,算是十分清雅的地方。

陳善元臉色一僵,拿起面前的梨花糕吃了一口。

「味道如何?比之岳州的栗子餅?」蘇清婉開口,見蓮心驚訝的看著她,眼神一閃,冷了眸色。蓮心不明所以,原本要問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只是小姐為何要這麼問,岳州,根本沒有栗子餅啊,那地方是不產栗子的……

陳善元沉聲笑道︰「自然是不如蘇家的,這梨花糕酥軟香氣濃郁,又放了白糖,甜膩無比。果然是上好的糕點,想必蘇家的糕點鋪,也是生意興隆。」

「陳公子謬贊了,呵呵……」

蘇清婉竟然也沒有留陳善元吃午飯,直接找個借口將人打發了走,轉身見蓮心委屈的看著自己,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猶豫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解釋。

「蓮心,我自是不反對你嫁人的,只是你我情同姐妹,我又怎能允許別人騙你!」她說到最後一句,明顯帶著怒氣,臉色也冷了下來。

蓮心眨了眨眼楮,知道蘇清婉不會平白無故這麼說,便壓著心底的不舒服,開口問︰「小姐是說善元他說慌了?蓮心有些不明白,你問他岳州的栗子餅味道如何,岳州根本沒有栗子餅啊,他說味道不如梨花糕,自然是謊話了……」

見蓮心有意維護陳善元,蘇清婉拉著她坐下來,道︰「那我問你,你與他相識時,在挑開春時要制衣的布匹對不對?那他既然是做布匹生意的,哪里不知道藍底白花的是什麼料子?那料子素雅卻不保暖,只是普通的錦緞,算不上好的料子,他竟然要推薦給你,不是很奇怪嗎?」

蓮心臉上露出慌亂的神色來,辯解道︰「興許他只是覺得花色好看呢……」

「他若是岳州人士,怎麼會不知道岳州沒有栗子樹?我提及儒生閣,他臉色都變了,我看他根本不是什麼岳州來的生意人,分明就是儒生閣的舉人!」蘇清婉一口斷定。

蓮心張了張口,啞聲道︰「即便是舉人,能和我成親,也是好的啊……」

見蓮心還執迷不悟,看不出里面的彎彎繞繞來,蘇清婉氣得有些胸悶,喘了口氣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怕就怕,這是柳如雲的計謀!她是想要把你從我身邊支走,你是我的人,她當然也算計了進去!」

蓮心這才亂了心跳,眼淚撲稜稜的往下掉。她情竇初開,陳善元又是溫柔謙和,待她禮遇有加,稱謂也是得體大方,還送給她許多貼心的小禮物。這幾個月的相處,她的心早就給了陳善元,本以為能夠花好月圓。

可是一听蘇清婉這麼說,她也有些發懵了,心交了出去,還能收得回來嗎?

「小姐……心給了別人,還能拿得回來嗎?」蓮心擦著眼淚,雙眼通紅的問。

蘇清婉憐惜的遞上自己的手帕,似乎在回想著什麼,最後一字一句道︰「當然,負心之人,根本不值得將心交給他!這世上,總有一人,會珍惜你的。」

午後,蘇清婉靠在躺椅上,腦中一直想著莫未央和陳善元,這兩人的身份,越想越覺得心驚,除卻說出來的家鄉不同,言辭是絲毫不差的。只是當初莫未央來見她時,自己忙著給徐正卿準備著上京殿試的打點,也就匆匆說了幾句話。

莫非,那莫未央,也是柳如雲找來的人?

