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怎麼了？」
看到李莫突然間一臉嚴肅的樣子，一直安靜守在電腦那邊的韓秀茵小聲關切問道。
「有點事情要談，秀茵下次再聊吧。」
拿到贈予合約，李莫這才想起對面還有人等著自己。
「哦，那你先忙，別累壞自己。」
隨後韓秀茵依依不舍結束視頻通話。
旁邊的陳律師繼續解釋道，「合約自簽字之曰起生效，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紅星文化用品公司就歸李莫先生掌控了，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管理企業，相關交接證件我會在兩天內轉交給您，也祝您發展順利。」
「麻煩你了陳律師。」
從合約上收回自己的目光，送走這位沉穩的律師後，李莫坐回位子靠到椅背上，思考著自己這次該如何借雞生蛋。
對于吳家昔曰的產業生產內容他是不感興趣的，不過既然有了這次機會，倒也能嘗試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些開發。
只要吳家那幫人不來找自己的麻煩，李莫也不打算去按照吳老說的那樣再去攙和拿下誰的百分之二十，對他而言，當前這些作為所謂「答謝」的資產已經勉強可以幫自己邁過一個門檻。
「紅星文具廠…」
默默念叨兩遍這個名字後，李莫突然站起身，按照陳律師留下的地址打車前往工廠所在地，打算先實地勘驗一番。
…
銹跡斑斑的大門，壘砌院牆的紅磚已經斑駁發黑，偶爾兩輛運貨的卡車從廠區前的土路上鳴笛而過，卷起一片黃土灰塵。
眼前頂著「紅星文具制造廠」以及一顆紅星標志的廠區儼然就是影視作品中經常可以看到的，八十年代的那種老廠區建築。
幾個裝修簡陋不同種類的車間分布其中，不時有上廁所的工人結伴說笑在廠房間穿梭。
這家工廠曾是吳建國得以依賴的基礎產業之一，只不過在建立起另外的商業集團後，文化用品這塊收益微薄的產業基本就成了邊緣產業，很少在得到吳家注資投入與發展。
久而久之，紅星文具廠便淪落為二流工廠，和其他普通文具廠一樣，依靠簡單塑模加工制造完成訂單，收益勉強夠維持廠區生存。
至于產業結構升級…基本是個幻想。
算上三家工廠一家公司，紅星文化才勉強在物資規模上兩倍于吳雨霖掌控的科騰軟件，但是論年營業額的話，則還比對方差了一大截。
听聞是紅星文化用品的新管理者前來視察，正按照吳家律師要求對賬簿的紅星文具廠廠長楚山虎和兩名副廠長以及一名會計會計起身迎接。
確定了李莫的身份後，魏姓的瘦會計忙不迭的為他端茶送水，而兩位副廠長則連連感嘆，「沒想到新來的老板這麼年輕，年少有為啊。」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對于其他人的夸贊，紅星文具廠廠長楚山虎則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不顧及其他人的眼神提醒繼續道，「誰知道是怎麼從老爺子手里弄到這廠子的。」
看得出來，對于紅星文化用品易主，並且還換了少年老板，這位始終兢兢業業經營工廠的老廠長頗為不滿。
聞言，李莫皺眉道，「這其中好像有什麼誤會？」
雖然是初來乍到，但是李莫知道，要想建立起自己的產業僅憑一己之力是遠遠不夠的，自己必須還得得到這些基層的管理者支持才有可能做出些成績。
如果對方不肯理解幫助自己，那麼也只有重新大洗牌，把這些員工統統換掉，但那樣的話未免太過麻煩。
李莫還是打算嘗試說服對方，「因為我在宴會上救了吳老一命，所以對方將這家工廠作為感謝送給了我，而不是用卑劣的手段拿到的，難道吳先生的一條命還比不上兩三家工廠？」
自家不和外人欺。
盡管很清楚是吳家內部不和睦，才給了外人侵入的機會，但是對于今後要接受這位年輕人的指揮，楚山虎仍舊有些不甘心。
「經營工廠是門學問，如果李老板只是下來看看我沒什麼意見，但是希望李老板不要貿然做出決策，毀了這家老廠。」楚山虎這才說出自己內心最擔憂的問題，「雖然我學歷比不上老板，但是在經營工廠上還是自信有一套的。」
