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的挪動著雙唇，因為悲傷，連聲音都帶著幾分沙啞，「謝謝你，醫生。」
陳青峰有些擔憂的看了眼表現過度平靜的寧小瞳，想開口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門剛剛打開，韓少祁便風也似的沖了過來。
見迎面而來的是寧小瞳，韓少祁急忙剎住力道，很小的聲音喚道，眼里帶著擔憂，「小瞳。」
「小瞳，你……」眼里還含著淚水，卻一片清明，韓少祁便知道寧小瞳已經記起了所有。
看向身後站著的陳青峰，陳青峰點點頭。
「我沒事。」說著寧小瞳徑直掠過韓少祁，往醫院外走去。
她連一個字都吝嗇的不跟他多說，韓少祁心中涌上來無以言說的悲哀。
看著寧小瞳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韓少祁突然覺得很難過。
曾經幻想過無數種寧小瞳記起所有之後的可能，卻唯獨想不到這一種。
她很平靜，除了身上流露的悲傷外，再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小瞳她怎麼回事？」韓少祁問道。
「我在喚醒她記憶期間，施加了一些鼓起勇氣之類的誘因進去，怕的就是她萬一想起所有的事情之後，再次變成過去那個樣子，沉浸在自己的記憶。」陳青峰解釋道。
「可我也並不清楚，她究竟會怎麼做，畢竟醒來之後，我便不能控制她的情緒了。」
韓少祁失神的望著小瞳離去的方向，五指成拳，指甲緊緊的掐進了肉里，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疼痛。
小瞳，我該拿你怎麼辦？
……
回到別墅，寧小瞳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收拾的，這里的一切，都是韓少祁的，除了自己這個人之外。
而寧小瞳也沒有想到，那次和韓少祁去游樂場玩，居然會遇到皇甫凜，那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甚至，此刻想起皇甫凜的時候，心還是會止不住的痛。
當時就覺得奇怪，明明沒有見過他，為何會覺得那麼熟悉。
原來，自己早就認識他，只不過當時自己忘記了。
床頭是一對可愛的小熊，都穿著粉紅色的衣服，一個頭上有蝴蝶結，另外一個沒有。
它們，是一對。
記得當時從垃圾桶撿到另外一只的時候，還很開心，卻不想，那一只，居然在皇甫凜的手里。
那一日，他看見自己和韓少祁親密而又曖昧的姿勢，肯定很難過，所以才會把小熊丟進垃圾桶吧。
寧小瞳忽然想起有一個著名的詩人說過一句話。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愛你，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一如當時失去記憶的自己，和皇甫凜。
寧小瞳終于明白，自己為何對這對小熊情有獨鐘。
原來，那是和皇甫凜一塊兒去游樂園時，他幫自己贏回來的。
原來，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自己不選擇任何玩偶，獨獨選了這對小熊。
明明已經忘記，卻依舊覺得那個人在哪里見過，似曾相識。
明明已經止住的淚，卻不受自己控制般的直往外涌。