那前世的蓮心成親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忍不住摳住身下的椅子,蘇清婉不敢再想下去……

因為只是懷疑,陳善元依舊常來蘇府見蓮心,只是蓮心即便是每日帶著期盼與他見面,回來後,神色也不愉悅。她後來也試探了幾次,但是陳善元並未露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讓她又覺著蘇清婉所說的,只是猜想罷了。

蘇清婉這幾日也沒有坐以待斃,柳如雲時不時的耍心機,她若是等著反擊,只怕會輸得一敗涂地。

這日她去鋪子里買些胭脂水粉,便遇到了一個出手闊綽的女子。那女子一生桃紅色長裙,雲袖估模著有九層,烏發直拖到了後腰,面容精致,年紀大約是十七八歲的模樣。

只是,口音,卻是外地的。

「二小姐,你吩咐的都包起來了,給您!」小廝將木盒子遞給她,蘇清婉接過來點了點頭,正轉身要走,那女子竟然拉住了她的袖口。

「你這盒子里的胭脂,賣給我!」十分乖張的口氣。

蘇清婉愣了愣,笑道︰「我這盒子里,你又如何得知是胭脂了?」

桃衣女子得意道︰「我聞得見,你這盒子里,是梨花香的胭脂!我平日里也用這個香味,只是剛才來買,掌櫃的竟然說沒有了,怎麼到了你這里,又有了?」

掌櫃的正好听到這句話,從里頭走出來,歉意道︰「這位小姐,原本就剩了一盒,是我家小姐早早就預定了的……」

那女子哼了一聲道︰「那你就不會做生意了!這最後一盒,當然是賣給客人,哪里有留給主人的!」

蘇清婉也不想與她爭這一盒胭脂,便從木盒里拿出來那盒胭脂,遞到桃衣女子的手上道︰「你這麼喜歡,我也不想奪人所好。這盒胭脂,就當是我送給你的了!」

本以為逃逸女子拿到了胭脂,就完事了,沒想到她竟然一巴掌拍在了蘇清婉的手上,將那盒胭脂打翻在地方,艷紅色的胭脂飛濺起來,粘在了蘇清婉的腳尖和裙擺上。桃衣女子竟然還瞪著眼楮看著蘇清婉,饒是再好的脾氣,也要生氣了。

「你這是何意?我胭脂已經給了你,是你自己不要,就不要再來煩我了!」蘇清婉冷冷的說完,轉身就走。

那桃衣女子氣勢更盛,伸手扯住蘇清婉的腰帶,嗤笑道︰「你當我是乞丐不成?竟也買不起這小小的胭脂,就算是這整個鋪子,我買下來,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蘇清婉凝眸,笑道︰「哦,那不知道小姐是誰家的千金,如此財大氣粗?」

桃衣女子竟然沒有听出來里面的嘲諷,松開了手,捋了捋自己的發絲道︰「我爹爹是當朝驍騎將軍,你說我是誰!」

蘇清婉眯眼,能當得上驍騎二字的,正是二品大員,看來這女子確實身份不一般。

只不過,前世這位驍騎將軍,很快就戰死沙場了,這才輪得到徐正卿成了驍騎將軍。這女子大抵是不知道他父親很快就會離世,如此囂張跋扈,吃虧的可是自己。

蘇清婉不想再問下去,正要走,卻驀地頓住了步子,對那桃衣女子道︰「那想必令尊也在青州了?听聞青州武舉人徐正卿正在軍營當監軍,莫非將軍大人,是來看他的?」

她盯著桃衣女子的神情,徐正卿是武舉人,就是青州一帶的第一名,想必朝廷上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這驍騎將軍,應當是知道他的名號的,若將這張狂的女子和徐正卿湊在一起,倒是十分的有趣了。

果然,那桃衣女子愣了愣,兩腮一紅,道︰「此事你怎麼知道?莫非是認識正卿?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家父與徐公子父親是摯友,是以我有听家父說過。」

蘇清婉上了轎子,見桃衣女子念念有詞的走了,笑意更深。她原本是想找一個人來引誘徐正卿,但那些個青樓女子身份低下,徐正卿不可能會為了她們和蘇清蓮鬧翻了。

但天賜良機,這桃衣女子是將門之後,一定更讓徐正卿上心,一個是仕途上的墊腳石,一個是欺騙自己有孕的商戶女子,依照徐正卿的性子,選擇誰,舍棄誰,就不用再言明了。

此刻,正在軍營里的徐正卿,赤著上身,露出帶著刀痕的肌肉來,他為了功名,也肯能吃苦,只是若是有捷徑,當然也不會放過。原本他是想著同蘇清蓮成親,而後上京殿試,一舉拿下武狀元一位,到時候,便能重續他徐家的輝煌。