「確實，這廠子一直都是楚廠長和養親兒子一樣辛辛苦苦拉扯過來的，並且楚廠長這人說話直，李老板也別較真。」旁邊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穿條紋T恤的副廠長插話道，「李老板就放心在大局上規劃就行了，這種管理工廠小打小鬧的事情放心交給我們楚廠長就可以…」
「這家工廠去年的盈利是多少？」
李莫突然打斷對方解釋，詢問道。
對方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就是讓自己安心坐在辦公室，至于工廠發展規劃仍舊交由他們負責。
這不是搞笑麼。
說不好听些，李莫就好比當初佔據印度的英國，既然拿到了這塊殖民地，怎麼規劃發展，如何駐軍布置，都是他手頭的權利。
如果自己僅僅是獲得一個象征姓的老大頭餃，那還要這塊殖民地做什麼。
「額…銷售額三百萬左右，純盈利在九十多萬…」
听到這位年輕老板突然問起這個問題，眾人都愣了一下，還是會計反應快，趕忙報出個數目。
李莫笑著反問道，「不覺得太少了點嗎？難道辛辛苦苦養的兒子就這麼一副瘦巴巴的模樣？」
「你什麼意思？！」听到自己的勞動成果居然被這個少年毫不留情的諷刺，楚山虎一下子來了火氣，「要不說你們這樣成天坐辦公室的除了吹牛沒點真本事，你以為這樣的廠子拿出這樣的成績很容易嗎？有能耐你試試看啊！」
「楚廠長別急，有話好好說。」
看到新老兩位領導有爭吵起來的架勢，其他人趕忙勸阻。
「我怕什麼，大不了卷鋪蓋滾蛋，看看這些只會耍嘴皮子的怎麼玩死咱們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這家廠子。」
話語間，楚遠山甚至已經準備拎包走人。
「這樣吧，咱們打個賭…」
見識了這位廠長火爆的脾氣，李莫也是一陣感慨，雖說脾氣暴躁，但是如果放走這樣兢兢業業一心一意為工廠著想的人未免又太可惜。
李莫索姓又拿出當初和錢偉強打賭的架勢，「要是我能讓這家工廠營業額翻番，就請楚廠長別再鬧脾氣，留下幫我打理好這家工廠。如果我無能不能讓工廠有所起色，那就當我沒來過，以後我也不會插手工廠半點事務，如何？」
「多長時間？」
楚山虎這才認真打量一眼眼前這位信心滿滿的新老板，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有這樣份膽量，感覺完全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兩個月，同比去年，當然，這兩個月不管我做什麼，你們都要按照我要求的去做，不能打折扣。」
李莫仍舊面帶微笑，不慌不忙解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一位實干派。」
「好，一言為定。」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要是連這樣的賭約都不敢應承下來，楚山虎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既然這樣，過兩天我會把我的方案帶過來，你們繼續忙你們的。」
留下這句話後，李莫轉身離去，打算再去另外兩家工廠看看。
看著李莫離去的背影，這些廠長會計們也都一陣唏噓感慨，能和楚山虎這樣暴脾氣當面拍板立賭的他們還從未見過，看樣子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新老板似乎真有兩把刷子啊。
對李莫而言，眼下則是時候再次證明自己了。
雖然和自己當初設想的美食產業相去甚遠，但是也不是沒有機會，只不過從美食時代跨越到了輕工業時代而已。
奔波在返程路上的時候，李莫就已經打開位面商城界面，再一次開始了自己的淘寶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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