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風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在陽光燦爛的日子里

作者 ︰ 離詭

武德九年的六月是個陽光燦爛的時節,而此時,石青衣卻正在原本屬于太子東宮的花園之中,一邊享受著夏日的陽光,一邊看著自己身邊的兒女們嬉戲打鬧。

此時,作為整個大唐帝國的正統繼承人的地位的象征的太子東宮,已然成為了原本秦王一家的住所,唐皇李淵下詔,晉封原秦王李世民為太子,代皇帝處理一切軍政之事,並且,還將這座原太子李建成生前的住所賜給李世民,作為新的太子李世民的住所,而李淵本人,則從此以後退居幕後,再也不問世事。

對于李淵將這處住所賜予李世民的用意,石青衣不用想便大體能夠猜到,也不外乎,是想以此勾起李世民心中的後悔,讓他在整個東宮之中都無法安心罷了,然而,面對唐皇李淵的做法,石青衣卻全然沒有任何辦法阻止,畢竟,就連李世民自己都抱著一種贖罪的心態搬了進來,她石青衣,最終又能改變什麼呢?

「娘親,你又不高興了!」不知何時,石青衣那已經漸漸長大,變得懂事的長子李承乾來到了她的面前,在靜靜的觀察了石青衣還一會之後,這才打斷了石青衣的思緒,對她說道︰「是因為大伯與三叔一家的緣故嗎?其實,孩兒也一樣,雖然伯伯叔叔他們一家都還在的時候,他們家里的那些們也會時常的欺負我們,可是,等到他們全都不見得時候,我,卻也時常會想起他們!」或許是因為從李承乾出生開始,這個孩子就一直的生活在皇宮之中尖銳的權利斗爭之中,那種極為壓抑的環境之中的緣故,總之。現在的李承乾,養成了一個多愁善感的性格,以至于雖然曾經多次的遭到過那些叔伯們的聯合欺負,然而,當听到他們全部都再也見不到了之後,李承前的心里。卻還是非常的難受。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那樣的,區別只是早和晚而已!」終究是自己的孩子,石青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敷衍對待的,于是,她在心中仔細的想了一會之後,才認真的對著自己的孩子說道。雖然此刻石青衣所說的話。李承乾想來還並不十分理解,然而石青衣相信,終有一天,這個孩子,會明白此時他的娘親所說的話。

「可是,」李承乾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娘親的話,然而。最終卻沒有勇氣說出口,他能說。兩位叔伯,以及李承前的那些叔伯們,其實是可能活下來的,但是為什麼,自己的父親與娘親,卻仍然沒有給予他們一條活路呢?——李承乾當然不會知道。在玄武門事變當中,所發生的種種超出了計劃之外的各種變化,而包括李世民與石青衣在內的所有經歷過那件事的當事人,自然也不會將所有經過,在去向其他人述說。然而,雖然並不清楚自己的爹娘在那一場政變當中,究竟是做了哪些不為人所知的事情,然而,兩位叔伯,以及他們的子嗣全部被殺光,卻是所有人都能夠在事後得知的事實。

李承乾很是多愁善感,也因此,面對在那一場政變當中,所表現出冷酷與絕情一面的父親與母親,他在情感上無法接受。

「如果有一天我會阻礙到父親與您,那麼,您與父親也會向對待伯父與叔叔那樣的對待我麼?」李承前很想這樣的問自己的娘親,然而至始至終,他卻始終沒有鼓起說出這句話的勇氣。

「哥,你又惹娘親不高興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石青衣與李世民的女兒李麗質也來到了兩人的身旁︰「快向娘道歉!」她這樣的對李承乾說道。

說起來,在石青衣的三個子女當中,李麗質才是她所最為寵愛的女兒,而無論是長子李承乾,或者是次子李泰,相比于這個妹妹,所受到的關愛都遠遠不如,而兩個少年身為哥哥,因此自然也是對這個妹妹疼愛的緊,也因此,李麗質才是整個秦王府中,最為讓人疼愛的小公主,而如今,眼見這個妹妹前來聲討自己,無論李承前之前的心里想著些什麼,此刻都已經拋到了一邊,而變成了要首先的安撫住自己的這個妹妹,于是,在也不管他之前心里想要對自己的娘親說些什麼,此刻道歉的話語已經從口中而出︰「娘親,對不起!」