有了柳如雲的幫襯,他知道,上京的時候,很多人即便是厲害,也都會被悄悄處理了。

只是鳶朝將門之後也為數不少,那些人長輩仍在朝中,即便是他有銀兩,也是疏通不了的。

「都精神點!一個個都沒有睡醒嗎!」徐正卿吼了一聲,初春的時節,他竟然滿身大汗。

這時從帳篷里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一身勁裝,漆黑的靴子。他看見徐正卿如此賣力後,大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等老了,你這小子倒是起勁得很!不錯不錯!將來一定是我朝的一員大將!」

來人正是驍騎將軍柏雲龍,他也是听聞青州的武舉人徐正卿不錯,才趁著回京之際,前來看一看,順便游玩一番,邊境枯燥泛味,女兒也到了適婚的年紀,物色一個有潛力的武舉人,也正好。

徐正卿見到柏雲龍,謙恭的行了禮道︰「將軍過獎了!」

女兒中意徐正卿,柏雲龍是知道的,他也覺得徐正卿不錯,做他的女婿,一定會得皇上器重。

這麼想著,便輕咳了一聲,領著徐正卿進了帳篷,武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問︰「不知正卿你可有婚配?或是有了心上人?」

徐正卿先是一怔,繼而心底涌上狂喜,柏雲龍這意思,分明就是要為他做媒啊!想起當日和柏雲龍一起前來的妙齡女子,體態縴細,風姿綽約,是個難得的美人,徐正卿也有些心動,只是腦中蘇清蓮的影子一閃而過,蘇清蓮的月復中還懷著自己的孩子,自己是一定要娶她的……

「回稟將軍,末將不曾婚配,也沒有心上人,不知道將軍為何這麼問?」

蘇清蓮不過是商戶女子,又是庶女,娶她做小妾也是可以的,何況自己若是成了武狀元,再升了官,同她成親,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柏雲龍雙眼一亮,喜道︰「這正好啊!不知道正卿你可有意願與小女成婚?她雖然性子調皮了些,但是識大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哈哈……我這是自夸了……」

徐正卿按捺住心跳,緩了口氣,沉聲道︰「我對小姐……也是一見傾心……但憑將軍做主!」

「好好!不錯,等我回京,就讓聖上賜婚,一定讓你們風風光光的成婚!」

「賜婚?!這……將軍……」徐正卿這回真是激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若是能的皇上賜婚,便是已經在皇上面前露了臉,日後仕途,自然一帆風順,旁人就是想爭,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資本了!

徐正卿得了柏雲龍的首肯,一時間興奮異常,等他冷靜下來,便開始思考如何將此事瞞下去,蘇清蓮不能出面怎麼樣,但是柳如雲的心計,他還是見識過的,絕對不能叫柳如雲知道了,讓她把自己的前程毀了。

他想著,便急急的趕去了蘇府,想著一個好借口,推遲婚期,等他和柏雨煙完婚後,柳如雲再想掀起大浪,也奈何不了他了,商和官斗,只有落敗的下場。

蘇清蓮竟是真的吃胖得可以,她在院子里散步,小月復微微凸起,腰帶都綁不住了,整個臉都圓了,看起來,年紀也大了許多。她自己自然也是知道她的模樣比之以前,是天壤之別,氣得罵著身邊的蓮蓉。

「你還讓我吃!你看我現在的模樣,正卿看見了,指不定會嚇成什麼樣!」

蓮蓉在一旁小聲道︰「小姐,等生完孩子就好了,你在熬上幾個月,一定會恢復以前的模樣!」

這胖了容易,瘦下來哪能這麼簡單!蘇清蓮氣急敗壞的跺著腳,竟然直接崴了腳,直接摔在了地方,她捂著肚子大叫道︰「快扶我起來,寶寶不知道有沒有傷到……」

正巧蘇清婉從院子里出來,看見她的模樣,笑道︰「你月復中的孩子怎麼摔,都不會有事的。」

蘇清婉一時間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听出來蘇清婉其他的意思,等站起了身,才道︰「這個自然不用你說!」