石青衣只能搖頭以對,事實上,無論李承乾之前說過什麼,作為一個母親,她又怎麼會不原諒自己的孩子呢,況且,這個孩子本來也並沒有犯下什麼過錯,如果能夠探听到他的心聲,從而解開他此時的心結,那麼無論是對石青衣,還是對李承乾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可惜,這樣的一次機會,卻就這樣的錯過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也正是自己的兒女們關心自己的表現,石青衣當然只能含笑應了,然後,舉目四望……

她的另一個孩子,李泰此時正興高采烈的和他的李妍呆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說起來,石青衣的這個二,既不像他的哥哥那樣總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也不如他的妹妹,總是無憂無慮快樂的樣子,李泰身為李世民的次子,卻天生好奇心極度旺盛,擁有著那樣的性格,也難怪他會在不知不覺當中,就受到了李妍有意或無意的影響,畢竟,此時李妍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個青春的少女,然而實際上,卻是一個不死的邪道老妖婆,不用細想,石青衣就知道,長時間的被李妍帶著,李泰就是算原本性情淳厚善良,也終究會有一天被李妍給帶進魔道一途的溝里面去——不過那又如何,石青衣在心中想到︰總比被一群傻啦吧唧的腐儒們教成書呆子強百倍,不是麼?

石青衣的另一個女兒,李明瑤則並沒有隨石青衣一行一同搬來太子宮中居住,這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孩子整天的專研醫術,因此不願意離開自己多年居住的秦王府,然而更為重要的原因,卻是醫者父母心,因為自己的願望是治病救人的緣故,因此對于在太子宮中所發生的血案,李明瑤始終極為厭惡,石青衣不願意勉強這個女兒,因此,也就同意了她的做法,讓她獨自一人留在了原秦王府里。

李世民則是一副極為忙碌的樣子,借口唐皇李淵退居幕後而需要更多的精力交班,就這樣整天的早出晚歸,甚至常常的留宿在宮中而不回太子宮,石青衣知道,李世民之所以會用那樣的借口,其實,也正是不願意回到這個已經死去了的原太子李建成曾經所居住過的地方罷了,在這里,李世民甚至會無法安眠,因為一旦睡去,他的面前就會出現滿身鮮血的原太子李建成,以及他的那些子嗣們的身影。其實在李世民的一生當中,他曾經無數次的在戰場上拼死廝殺,就是親手砍下的敵人頭顱都已經無法統計,然而,那樣的他,卻居然能夠被那樣的場景所驚嚇以至于不敢入睡,其原因,也不過是兩個字,愧疚罷了。

因為這樣的原因,石青衣對于下達了讓李世民入住東宮,從而造成這一切的李淵,心中其實也不免有些怨恨,然而在心中,她卻更加的清楚,在那場政變當中,李淵才是最為悲痛的人,因為在那一天里,他不但一下子就失去了自己的兩個孩子,還在隨後,就親眼的見到了一向被自己疼愛有加的孫兒的尸體,世間所最為悲慘的事情,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而此時已經到了遲暮年紀的李淵,竟然因此而承受到這樣的打擊,以至于即便身為一代皇帝,那時李淵的心情,也依然是如此的悲憤欲絕。

所以,石青衣即便想恨,面對著唐皇李淵,這位悲痛欲絕的老父親,她也是無法下定狠心的……

這便是玄武門之變之後,石青衣所過著的日常的生活,可以說,雖然玄武門之變是極為血腥與殘酷的,可是,在經過了那一場事變之後,石青衣,以及她的孩子們也終于得以擺月兌了在那之前所遭受壓抑的日子,雖然,還有著非常多的遺憾的地方。然而他們的生活,卻終于變得平靜而溫馨,此時在太子宮中居住的人們,不單單是那些李世民的嬪妃以及她們的心月復,就連那些地位最為低微的下人們的臉上表情,也一改玄武門之變之前所一貫提心吊膽的模樣,而變得輕松起來,並往往伴隨著著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顯示出了他們對于此時生活的滿意,以及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

與此時所有生活在東宮之中的人們一樣,雖然現在的生活依然並不完美,不過石青衣卻已經很是滿足了,能夠安靜的享受生活,教育子女們!然而在石青衣的心中卻一直有著這樣的一種預感,那便是對于石青衣來說,此時在太子宮中的生活,卻並不會持續太長的一段時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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