兩人相見,也不用裝以往的親密無間,彼此相看生厭,蘇清蓮示意蓮蓉扶著她回房。

「你我好歹也是姐妹一場,除卻徐正卿的事情,我們本就沒有仇恨不是嗎?只是,你的良人,現在正哄著別的女子呢……」蘇清婉涼涼的開口,她雖然不知道軍營了發生了什麼,但是看桃衣女子的神情,肯定是對徐正卿有情的,既然有情,看她刁蠻的樣子,一定不會止步于念想。

兩女爭一夫,最後被拋棄的這種事情,這輩子,就也讓蘇清蓮嘗一嘗。

蘇清蓮腳步一滯,轉身,面容不變,道︰「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怎麼會哪這件事情開玩笑,畢竟事關我蘇家的名聲。我是听人說,他喜歡上了當今驍騎將軍的千金,你也知道,我們不過是商賈之家,如何能通官家女子相提並論。」蘇清婉沒有再說下去,這後面的,留給蘇清蓮自己想就好了。

蘇清蓮咬了咬唇,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蘇清婉。

不消多時,徐正卿便到了蘇府。他徑自去了柳如雲的院子,說服了柳如雲,蘇清蓮那邊,也不用多問了。

柳如雲正坐在長椅上,挑著曬干的花瓣,見徐正卿神色匆匆,道︰「何事這麼驚慌?是那個小踐人,對你支招了嗎?」她此刻提及蘇清婉,仍舊止不住恨得牙根癢癢。沒有了那幾十萬兩銀子,徐正卿還需要打點,此刻她不得不想著其他的辦法了。

徐正卿躬了躬身,坐在石凳子上,鎖眉道︰「岳母大人,你也知道朝中的大將軍來了,他要帶我進京,如此一來,和清蓮的婚事,便要推遲了……怕是到年末,才能成親……」

「他要帶你進京認識那些朝中大臣嗎?如此一來……」便省去了她許多銀兩,也緩了她的燃眉之急,只是蘇清蓮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若是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不成親,家里即便是管得再嚴,也有嘴碎的把此事傳出去,到時候,蘇清蓮又怎麼能在青州待下去……

徐正卿來之前,自然都想好了措辭,也知道柳如雲擔心什麼,便寬慰道︰「岳母大人放心,等過了殿試,我自然會在京中置一處宅子,即便聖上不御賜,為了日後上朝方便,我也是要留在京城的,到時候,將蓮兒接過去時,只需說是我在青州的妻兒,成親大禮,悄悄在府中補辦就是。」

听徐正卿說得有條有理,柳如雲也有自己的考慮,便點頭道︰「也好,你大事為重,蓮兒也會理解你的,只是這件事,我還需要和你岳父商量,此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的。你去看看蓮兒吧,多哄哄她。」

沒有想到柳如雲這麼好說話,也是因為柳如雲現在手上,錢財緊缺,實在無錢給徐正卿打點了,既然有大將軍引薦,她也無須再插手不是嗎?

蘇清蓮此刻還一直想著徐正卿的話,她雖然不相信,但是難保沒有這樣的事情。徐正卿一表人才,本事又好,京城大官的小姐,看上他也不熟沒有可能的。

徐正卿一進來,就看蘇清蓮在發呆,因為接下來的事情,需要哄著蘇清蓮不讓她生氣,徐正卿的聲音也放柔了些,上前摟住她的肩膀道︰「怎麼了?寶貝踢你了?」

蘇清蓮一驚,轉過身,把臉埋到徐正卿的懷里道︰「沒有,正卿,我們成親的日子快到……」

「蓮兒,今日我來,就是要和你說,推遲成親的日子的,你放心,我今年一定會迎娶你過門的!」徐正卿說著,還抬起手來,作出要發誓的樣子,只是蘇清蓮愣愣的看著她,心底的懷疑越來越深。

「你說什麼?推遲成親?推到什麼時候?年尾嗎?!到時候我月復中的孩子都已經滿月了,你叫我有何顏面在家中待下去!」蘇清蓮激動地扯著徐正卿的衣襟,愈發的覺得今日蘇清婉說的是真話。好好地為何要推遲,一定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蓮兒,你松手,你听……」

「我不听!你說你是不是愛上別的女子了?!她是將軍的女兒對嗎!」蘇清蓮情緒激動,月兌口就說了出來,她原以為徐正卿會立馬矢口否認,但是徐正卿竟不可置信的閃了閃眼眸。

「你……你胡說什麼!我哪里會喜歡上別人!」被說中了實情,徐正卿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他甚至有些懷疑,蘇清蓮派人偷偷跟蹤了他,才知道這件事情。畢竟帳篷里面,也就自己和柏雲龍兩個人,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蘇清蓮並不是傻子,徐正卿的語氣和神情,都不對勁,分明是有事情瞞著她。

她為了徐正卿,變成這股鬼模樣,竟然還遭到徐正卿的背叛!越想越覺得徐正卿太過絕情,蘇清蓮揪住徐正卿的發絲就扯起來,一口咬在了徐正卿的後背上,頓時血流如注!

徐正卿沒有想到原本還算溫婉的蘇清蓮會變成這樣恐怖的模樣,慘叫一聲後,用力推開她。只是他卻忘記了蘇清蓮月復中還有孩子,蘇清婉被搭理推開口,後背砸到櫃子,一個反彈摔趴在地上,她發出悶哼一聲,卻沒有聲音了。

徐正卿低頭看著手臂上的牙印,忍著痛扯裂一截衣袍包扎起來,這才去扶蘇清蓮。但蘇清蓮被翻過來後,臉色青白一片,嘴唇發抖,徐正卿覺得不對勁了。著急的捧著蘇清蓮的臉,把人抱到床上道︰「蓮兒,怎麼了,肚子痛嗎?是我不對,我不該推你……」

蘇清蓮模上了自己的肚子,急促的喘息,帶著哭腔道︰「快……快去請大夫……我肚子……好痛……」

她說完話,臉上都溢出汗來。徐正卿慌了神,掀起蘇清蓮的襦裙一看,嚇得心都不跳了。只見原本雪白的里衣上,大腿內側,都是血跡,散發著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

「孩子,孩子……我,我去請大夫!蓮兒,你一定要撐住!」

徐正卿急吼吼的跑出了蘇府,自然有下人瞧見了,蓮蓉原本是在廚房給蘇清蓮吃食,听見徐正卿大聲喊著他的名字,當即跑了回去,見蘇清蓮躺在床上,痛得一直申銀,嚇的魂都掉了。

待聞到血腥味,更是雙腿發軟,她捏著蘇清蓮的手心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嗚嗚……小姐,你可千萬別出事啊!」柳如雲將蘇清蓮交給她,若是這孩子沒了,她的命也沒了。

府里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很快所有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柳如雲冷著臉,一路飛奔過去,進了蘇清蓮的閨房後,瞧見一切,氣得大聲道︰「發生了什麼事請!是誰做的!」

蓮蓉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跪在地上,怯怯的道︰「夫人,奴婢不知,姑爺只讓我來照顧小姐,奴婢之前一直在廚房……」

「我讓你照顧小姐,你跑去廚房作甚!賤蹄子!」柳如雲抬手就扇了過去,清脆的巴掌聲後,蓮蓉的左臉上,頓時紅腫一片。她卻不敢哭,只捂著臉瑟瑟發抖。她此刻也不敢再說話了,蘇清蓮一直嚷著要吃蓮蓉親手做的玉米羹,她又怎能推拒……

柳如雲繞過蓮蓉,坐在床邊,執起蘇清蓮的手道︰「蓮兒,你撐一會,大夫一會就來了,你……和娘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蘇清婉,只是蘇清婉竟然敢在蘇府里面就下手了不成?

她想著蘇清婉,蘇清婉便也急急的趕了過來,她神色有些慌亂,扶著門輕喘著氣,聞到屋子里的味道後,遲疑的開口︰「她……真的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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